声、色、欲,空口无凭的徒劳。
房子自打知道一切后便十分排斥去海啸家的老宅吃饭。那怕是没心没肺如他,也受不了。 可别不信,就算是只猪,如果它知道这是杀它前最后几顿了,也不能安安生生的海吃,没准学闹减肥呢。 所以说人这点就不如猪,就海啸的话说,应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所以有人说,你可以过猪的生活,却不会有猪快乐。 再者,房子不想见到陈沛,这个因掌握着他生杀大权,从而左右海啸的人,让他无法愿意看见。 但现在,如果让他选,我想他应该会选择回老宅去见这个人。 这个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秋天的阳光脆而薄,是一个怎么样的季节呢,说实话房子现在不清楚,天好天坏,全都是人在说,空口无凭。 今天开门的时候莫明的有一种恐惧感,这感觉让房他想逃,而平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但现在他不能,因为这是海啸的家,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却再找不到任何关于幸福的所属感。 风景、光线、声音、温度,独立存在着,无关你的享受或惊恐,可我们总是在说天色阴霾空气湿冷,诸如此类,荒诞的空口无凭。 房子进门便吓了一跳,事实上他并撞到什么奇异景观,还能有什么更奇异的呢,他想。这段时间,能见过的都已见过了吧。 陈沛这人个,愈发的喜欢上让房子给帮他收拾残局。房子自知绝非王孙贵胄就是个劳碌命,干点活儿不算什么,可这个残局是个人。 说是像个残破娃娃似的人,真的有点过了,没那么严重,绝对不是什么鲜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景象,只不过让人不堪想像罢了。 暴力能损伤的无非是人的血肉,说到折辱还是要数凌虐,而从性事上着手,更能使其登峰造极。 被绳绳链链分割的光祼躯体,周身漫布斑驳痕迹;紧束不得释放的欲望,以及腰腹上余留的与之相勃的欲望残留;粘稠的液体,湿、热、粘,你可以写它们是人类幸福欢娱的分泌,也可以说它们肮脏的令人作呕。您看看,又空口无凭了不是。 各种颜色的绳子;五花八门的工具;捆着的绑着的;深入身体内部的,这些房子见的多了也用过不少,可他真没多么痛苦过,他就寻思着苟且那回事儿,他就想有口气喘着就行。 但现在的房子,看着,只是看见这些东西,就会连气也喘不上来。心脏明明挺欢腾,甚至跳到让人想压抑着它,但又像是被什么撕裂,合上,再撕裂,如此反复。 这就是血肉和精神作用的矛盾,连人自己都不能控制,矛盾到痛苦,痛苦到分裂,无能为力,余下的怕是只有空口无凭的本事,徒劳。 通常情况下房子能做的有什么呢,把这些被称之为情趣的东西一一除去,从那俱肉体完好的身体上,他想,尽量控制着让手不要抖吧; 要不去浴室放好水,温度适中的满满的一缸,最多给水笼头映个景,让眼睛陪着它哗啦一会儿,他想,尽量小声点吧,不要超过它的声音。 “今天挺早的~”已经衣着整齐的陈沛对房子微笑,看着这小孩眼中一直压制却已明显压制不下去的恨意,他享受,享受这一切。 房子点头,垂落了视线,房间里明晃晃的光线让他不适,这是海啸阴凉了一整个夏天的家呀,明亮的景象让他莫明慌恐。 “那我先走了,又要麻烦你了,再见。” “再见。”房子回答的声音很轻,却是咬在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句,这个王八蛋混蛋,滚!~滚的远远的,最后永远不要再见。 蒙着眼睛时,只当0号。 “陈沛!~陈沛!~陈沛!”房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盲目慌乱摆动腰肢的同时把这个名子狠狠的咬在齿间,心里反复默念,像是要磨碎了这个人似的。 就在刚才,他从明亮到让人心慌的客厅,一步跨进海啸的卧室,那一瞬间他相信,光线是可以杀人的。 人们总说,黑是鬼魅色调,可房子看着灯光煞白的像手术室似的房间,却觉着,能锋利如刃指人心的,还是光芒。 在床上横陈的赤裸男体,四肢大张毫无保护力的姿态,房子从未想过,感受翻涌情欲的同时还要承担心碎欲裂的痛疼,尤其是震动器嗡鸣的声音,像是要把他的脑血管震爆了似的。 一切都是不堪听,不忍视的景象。原来深黑的,有些时候是保护,一如此刻覆在海啸眼睛上的黑色丝绸。 房子怔了半晌,一一把灯关灭,窗帘也轻轻掩上,再过去把海啸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掉,躺着的人知道是他,却一直没说话。是呀,房子想,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好呢。 关掉那个嗡嗡作响的东西抽出来时,得到一声闷哼似的沉吟,房子太明白那并不是什么愉悦的反映。看看手上万恶的器具,狰狞的尺寸让房子愤怒并把它狠狠的甩到地板上。 有什么用呢,徒劳无功的泄愤而已,绵厚的地毯吸去声音,连个响都不听。房子暗暗诅咒,去他娘的什么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造出这些见鬼的东西。 房子放轻了手脚以最柔和的力度逐寸抚过海啸的身体,微带淫靡潮气的感触贴在掌心,这感触让他疼痛,心肺被挤压似的收缩,脊背也发紧,这有些像是欲望充盈时的生理反应。 七情六欲,痛和爽,从来是分不情的。 灵巧的唇舌抚慰着一直不得释放的器官,舌尖滑过残余的勒痕,海啸似乎伸手推拒了一下,疲乏的没有什么力量的拒绝却让房子愤怒,一定是陈沛,一定是那人提了什么变态的约定,不然海啸为他至此,没有丝毫的理由不碰他。 为他至此~~房子忍着鼻尖的酸涩歇力讨好海啸身上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刚受过粗暴对待的躯体很快给出加倍的诚实反映。不受控制的液体从眼睛滴落在海啸身上,在光裸的皮肤上印下绯红狂乱的痕迹,清亮透明的情绪。 最后忘乎所以的骑在海啸身上乱扭一通,直到大汗淋淋的停下来,解开海啸眼睛上的布条,得到的是一句十分诡异的话。 “我蒙着眼睛时,只当0号。” 海啸淡淡的说着,疲倦、伤感、或是冷漠,房子不知道到底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但是房子只觉着这是一句让人越寻思越寒的冷笑话。 人人心里都有座断臂山。 海啸从来不知道被虐待也是一件会上瘾的事。似乎被那样过份对待的过程中,有些悔恨就能被消耗;有些流失的事物就可以回转。 是这样么,他不确信,他可以确信的是,与陈沛合演的这出戏,他越演越入戏,愈发不能自拔。 不得不承定,从第一次被房子‘撞破’自己与陈沛的关系后,他就一直在享受。。 他享受那孩子小心翼翼的态度,那份对自己的维护、疼惜,被压抑成一个纤弱的神情,连看过来的视线都如蛛丝一般,细韧又缠绵。 享乐总是会让人沉溺的,海啸一直看着房子,看他用痛苦压抑换来的若无其事,看他辛苦维持的言笑如常。 而在这个沉溺的下坠过程中有些倘未成形的念头上浮,那些念头不在控制范围之内,海啸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 他是想虐待别人的精神,却不愿再通过虐待自己的肉体做手段,更重要的,他需要的是控制而不是沉溺。 所以他淡淡的说,“我蒙着眼睛时,只当0号。” 房子疑惑。海啸冷漠,心里却在笑,他想,看吧就是如此简单,事态又回到掌握之中。 ♂ 纠着这些混乱的事,让房子近来很是忽略威啸这个房客。不过威啸对他的友好和关心有增无减。 用着人家的电脑,看着人家的小说,吃着人家带的---分不清早中晚的饭,房子心中又有了亏欠的感觉。 减租子,这是荷包论者房子最先想到的,可威啸死活也不肯答应。 于是房子试着从态度上亲切亲切再亲切,早就把要刻意维护直男身份的事儿给忘到爪哇国了,甚至昵称他为:笑笑~~ 而威啸好像对这个昵称也比较受用,当时还房子寻思来着,丫的同样是男人,同样是个同,可为啥,为啥人家就能比自己杠得住肉麻呢~ ♂ 当然房子同时琢磨不清的还有关于威啸这个人,人说恋爱就是自虐,以前他不信,现在看看自已和这个倒霉孩子,他信了。 每周末,这个看上去生活简单,性格阳光的笑笑同志,必然要去找他的男朋友自虐一番,回来后坐在那喝酒,房子就想,那还是虐的不够,不然就没心思坐那喝酒了,比如自己。 “唉~我说,你酒量又不怎么滴,就甭喝了。”房子进门就看见又在沙发上闷饮的威啸。 “酒量不好才喝,醉了好睡觉。” 房子一想,可不么,NND像老子这样难醉的,还喝个什么劲,都是浪费酒!~操他妈的夜店生活,竟然毁了老子一大享受!~ 郁郁的房子靠在笑笑身边坐下,放了根烟在嘴上。这段时间也怪了,在海啸家也没想抽烟,并没有刻意,就是下意识的不想抽了。 惯性,惯性这东西太可怕太强大,这就跟脏话满天飞的孩子,一见到家长,不用刻意记着也一个脏字都不带说的。 ♂ “哥~你就不好奇我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好奇?房子近来开始雷这个词,好像自打对海啸有点好奇心生就没再过上心安的日子。 房子想了想,“呃。。我是个男人,对男人好奇个什么劲。” “是呀,我都忘了,你是直的,非‘1’的直的。”威啸声音有点哀哀的。 汗~~房子小惊了一下,对了,这段时间都忘记要演的是一纯直男形象啊,全怪在海啸家作戏把心力精都用完了,一回来这儿反而放松了,该不会是哪儿漏馅了吧==b “呃。。人的性向这回事儿吧,没那么准的,不过朋友妻不可戏啊,我没事琢磨你男人做什么。”>_< 漏陷就漏了吧,真他妈的烦,装的也忒累了点,直男真不是好当的!~ 威啸徒弯了嘴角,可惜目光还是涩涩的,“你是说你是双的?” 挠墙!~房子寻思着直接承认了不太好,一:那不是说明之前是骗人家么。二:万一关系搞暧昧了咋办?听说感情苦闷的人容易出轨滴说,好听点讲,那叫视线转移。 “咳~~”伸手拍拍笑笑同学的肩膀,“人人心里都有座断臂山--我前几天刚跟你那有本小说里看的,大家都有可能是双,嘿嘿。”房子自己都觉着笑的特傻~ ♂ 威啸盯着他,半晌,也附合着挤出个笑,转过脸又灌了口酒,“哥,我喜欢的人是你。”说这话的时候,威啸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正前方没打开的电视机。 “!!~!~”房子愣了,这能不愣么,就知道,我TMD就知道,好的不灵坏的从来都是要灵的!~这还暧昧什么呀,人家都直奔主意了!~ 仔细把以往相处的情境过一遍,没发现什么破绽啊,房子宁是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威啸的侧脸,愣在那~直到威啸忽然站起身,吓得他肩膀一缩往后一靠。 脊梁刚沾上沙发背,房子马上又坐直了,心说:不能把人家看得跟洪水猛兽似的,多伤人心呀,不是都说同志们敏感么,当然,那得除了我~ “哥,你别这样,”威啸两手左右一摊,“我不会做什么的,再说又能做什么,就是和你说说,怕以后没什么机会敢说了,我先睡了。”说完转身就走。 房子刚回过神想讲点什么缓和的话,进了里屋的威啸关门前探出脑袋,“哥,你要是烦我,我明天就搬走也成~” “啊?不是不用。”房子对着他脑袋和手一起左右摆,威啸看着他浅浅回应个笑脸,关上了门。 ♂ 躺在床上,房子瞅着天花板,觉着不会儿就能把它看出个洞来,还是没反应过来这叫怎么回事~真他妈寸了,什么邪门儿事都能找上小爷我~ 真没暗恋过谁,呃。。好吧,房子承认,最初和海啸在一起时,有段时间是暗恋人家来着,可那会儿见面就是HHH,也不达暗恋标准呀~~ 不过房子寻思这暗恋的滋味一准不能好受喽~怪不得呢,怪不得一到周末那小子就得郁闷一场,人闲着没事对你这么好是嘛呢,谁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房子所谓的爱情和友情在一夕间混乱不堪。。 莫明其妙,生活都垃圾。。 房子斜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上开着的sony小本,轻薄精巧,简洁漂亮。 ‘不知道多少钱买的。。。’荷包论者开始把眼睛的物品同人民币做换算,也真是怪事,不论得出的数字是多少,房子都口水不起来了呢。 屏幕散着幽幽的光,开着的文档上是这么段话: ‘想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连结有多脆弱,不妨试试漫无目的的寻找那个杳无音信的人, 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远比想象中多,每个可能性充斥着难以抉择的悲哀。。。’ 房子想,是哪个混蛋说了言情小说是垃圾读物,真他妈的屁话。写的挺好的,情境很小说感触很生活,又或者,人人都生活,人人都垃圾。 有些人就是这样,莫明其妙的出现,莫明其妙的消失,或许来去都有点原因吧,欢喜和失望,多么微不足道,只有莫明其妙的心烦最真实。 威啸搬走五天了,房子寻思着威啸就只能算是搬家吧,不是么,租子分文不欠,交的还有富余,人家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一觉醒来,出现个租房子的小孩,眼睛忽闪闪的,再一觉醒来人去屋空,也就是睁眼闭眼的事儿。 靠~房子拿脑袋撞撞沙发梆,小说看多了啵~‘人去屋空’这么酸的词儿也是你一小男娼用的?对,还是卖身不卖艺的那种。 房子兀自笑笑,很苦的一个表情。。别寻思了,没那么多深意,脑门撞的生疼,你给爷笑个甜的试试?~ 其实房子觉着得再见一回威啸,一;小孩嫌钱不容易,得让人家把电脑拿走。 二;威啸给他留的便条他有点儿看不懂,‘。。房颜,其实我老早就认识你了,我是项东的同学,还给你写过信呢,可能你忘了吧。。。’ 胡乱抓了把头发,房子晕得厉害,晕得头疼,啧~啧~!敢情是一知根知底的人,那这么些天装的是个什么劲儿!~ 就说怎么这么寸呢~没事莫装B,装B遭雷劈么!~ 切!~还直男,真纯洁,这叫一个装呀,NND装纯遭人轮~ 项东,不提房子都快忘了,不是忘记了这个人,这个人他纵然是不愿意想起,但也决对忘不了。不是说过么,房子同情他,深刻怜悯。就是多久也没想起这个猥琐表哥的本名了。 至于房颜,房子看了三秒钟也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如果有机会,房子想问问老娘,怎么就想出这么让人叫绝的名子。房颜,就是个破屋檐子,真给人生映景,寄人檐下低头十多年。 不过这么一说房子到真想起来点什么,那会儿有项东好像是有个处的还不错的同学,戴一大框框眼睛,厚厚的镜片挡着,压根看不出什么眼睛忽闪不忽闪。 想来也是,当时上课下课都被项东掂着,看的紧紧的,恨不得栓在裤腰带上,呃。。好吧,房子承认,后来很长的一断时间那人经常解了裤腰带拴他来着。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就说当时还寻思呢,谁能在项东的眼皮子底下塞了那么封要命的信给他。 想到这儿房子又想撞沙发,如果真是威啸,那他真的是什么都知道的啊,印象中,据保守估计,光他来找项东上学时被撞见的就有三回以上。 还有那时候的项东比现在还有种多了,非旦毫不忌讳自己是虐待狂这一事实,并且也十分乐与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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