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身子一轻,仿佛自己飞了起来,忽的身子往下坠去。我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崖上来的悠暮,错开视线,底下是望不到边的深渊。身在强气流中,反倒了身体,我清楚的看见马儿翻着肚皮,四只蹄在空中的蹬了几下,凄惨的嘶叫几声湮没在黑暗之中。我的下场会不会和这匹马的命运一样凄惨?我怕见到自己头脑迸裂的恐怖死状,闭上了眼。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像是割断外来的一切感知。风刀似的刮下自己一片片肉来,谁来救救我!无助在空中抓着空气。我不要这样死去--](梦中SO用第一人称了) 悠翠惊醒的张开眼,汗湿了床榻,汗顺着额头滑过太阳穴,唇上失了色,他这是在哪里?魂不附体看着床尾,呆滞了眼神,他有生之年还是回到极乐世界...做人好失败啊。 一块卷起的热毛巾覆上他的太阳穴上方,小心的擦拭。赫然回神侧过脸。从下忘上的对上焦距,最后定格在一个俊朗的面孔。 "悠暮,你怎么会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也坠崖了哦!"悠翠有点儿懊恼,他死了就算了,他别跟着一起瞎闹呼啊。生时悠暮追着他而来,死时他也紧跟其后,悠翠怀疑自己是否要感激涕零,他对自己的‘专一'?! 悠暮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坠崖了。悠翠看着他,哀声叹出一口气:"何必呢......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陪个死人,值得吗?哎,云织的百姓真是不幸。" 悠暮忍俊不禁,知道他噩梦做糊涂了。起身,一只脚跪在床上,另一脚倾斜,稳稳的抱住悠翠。悠翠慌乱的手脚挥舞,整个身体埋入悠暮的怀中,想挣扎,却被抱的更紧了。耳边呼来热气: "我怕你会孤单,所以下来陪你,你不愿意吗?" 悠翠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麝香,抓着他的手臂,保持身体的平稳。透着衣服传来的热度让他猛然惊醒。这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不是吗? "你没死?"悠翠推开他,左看右看。悠暮搭起他的手,覆着他的捂在自己的脸上,眼神像是酝酿出一口深潭,深不见底: "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看见你还好好的活在我的眼前,好似昨天是一场梦境,我就是没死,也吓走了半条命。翠,你可知我当时有多担心,怕失去了你...。"悠翠低头敛目,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捏绞着缎背,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悠暮瞧着他手上的小动作,了然的失望之感浮水而升。 "我、我我想喝水!"悠翠挤牙膏般从牙缝里吐出。悠暮知道他有意转换话题,也不语,转身下床到桌前倒了杯水递去。 悠翠喝着水,偷看悠暮的表情。悠暮背过身去,把面巾丢进木盆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嘱咐悠翠:"皇兄,你在休息会吧,天还没亮。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悠翠哦了一声,看着他把木门轻轻合上。悠翠赤脚移到桌前,观摩了下屋子装饰。简洁明了,没有普通人家的东西多。一张床,一座小书柜和一台小桌,桌上放着几只干净的茶杯和一只壶,打开衣柜,里面只有两三件厚实的衣服。床旁放着暖炉。四块墙壁,平淡中带了点寒酸。翻了翻书柜,放置了好几本兵书。稍微翻阅了下,古味很重,似懂非懂。抽出一本,回到床上,翻了几页盖在自己的身上,望着高高的木粱天花板。他睡不着了,经过惊心动魄的坠崖事件,过去了就过去了。他还没有向秋耀道歉。搁在心中成了心事。回忆近似一杯醇酒,清澈的色泽包含了多少的爱恨情仇,饮下后,吐出醉人的香气,喉间热辣的荡开余味。仿如回忆是昨天的写照。外面的风很大,木质的窗栏开了条缝隙,两扇窗霎时被顶的‘砰砰'作响。 ‘惊'夜中,悠翠抵不住睡意的侵袭,在回忆的篇章里辗转梦境。房间的温度适中,悠翠始终保持进入睡眠前的状态,被子落在一边,兵书悄然声息的躺在他的肚子上。 清晨,悠翠哆嗦着醒过来,暖炉刚灭不久,冒着碳咽。挺了挺腰肢,推开门,跨出门槛,门外没有侍卫,对面是坐小屋。望了望天,一片灰白,射出几道阳光。虽然没有小雪,风也不大,却能哈出白气。悠翠觉得边境的天气真的好奇怪。明明是深秋,为什么提早就到了冬天?回到屋里,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稍厚的外衣,粉花寸白衣,襄着银丝。看来此衣是上等货,披在肩上,双手没有套在袖中,走出门外。云织的军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内是几间小屋,外是超大的蒙古军帐,可容纳十多人。悠翠独自打了个响指,云织的确体面过人,就像悠暮那头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阶级上很是分明。高官将领住小屋,侍卫住帐篷。 慢慢走近,外面传来:"哼!哈!哼!哈!"整齐的吼声。几名侍卫在帐间巡视,看见苍凌王行了行军礼。悠翠点了点头,注意力又被震天的吼声吸引了过去。放眼过去,几十排的侍卫排成长龙,听从练武台上的将领发号施令,一步一个招式,做的一丝不勾,领将之人发号铿锵有力,声音宏大,每个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战士的吼声震了天动了地,上空飞旋着嘶叫的老鹰。 "王爷起的可真早,吃过早膳了没?"回头庞将军有礼的向他施礼问道。 悠翠靠上去:"没呢!他们是在干嘛?练兵吗?好威武!" 庞龙微笑:"回王爷的话,陛下已经去了校场巡视,所以命卑职来叫醒王爷就膳。可是进了屋没有瞧见王爷,便出来找你了,王爷您要不要先完膳?" "不不不!本王能不能也去看看!"悠翠兴奋的指着校场。 庞龙眉开眼笑:"行行行!卑职这就带您去!"想不到苍凌王对演练很有兴趣,而且他之前就是悠翠手下兵,上司对下级的关注可以说是荣耀的象征。虽然兵符在皇帝的手中,但他还是忠心不二,丹心碧血。 悠暮身穿软甲,徘徊在队列第一排,鹰隼般的锐眼扫视着侍卫的动作和力量,表情甚是严肃。悠翠好久没有看见那张威仪的脸,脸上嬉笑的表情也收起几分。 悠暮也看见庞龙向他走来,本想问叫醒他了没,后又看到庞将军身尾的悠翠,定住了心神。那件衣服很适合他。温柔如漂浮在小溪中的落瓣,微风过处,洋洋洒洒,脆弱而又生心怜爱,温情雅致,貌若嫡仙。 "参见陛下。"庞龙弯腰握拳行着军礼。悠暮两只眼睛丢了魂似的扎在悠翠的身上。嘴里到不忘让属下免礼。悠翠心想他是不是也要打个军臣之礼。学着庞将军的礼数,抱拳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悠暮嘴角微扬,吐了两字:"免礼。" 走了两步:"皇兄,早膳用过了吗?" 悠翠说了句:"没呢。"就把注意力投向那些侍卫的拳脚上。 "庞将军!"悠暮温怒,交代的事情,怎么没有完成。庞将军立刻走上前,说道: "回皇上,卑职问过苍凌王是否用膳,王爷说是先到这来看看,所以卑职令命带王爷过来看看侍卫的演练。" "哦,是这样啊!原来朕的话一点军威性都荡然无存啊!" "卑职不敢逾越!"庞将军低下头,诚惶诚恐。 "不要怪庞将军,是我要求他带我来的!"悠翠把眸子转回弟弟的身上。因为耳边的对话像是暗藏着火药味呢。悠翠这身打扮好看之极,旁有几个侍卫偷瞄着他,悠暮顿时升起无名之火,对着庞将军劈头问罪。惹上悠翠双耳‘不适',出声劝阻。 "看在苍凌王的面上,朕饶你这次!" "谢皇上饶恕之恩!"庞将军很知趣的摸摸鼻子,退到皇上的身后。 "侍卫早练有什么好看的?"悠暮跟着悠翠的脚步,并肩走着。庞将军则是小跟班的作风,走在后头。 "因为我没有看见过啊!当初我在秋耀的军营,也没看见那阵势像你们那么壮大。" 悠暮转念一想,回答道:"秋耀处在的军营是偏营,类似于前线打探的,所以我们上次能轻易逃脱。" "哦~如果是正营的话,我们是不是插翅也难逃了?" "可以这么说!这次他们暴露自己的所在地,势必要再找隐蔽的地方。青苑秋耀肯定要回到正营准备战事!" "为什么要回到正营?"悠翠疑问,如果说他在类似于打探前线的偏营之中,更能正确的掌握敌情。先发制人不是胜算更大? "那是为了和我一交高下!"悠暮的话使得悠翠的心跳快了几下。 "你要御驾亲征?!"悠翠不可置信的吐出字眼,本以为他赶来只是想救他,想不到他还要带兵打仗。悠暮瞧着侍卫,背手点头。 "不可以!"悠翠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可以!他逼我出手,我顺他的意与他一战,有何不可?"悠翠啊悠翠,你护着青苑秋耀让他好生妒忌。你是云织的人,竟然挡身在自家‘门'前。他该拿他怎么办。明知道他是青苑的人,还要逃离他的身边,去见敌人。悠翠,你是要把他置身在何处。他已经袒露了自己对他的喜恶,为什么不乖乖的站在他的身边,去理会背叛过他的人。 "青苑秋耀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帮着他!"悠翠摇着头,能说的他都说了。他就是傻,别人骗他,他还是往牛角里钻,因为他相信秋耀是爱他的。骗他只是一时的苦衷,不能表明! "我会把七彩壁还你,不要打仗好不好,上天有好生知德,战火会涂炭无辜生灵的啊!" "我不准你去!就算我扔了七彩壁,不要它了,我也要把你紧紧的绑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七彩壁可是云织的宝物,号令群雄,怎么可以轻易说不要!悠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过我会拿回来的,你就不能乖乖坐在殿上等我回来吗?或者派个将领与我一同讨回。你添什么乱啊!"悠暮气急。庞龙听得一惊一炸的。苍凌王真是大胆,用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把皇上数落了一番,相当于把‘麻烦'的字眼扣在居高临下的皇帝头上。 "你、你、你!气死我了!庞将军,带他去用早膳!"悠暮满脸怒容,悠翠根本就是存心伤他的心,说的那么明白,还不懂吗?总冒出些专气他的话来。悠暮甩袖扬长而去。 庞将军也哀愁不已。俩人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啊。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却说些伤人的话来互相误会。 "苍凌王。"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想和你说话呢!"悠翠两手环胸,跺了两脚,一颗石子被狠踢了十尺远。旁边的侍卫也不敢多瞧他们一眼,当众和皇帝叫板,苍凌王真有种。不过苍凌王和皇帝站在一块儿好似一副美妙的风景。尽管他们是粗人,说道兄弟感情,他们无不拍着胸脯说义气。兄弟吵架感情越好啊! "喂!三团的那几个,发什么愣,是打太极啊!"几个侍卫忙打起精神,卖力的挥着拳,扎着马步,一脸崇敬的望着皇帝老子。奔腾的热血歪曲了皇帝的意,以为皇帝是那么的关心他们,要好好练功保家卫国。其实皇帝只不过瞄到偷懒的人,出声提醒,字面意思。并无其他感情。 悠翠一脸愤恨的走在前面。庞将军无奈拍了拍他的肩:"王爷,往左边走,不是右边!"悠翠瞪了一眼,带路的跑到他后面带什么,他又不知在哪吃东西!庞龙陪笑,是他走在前头,也就是悠翠正气头上,看也不看他,超过他身前,走在前头。怪他么?! "属下多嘴,陛下并不是那意思。你也清楚皇上是如何待你,就连把七彩壁给扔了也不皱下眉毛。只道是用情可深,把你当作贵宝来爱护。"悠翠发现庞龙说起情话,媲美于边关的天气,唇亡齿寒。抓了抓胸口的衣襟,防止冷风肆窜。 悠翠就是知道,他也不会承认!从他选择秋耀以来,他明知会伤到另一个人的心,为了悠暮好,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当作不知道,忤逆他,浇起一把火来冲淡悠暮对他的眷恋。 庞龙见他不语,又说道:"是卑职妄断王爷的意了。王爷,这边请。"拐转到几根柱子的屋下,甚是空旷,单单的几根柱子连接着房粱,上面堆着黑瓦。屋内是简约布置,十张桌子,几排矮凳。此时侍卫们都在操练,已过了早膳,无一人,显得冷清。 "王爷,军队没什么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伙房里的侍卫做给你吃!" "不用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本王不挑食!"悠翠寻了个靠内的座位坐下。 庞龙不好意思的憨厚一笑:"嘿嘿,我们都粗人,打起仗来,无关菜还不好,只要吃到饱就行。粗茶淡饭,只有稀饭包子类的!还望王爷不嫌弃!" "快去!本王都饿扁了!"悠翠抽了双筷子,放在跟前。庞龙也不在多说,转进伙房。 大将军的驾到,让伙食小兵一阵惶恐:"将军,你要吃点什么!属下这就去做!"庞将军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 "王爷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我们吃的东西不晓得王爷会不会满意。" 那小兵一听,蒙了,是做给王爷吃的。他们做的那些稀饭包子起不是得罪了王爷的胃嘛! "反正王爷都决定我们吃啥他就吃啥了!小灵啊!把稀饭包子都来个三四份,包子各式的都拿上来吧。" "将军,你真要把那些东西给王爷吃吗?"伙食兵小灵挺下手中的面仗,不安的问道! "拿上来吧!" 小灵小眼儿骨碌一转:"那好,我把稀饭包子给你,我在做上几打烧卖给将军和王爷吃吧!" "烧卖?嘿,想不到小灵手艺很巧呢!要快!" "那是当然,我民间的小食都会做!很快就会做好哦!"小灵忘我的飘飘然。庞将军早已闪到一旁,让其他伙食房的士兵把稀饭包子装碗盛给他。 回到苍凌王身边。他把食物放到桌上。悠翠拉他一起同坐。先喝了口稀饭润了润嗓子,抓起包子忘嘴里塞,像是有仇似的,咬的特带劲。不一会热喷喷的烧卖出了蒸笼,端上后,悠翠两筷拣起,吹了吹,咬上一口。味还真足。他又加快了咬上一口。 "王爷,烧卖好吃吗?"庞将军扯出笑容。悠翠鼓着腮帮子点头如倒蒜。 "要不要再来一笼?"悠翠还是点点头。庞龙起身就要再去伙食房,却听见身后传来悠翠的说话声: "我懂!其实我什么都懂!"莫名的话让庞将军愣住了脚。 "王爷,你什么懂了!" "就是你刚才跟我提的话...我懂...你、你再拿几笼烧卖过来,包子皮厚肉少不好吃!"一时还未明白,听到话尾王爷想吃烧卖,不再停留,朝伙食房走去。王爷都懂?他懂皇上的意了吗?忽觉自己逾越了,感情的事还是要俩人共同解决才行。第 19 章 连天烽火的战事,来得一点儿也不突然,预料之中又加快了脚步。青苑军的几队人马从各个地理位置蜂拥而下,举起明晃晃的刀剑来势汹汹。弓箭弩手隐在山边暗处,委矮着身体在草丛中,眼如利箭,环顾敌情,狠戾的扯动手上的弦,瞄准云织士兵的头部、胸部、后背。 云织奋起抵抗,战笛犹如战争的鸣镝,拉紧了战士们的神经,严狩硬甲闪亮,披着红巾在风中摇拽不定,骑在马上气势磅礴。虽已年迈,却精神抖擞,双眼犀利,有笔扫千军、锋不可当的魄力。他带兵打仗五十多余年,善长久战,打得是稳扎稳打的策略,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是名铁打的开国老将,先王的头号爱将。他底下的士兵染了和他一样的习性,作战时不急不燥,稳打与敌人周旋。有30场连胜的记录,悠暮此次排严狩打前线,意为如何?还见战况。 号角一响,严狩从腰上抽出爱刀,举过头部,凝眸远望青苑士兵,杀气腾腾的向他们进军。黑压压的仿佛风樯阵马,薰天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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