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希望我做什么。 还有,那梦境里的背影,和约定,那个约定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模糊? 我要怎么做...... 好黑啊!让我睁开眼睛看清楚,我要紧紧地凝视这个世界,我要揭穿世界这个谎言,我要明白我为什么存在,为了什么存在! 白光刺眼地扫过眼前,看见这丝微弱光芒的我,迅速追赶上去。 [完成。以后需要力量的时候,随时召唤我!第一次叫我,我要提醒一下,当你回到现实,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我存在的这段时间,大家的记忆已经被清空。] 当我再一次听到恶魔的声音,思维便从无边无际的时空拉回眼前。眼前渐渐出现模糊的景物,模糊的景物又渐渐变得清晰。 天啊,这片废墟是怎么回事! 眼前,只有一个无比巨大的废墟。废墟里,安静得没有一丝活气。周围的人们,仿佛觉得这个废墟一直都存在似的,毫不在意地来来往往。 这个位置,不正是第三医院的地址吗! 我......我的恶魔到底做了什么! 震惊、恐怖、恼火、悲凉、抵触、怀疑...... 一时间竟然忘记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变故! "长发的小鬼"呢? 我急忙四处张望。 我发现自己正跪坐在地上,冬漪在我的扶持下,正安静地蜷缩在我怀里,全身热得像个暖烘烘的火球。 "冬漪--"喉咙像被填满堵塞了,除了这声颤抖无比的名字,我竟然发不出一个词了。残垣破壁 我睁大眼,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在模糊的路灯余光照耀下,死气沉沉的瓦砾碎石。 除了凄清与寒冷,除了死寂与苍凉,这里没有一丝多余的美感残留。 这里不是有一栋很大很大的房子吗,为何不翼而飞?刚才我还好端端地和站在一角,目送即将离开的他们。周围漫溢的浓重的药水味呢?还有周围的护士呢?病人呢?探病的人呢? 微凉的薄风吹过,卷起蒙蒙的沙砾入了眼,顷刻间眼睛酸涩无比,泪液涌动。 "你哭了。看,我手上有你的眼泪。"冬漪虚弱无力、艰难地吐字,在不甚清晰的微弱光线下,他暗淡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光流转的雾。 冷风侵蚀而过,冬漪打了个寒战,更加往我不甚暖和的怀里钻。明明他是暖的,我是冷的,这样贴着我,只会让他更寒冷啊,为什么,他还会像个失去依靠又天真无邪的孩子,仿佛在冰天雪地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洞穴就迫不及待地钻了,也不管这个洞穴是不是埋伏了凶兽...... "没事,沙子入了眼而已。" 我轻描淡写的同时,伸出双臂把怀里盲目依赖我的单纯小少爷抱住了。自认为只是个顺水推舟的动作而已,却吓到他了,他紧张地一把扯住了我胸口的衣服,再也不放开了。而我,既没有因为那废墟而继续目瞪口呆,也没有劲头和冬漪闲聊。只是觉得有点累,身累心也累。 原来,在事故面前,我还是可以这样镇定。我果然是冷漠的,冷漠到自己都心寒。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故考验,我还真得不知道自己已经淡然无情到这种地步了。 以前兄弟有难,我会为大家出气出头,热血十足,风华无限。也好心地拜了这么多兄弟。难道到头来那些都是我的一张虚荣的面具?真正的我,对这个世界毫无乐趣,毫不关心,甚至是所有人死光了都不会觉得难过吗? 也许是我比较迟钝,才会有点麻木,才会临危不惧,也只有在很久以后想起,排山倒海的悲愤才会让我稍稍激动一下去打一记"马后炮"? "或心,你的心不是冷的吧?虽然你全身都是冰的,但你的心一定很热很热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你不怕吗?你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吗?你不知道你家的那大群黑衣人去哪里了吗?夜这么黑,你不怕吗?" "怕,一个人很怕。所以,你不会再把我丢走了吧?" 胸口被他突然收紧的手抓得有点痛。大概是他紧张了,在害怕地等待一个坏答案吧? 唉,如果没有希望,他就不应该怀有期待。 怎么还是这么傻。 怎么就不懂呢?虽然鸟儿都期待离开笼子去翱翔,但前提是那鸟有足够丰满壮硕的翅膀和不怕饥渴的忍耐力啊!舒适环境和奢华享受,早就决定了某些鸟将永远离不开笼子。冬漪,你不是我,你的世界也不属危险的森林。 "如果你喜欢,我不会赶你。不过,我不是好人,在危险下,我会为了自己而舍弃你的。" 冬漪一直低垂的头抬起来了,双目闪着点点光。 "谢谢,谢谢,或心,我是自愿的,不是你舍弃我的。" 笨蛋...... 为我辩护?怕我受不了自己给自己的罪恶感?真是笨蛋。 "嗯......" 是不是应该把那些虽然跟我不熟,但因我而死的无辜人类给安葬了?至少不要让大家从此裸睡在这片荒芜的地方吧? 放开冬漪,我站起身,走向废墟间搜寻遗体。仅仅是出于道德,全然没有一丝的多余感情。但此刻我不再吃惊自己的真性情了。 低头四处搜寻,却搜索未果,我脑子也不动一下地就趴在这片悲剧之地,用赤裸的双手,用力地扒开这些又硬又重的钢筋水泥残骸。 整整一个小时,都在一颗一颗地挖开这些隐藏真相的障碍物。双手在硬块的磕碰下,疼痛与麻痹同时侵袭而来,血迹斑斑地往外流混着泥石的脏血。 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渐渐变得明亮。眼睛开始隐隐作痛,也变得困乏。 蓦地,在挖开一大片平板遮盖物后,白色的头盖骨霍地映入眼帘。心脏被猛得刺激了一下。我又继续挖下去,终于挖出完整的人骨架,穿着一件破损不堪,沾染着发黑血迹的黑色西装,旁边散落着破损的墨镜。 残骸撞击着遗失的记忆碎片,碎片一点一点地拼凑着一个残酷的画面。画面中的那个少年,长得和我一样,却拥有远远超过我的黑心肠,他狰狞地笑着,把漫天飞舞的血花当作他的快乐,把坍塌碎裂的废墟当作他的幸福,用无寸铁的手,活生生地葬了绵亘一处的生机勃勃。随后,嗜血的少年在废墟上笑得尖锐刻薄,笑得肌肉扭曲...... "墨镜!" 在叫出骨架的名字后,力气仿佛被抽干了,我绵软无力地往后坐倒。 独厚密室 微凉的清晨,含着水汽的薄雾弥漫在城市。安静到有些沉闷的气氛在晨练的大妈大爷们出现以后被打破。 累坐于地。直到刺目的光射进我干涩肿胀的眼睛,停滞的大脑神经才开始运转。 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叫黑龙兄弟们来帮忙? 日,我这还没老,怎么就脑残成这样了?真要是老了,岂不是三餐不食,大床不入,活活给饿死、困死? 有了主意,我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组织的老大的电话。 接通后,我急忙叙述了自己的处境:"京,我在XX路的废墟旁边。这里的尸体,希望你派人来安葬一下。" "知道了。马上就办......你这家伙黑龙手怎么当的!昨天这里紧急任务,打了你三个电话都不接。怎么回事啊?" "......我被被追杀了。" "什么!被追杀?哪头畜生活得不耐烦了,连黑龙也敢碰?或老弟,告诉我是哪个毛头,我马上带人去葬了他!" "暂时打不过啊,那些人留学回来,还学会妖术了!我怕回家的话,连家都会被抄了......总之,你能不能找地方让我避一避啊?" "有,黑龙的终极避难所,这里是绝对安全领域。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电话挂掉后,我松了一口气。 老大京是我很崇拜的人。他很厉害,也很有势力。而且说到做到,还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绝对不会因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同时他不仅领导能力超强,还是个直爽,单一的人。他的所有优点,都如同熠熠的阳光,点亮我黑暗幽闭的角落。所以我拼死拼活地加入了黑龙,追随了自己仰慕多年的正义大虾。 在黑龙,虽然我名头是响亮了,工资、红利、奖金却没捞到多少。明明和别人干一样的活,大爷我却拿得比别人少。这种严酷的克扣,导致我心理严重不平衡,就找京。本来计划好软硬兼施,大吵大闹,警告威胁,无所不用,而至于"劳动者保护协会"那种鸡肋组织,连黑龙的毛都碰不到,所以不指望他们。可是,在京的一个惊天动地,阳光四射的笑容和一句威力十足的金玉良言"我既然跟你这么好了,你也别老惦记着铜臭味金钱了,多伤感情啊......你知道你可以做得更好,升得更高,再加上我的偏袒,以后少不了你的风来云去,上天入地啊!所以,你好好掂量掂量吧。"下,我彻底举白旗投降。 黑龙虽然听着蛮像小混混、小流氓的地下组织。其实完全不是这样。黑龙以正义为名,不仅生意做得光明正大,而且资产、名誉一样都不少。最重要的是,黑龙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社会顶级黑暗组织抗衡的大型企业。 所以就算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大街之上也会发生斗殴事件。只要牵扯到黑龙,警察一律不管,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或者也作为观众来凑凑热闹。打得越猛,观众的呼声越强烈。只要不碍着交通,不搞出人命,就是把人打成三级残废,黑龙的幸运肇事者也不会有很大的责任。不过黑龙一般是不会有这种无事生非,狐假虎威的小人,就算有,也会被高层第一时间清除。 暴力打人企业,在别的城市也许闻所未闻,也骇人听闻。不过在这个发达富饶的环海环山城市,暴力企业以"合法"的形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而且后盾强大。只要有钱,什么事做不成?市长和监察部欺上瞒下,视察领导和人大会员放任自由。对国家政策藐视至此,也只有这个有钱有权的地方敢做。况且经济才是硬道理!上头看报告上来的文件都没问题,年年国税又是这里收到最多,经济也是这里发展最快,谁还吃饱了撑着来抓賍?上头也都忙着来开聚会,表彰,来探讨经验了,见到的永远是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的融融乐景。 我猜唐家那两个小夫妻已经开始在对唐一水家法伺候,并且逼迫他交代所有我可能躲藏的地方。而冬漪的父母大概已经夸张地开始地毯式的搜寻工作。车站飞机场这些地方肯定已经被死死地监视住了,大群大群的黑衣人如漫天的恢恢之网,亮着眼,张着血口四处乱喷...... 我自然不喜欢这样老鼠似的的生活,况且我还背负着留学赚大钱的人生重任。所以,我依旧寻思着,找机会把任性的冬漪送给京,让他过过带孩子的瘾。京无论怎么看都比我可靠多了,冬漪一定高兴得立刻抛夫弃子,和京双宿双飞去了吧。而京,应该很喜欢这类看起来很乖,长得又养眼的孩子吧。兴许京一高兴,把我这小小黑龙手提拔到黑龙鳞。又是一桩完美的买卖啊。这次大家都不吃亏,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不舒服了吧? 5分钟后,京的黑亮亮的‘疾风'奔驰赶到。其他几辆小日本的破车也陆续赶到。我带冬漪上了京的车。 (自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京大帅哥、大总裁,屈身亲自来接小弟。小弟在感动万千的同时,又在一次发誓对黑龙更加忠心耿耿。 我和冬漪坐在后车座上。劳累不堪的冬漪,靠着我的肩膀沉沉地睡去,流泻的长发如水般轻贴在我的身上。我伸又伸不开,缩又缩不住,躺又不是,坐又不行,浑身僵硬,苍白着一张憔悴的脸,血红着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球,心内暗暗叫苦。这种正襟危坐的姿势直坐得我是腰酸背痛,麻木抽筋。早知道我就坐副驾驶座,瞻仰京那高大光辉的形象。何苦为这个家伙睡得安稳却苦了自己。 在占地广袤,楼多草多的黑龙的基地,京把车停在了露天车棚。我们陆续下车。 话说我这个小小黑龙手都不知道有S级避难所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骗......骗人的吧......" 在密道里转来转去,经历了千磨万险后,终于在阳光的引领下,见到了心中所期盼的以为是皇宫似的或者水晶宫似的所谓的最终避难所。 "骗......骗人的吧,......破......破洞......?!" 我搀扶着不想被像娃娃一样被抱着的冬漪,慢悠悠地跟在京后面。带完路的京,转身微笑着说:"你看这洞窟多么得天独厚啊!随便用土塞了这门,你们就可以像恐龙化石一样长久地生存不被打扰。除非有历史考古队来挖掘!否则这个避难所就真得可算是终极之守护!" "塞门!?那不是活埋是什么?......算......算了,随便住个几天避避风头先......" "你旁边这位......赶快让他躺到床上去,我去叫人拿吊瓶和药来。"说完,京就转身要离开了。 我推开破旧得令人郁闷的木门,随着鬼故事里经常出现的‘咯吱'声后,我们立刻闻到一阵玫瑰香。 黑龙的密室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外面的破烂样让人囧得失去了幻想,里面的富丽堂皇却让人顿时精神百倍。 说富丽堂皇,不是因为里面真得像皇宫一样华丽,而是里面的墙壁不是想象中的土黄色,而是被刷过的素洁白。室内铺设简陋,只有一张整洁的床,一副古朴的桌椅,以及满室的玫瑰香味儿! 这种诡异的香味,令我心底闪过一阵忧虑--这里该不会是京的后宫吧?如此说来,那床岂不很脏?冬漪这娇贵少爷怎么可以睡在这鬼地方!宝剑赠英雄,蜂蜜送狗熊,纯净配少爷......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我盯着那张可怕的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疼痛难忍又被晾在一边的冬漪见我久久无声响,赌气似的捏了我一把,痛得我立刻回神,在确定他的眼神还透露着迷茫的时候,我抢先飞身来到床边验了验,在确定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后,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服侍冬漪上了床。 临时嘱托 "或心,我想远远地离开这里。" "你笨啊,这里这么安全,你不呆这,想呆家里啊?" "不......我想离开这个城市,越远越好。我要去天涯海角,去没有人的地方......" "你......你不是吧,想做野人啊?要不要让京布置个模拟的野人生活给你?" "或心,你不带我走,我就死给......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发言,我轻抚他的胸口,并安慰似的说道:"好、好,不过少玩几天就回来,你要去哪里?" "......环球" 虚弱的声音却具备的足够强的威慑力,我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环球? 这么高调的事!!!我绝对没兴趣,而且我壮志未酬啊。 不过已经答应他了......索性环球环个几天就回来吧...... 看着他那满脸期待的样子,我硬生生地把"把他留给京照顾"的想法烂在了肚子里。 "嗯。" 话音刚落,门就"咯吱"地打开了。 京笑容可掬地拎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貌美体瘦的家庭护士。白色的袋子里装的是些点滴和药品。另外一个黑色的袋子......看起来很可疑。 京把白色袋子交代给了护士后,阴笑着来到我的身边,把黑色袋子提到我面前晃了晃:"这几天会很无聊。所以特地帮你拿了些玩具消遣。特别是里面那几本书,可都是我的床底珍藏。千万别弄脏了!" "什么床底珍藏?" 京把黑色袋子塞到我手上: "看了就知道了!那么,这个美女就留下来照顾你们。我先走一步了。哈哈......" "等等!" 我立即把"环球野人旅游"的计划讲给京听。京爽快答应了,还露出一脸绝对奸诈的笑容,眉飞色舞地说道:"飞机环球很无聊,我觉得坐船是最惬意又最‘快速'的方式。而且近年来有一艘十分神秘而富贵的船,引得大家争先恐后去买票......嘿嘿,几天后我就可以订购到那艘传说中很刺激很美好的客轮船票。你们要好好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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