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恍恍惚惚渡过了一个下午，边关的天气变换莫测。昨天还热热的今天就大雪纷飞，遮地盖天。阴暗的色彩，悠翠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坐在小丘上看着营地。守卫是士兵在冷风中战的笔直，雪片儿落下即化，留下点点水渍。哈着气，明天会不会是大热天。
想起秋耀的话：其实你也喜欢他的吧？就像我对你的那种喜欢....。悠翠迷惑了，他到底喜欢谁，爱谁？难道俩个都爱？！甩甩头，他可没那么贪心。秋暮是他弟弟...可是和弟弟接吻过的哥哥算正常的吗？有违伦道，可是弟弟的吻没让他觉得恶心，有点儿欣喜。像是虚荣心的作崇。不过他已认定秋耀是自己的，没有多余的空间放下另一个人。所以他珍重于自己选择的人，即使是说他自私，悠翠也会坦然接受，他爱他自己的，你们说去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就知道悠暮也跟着来嘛，脑子中犹如好几根绳索交错缠绕，弹一下，仿佛在烦闷中带点欢喜，也是种矛盾的结合体。
白雪皑皑，温度徒然下降，唇齿间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他生秋耀的气。七彩壁势必要拿回来。营外突然来了一批部队，带头的拿着火把，满身染血。发生了什么事。悠翠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和雪露，跑了下去。几名带血的侍卫走进议帐汇报情况。悠翠没有跟进去，背贴着帐，竖起耳朵偷听。
"禀王爷，吾将士把关边那些游牧民全部扫荡了边，没有留下一活口。王爷英明，果然云织的探子混入其中，借由他们居无定所的流浪来勘察，偷袭。他们各个武艺高强，杀死了我们不少兄弟，还好林参将急时赶到。把那些探子一网打尽。"
"参将？本王并没有让他离开军营！"
带头的一惊，压低身形："可是林参将说是你派他来的。"
秋耀了然，也不怒，点点头，让属下下去休息。侍卫也不多问，施礼后退出军帐。秋耀把目光投射到帐子的一角。透过帐子，某个身影早已离开了。
悠翠蜷缩在塌上，盖了一层又一冷，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为杀探子把游牧民全杀光。他觉得好恐怖好可怕，好象能看见他们惨死在青苑的红刃上，露出可怖的表情，看着他，死不瞑目。阴风席席，透过皮肤打了个寒颤。感觉到身后的人坐在床沿，低身说："冷吗？要不要再盖一条？"秋耀知道他没睡，翘他抖成这样。
悠翠弓身面对着墙，听到他的话，也没转过身意思，睁开眼看着墙壁上的黑影。烛光欲风摇拽。冷冷的吐出：
"为什么你要默许！是你下的命令吧！"上方的目光安静的注视着他，仿佛悠翠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一会，上方传来无奈的叹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青苑的敌人。"
"他们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秋耀钻进层层叠叠的毯子，把悠翠抱个满怀。你在颤抖吗？翠儿。还是在为死去的冤魂哭泣？揉紧怀中的人儿，能发现他有小小挣扎，知道自己甩不开那力，乖乖的贴合着后人的身体，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后背传来，秋耀捉着的双手，帮他缓解身上的寒气。手很冰，搓揉着，在他的脑后吐气如兰道："这就是战场，在别人杀我之前，先下手为强。弱肉强食，你不会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借口！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视百姓为草芥，打起仗来，根本不顾他人死活，别说得冠冕堂皇！"秋耀轻拍着他的背，抚平激动而颤抖的肩。把头靠在后劲上。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残酷的剥夺战士的生命，唯有经过腥风血雨的洗礼，踏过白骨铸成的血路国家才会繁荣昌盛，富国安民。必经的荆棘是无法用道理去掩盖，那是真实的，也是残忍的拨开没个人的灵魂。黄土下沉睡着多少骸骨，吞噬了多少新鲜的血液。被人遗忘，只有国门宏伟的矗立在这块土地上。人们才会记得有多少亡灵消失在这个天地。是他们的生命奠基起国家的城墙。为了国家，战士们撒热血抛头颅，也为自己所保护的家献出自己的生命。悠翠，你不懂。国家为求扩张或是抵御外族侵袭，并不是视他们为蝼蚁，他们是国家的中流砥柱，为过捐躯，是峥峥的铁汉子。
每个人生命都是可贵的，但是放在尔虞我诈的战场上，走一步都得小心行事，否则小命休矣。要想活下去，就要采取主动的战术出击，不是等着别人攻进你的城门再作打算。翠儿，你可知，我为了你打下块土地？把你想做不敢做的事，由我来替你完成，就算是牺牲多少性命，我都愿意。
"翠儿...翠儿..."秋耀沉沉的喊着他的名，一笔一刀的划在心中不愿抹去。悠翠他不懂此刻的秋耀在想什么，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不愿去看，去听，在地狱中的嚎叫情景。战争不是唯一选择的一条道路，秋耀，你为什么要挥着刀子去更添腥雨？为你自己。闭上酸涩的的眼睛，他知道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流下一滴泪没入枕间，为苍生，也为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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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战事告急。前线打的烽火连天，硝烟四起。苍天像是在哀戚人与人的撕杀，怒吼声，切割肉体的喊叫声响彻了天空。层层灰云叠成云被，封住了天，盖住了日。落下点点冰银。银白的土地上染满了红色液体，鲜艳而残酷。断肢残骸凋零在雪地上哭泣。雪渐渐的大了。朦上了人的眼，看着前方，不自主的摸着眼上的水滴，身上的热气仿佛浸入冰冻的水里，越来越沉，手上的拿捏的兵器砍杀着，逐渐迟钝。大风过去，几队人马都无法看清自己的敌人。暂时撤退，移到后百里。伤员一个个送回。悠翠路过，扫射着忙碌的医疗队，大大帐头，塞满了呻吟的伤员，刺眼的红，哀声连连。有些没了手或者脚的，躺在病榻上一动不动，好象死了一般，走近前，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艰难的喘息着。
一只鞋子掷在悠翠的身上。悠翠惊讶的转过身，几百双怨恨的眸子盯着他，似活似冰，无声的利眼凝成刀剑，戳得悠翠定住了身形，无法动弹。他心虚的掩下眸子。一名伤员跳起来狂吼出声：
"你个不要脸的兔儿爷，勾引我们王爷。云织能生出你个勾人的崽子，云织帝也不是个东西！"
悠翠也怒火中烧，怎么说他、侮辱他都可以，就是不许说悠暮："嘴巴放干净点！什么云织帝不是东西，你们打不了胜仗，口出秽言，侮辱吾帝，小人作风！"
"你个婊子，再说一次，老子打的你狗吃屎！"跳到悠翠的面前，怒吼着。其他的伤员敌忾同仇，恶狠狠的向他逼近。
悠翠退了几步："谁婊子，你家王爷才是卧以我身下的那个主，你们嚣张什么，有本事打来啊！"他的话如同禁言，激起了兵愤。他们越逼越近，双目圆瞪，敢胆子羞辱王爷，命活了太长了吧！
退到不能再退，后背撞上一堵肉墙。一惊，回头。那人用痛心的眼神凝视着他，冰冷的让人侧目。
"四王爷！" "王爷" 名号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向悠翠的理智冲去，撞蒙了他。他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悠翠，你先出去！"秋耀说道。他是赶他走吗？悠翠错开他的身体，脑中一片混乱，扭捏着手指上沁出了虚汗，转过身看着秋耀的背影，一抹孤寂却站的笔挺，头朝前。悠翠希望他能转头看他一眼，就是一眼，他想知道秋耀到底怎么想的，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他？他不想这样说的。是他们把他惹火了才出言不逊。
耳边突然传来林参将的危言耸听："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把虎子当猫使！"悠翠把目光递到他的脸，一脸的得意和嘲讽。悠翠回到帐中，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认为错在自己那张嘴上，哎，乖乖认错是好宝宝。出了帐子，瞄了瞄医帐，好象他已经走了。刺目的怒射让他立即退后几步，逃也似的路过医帐。问了几名侍卫，说是王爷又回到议帐论事去了。跑过去却被帐外的士兵拦在了外，王爷有命："四王爷和将领商讨战事，不见无关人者。"
悠翠四缠烂打，这怎么行，鳖的他慌啊："小哥，能不能通融下。"
"王爷有命....."小兵还没说完，悠翠挥手打住。他可不要听重复。这小兵真不上道，回到屋里躺床上忏悔去。吃完晚膳，秋耀还是没有回来。一条黑影从帐外闪过。悠翠一惊，起身，突的黑影闯进他的帐中，大叫，黑影手快，飞似的来到他的跟前，大掌捂上他的嘴：
"别叫！"扯下嘴上的黑巾！是你！！皇帝的暗卫--千黧。
"苍凌王多有得罪，陛下要我来营救你，营外后方小溪有我们部署。庞将军在外等候，快与卑职离开！"
"可是....."悠翠犹豫，这么一走，秋耀怎么办。千黧也看出他的迟疑，不作响，拉了就跑。千黧带着他东躲西藏，掩人耳目。
本以为很小心的躲过人眼睛，却被一名夜巡侍卫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行踪。顿时营中人生鼎沸起来：
"有刺客！！"
千黧也不急，挥出暗器，一把小刀明惶惶的扎进吼叫的侍卫脖子上，当场断了气。秋耀听到外面的动静要跑出了帐子。发现一名黑衣人劫住了云织悠翠。心中一急，向他们跑去。
千黧抱起悠翠，施展轻功，飞出营外。与庞将军汇合。不远处，几人牵着马匹。千黧放下悠翠后，一名侍卫装束的男人跑过来紧紧拥住悠翠，勒的喘不过气来。
"皇兄！没伤着你吧？你还好吧？"
悠翠一惊。是悠暮？！
"皇上，青苑的人快追来了，你们快点回营，臣等截后，拦住追兵。"庞将军抓紧时间，快人快语。形势不融于他们再这么磨蹭下去了。
激动万分，悠暮放开悠翠，抓着的他肩上粗看细看。看来他没受什么罪，摸了摸悠翠的脸颊：
"还好你没事，否则我饶不了青苑秋耀！我们快走吧！"
"悠暮.....。"悠翠叫起皇上的明儿，其他人先是一愣，看了看皇上的眼神，大家便心知肚明了。在庞将军再次催促下，见远出的火把渐进。几人跨上马，奔驰在夜间崎岖的路上。
秋耀见他们跨上马后，两指伸进嘴中，吹了个长哨。不一会，一匹俊马跃过营栏，踏雪飞奔。错开身体时，秋耀娴熟的飞奔几下，跃上马背，扯着缰绳飞驰起来。血溅四处，不少侍卫防避不及，泼得一身都是。背后传来好几匹的马蹄声，跑过周身，也溅起少许尘土和雪花，追着秋耀的身影跑去。青衣侍卫们被抛到了后处，乱作了一团。
很快秋耀的千里马追上悠暮等人的最后一匹马，庞将军掉转马头，向后奔去。悠翠愣愣的回过头看着后方，发现秋耀追上来了，不过还有须距离。马儿一刻不停的奔驰。悠暮操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在悠翠的马臀上一抽，马儿嘶吼声，跑的更快了。悠翠吓的差点儿落马，连忙把注意力调回前方。双脚加紧马肚。马速很快，悠翠恐惧的心徒然上升，好久没有骑马，生疏的拉紧缰绳，感觉自己快弹出马背了。
秋耀被悠暮等人缠上，在风雪中亮着刀子。秋耀勉强档下五人的攻击，可惜却无法奔驰开来，在原地防守着他人的进攻。马儿喷想响鼻，两蹄刮着雪地，蹭出湿泥和雪星子。
"你们给我让开，休怪本王让你们身首异处。"秋耀阴着那张脸，眼力潜伏着杀机。
庞将军一笑："我们有五人，你才一人，想把我们全部解决，还是要点能耐的！四王爷！"
秋耀手上刀一晃，直冲一人而去，狠准的砍向庞龙，庞龙也不躲，硬接下一刀。力好猛，庞龙绷直牙关，忍足劲向上顶去。
周围的亲信也不是呆看着，他们寻找着空挡，有力给敌方一击。秋耀存心留出破绽，让他们一起攻之，少费点力气。雪地间，雪花四散，只见黑夜出，刀与刀的摩擦亮出了火花，空气中划出几道错落的刀虹，雪片顿时被他们的杀气震出身外。
寒风擦过脸皮，像是刮着刀子。悠翠抖着身行，脑中不停的编制着如何坠马的情形。悠暮抽着鞭子在他马上，他有种想昏倒的欲念。
身后亲信大喊："皇上，快向左转！"悠暮收到消息后，向悠翠重复。悠翠紧张的的拉起缰绳，马儿根本就没理会悠翠的命令，直直朝前跑去。悠暮和属下早拐了弯，发现悠翠的马没有调右转，一吓，不好，那马疯了。悠暮扯动缰绳追了上去，大力挥着鞭子，一点点的追上悠翠的马儿。后面的属下大喊："皇上，小心！前面是山崖！"
此时悠翠抖着双手，死死抓紧手上马缰，眼中奔出了泪花："我不想死啊！！"悠暮更是落鞭催马。赶上 与之并排。悠翠看着崖头渐进。恐惧笼罩在整个头顶。
"快把手给我！"悠暮伸出手，前倾身躯，就差整个身子探过去。悠翠听到他的喊身，侧脸摇头。他不行！他害怕一放手自己变会摔下马匹。
"不要怕，我会接住你的！悠翠，快放手！"悠翠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颤抖着伸出手指。两马再次错开奔驰，手指怎么也碰不上对方。突然悠翠觉得自己飞起。心中一片空白，他正在下坠...后方传来大叫："陛下！王爷！"
悠暮马见悬崖马上停住的脚蹄。他使出轻功腾升而起，奔赴悬崖，身朝下，后跟踹下崖壁，加快直下的速度，手一抓上悠翠的衣领，悠翠早已昏晕过去，脸上带着泪痕。电光石火之间，崖上的亲信大喊："皇上，抓住绳子！"一条粗绳从天而降。悠暮一脚凳上自己的一脚，借力上升。一手环着悠翠的腰，一手抓上绳子。崖上人见绳子重量抖然一沉，卯足了劲，提上，太阳穴猛的秃起青筋，甩上马鞍旁的肋锁，抽马掉转马身。一点一点的把绳往上拉。悠暮和悠翠随着拉力缓缓上升。
马走了二十步左右，悠暮运起内力，以掌打向涯壁，震开后，在不短的距离弹跳上去，终于俩人安全安稳的落在崖边。悠翠的马不幸葬身崖底。亲信把皇上的马匹牵去。
"皇上！"悠暮点点头，抱着悠翠翻身上马。
"先回营。发个信号给庞龙，让他速撤离。"马儿再次回原路跑起。
亲信从马鞍底摸出信号弹，擦上火，犹如夜明珠在上空升起，照亮了天空。
庞将军收到消息，几人示意眼色，准备撤退。秋耀的手下奋力阻饶，在他们围攻自己的王爷是，他们快马加鞭前去解围。秋耀马不小心吃了他们的暗器，拇指那么大钉子插在马身上，怎么抽鞭子它都不肯跑，反而被他们压制住。林参将与庞将军对峙。看见红色信号。庞将军大力挥刀，猛烈的攻势震得林参将手握兵器的虎口酸麻。一有闪躲。另人投出暗器，为了挡过，一时把集中力放张刀口上，‘棒'的弹去。
"快撤！"庞将军大喊。几人马上向左边的林地窜去。林参将带人还想追去。秋耀出声制止：
"别追了，防前方有诈！"既然信号弹升起。想必悠翠已经被他们安全救回。秋耀望眼欲穿。哼，既然他来了。那他们战场上见吧。悠翠是跑不掉的！挥鞭一令："回营！"
崎岖的路上，马蹄印不久被厚雪隐藏了踪迹，恢复平静。刺骨的风啸声在林间穿梭嘶吼着。好似蒙上归乡者的眼睛，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 18 章
"快把手给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放开缰绳，要死人的！止不住的泪水蹦了出来，我还害怕，我会怎么死，死状会不会很恐怖？我不要这样！不要！
"不要怕，我会接住你的！悠翠，快放手！"
我想活下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坠马很恐怖的！动不动就肋骨断裂，说不定头朝地，颈椎直接‘喀嚓'去会马克思那老儿了，又或者说肋骨断裂插在内脏里，一时半会死不掉，还要感受死前的痛苦！我不要！
我转头，紧迫的盯着悠暮伸过来的手，他的眼和眉纠结在一起，着急的要我把手伸过去。为了活命，我一只手死抓着马缰，另一只手颤巍巍的探过去。可是身下的马像发疯似的越跑越快，我的手悬在半空勾抓了几次，总是于悠暮的手错开，我着急的冷汗直冒，快抓住我啊，快抓啊！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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