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应该是很悲伤吧。 木叶的雨,从来都不预示着好事,果然是有人牺牲了...... "很忙?火影大人从来都很忙的。"卡卡西颇带挑衅的意味。 "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为什么了。"光圣笑笑道,"漩涡鸣人,递给我几支苦无。" "嗯?哦。给。"鸣人在忍具袋里摸出三支扔给光圣。 光圣要干什么?真摸不透。"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修炼了。"光圣拉起我的手,又是一闪。 我和光圣到了训练场旁边的森林中。 "从今天开始,茗翊大人要恢复力量了。" 我点点头,浑身上下干劲十足。 "首先,是作为忍者来说最基本的苦无投掷练习。" 苦无......投掷啊。天,这么基本。那全部恢复估计要到牛年马月了。 "您起码要学会防身吧,不要垂头丧气的。" 他是在说刚才鸣人用苦无攻击我的事。 痛苦。明明不用他救的。 嗖-- 三支苦无直冲着我飞来。 我的心脏顿时跳到了极限,四肢僵硬了。 明明知道不会死的......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会这样紧张? 我静了静心,头往左稍稍一偏,三支苦无擦着我的耳廓刺入了我身后的树干。 我还没有回过味来,光圣在不远处轻拍着手道:"不愧是茗翊大人,第一次就如此地从容。" 从容?我紧张得不得了呢。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是用跑掉来躲避苦无,而是做出一个非常自信的偏头动作。 还是身体自动做出的反应。 第二次了...... 我对这样的自动反应是既高兴又不安。 这不是我,不是我,这只是以前的我,而已。 "茗翊大人?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继续吧,还有什么?" "您--好怪。算了......影分身术!" 我的视野被浓浓的白色烟雾遮挡住了。 树枝飒飒作响,地上的枯叶纷纷飞起。 眼前,出现了几十来个光圣的影分身。 "请用您背后的三支苦无来消灭这些影分身吧。" 这个声音,是从上面发出的?我抬头,看见光圣悠然自得地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银发流泻,如流水,如碎星。他靠在粗大的树干上,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我一撇嘴,拔下三支苦无,拿起一支狠狠地朝站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光圣"掷去。 命中红心! 地上的"光圣"化作一团烟雾。树枝上的光圣微微笑着。 我再拿起一支,瞄准"光圣",投掷! 嗯嗯,这种苦无练习如同游戏,小意思。 已至晌午,太阳火辣辣地释放着它的热量,我的头上也顶了个小太阳,热得我汗流浃背,汗水顺着一缕缕头发往下滴。 我喘着气,看眼前的"光圣"却还像一个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心里莫名地冒火。 可恶! 我再一次跑--弯腰--捡地上散落的苦无--瞄准--掷。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光圣!你看到没有!没有一个失手的!够了!" 显然,光圣睡着了。他眨巴眨巴大眼睛,装作无辜地样子看着我。 光圣半睁着眼,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打响指的动作。 什么也没发生。 虽然没有响声,但那个动作实在是很帅气,我不由得笑了笑。 光圣却皱起了眉头,盯着打响指的右手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茗翊大人,请您给我您的苦无。" 我直冲着他扔去,就像他给我苦无的方式一样。 他没有躲。下一刻,三支苦无乖乖地套在了他修长的食指上。 "茗翊大人,真正合格的方式不是这样的哦。" 光圣用四只手指夹着苦无,轻松地一甩,苦无分三个不同的方向被发射出去了。 "光圣"一个个地化作白烟,不比这些影分身出来时慢。我的嘴张得老大。 影分身全部消失了,不到三秒,光圣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怎么做到的。 "您以前也可以做到的。"光圣居高临下,微笑地看着我。 是呀--以前可以做到的。 但那只是以前,以前。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现在的我,几乎不如一个下忍。 第二章 葬礼阴雨
我垂头丧气地跪坐在草丛上,抬眼看静静的云漂浮于天空。 云多好,随心所欲地游荡,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我记得,应该是在鸣人的记忆中,有一个叫鹿丸的。绝顶聪明,却心静得如湖水,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看云。 洁白无瑕的云,能使内心平静。看云,便将一切忧愁抛之脑后。 鹿丸......对了,是那个牺牲的阿斯马的徒弟。 之前那凄凉的雨,估计是上天在哭泣。 水门牺牲的时候,是不是也下雨了呢?我不记得了。 "成功了!!"林子那边的训练场上发出兴奋的声音。 鸣人取得了小小的胜利,在螺旋丸的基础上加入了风的查克拉性质变化。 鸣人那小子,其实并不笨。继承了他父亲的一部分智慧啊...... 命运中,水门和奇奈本为夫妻的,鸣人是他们的儿子。 可是呢,我来插了一杠子,结果成了我和水门是恋人,奇奈成了第三者。 往往,能永生的人的命运都是不可预测的。一旦他们介入到了生命有限的人的生活中,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他们改写了历史。 我就是属于永生的人那一类的,光圣也是。 影长一族的人都是永生的。我们的外形长到了人类的十八岁就不再成长了,外貌什么的都定格了。 想来想去,我不明白了,问道:"光圣,我现在几岁啊?" 光圣眨眨眼,好笑地说:"您十五岁了。" "十五岁?影长一族不是永生吗,怎么才十五岁?" "因为您重新来过了。再有三年,您就永生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力量?" "后来--也就是您死去之后--我和鹿蕾特商量了一下,决定三年恢复。所以把您重生后的年龄定在了十五岁。鹿蕾特本来说十五年之后把死神王那里残留的一些您的力量还给您的,结果现在泡汤了不说,水门大人也要我们自己去跑一趟找回来。那个没有信用......" 光圣一说便如滔滔江水倾泻下来,没完没了了。看起来他对这件事怨念很大啊...... 十五年前,四代目火影召唤出了死神王封印九尾。 我为了救水门的性命,再次召唤出死神王,要他不取走水门的性命,条件是不惜一切代价。 后来,死神王取走了我的力量,再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了。据说鹿蕾特神把我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这次重回忍界等于重生了。 这十五年间,死神王一直在吸食我的力量。但我近三百多年修炼出的力量太庞大了,死神王不可能全部吸食完。 也就是说,我重生之后,死神王应该把剩余的力量还给我的。而向死神王要力量这件事是归鹿蕾特管的,但他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和光圣谁也奈何不了他。 "停止!光圣不要再说了。" "是的,茗翊大人。" "光圣,等我恢复力量了,是不是我们还要去一趟死神王住的‘万域之狱'去找水门啊?" "应该是这样的。" "你认识道么?" "算......大概认识吧。"光圣靠在树干上,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靠你了。" 雨后清风拂面,中午的太阳也不似刚刚训练时的毒辣。白色的小蝴蝶在草丛花儿间歇息。 我侧身躺在草丛上,耳朵贴住地面。 好困,好累,好想休息,却倒霉地听到了脚步声。 无奈,我翻身坐起。 是鸣人他们知道了那个消息吗? 果然,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三个人映入了我的眼帘。 三人均低着头,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悲痛。 鸣人开口了,声音十分低沉:"茗翊,阿斯马老师......过世了。你......还不知道阿斯马老师吧......但是,但是务必请你......换上一件黑色的衣服......参加......参加......他的葬礼......" 说到最后,鸣人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哭腔,他在颤抖,他在悲伤。 我默默地点点头,示意光圣从树上下来,随鸣人到他家换衣服,准备第二天的葬礼。 路上,我说了一句话:"我知道阿斯马的。" 鸣人睁着他的大大的深蓝色眼眸,看了我一会儿,又低下头,嘴角略微上扬道:"是啊......一定知道的。阿斯马老师是很强大很了不起的忍者啊......" 我并没有对鸣人说我知道阿斯马的途径,而是在心中哀叹了几声。 我只是走在鸣人的旁边,低着头,却悲伤不起来。 毕竟,没有这份感情。 人在哭,天在哭,阿斯马若是看到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怀念着他肯定非常欣慰吧。 我在心里祈祷着:走好。就像当初影长一族灭族时,我对去世的族人期盼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份期盼没有了当初的发自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阴云聚拢,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起初是一滴、两滴,落在胳膊上,清清凉凉。 随后,水点密集了,打湿了大地,触动了大地,触动了我们。 雨滴汇聚了,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打在我们的心上,悲哀一层层累加。 最后,房檐的落下了断了线的珠子,形成一片雨帘,指不定哪家的小孩儿哭得一塌糊涂。 街道寂静极了,鸣人开门时钥匙咔啦咔啦响的声音格外大声。 我和光圣第一次来到了鸣人的家,四代目火影大人的儿子的家。 一片狼藉。 真像是被小偷抢过翻过一样。 我刚想轻笑,又立即闭上了嘴。 鸣人咬白了下嘴唇,踢着地上的拉面牛奶的包装盒,清出一条道来。 鸣人从杂乱的衣柜里扯出三件皱巴巴的黑衣服,凝视了半天,喃喃道:"距离上次三代爷爷的那次已经很长时间了啊......得弄弄平整才行。" 我呆愣愣地看着鸣人把衣服展平,抖抖,用手压,这儿忙会儿那儿忙会儿,总之就是马不停蹄,最后衣服终于有了起色。 鸣人傻笑地用食指蹭着鼻子下方,也不知在和谁说话:"对不起了,阿斯马老师,把送您走的衣服弄成这样。不过呢,现在整齐多了。你们看我就这样,总是把东西弄得乱糟糟的,小樱还总在抱怨我屋子乱。" 鸣人抬起头来了,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说:"小樱,就是一个樱花颜色头发,绿眼睛,嗯......有些宽额头的女孩啦。那个......你们看那边。" 我和光圣的头顺着鸣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极普通的像框。 那个像框恐怕是鸣人家里最干净的东西,透亮透亮的,放在一尘不染的床头柜上。 像框中最中间的,笑得最开心的,便是小樱。 左边和右边分别是佐助和鸣人,两个人似乎是在怄气。 上面的,是三名小忍者的老师,卡卡西。 我不禁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我记忆中,水门和他的三个小徒弟,当时的情形和鸣人他们三个相差无几。 鸣人的眼神有些黯淡,他指着像框中快乐的四个人介绍:"佐助、小樱、我、卡卡西老师。佐助嘛,是宇智波佐助,现在不在木叶了......还有好多好多事,茗翊光圣你们刚来,很快就会熟悉了。" "不过,我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对不对,光圣?" "茗翊大人,世事不可预料啊......"光圣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我隐瞒了自己能知晓命运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吧。 我们在鸣人家安顿下来后,三个人盘腿坐在床上,一人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看着窗外细雨连绵,聊着天。 我说:"鸣人,你可不能总吃些泡面,没有营养,应该多吃些蔬菜水果谷物粗粮。" "卡卡西老师也这么说,不过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喜欢拉面,不是健健康康的么?" "很久很久以前,四代目火影大人小的时候,他也喜欢吃拉面呢。但是四代大人营养就比较均衡,蔬菜什么的都吃。" "四代目?你认得他?"鸣人两眼放光。 "那当然,我跟他是......是超级好朋友!" "茗翊多大了?" "有十......"光圣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改口说,"有三十五岁了。" "三!十!五!茗翊你你你你说谎吧!"鸣人差点仰面反倒。 "没有啊,我说得是真话。我啊,看起来年轻。对吧,光圣。" 光圣面无表情说:"对。" "那那那那我不该叫你大叔了......刚刚还在想是叫哥哥还是弟弟的说。"鸣人的两根食指堆在一起捏啊捏啊捏。 "喂喂,我说你别叫大叔,我有那么老吗?!叫哥!" "哥......" "鸣人你心虚什么?反正别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 "倒也是,不过......" "叫!哥!" "是!哥!" "鸣人听话。"我拍拍他的脑袋。 夜晚,我和光圣仰面瞅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共同注视并确认鸣人真睡着后,才开始进行对话。 这次是光圣先开口,他说:"您不讨厌那孩子?" "本来我以为会讨厌他的,可是鸣人很讨人喜欢啊,我没理由厌恶他,不是他的错。" "您真想得开。要是我就不行。" "鸣人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真的很可怜。读了他的记忆我才了解他小时候的生活有多么悲惨,孤独。佩恩小时候也很孤独的,只是他......没有像鸣人一样有那么多同伴,那时的佩恩拥有的,只有我--这个交给他忍术的老师。" "不说了......" "嗯。" 很久很久以前,佩恩、光圣、水门和我是最好的哥们。 佩恩和水门是兄弟。光圣一直强调我和他是主仆关系。 后来,我和水门成了一对儿,光圣和佩恩成了一对儿。 再后来,佩恩和小楠认识了。光圣一下子识破了小楠是个永生的人。 当然,佩恩不知道。 非常巧的是,小楠拐走佩恩的那天是九尾袭击木叶的日子,影长一族力量全无的日子。 光圣没有选择去救佩恩,而是选择了同我一起去救水门。 佩恩从此,销声匿迹了。 记忆中,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读起这段记忆来,我对光圣和佩恩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我和光圣相继醒来的时候,看见鸣人已经坐起来了,目光呆滞地望着一处。 我走过去,拍拍鸣人的肩膀说:"起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嗯。" 清晨,云淡风轻。老天爷收敛了他的泪水。 人们安静地聚拢到木叶的墓地前,注视着猿飞阿斯马的墓碑,心情沉重。 我和光圣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远观着这一切。 上前献花的是一位名叫红的女人,她是阿斯马的恋人。 她捧着黄白相间的菊花,蹲坐在墓碑前,把花无声地放在了阿斯马的墓碑上。 阿斯马的墓碑,和所有木叶的英灵的墓碑一样,刻上了火的精神--木叶标志。 有一个小男孩哭了,他是三代目火影的孙子,叫木叶丸。 哭得伤心极了。 鸣人拍着他的肩膀,默默地安慰着小小的木叶丸。 如同三年前,三代目火影的葬礼上,伊鲁卡轻声地安慰鸣人。 那时的鸣人哭了,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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