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为了什麽理由呢? 琛守没找到答案,倒是钧泉先替他回答。 钧泉靠在琛守肩上,柔声说。「因为『情人』的关系吧?」 「啊?」 「你对情人的认知应该是『只要在能容忍范围内,都要满足对方的要求』这样子,对吧?」钧泉吻著琛守颈项,将头埋在琛守的黑发里。「看样子,我拿到了超强的免死金牌呢!」 「这不是身为情人该做的?」 「嗯──我不知道?我向来是『主动满足』对方要求的!」 收紧了手,钧泉意有所指的笑道。琛守当然明白钧泉所指何意,他也懒得跟他辩驳,只是用手肘稍稍向後顶了一下。「你够了你,麻烦你现在给我滚下床,我好累,想去洗个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钧泉松开手,爬下床站在床沿,歪著头看著背对自己的少年。「你现在站的起来吗?」 「废话为什麽站不起来?」 一个火大翻过身,琛守正想站起身时却一个踉跄的往钧泉方向倒去。一道白色黏稠液体沿著沟滑向大腿,形成一种淫迷挑逗的画面。 「因为第一点会很痛、第二点腰很酸。」第三点,你那半脱的裤子会绊到自己。钧泉扶著琛守,笑得暧昧的把第三点硬生生的吞下肚。 「……」 红著脸重新站好身子,琛守一手扶著钧泉的肩,一手把裤子拉好。钧泉则是轻笑著帮忙把对方衣服扣子扣好。 「谢了。」 「不客气……」伏下身,钧泉趁机再次偷啄了琛守的唇。 「我洗我的澡你干麽硬挤进来?这里只是单人淋浴间,没空间让你玩奇怪的游戏的!」 「我没有要玩奇怪的游戏,只是要帮你洗澡而已。」 「这位先生请你行行好,我想我还有体力自己洗……」 「可是『那里』你可能洗不乾净……」钧泉指著琛守後庭,大剌剌的笑。「我刚刚射在里面了,如果洗不乾净会拉肚子的。」 「……」 幸好有水蒸气的热度可以掩盖过去,琛守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会因为某人的某句话而感到脸红──而且应该是红透了。 缓口气,琛守眯起眼,尽量让自己的声调保持平缓。「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自己洗的。」 「放心啦,我绝对不会乱来的──」钧泉刻意无视琛守细微且拐弯抹角的抗议,一把抢过莲蓬头,将琛守推往墙边。「你就咬紧牙撑著墙就好了。」 琛守回过头,正好对上笑得超开心的钧泉。 「为什麽我要咬──啊──」 话还没说完,琛守的抗议就成了一种甜腻的呻吟。 「就叫你咬紧牙根,别发出那麽媚的声音!」钧泉将莲蓬头对著琛守後庭,不断冲著那才刚被自己碰过的穴洞。「虽然我对我自己的自制力还颇有信心的,但是你如果乱叫的话後果我可就不知道了。」 钧泉将指尖再次探进,划过内壁,引起琛守下身一阵颤抖,险些站不住脚。 「能、请您老动作快一点吗?」 那种酸软程度比马步蹲个三四个小时还要严重,几乎让琛守使不上力。并不是因为真得很酸,而是一阵又一阵细小的酥麻感,如同潮水般轻拍,令他招架不住。 「我尽量……」 钧泉的动作相当缓慢轻柔,除了指节在温水的加成下发出暧昧声响外,两人并无再多些什麽,只有彼此拚命忍耐。直到钧泉真的抽出了指头,长嘘口气後,琛守才无力的转身靠墙沿蹲了下来。 「那麽,接下来就是洗前面了!」 钧泉挽起袖子,笑容愈发灿烂,显然一点也不在意从头到脚都已湿透,白色制服贴在身上造成的不快感。 「滚出去。」 学起汉栩常做的动作,琛守将头埋在双腿间,仅举起左手对钧泉竖起中指。 □□□¤□自¤由¤自¤在□¤□□□ 经过这麽一夜折腾,琛守十年来第一次睡得那麽熟,等他从床上挣扎爬起,才发现天已大亮,床边闹钟直指十点。 什麽?十点了? 所有睡意都在确定已经早上十点这件事情下消散。 很好──从寒假的第二天开始,计画就整个失常? 琛守无奈的将闹钟放回原处,瞥了眼另一张床上睡得很死的室友。他甩甩头,调整了下呼吸後,原本打算动作轻盈的跳下床,却发现腰还是有些酸痛的只好乖乖的爬下来,换上便服。 正打算推门出去时,另张床的主人支起身子,慵懒的开口。 「你要去哪──?」 「练琴。」原本早上还打算练拳的,不过以现在这种状况可能有些难度。 「这样啊──是说要走也不说一声?好歹也来个吻别咩──」 看钧泉扬起一抹慵懒笑容,琛守这才发现钧泉很漂亮──是真的很漂亮。也许是混到外国人的血统,黑发的钧泉却有著一双天空蓝的眼,皮肤也比一般东方人还要白上许多。比较起有些稚气的他,钧泉可说是十成十的美人,却又不娘气。 「怎麽了吗──一直盯著我看?终於确定爱上我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很漂亮。那我走了,掰。」琛守并没有受到钧泉的挑衅,而是很平铺直叙的说出他的感受。他将手搭在门把上,像是想起什麽的又再次抬头。「中午有要吃什麽吗?我买回来给你。」 「我可以说吃你吗?」 「──你万年发情期吗?」 「谁叫我一醒来,居然见不著枕边人?想我可是『一只玉臂千人枕』,今日居然就这样空荡荡的,害我好生难过。」 「那是拿来形容妓女的。」 「可是就某方面也是事实,你都不跟我睡。隔了张床感觉差很多耶!」 「那是单人床。要是真的睡起来会腰酸背痛。」推开门,琛守决定不打算再跟对方瞎耗下去。「如果你不知道要吃什麽的话,那麽我就随便买了。」 「只要是小守买的我都会吃光的──我相信小守的人品。」 「……掰。」 「掰──掰──」 瞪了一眼赖在床上,赤裸著上身的室友,琛守一手将门带上,靠著门再次叹气。那慵懒声调还萦绕在他耳边,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胸口,但他却不知该如何排解。 「还是去拉琴好了。」 琛守再次站好身,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装後,便迈步朝大厅方向前进。(十) 拿起社团练习室预备的提琴,琛守将琴架在肩上,按了身边钢琴的中央LA音後,并没有直接将手再次搭在弦上,而是紧按琴键,直至声音逐渐隐没在整间琴房里。 「啊啊啊──」用力的骚搔头发,琛守将琴放下,拉开了钢琴椅子坐了下来,原本架在肩上的琴也被顺势搁在桌上。「就连音准都抓不到了吗?」 不过他也明白与其说是音准抓不到,不如说是没练琴的心情。四肢百骸都不像是自己的,他低头看了眼因长时间拉琴而起茧的手指,叹口气,再次将琴架在颈上,轻轻阖上眼,再次拉起之前与钧泉合奏的「卡门幻想曲」。 慕特是他的偶像,虽然他无法感受到慕特到底是抱持著什麽样的心情在诠释卡门,但他可以很清楚明白慕特在这首曲子上用上多少技巧。所以他曾经把慕特的CD序章部份反覆聆听,分析每个小节她做了什麽样的变化,在谱上做满记号後,再反覆练习同一小节。 可是他还是不懂,为什麽一名荡妇会让人如此心仪。 比才替她写了卡门歌剧、萨拉沙泰用小提琴重新诠释了歌剧的精华、慕特则是再次的将首曲子做了另一重解释。 而钧泉所弹奏的卡门又跟他所听见卡门不太一样。 琛守试图回忆起当出钧泉敲的每个音谱,圆滑音和轻音占了大部分,这不像他所认知卡门,圆滑音太多会让曲子走向轻柔,而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把卡门归类到轻柔才对。 所以说,那家伙对卡门又有另一种诠释罗? 用拨弦的方式拉完卡门序曲的最後一小节,琛守这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在拉琴的时候有时间分神去想其他事情,当然,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因为分神把一首曲子拉得如此糟糕。 「嘻嘻──呵呵──」 琛守突然想笑,无可抑制想笑的冲动的他笑了出来,在没有其他人的环境里。 然後他抿起唇,重新练习起他原本应该练习的曲子。 「这是钧泉喜欢吃的,所以就请你拿给他吧。」 「咦?」 打断练琴的人是钧泉的监护人,他推开门,递了一个塑胶袋给少年。 「为什麽要我给?」而且为什麽这一袋都是一堆甜食,各式各样的糕点,琳琅满目,光用看的就觉得快甜死人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你不阻止他步入邪道吗? 琛守抬头看了眼对方,又低头看著那袋甜点。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麽没反对他跟男人在一起?」 是啊,非常的好奇。这种事怎麽样都说不过去吧?琛守沉默的盯著德汶把袋子放到桌上,静待对方说下去。 「如果反对有效的话,那麽他现在就不在这了……他脾气倔的跟头牛一样,这点倒是跟杨董事很像,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不好意思,虽然有些唐突,」听得出来德汶并不想直接回答问题,仅是说了一个有跟没有一样的答案,琛守还是决定采取主动,摆出严肃的表情询问。「我能问一下关於他父母亲的事情吗?」 「不愧是林琛守,你的确抓到重点。但很抱歉这问题你得看他愿不愿意说。」德汶露出微笑,这是琛守第一次看到他们那个如同机器人的秘书的微笑,只是这微笑还多了几分狡狯在里面。「在他还没玩够本之前,就麻烦你多多担待。」 「……不过我衷心希望他别腻。」 男人转过身,在门旁停下脚步。「毕竟跟你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放心多了……」 「这该说『这是我的荣幸』吗?」 「不,你该说『上辈子欠他的情债』?那麽,钧泉就拜托你了。」 门被德汶推开,旋即再次被带上。琛守望著对方背影,对於那句令人哭笑不得的「情债」结论,他还真的心有戚戚焉。转过头看著那袋甜点,他把放在桌上的琴收回琴盒内,一手提起琴盒,一手拎起袋子的走出琴房。 「也许还得到超市去买些主食会比较好。」 他掩上门,站在门口在心底盘算著该买些什麽回去会比较好。 看著厨房满桌食物,钧泉只差没整个人扒在琛守身上,大喊三声「大人万岁」。 「我本来以为你只会带那种冷冻食品回来加工,没想到你居然是带食物回来煮,我已经有N年没吃过手煮的食物了!」 虽然这桌的食物外貌当然是比不上餐厅精致,但也足以称之为家常小菜等级。钧泉用筷子夹了条小鱼,不等琛守坐定便先行开动。 「因为这样子比较省钱。」琛守解下身上围巾,随手一挂。「通常都是我和汉栩两人合出菜钱,然後我下厨做。」 「咦?不是轮流啊?」 「他负责洗碗。」坐定位後,琛守也自行开动。「他做的东西不能吃。」 「不过这麽一来,看样子林琛守的魅力又加上一条:新居家好男人。哎──我真是罪过,何德何能能独占这高岭之花?」 「你吃饭就吃饭,话怎麽那麽多?」 「呵──小守不好意思了?」 「住口。吃饭时要安静!你娘没教你吃饭时要安静吗?」 琛守不耐的回了一句,话才出口便知不妥,在眼前的不是会跟他一搭一唱的汉栩,而是家庭关系似乎有些复杂的钧泉。 「真的非常抱歉,我不该这麽说的。」 放下手中碗筷,琛守抢在钧泉话前一脸慎重的对钧泉道歉。 「呼……你想太多了,」钧泉夹了一口肉塞往嘴里後,举起筷子指向对方。「我不会受到这种事情影响的,这的确是事实。不过……如果你真要道歉的话,亲我一下可能会比口头上的道歉还要有效些。」 他指指自己的嘴唇,眯眼灿笑,让人分不清真伪。 「咦?」 「开玩笑的啦!」他像是怀念起过去,不自觉放柔表情,嘴角的弧度浅浅的,像无法忽视的弦月。「在我和我妈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里,饭桌上的确都是吵吵闹闹的。她都那麽大一个人了还会计较饭後甜点的蛋糕大小,明明那些蛋糕都是她自己切的说!」 「你真的很喜欢你母亲。」 「嗯,我有严重的恋母情节。」将筷子代替指头放在唇边,钧泉偏过头,思索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对了,你几月出生?」 「二月,怎麽突然问起这问题?」 「你二月出生?我十月出生的……不过我早读,所以你应该比我大罗!」 「这有什麽差别吗?」 「不,我原本以为纪录会比你终止的。不过没想到你你一张娃娃脸年纪却比我大,所以看样子纪录还是继续保持下去,我果然是很有眼光的!」 「纪录?什麽纪录?」 「『交往对象年纪通通比我大』这个纪录。」 「呃……可是……」 他猛然停下话,因为不知该怎麽接著说下去。 原本他是打算问钧泉「这样子真的就是交往吗?」但看著钧泉笑得如此开心,他突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问题,可他又不知该怎麽把话题转移,只能端著碗发呆。 「怎麽了吗?」 「……没事。你刚刚说如果认真的道歉是一个亲吻吧?」 面对钧泉的闪亮眼神关心,琛守放下手上碗筷,将身子往前倾,让唇轻拂过对方还沾著饭粒的嘴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冲动,但在对方提起母亲的瞬间,他第一次捕捉到对方藏在温暖笑容中一个小小空洞。 「你居然、居然愿意低声下气到吻我?这真的让我受宠若惊啊!」钧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著马上坐回原位,再次端起碗筷,面无表情吃饭的琛守喊了出来。「我要赶快传简讯给德汶,跟他报告这好消息!」 「传简讯给江先生?」 看著钧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拚命打字的琛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 「这是一定要的啊!德汶可是很关心你呢,他都说我会欺负你,明明我就没有。」钧泉专心的看著手机萤幕。「所以我一定要报告这件事情,以兹证明我没欺负你……」 「我想你这只是藉机炫耀吧?」这就是为什麽那只老狐狸什麽事情都知道的原因吧?因为这里有人会一五一十的全数报告出去。 琛守这才恍然大悟,为什麽江德汶会知道他在琴房练琴,会刻意到琴房找他的理由。 「一半一半啦。」按下发送键,钧泉将手机萤幕转了个方向,对著琛守。「你看很可爱吧,这是你拉琴的照片哦,我可是缴了会费才和汉栩拿到这相片的!」 「……你真是奇怪的人。」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收起手机,钧泉将手抚上琛守脸庞。「是说你嘴角也带便当了……原来你也会这麽粗心,我又发现一点了。」 在琛守还没会意过来,钧泉勾住琛守颈子,一把将琛守拉到面前,舌尖舔过琛守沾到饭粒的嘴角後,敲开唇将舌头伸进去对方嘴里。 舌与舌在彼此口腔内纠缠,口腔内残留的饭粒在唾液的分解下产生甜味,刺激著两人味蕾。那甜味是琛守以前从未想过的甜,在钧泉刻意的引导下,唾液不断涌出,也让那甜味扩大直至整个口腔内,久久不能散逸。 等钧泉吻到他满意了,他才松开口,对著还不是很能适应,正在喘气的琛守说:「对了,是说下次道歉要用这种程度的吻我才接受。」 「你真的很容易顺著竿子往上爬……」 「……这是当然。」 端起盘子走向碗槽,钧泉对著显得有些挫败的琛守挑眉。「那麽碗就由我代劳了?」 「本来就该你做的。」 单手支起下颚,琛守不服气的嘟囔,换来的却是钧泉更深的笑意。 (十一) 「我回来了!琛守你果然在煮晚餐,我好想念你的──」
7/15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