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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上]——

时间:2008-09-26 00:46:20  作者:

"小夜,我太感谢你了。"如意轻叹口气,"但是习敏,为什么这件事情之中会有习敏?"
叶歌沉思,良久方道,"或许是天意罢--未知的孩子,不甘于那种所固有的悲哀,而决意自行前行,直至归途--这样的言语可以解释么?"
如意微微点头,"我希望这是她的意愿。对了,小夜,我找你是因为先生提起你。"
叶歌面色微变,"先生?他提起我什么,要你特意告诉我?"
如意顿了顿道,"他提起你,说破军之星,终带不祥--他说相师曾说过,他这一生终将众叛亲离,怕是因破军而起。他说破军星,为什么会提到你?"
叶歌轻笑,"我拐走了他的女儿,他还不说这样话?"却将真话咽了下去。
"我觉得他不认为是你前去。被派遣去那里的人是右使,本不识得你。目前主人你可见过?"他忽转了话题,扬眉一笑,"如今这主人,可真应验了传闻那句话。"
叶歌轻叹口气,"传说他有断袖之癖。"
"与玲珑君还是紫竹公子?"如意耸耸肩,"或许是他那些奇怪的友人?我是不知道现在主人到底什么性子,职责所限,与他所见并不多。下次问问玲珑去,只要他肯告诉我。"他又一笑,"不过你不见如今主人,真是可惜呐,若非他为人阴险,真是个好人的典范--但是我没见过比他更可怕的人。"他忽又道,"你与他为敌之时千万别直面他,那于你是自寻死路,小夜。"
那么枫华所谓可怕的敌人,就是燕忆枫?未知中人都是这些个娘娘腔的名字。叶歌轻轻敛眉,"如意大哥,我知晓了。如今,如今我暂且要观望一下事态。友人之难若要起自燕忆枫,之后某日,不定你我二人为敌--"
"不会,"如意立刻道,"如若有那一日,我立刻倒戈。今世为兄弟,一切他物,于你我何干?"
"好,"叶歌微笑,"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白姐姐。"
如意笑道,"要我死不容易,小夜,我要走了。有些不知当说不当说的话,如今不说也罢。若是下次见到,可要手下留情啊。"
他远远去了,叶歌望着那影子,低声道,"不当说么?你又当我是外人。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却要用憎恶与仇恨来回报,这是应当做的么?不,或许这不是正直之人所为,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法改变啊。"
话已言尽,如今不当与任何人相见,夜还漫长,又应何去何从?他在城中驻足,这样安静的城池,平静之下又隐藏了多少波澜一如人心?那不是与姐姐的琴声一样--水天叶啊,他心中又痛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甚至不是那个用钱买命人的错。这一切就算归咎于命运都不成,真是被捉弄了啊。
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白雾在极黑的夜中是看不出来的,除非有灯火映明它们。少年信步走至怡梦轩脚下,二层小楼上一盏孤灯依旧亮着。姐姐的屋。他想,我们都不是过去的自己了,水天叶有水天叶的责任,叶歌有叶歌的坚持,所以你也要早些安歇啊。他立在那墨黑夜中,知道没有任何人会看见自己。他来此地所为什么,他来此地还想要什么?她说了不用担心他却逃走,是因为过去的自己不可更改,如今她不曾变化,他也不曾变化,二人均未改变,却也均不是从前的自我。这些东西真是矛盾,但它们又是真的,这就是你所述说的真实么?
叶歌在叹息之时,听见后面也有人发出了低微的叹息。他回头,"是谁?"


转首悄然问,秋霖几时停(中)
唇齿之间的音声不足以让略远的人听见,那黑色的人不曾答话。叶歌走近几步,他本有一双夜眼,便借着夜色看见了那人。那黑衣的年轻人上半截脸年轻而英俊,唇与颌上却有毛茸茸胡子,落拓得很。那年轻人上半截脸看起来二十岁略多一点,眉细而长,很秀逸的眉,而那眉之下的双眼--叶歌并不知什么人会有那样一双眼。它们漂亮而不止漂亮,其中有着残酷与悲悯的调和,那种善与恶甚至生死交织混杂的光泽,富有情感而无情。一个人怎能将截然对立的感情汇集于一双眼之中?
叶歌几乎要沉迷于那双眼之中了,那人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以同样唇齿之间的无声之声,"陌路之人,何必相识。"
那人甫一言语,叶歌顿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无声之声轻微却真切,带着三分的倦意与五分的平淡,还有一二分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叶歌忍不住又看那个年轻人,唇上髭须怎看都不似真的,这样乔装真是傻啊。他在说出那些话之前,那人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言毕转身便行。
这是个相信自己的魅力足以让他使唤世上全部人的家伙么?叶歌轻轻皱眉,却依旧跟了上去。行不远,他忽听夜中一声剑簧弹出的嚓声,心念未动,发在意先。竹笛轻抬,那人攻势已收。
叶歌终于听见了那来人真实的声音,年轻沉静,可以伪装成各种语音的声音?
"很好,不愧于你昔日名声。有如此弟子,我真是羡慕先生。"
叶歌问,"你到底是谁?"
"你还看不出来么?"那年轻人淡淡道,却忽地又换了戏谑声音,"啊,对了,你当然看不出来。这假胡子粘得太紧,拿不下来了。教人再看去,之后可要少了人围观了。"
黑色的年轻人在夜中笑了起来,叶歌看着他--高而瘦削,笔直的身板,就似一柄剑--少年忽想起个对他而言很是可怕的名姓,不由道,"你是未知之主燕忆枫!"
"答对。"燕忆枫扯扯假胡子,作为对少年的奖励,"别怕,我今夜在假装好人,对于一个偷偷溜出去找人叙旧的人,和一个早就偷偷溜出去的人,我都会视而不见的。"
叶歌怔一怔道,"你这是说,要我与你做一个交易是否?"
"不,当然不是。只不过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敌人,总要表示一点诚意不是?"燕忆枫又拽胡子,"这该死的家伙,粘那么牢,又粘的这么难看,真是让我不悦。"
听那漫不经心言语,叶歌原本的紧张略歇,却丝毫不敢怠慢。燕忆枫又笑道,"方才我听如意那小子说我可怕,你可别信,这世上比我可怕的人多了去了。啊,我出来不过是给自己正名,你也知道背后被人说坏话不好受是不是,夜之歌?"
叶歌一震,"你--"
"我可以不追究从前之事。"燕忆枫敛容,缓缓道,"你叛出时年少不经事,杀胡俊是他有杀你之心。一切可以解释的我都可以原谅,只要你重入未知,我甚至可以给你比从前更高的地位。"
主人亲自劝说加入,这待遇够好了么?叶歌苦笑,但他也知道他无法再回去,若再回去,之后又能如何?他只道,"燕先生,我--"
"我年长你不算太多,不用叫先生。未想好之前,你可以呼我名,叫我忆枫。"
叶歌吓一跳,想这人怎么与谁都套近乎,名是可以随便乱呼的么?他揣度下称谓,重新再唤,"燕公子,叶歌今只是江湖浪子,无心世事,现在也不想加入什么组织。"
燕忆枫望着少年,那双吸引了世间一切的光华,只余了漆黑色泽的眼静默地盯着叶歌,叶歌愈发觉得长夜寒冷。"意而后发,是为下乘;意发并行,已臻高手。你发在意先,资质不可估量--"年轻人悠悠道,"只不过,如今的你尚不是我的对手。"
叶歌淡淡道,"世上几人堪为燕公子对手?叶歌不才,只愿遁身世外,自保便可。"
燕忆枫轻抬起他细长的眉,"好志向,我也想如此。不过在那之前,总要做一点大事罢?我说夜之歌啊,你就跟我回去好了。"
叶歌沉默片刻道,"抱歉。"
"我给你一点时间想这件事情。"燕忆枫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知道么?我总是不大想杀小孩的。"
他面上又浮起笑容来,叶歌想要知道,若没有这难看的胡子,那笑容是否就是他不败的原因?但那丛胡子真是难看。叶歌看着燕忆枫的时候,发现那年轻人的眼不曾笑,它们清冷而沉默,依旧是那种所有事物都系于其中的样子。叶歌望着燕忆枫,"抱歉。"他最后道,转身便跑开了。
燕忆枫站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笑依旧挂在他的唇上。他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用力拽拽唇上的胡子。若以真面目相见,能色诱到这少年么?他戏谑地想。不过就算挂了胡子在脸上,他还是能让这少年一番迟疑罢。这是因为他足够可怕?燕忆枫扯扯衣襟,紧紧领口,很冷的夜,星子也渐不见了。这雪止之后不会又要下雨罢?他向客栈行去,想着要将如意好好骂一顿。
自己脚步之后,又有谁的足音作响?燕忆枫轻吁了一口气,转身道,"又是--"
他见是叶弦,意料之中的小跟屁虫,依旧皱了眉头,"小丫头,怎么老在我身边打转转?"
叶弦抬头毫不示弱,"告诉你,不许欺负叶歌!他是我本家,如果你敢欺负他,我就找辛晴来揍你哦!"
"用晴公子来吓唬我么,"燕忆枫一笑,"可惜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克制他的人,如今我已经不怕他。"
叶弦看着燕忆枫,皱起眉头来,"你什么时候长的胡子?方才没注意还不觉,如今一看,怎么这么难看?我不看你了!"
她也如叶歌一般转身跑掉了,燕忆枫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因他已有了克制这叶弦的兵器,就是那难看的髭须。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显眼的人了,燕忆枫轻轻吁了一口气,笼起手来。指尖有些发冷,这样寒夜之中,若是公子贤手下再来--啊,没有了,组织中人尽皆前来,如今反是他占优了不是?燕忆枫笼着手思度,夜里在外面这般游荡,若叫某些人见了,定然会被念叨。他平生最不喜便是被人教训,--在那之外,啊,他似乎还是可以忍受一个人的,就那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捉弄是不是太狠了一点?湛老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啊。燕忆枫叹口气,又拽拽唇上的髭须,扯得生痛也扯不下来。用水能洗掉么?能洗掉早掉了。苍天的眼哪里去了啊。
燕忆枫信步在街头,毫无倦意,只想着白日情形,便不由撇了嘴角。所知所交,新朋旧友,甚至敌人都喜欢捉弄他不是?那他前来这里所为的那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是否也是他教人耍弄的证据?
哎哎,如是的话,这事可也太过悲惨了啊。不过说起那些与玲珑或紫竹的流言--他行为再乖张,对小孩子或者紫竹那种古板的人,都不至于--不想那些。
燕忆枫因夜风清寒而紧了衣,应当回去了,莫教人惦记。他走回客栈,翻进屋中,却不想睡,只是坐在桌旁,一夜无眠。天将明时,屋外飘起小雨。昨日子时已然繁星满天,今日卯时便已开始飘雨,秋日也如那初夏孩儿面天气么?幸则这还是下雨而非飘雪,他一向很不喜欢那些寒冷的日子,这样才似秋日。
燕忆枫坐在屋中听雨,细雨无声,打在窗纸上却有沙沙声响。檐下风铃时而叮铃作响,混在雨声之中,让他浑不知今夕何夕了。
恍恍然他似又见到那记忆中尘封的女子,温柔而美丽,他少年时代唯一的温暖,却在他甘愿忘却之前就已埋葬。那些死去的名字,那些已然埋没的往事,连他手中不曾改变的剑,也不再是那最是无情的挽情之剑。
他无法比较失去与得到,因为就连他自身都已不是原来的。燕忆枫躺在椅中,微闭了目,静静调息。他必须快些痊愈,才能有与那人一战的资格。如今谦让来谦让去,都怕对方因这里那里不利而受伤让自己显得胜之不武。诸如此类真是恼人不是?还是等大家商量好了,再打一架完事--那么之前之后我们还能是朋友么?
你不要再问这笨问题了好不?谁都知道昔日事了旧友成雠,如果这相互之间的世仇是彼此生存下去的寄托与根本,那也--但是不是这样。虽然你无所谓这样的事情,但是......
他心愈发烦乱,乱至最后,母亲的声音又自心底传了出来。他们唯一一次交谈是为了什么?那之前那之后他得到的不过是她一人的命令。叶弦不是说过了么?他不过是个傀儡,这样的日子过得可快意?他轻叹口气,快意,但有什么他曾经丢弃的,也在这快意之中归来了。
燕忆枫微睁了眼,窗外雨又急了一些。听雨至天明,是因为歌诗皆旧么?
天已明亮,虽是阴雨,屋中也有了光亮。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看到光的,就像小虫一般,那种扑火的愿望么?年轻人轻轻笑了,又扯唇上的胡须。这一下假胡须扯去,却也痛得他差些叫出声来。假髯倒是不错,却也不要粘得这么结实啊。若是那样见了组织中人,定然会被嘲笑。他走出屋,长声道,"玲珑,去找如意,说我叫他进来。"
他说那些话,又进屋中。抽出了鞘中鸳舞剑。这自他幼年便陪伴他的剑,如今已似他的半身。剑细而长,通体纯青,指尖一弹如闻龙吟。他轻抚着宝剑,门口响动,如意已然应令进入,垂首而立。
燕忆枫淡淡道,"昨晚与旧友一叙前情,心中可快意?"
他一弹剑,剑鸣嗡然。如意凛声道,"少主--"
"放心,我还不想杀你。你若配合我,昨夜之事我可当作不见。"燕忆枫淡淡道,斜挑唇角,露出他惯常讥诮的笑,"自然,要我放过你,你也要做些什么。你与你的友人我可都见到了,我这人很是奇怪,见过一面的人就不会忘记。"
如意似努力压下了声音中的不安,"少主要如何办?但如意并非出卖朋友之辈。"
"杀了你自然再简单不过,留个危险分子在组织之内,终究很是让人不安不是?"燕忆枫又挑唇角,"不过呢,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命对我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舍弃你很容易,而夜歌白羽对于你呢?"
如意咬紧了牙,"他们已经不是未知中人,你若--"
"我纵使杀了他们,你又能如何?"燕忆枫目光顿地凌厉,"如意,你是习先生亲传弟子,好好想一想,这几年习先生剑技你学得几成?"
如意不语,燕忆枫又道,"若你已超越先生,世上无人能阻你,你也不会再待在这里。可惜啊,即使同是习先生的弟子,玲珑君已在你之前。"
如意道,"玲珑出身名门,资质比属下不知强多少--"
"先生是如此与你们说的?"燕忆枫唇角一挑,"玲珑的资质不见得强于你们,夜之歌资质绝佳,我生平少见。玲珑君入门最晚,那时连呼吸吐纳都不会,如今六年,他已然是未知之中第一流的好手。这是为什么,你自己想。"
燕忆枫依旧轻抚鸳舞剑,剑鸣之声清越悠长。如意不语,燕忆枫又道,"比如说,玲珑不会轻动杀意,也不会轻抱死志。今日与你如此说,你不必抵牾,如今的你活着对于组织还有用处,我不会杀你。如我要动手,昨晚听完你与夜之歌谈话,我就可以动手杀人。以我如今剑术,你们可不至死得太痛苦。"他轻眯起眼,"不过我没这么做,你也别瞪我。"
如今他可是愈发大言不惭了不是?那时若真要动手,一对二之下,善于联手的二人怎样也不至死得太轻易。燕忆枫看见如意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平板的语调道,"属下不明白少主究竟想要说什么。"
那个年轻人已经恢复了平静,真是迅速。燕忆枫望着如意,只是淡淡道,"你去把夜之歌找回来,让他重入未知,若他拒绝就杀了他;抑或把沈贤杀掉,给我他的头颅。我给你一个二择一的机会。退下罢。"

转首悄然问,秋霖几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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