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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中]——

时间:2008-09-26 00:46:18  作者:

那屋中很明亮,柳烟更是拉开窗帘,小敏朝窗外看看,发现这屋正对后院。她又瞅一瞅案台,忽地一怔,急急走过去,拿起了那昔日见过的同一片叶子,"我也有一样的。"她道,拉出了颈项的细线。红线尽头一片碧玉小叶静静悬着,一模一样。
"卢冰洁......"柳烟喃喃。
小敏愕然,"柳姐姐?"
柳烟淡淡笑了笑道,"这叶子是同一门派的信物,如今那个门派怕是要到我为止,以后,怕是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小敏却依旧攥着那片叶子,翠玉沁凉的触感让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寻找我,你上次说我母亲的友人到底是谁?"
柳烟唇边轻带笑容,"你愿意听一些其他的事情么?"
小敏道,"你是一定要告诉我那些事情的,对不对?"
柳烟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轻声道,"是的,这不是一个秘密,但我只希望你一人知道。"
她望着窗外,眼神渐渐缥缈起来,"二十年前,江湖中有个非常出名的杀手水天叶,人说杀手不应出名,但他却是特别的。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虽然是收钱取命的杀手,却只杀作恶该杀之人,无涯剑伴他左右,威震江湖,更有一手叶器绝艺,击则必中,是以许多人心中认其为侠。他叫简清。"她轻轻说着,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平静对待这一切了。但她不曾看小敏,声音在往昔中打了个转,却模糊了起来。
"简清十七岁独闯江湖,结识好友朱谦。作为年轻的杀手和中间人,他们几乎没有失手过。二十岁的时候他开始相抗于未知,那时未知的首领还是那个江湖之中的第一美人红叶夫人,但未知的污名却一直流传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他自己与未知为敌,他的同门小师妹卢昕洁却爱上了未知的人。或许如同现在所传说,未知中有很多的美人,抑或别的。无论如何,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爱上了当时还是未知右使的习寂。"
她轻轻述说那些过去的故事,觉得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痛,师傅从来都这样谈及那个女子,用所有带有褒义的词语,一切的错只是敌人的错。"她爱上了那个人,没有办法顾及其他,偷偷的离开,跟着习寂走了。"
"柳姐姐......"
柳烟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那是简清唯一惧怕之事。他那时担心师妹有危险,便与朱谦四处寻访。寻访了一二年,他方在钱塘再次遇见未知中人。那时未知黑衣在预备暗袭一个山庄,为首者正是习寂。简清没有以水天叶的身份出现。你知道所有人都一直不曾知晓水天叶是如何人物。他只是向习寂喝问师妹的下落。而习寂自然不会在那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面前示弱,或许是一言不和,他们打了起来。
"简清无论如何略胜一筹,但最后关头他的师妹却突然出现,拦在了他们中间。
"事发突然,简清当场怔住,而他的师妹只是不停哭着说对不起,却请他不要再为难未知中人。但是简清一世为侠,又如何才能对未知之人手软呢?他只是没有想到,那时习寂会不管不顾对昕洁和简清各发偷袭,以乱简清之心。
"他当然会慌,想要不顾自身破绽去救他的师妹,昕洁却冲上来挡了他那一剑,但是她到底为了谁,这就没有人知道了。那个傻女孩,死前最后一个请求还是让他不要伤害习寂,她那时说非常担心自己的孩子,让他帮忙照看,他这才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他却不知道习寂是否爱她。
"她最后给简清唱了支江南曲就走了,而习寂乘他悲痛欲绝之际又出手重创于他,虽然朱谦插手及时,未知之主还是带走了昕洁的尸体。他甚至从来不知她葬于何处。
"而习寂的孩子,或许是他保护得太好,抑或其他,再也没有人能够寻访到。
"心灰意懒之余,水天叶再未现身江湖。他独自隐居,为昕洁立衣冠冢,并捡到我,教我武功,他是我的师傅。
"四年前他去世了。"柳烟停了停,隐去了那背后的一些东西,"我独自下山,并且寻找着他一直没有放弃的那个孩子。因为曾经他答应过。小敏,我知道你很聪明。"她最后这么微笑。
而小敏却忽地笑了起来,"卢冰洁......这是谁给我起的名字?"
柳烟因那突兀的问话而有些惊愕,看向小敏之时,她并不似在为自己父母的过去而悲哀,反而似为她的话语而逗乐了一般,"这个名字是师傅告诉我的。"她这么开口,"我并不认为他做的一切都对,但是他这样,必有他的理由。"
小敏摇头,"柳姐姐,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么?父亲告诉过我这个故事,那时我还小,父亲总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憾恨的两件事之一,因为阿娘死的时候,会对着另一个男人唱那支歌。"
柳烟微愕,小敏却又笑了起来,"我原不知爱一字能让这爱者与被爱者都痛苦,柳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我必须走了,如果阿娘的死是你的师傅与我的父亲共同铸造的错误,我就不能让过去的悲伤延续到我这一代。柳姐姐。"她最后道,"幸福不是口中说了就能得到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这一切。既然能够束缚你的人都不在了,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自己而活呢?"
为了自己活?柳烟自问。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师傅以前是说过相似的话,但是--但是有什么事物,让为了自己而活这件事情变得不大可能了。故世者最后的愿望与被托付的责任,是那条锁链么?或是无以为报的恩情与少女时代珍藏至今的爱?
她不回答,而小敏又道,"听了你所说的故事,你的师傅太自私,你却完全不顾自己。一切何必?他自私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奉献至斯?"
"小敏。"柳烟轻声道,"他是我的师傅。"
小敏笑了笑,"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应当知晓的事情早就知晓。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出过落帆村么?我是未知的孩子,只有自命正道的人才会想着杀死我们。我走了,柳姐姐,以后多保重罢。"
她走到窗口,轻轻拥抱了柳烟,"替我向叶歌道别。我不想自己去说再见了。"
她说着从窗口跃出,柳烟再看时,人影已然不知去向。小敏的武艺到底如何,他们是最终都不曾知晓。但她的言语又影响了你什么呢?柳烟立在密室窗口,冬日清冷的风吹过她的面纱,她却恍然不觉。

燕忆枫听到那一切的来龙去脉,想习儒秋十九年前那一件憾恨之事还真是悲惨。他大致明白了习儒秋的性子近年来如何会变得那么古怪,却还是不知他为何被寻前往来。他只是不问,等习儒秋自己说。
习儒秋最终道,"你听见了那个人的名姓。"
燕忆枫点头,"是的,先生。"
习儒秋冷冷道,"我要你杀了简清,以及与他相关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燕忆枫愕然,遂又苦笑道,"先生既是说十数年来未见简清,忆枫又如何能知道他如今藏身何处?还请先生指点。"
习儒秋冷笑道,"若我知道他在何处,还用得着你去做此事么?"
如此深切的恨意,燕忆枫轻叹,那样深刻地刻在那个人的身上,无法摆脱么?这就是未知的孩子痛苦的原因了罢!他轻咳一声道,"先生以为凭忆枫一己之力,能找到简清下落?"
习儒秋望着他的眼冷而锋利,燕忆枫觉得那样一双利眼会让人眼痛,便转开视线。习儒秋声音冷冷道,"你怕了?"
燕忆枫淡淡笑了一笑,道,"能胜过先生的人,燕忆枫如何不怕。"
一不留神又油嘴滑舌,燕忆枫暗说不好,却听习儒秋道,"是啊,只是我不知,连我手中抗天剑出夜之重生都不惧怕的人,还会惧怕那样一个人--"
先生仍然在赌气?燕忆枫不大知道这点,只好苦笑一声道,"我只见过先生一剑不朝着我来的夜之重生,却未曾见过简清的无涯剑意。"
习儒秋道,"那个人一直想杀我,我也一直想杀他。那日拙荆若不出现,我怕是会死在二人夹击之下;只是--无论如何,习敏还是要失去一名至亲。你若不想去找简清也无妨,替我找回敏儿罢。"
燕忆枫道,"习敏在怡梦轩,那家扬州最有名的琴苑。"
"我知道,组织之敌所在的地方。"习儒秋打断燕忆枫的话,"那里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你去找回习敏,把剩下的人都杀掉罢。"
疯了,都疯了。凡是提到过去,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他在不自觉之时已然笑了。发觉自己发笑的时刻,燕忆枫只好起身道,"谨遵先生之命。"
他不看习儒秋而走出去,发现天色有些阴沉沉的,这是要下雨雪了么?年轻人呵了一口气在手上,将手笼进袖子,向城门走去。他走不多远,听见一边有笛声直上云霄。在此时此刻吹笛的人是谁?燕忆枫抬头上望,看见叶弦蓝色的眼。
成长至斯么,叶天璇?他因这少女而想到了萧湘,又想起那终究没有带去叶天枢的最后话语。吹笛的少女继续吹笛,燕忆枫却看见一边落下一片黄叶。他伸手去接那片叶,笛声止了,他听见利刃破风之声,雪亮光芒在头顶一闪。
剑光!燕忆枫左手一抬,二指夹一枚小小铁箭镞恰地格住来剑。剑与箭一格,声响锵然。燕忆枫后退半步,右手拔剑之时,一抬左手,没羽箭疾飞而出。小少女以剑相隔,身形飘忽浑不着力,却是以柔力化解他没羽箭力道。
短短时间,也有如此进境。燕忆枫暗竖大指,鸳舞剑探出,却是信剑之势。他守长于攻,且对上叶弦这样快剑手,更出防守之势。叶弦果然逼至他身前,手中月色的剑一抖,便是虚实之招相掺。他分不清虚实,便也不分,侧手以剑相护,左手又入袖中。他本想掏出什么暗器来丢这小丫头,镖囊却空空如也。不会是以前丢了太多,此时没有什么可用的了罢?
找不到投机取巧之物,又不欲太过招摇,燕忆枫身形微动,叶弦紧追不舍。他退下之时不曾看脚下,忽地一个趔趄,已是踩入泥坑之中。叶弦不放过这个机会,一剑斫下,燕忆枫挺剑而格,一声响亮。
他脚下不着力,这一回陷得更深,看来无论如何都伤不了,但这小丫头真会找时间。燕忆枫暗暗咒骂,却空不下手解救自己。叶弦满脸笑容,专心致志地将他往泥坑里打。燕忆枫叹口气道,"小叶,你当真打算让我弄一身泥?"
"你对姐姐见死不救,弄你一身泥巴?弄你一嘴泥巴都是轻的!"少女咯咯笑着开口,"她可因为怕你又被人欺负才来,你竟然不管她的死活。亏你还长这么张漂亮脸,我打。"
尹晗好狠心!
燕忆枫咬牙切齿,暗自运力于剑,却还是被打得更深。忽地一声冷喝,一人一剑疾刺叶弦后心。少女在空中听闻后方风起,叫声啊哟,硬生生扭转身子避开这剑,却还是被扫落一缕发丝。叶弦嗔道,"又找人帮忙?你这坏人,我不玩了,亏你跟阿澈那么像!"
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时来欺负罢?燕忆枫苦笑,见那急袭之人正是玲珑。少年用力拉起燕忆枫,问,"少主不要紧罢?"
"三十年,"燕忆枫叹口气,"再过三十年,我绝对风湿骨痛爬不起来。"

斯时故地忆,流华惹佳魂(下)
玲珑听燕忆枫那般言语,不由一笑,道,"既然湛先生在,少主还担心什么?湛先生绝不会让少主落到那般境地的。"
会么?燕忆枫自问那些,湛淇会在三十年后还跟如今一般跟随在他身侧么?这个问题似乎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谁也不可能知晓三十年后自己的样子,如同一个男孩无法想象自己变成父亲。燕忆枫对于玲珑的话只是报以淡笑,走回客栈去的时刻,风吹得他两腿发寒。
泥坑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燕忆枫发誓要作弄一下叶弦这小丫头片子,但怎么做,他却不曾想好。客栈门口挂着风铃,在他走进去的时候叮当作响。
燕忆枫回到客栈,弄干净腿上的泥巴,换件干衣穿上。如今他更瘦了,他自己也发现。这不是青年人有着健壮体魄的精瘦,而似是病态的--这让他有些担心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还不是担心的时候。如今做什么好?哈,只有再去一次怡梦轩拜访了--带上手下,带上兵刃--不,不是因为你,枫华。
他想起枫华,唇边又浮出了讥嘲的笑。从那时离去,你我就注定背道而行么?傻孩子啊,三年前我们就已注定了是仇人了,你却还不知晓么?
他为那些错综的情绪而笑起来的时候,屋门开启,湛淇走进屋来,白他一眼,道,"你傻笑什么,想到心上人了?"
"呵,"燕忆枫轻轻一笑,"你不就是么?"
这一句话是彻底噎住了湛淇,燕忆枫看那年轻医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笑容更是促狭,"如何,被在下吓到了么?"
他没料湛淇会立刻反唇相讥,"求之不得!"
言语同时,湛淇一扬手,袖中飞来一只袖箭,正插在燕忆枫抬着的腕子上。燕忆枫吃痛,缩了手吸一口冷气,湛淇只斜眼道,"叫你乱编排人,想让我和泠盈那小丫头一样么?告诉你,我对你小子知根知底,你也别想拿花言巧语来撺掇我!"
湛淇虽那样骂了,却又缓和了语气道,"伤着了?让我看看。"一面自箱子里取了伤药白布给他包扎。燕忆枫就伸着手任湛淇捣鼓,轻轻叹了口气。
湛淇停了手,问,"怎么?疼了?"
燕忆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什么为好,既然之后一切看天行事,而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终究还是为天意所羁,无所谓,无所谓了。
湛淇见燕忆枫表情怪异,也只当是被自己的机关袖箭所伤心里闷忿,只道,"你这人还是不知道当心别人,若不是我,你不就完蛋了?"
"不,"燕忆枫道,"只因为是你,我才不会防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我以后一定要多加防备于你才对。"
"尽会贫嘴。"湛淇佯嗔,"你会防备萧君么?"
燕忆枫怔了一怔,不言语。湛淇包扎好他的腕子,放开手叹一口气道,"你这个人,就是太优柔了一点。"
燕忆枫抬目,"优柔?"他唇角一挑,"我叫你看我优柔!"
话未说尽,燕忆枫一把抓住湛淇手腕,将那年轻医师拉过,就毫不犹豫吻住他的口唇。这是不是认真的燕忆枫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一样,想要的都不可得,那么--
我就给你希望算了!
他放开湛淇的时候,斜瞥到一只准备飞向自己脸的拳头,空闲的手立刻握住那拳,"怎么,还不够?"他笑道,"湛老兄,太心急了一点罢!"
湛淇面上红染,不知是羞是怒。这等话语出来,他怕是恼羞成怒了罢!"你这一来是要置我于死地了?"湛淇怒道,"在人家地盘,我看公子贤现在是要连我也杀了!"
燕忆枫淡淡一笑,"尹尹不是护着你么,小公子,谁敢动你,睡不醒的尹晗都会把他大卸八块罢。"
"站着说话不腰疼!"
又是一拳挥过来,燕忆枫腾不出手,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牙齿磕破了嘴唇,血就那么顺着嘴角流下来,嘴里腥腥咸咸的,他放开了手,擦擦嘴角,"这么喜欢揍人,为何我每次说教你功夫你都推脱?"
"我揍你,是因为你讨打。"湛淇道。
年轻医师那话语似在赌气,燕忆枫笑一笑道,"你啊......"
他说话的时候觉得嘴角疼,就没说下去。而湛淇忽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占我便宜!"一面忽地就把嘴唇印上他的。这种时候若是让人看见就完蛋了,燕忆枫暗忖,余光却看见玲珑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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