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就是走了,你想去追我也不会同意的.]一耀翻着兵书一字一句地说,[金小蜂现在还不能让他出山,待到时机成熟本王自会让他来见你.]
[孩儿不明.望父亲指点.]添秋弯腰鞠躬.
[不明?]一耀轻笑道,[我吩咐叫你办的事办完了就算是时机成熟之际.秋儿,你再拖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北辰添秋捏紧了拳头,抿嘴咬牙,想反抗的情绪再次燃起,但终见到那双直直的眼睛,铁青地说不出话来.
[孩儿明日就起身去大都把该办的事情办好.]微微
眼睛一睁开,就是自己房内熟悉的摆式.看样子金小蜂是真的回到寒蝉寺了.五师弟虫集冠趴在床铺边淌着口水喃喃,小蜂习惯地帮他擦擦,想到自己离开寒山的时候连招呼都没向五师弟打过,微有些抱歉.
[嗯~~]小虫儿揉揉眼睛,明亮的眸子闪着迷糊的水汽,[四哥~~~你醒了啊~~]
[要不你再到榻上睡,四哥给你让个位.]金小蜂往床铺里头挪挪,拍打铺子说,[快进来,山上跟外头不样,这边一年都寒.]
[哦.]虫集冠跟小蜂挤被单,习惯地扑进小蜂温暖的怀里,抬头问,[四哥,大哥二哥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二哥说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心中一紧,金小蜂双手抱紧虫集冠,[我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担心的滋味.]
[担心的滋味?]小虫儿歪了歪了脑袋,[是什么样子的啊.]
[小虫儿.]金小蜂问,[倘若大哥二哥再不会回来了,你会不会伤心?]
[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他们只是要过段很长的时间才回来吗?二哥虽然喜欢撒谎骗我......啊!不对!他最喜欢撒谎了!可是我......我......我就再信他一次好了!嗯,就再信一次!]
虫集冠自言自语般的说着,金小蜂也只能无奈.让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明白现在的处境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也是糊里糊涂,但直觉告诉他:师兄这一去,必将会给山上带来大的波澜.
山上的夜晚是如此宁静,金小蜂无眠地出来透气,原本该是快立夏了,可山上就是寒气重,走走竟要跺跺脚才会暖和.见着在树上吹箫的三师姐.金小蜂轻功一踏,也是安安稳稳地找个树杈坐下.
[怎么不睡?]三师姐洪微微虽为女儿身,却只喜欢身着男装,再加上她面容姣好,一对蚕眉更是英气逼人,小蜂无语,随手摆弄树上的枝叶.洪微微一笑,继续吹着凄婉的箫声,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三师姐......]金小蜂开口道,[大师兄他们......]
[是蓝玉自己要下的山,白夜霜那个傻瓜偏要跟着去喝喝金陵的花酒.]洪微微轻笑道,[这里当然比不上外面的花花世界,凡夫俗子能熬个十几年算是是不简单了.]
瞧见金小蜂不解的模样,洪微微言道:[他们本就不属于寒山,要两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在山上自食其力,这对他们来讲就算很艰苦的日子.可偏偏还要忍着性子过了十五年.]
[为什么?]金小蜂问.
[你问为什么?因为他们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现在偿还的时候到了,人也该自知之明.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是用......他们的......命......去还......吗......]金小蜂话还没说完,出门找四哥的虫集冠松开了手中的油灯."噗通"一下,笨重的油灯摔在泥地,滚了了三个圈,直直倒在洪微微坐的树下.
[小虫儿!]金小蜂大急,跳下树摇摇发愣的五师弟,[小虫儿!你别听三师姐瞎说!][迟早的事.]洪微微也跳下树,拍拍裤脚,[你让他一辈子都痴傻地等,还不如说个明明白白.]
[三师姐!]
[这算自欺欺人吗?]英气的三师姐甩袖道,[看清事实,小蜂.他们走了就轮到我了.总之你和五弟谁都不准离开这寒山半步!除非我死!我都会护着你们的!] 大都
顾名思义,大都就是皇城所处之地.这里远比金陵徐州要繁荣得多.歌楼酒肆,青坊窑子,大到外族洋货,无奇不有.最近都城里出了绝世美人,瑶香楼的生意是越发火热.
美人不仅擅长诗词歌赋,而且有着一副好身段,最爱长剑舞袖.自从瑶香楼妈妈招来这么个可人,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都快挤破了牌坊的门槛.更绝的是美人不愿露面,仅用纱巾遮住半张小巧玲珑的玉脸.何谓国色天香,琵琶半遮面的佳人向来是大家所津津乐道的人物.这也越传越离奇,有人说美人是从月亮上下凡的仙女,故美名称她为月仙子.
添秋慢慢悠悠到达大都时候就略有耳闻,想去会会佳人.但手里有任务,不得不再做打算.尤不情愿地忸怩到将军府,却听总管老余哈腰打招呼,说是查将军入宫面圣.心里欢呼,也不得不摆出严肃的皱眉样,吓得老总管直抹冷汗,礼亲王的小侯爷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请小侯爷在府中住下,添秋十万个不情愿.只说自己已经住外头了,以后再来拜见.话完就脚底抹油般的逃离.
[好了!]添秋轻松了许多,[明天再见那家伙,我先去瞧瞧月仙子!]
想完也就轻盈地摇扇在街上逛逛,左看右看的都觉得稀奇.喃喃着要是身边那两个小孩还在的话,铁定是上蹿下跳的把大都玩遍了.一想到满嘴糖稀的花竹和带鬼面具的金小蜂,添秋就不由自主地笑,面容姣好的冠面公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大家见到摇扇公子独自一人在街上傻笑,心想怎么这么可怜,好模样的竟是个痴儿.
添秋大摇大摆地进了瑶香楼,姑娘们都是抢着要伺候.虽说大都的公子长得也不是见不得人,但有绝好的还是头次见着.老妈妈也乘机依偎了把,扭进添秋怀里还顺便摸了摸细皮嫩肉的手:[哎呦喂~~这公子好面生哦~想必是第一次来我这瑶香楼吧~~您放心~~这儿的姑娘各个都是赛过天仙~~~包您满意~~~]
摆脱了几只八爪鱼的手,添秋直冒冷汗,微微笑道:[听说你这儿有位月仙子......]
[不巧哦~~公子~~今儿个月仙子不见客~~我们这儿还有其他的姑娘呢~~夏翠~~柳眉~~你们还不好生伺候着~~]
添秋连忙摆手道:[老妈妈你就饶了我吧!今天见不到就算了,我下次再来.]
[公子请留步!]一个侍女在楼上急忙喊道,[北辰公子请进.月仙子姑娘请公子喝杯香茶]
众女子欢欢而散,添秋想自己是不是今天交了好运,不仅没见到姓查的,还能有幸见见传说中的月仙子.心里也是春风得意,一开折扇笑着大踏步进了月仙子的厢房.
美人背对着他,晶莹的玉梳梳理着其腰的青丝,芊芊的葱手由上而下理顺发丝,简单盘了个髻,一绕就用珍珠钗草草固定,有大半部分的长发仍散落在纤小的肩上.
光是背面一番梳头就让添秋后抽了冷气,世上果真是有仙子般的女人.背面就是如此魅力,更何况正面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你来了.]美人开口,仿佛是跟添秋很熟悉般,[北辰添秋......]
添秋摆揖道:[不知姑娘怎知在下的名字,莫非在下跟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月仙子轻笑,转身着实让添秋倒抽冷气,[何止是一面,你我至少也该有百面之缘了吧.]
佳人
正当北辰添秋欲开口时,月仙子莞尔一笑,示意隔墙有耳.添秋现在是一个头两边大,怎么也搞不懂自己兄长送冬为何从容穿着女装,光明正大地在瑶香楼当艺姬.
[不知小姐从何知在下的名字.]继续演戏,继续演戏,添秋安慰自己.
[北辰公子向来潇洒成性,为人放荡不羁,公子的外貌更是闺中少女心仪之选,小女耳闻目染,大家把公子说得传呼奇神的,我这个小小舞女,当然希望一睹公子的风采.]添秋连笑都笑不出来,兄长明明外貌在自己之上,还顶着倾城倾国的模样夸添秋,实为讽刺.
[月仙子见笑了.]
[公子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瞧这眉宇,公子眉间有痣,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我若跟随公子,明天儿那些姑娘们可要羡慕死了.]送冬用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写下"擒王"二字,添秋吃惊地开扇捂嘴,秉着性子问:[姑娘可否愿为在下伴舞一曲.事后必有重赏.]
[承蒙公子喜欢,小女愿去公子府上献舞.不过今日以已夜深,公子还是早些休息.明儿请公子亲自派人抬轿来接小女吧.]送冬至始至终用女人的假嗓说话,逼真到添秋咋舌,见兄长面容虽严肃,口里说的话倒是一串又一串,也只能感慨父亲把兄长藏得实在很好.
送冬喊来侍女送添秋出瑶香楼,出了大门口,侍女忙将一披风披在添秋背上,说是月仙子吩咐,外头虽为夏初,晚上仍是寒气中,公子小心着凉.添秋系紧干净鲜白的披风,恍若仙子般消逝.侍女叹口气,摇头去禀报主子了.
想来想去添秋还是硬着头皮奔去将军府,下人前去传话,出门迎接添秋的竟是慌张的查仕宁,查将军脸红扑扑地披了件单衣就出来见朝思暮想的人儿,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听老余说你今早拜见,也不见你呆在我府里,倒是在外头找地儿住下了,我还挺担心你的......你要明白,外头什么的都有,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话毕就牵住添秋发冰的纤手,添秋不高兴地抽出,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这就来投靠你了.恳请查将军留在下借宿几日.]
查仕宁不好厚脸皮再这么求点豆腐摸摸,点头应许,请添秋住在贵宾厢,领进竹轩也是迟迟不愿离开.添秋解下披风,脱去外套,瘦细的身材在查仕宁眼里化为一顿美餐,但也只是池里的荷花,远观而不可亵玩.
[你也奔波了一天,还不好生去歇息.]添秋转身笑道,[难不成还要请查将军服侍我就寝.]
[我......我......]查仕宁抓抓头发,支吾了半天,[我就先告辞了,你也快休息吧.]
[将军走好.]
查仕宁前脚走了,添秋就摆出很不爽的表情.查仕宁早就垂涎添秋很久,北辰一耀狠心让儿子羊入虎口,摆明了就是愿意送查仕宁这个人情.买下人情也就意味着回报,用他查将军剑下的三十万大军作为回报,添秋嘲笑自己的卖身价还算不少了
在雪白的披风内囊里头添秋果然找到送冬写的一封信,看完也就冷笑着把信烧成了灰烬,轻轻一吹,化作千万的尘埃融进茫茫黑夜.
[不知人何时才算个尽头.]添秋躺下沉思,[小蜂,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回寒山把你接走......]
想想也就心里顺了许多,添秋渐渐闭目养神,等待明日的到来. 仕宁
一觉睡醒,身心疲惫.添秋立刻吩咐下仆找轿夫去瑶香楼接送冬,再整整衣冠溜去查仕宁那儿.虽然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仍一一说明自己请月仙子进府献舞的事情.查仕宁点头赞同道:[你平日里就少来大都,今个儿倒是想做回东家,那月仙子也是听闻传神,请她来正好省了我的事儿.]
[怎么?]添秋心里早就有谱,装作惊讶状,[你府里还有别的客人不成?]
[确实如此,]查仕宁靠近朝思暮想的人,闻见对方衣襟淡淡的兰花香味,更是一阵心猿意马,壮着胆子凑到添秋耳边吐气,[皇上今儿上完早朝就要往我这里奔了.]话毕还想伸手去钩添秋腰际,被添秋冷面抓住,两人沉默了半宿.
[皇兄怎么来你将军府上作客?]添秋打破沉寂,扑啦一开扇,心里的燥热不是用扇扇风就可以缓解.自己和查仕宁不冷不热的关系着实让人火大,查仕宁本就是响当当的七尺男儿,保家卫国拼死杀敌立下无数赫赫战功,为人也是朴实无华.若是他好男色,朝中上下也不会怎么议论,当今国风开放自由,大家还能接受.偏偏这傻子喜欢上礼亲王的小儿子北辰添秋,添秋是皇帝北辰羽最亲近的堂弟,味美的却上不了口,查仕宁为此恼火一阵.添秋看他人品不错,也和他略有交往,君子之道成为查仕宁要跨过的艰难障碍.两人虽然有往来,但从不深入.继而查仕宁这些小摸小凑一片殷勤让添秋很不舒服.
[还不是听说你来我府上了,皇上想念你呗!]这话说出口就是酸气冲天,添秋感到好笑,眼儿眯成弯弯的月牙儿,暗想送冬果然料事如神:[皇兄若要来了,还不能怠慢,虽说皇兄向来懒散,但规矩还是要有的,叫余管家吩咐手下的人利索些,沏壶好茶,加些金银花去火,天气转热也不是好受的......]
查仕宁见添秋一句一句仔细吩咐,感慨他心比针细,对皇上照顾得是无微不至,看看自己落魄没人理睬,不说关心了,恐怕添秋连上心都没有对过自己,越发伤神:[听你这么言,我现在才发现人世间果然有许多不公.]
[此话怎说?]
[你比老余都会管理,我还要他干什么.明儿就让人去王爷府里抬个八人大轿,好快把你娶回府里当将军夫人替为夫我管家当.]
添秋听查仕宁胡话连篇,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火.但为了父亲的命令他忍了,勉强挤出个笑容答道:[查兄莫要瞎说,皇上的性子我了解,喜怒无常,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让你过个太平日子.]话完还假装羞涩地低头转身离开.看得查仕宁是大喜,忙上前挡住道儿搂紧添秋,左一口乖乖,右一口宝贝的瞎叫.添秋强迫自己把倒胃的酸水压进喉咙,假笑推开为自己着迷的男人,所谓欲迎先拒,掉足胃口.这点小招数他还是有的.
两人就这么在内厅拉拉扯扯半天,外头老余磕头向查仕宁禀报,月仙子已经安排进南厢好生招待,待大家忙着做准备.添秋听小仆传言府外有两人求见,说是添秋的故友.北辰添秋前脚出了将军府,后脚还没着地,就听见熟悉的戏骂声.
[我说你个家伙,不是好好呆在金陵的嘛~~怎么又跑到大都来了,让人家找了老半天.我还当你死了呢~~~]
眼睛一亮,换上新装的花竹调皮的站在添秋面前!
添秋感到欣喜,本想和花竹好好聚聚,偏头看见含笑不语的北辰羽,心里一紧,正经下跪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北辰羽忙扶起添秋,笑呵呵地说:[你又来了,我都说是微服微服了,你还拿宫里的一套,我可受不了.听说你来大都看查仕宁,也许久没好好和我说过话,今儿怎么的你也得自罚三杯酒,忘了看你皇兄,到是先跑到将军府里头.该当何罪啊!] 下落
花竹在一旁瞧见,冷嘲热讽道:[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是在路上被地痞流氓敲诈勒索,要不是本少主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做回英雄.现在你还能来得了将军府嘛~~~]北辰羽温和地转身点头道:[嗯,这次多亏了花竹小少侠,不然我真来不了.]
[花竹!]添秋示意他闭嘴,战战兢兢地问北辰羽,[纠缠皇兄的是何人,我立刻派手下去整治他们.敢抢皇上的钱,他们活得不耐烦了!]
[罢了罢了,我站在这府外有一段时间了,夏天果然开始热起来了,太阳晒得烘烫.让我进去喝口凉茶休息休息就好.]皇上这么一说,添秋利马动手招待.安顿好北辰羽,才有空喘气.花竹毫不客气地坐在大厅,嘴里叼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半躺在太师椅上,单脚晃荡,另一只靠住椅子梆.
[起来!]添秋好气道,[你这坐像也太不雅观了,我有话问你.]
[本少主在山寨都是这么坐的,爱看不看.]花竹送他一记大白眼,[你要问什么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我小哥哥怎么样嘛~~~实话跟你坦白吧,我没见到金小蜂.]
[出了什么事?]添秋心里如翻江倒海,紧张得捏紧拳头.
[我送祈春庆回了山寨,利马赶到寒山.山脚的人和我说最近寒蝉寺不知遭了什么邪门,山上的野兽妖怪都见不到踪影,有人壮胆子上山,一路上连个机关都没有,安安全全正大光明进了寒蝉寺.抢走寺内好多值钱的东西.这一来家家都上山,恐怕寒蝉寺都被掏干净了.]
[人呢!人呢!]添秋激动抓紧花竹的肩膀,摇动得花竹直龇牙:[我也去了寺里,早见不到人影,不过看上去有打动的痕迹.当然了,兴许是别人为了抢东西厮打在一块儿也不成.寺里都被我翻遍,小哥哥是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我以为他会去金陵找你,打听到你这混蛋却去了大都,害得本少主又快马加鞭赶去大都找你!之后顺手救了那窝囊废,才了解你倒是安稳在将军府里过快活日子!]
[小蜂!小蜂!]添秋痛苦倒在地上,含泪半倚在花竹脚下,只恨自己当初心软听了父王的假话,现在金小蜂下落不明,很显然是北辰一耀干的好事.他这么做无疑是在警告添秋,把本分事做完金小蜂的命才能保住.[我好后悔!当初就不该让你下山,害你卷进这淌浑水,我宁可自己遭到百般羞辱,也不愿你无辜冤死在刀下!]
[喂喂!你这是说的什么!]花竹心头一凉,[小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拿你做祭品!]
两人是心里苦闷,都系着那傻乎乎的人儿.添秋先叹气甩袖道:[花竹,你还是回徐州做你的山寨少主吧,小蜂的事情是由我引起的,自然是我来解决.你本无关,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小蜂.]
[凭什么!]花竹不服气地叉腰,[小哥哥的事情就是我花少主的事情,你说一句我就乖乖回家,岂不是长你威风!这事我是管定了!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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