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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伴他

时间:2016-12-04 20:47:50  作者:伴他

  我还知道了哑巴他姓康,名俟,字我肯定是不认识,但俊哥教我念了,他说是读“si”
  。
  更让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是,哑巴其实不是真的哑巴,只不过声带有损,声音难听,而哑巴又是天生的闷葫芦,久而久之就多了个外号“哑巴”。
  莫名的,我兴奋了起来,一晚上都缠着哑巴说话,企图能撬开他的嘴,听到只言片语也好,“四哥,这个字怎么读啊?”
  “要不你先念一遍给我听,这样我肯定学得更快!”
  “四哥,四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敲了敲我脑袋,“看书!”
  哦,别误会,这不是他说出来的,是我从他眼里读出来的。
  不敢再造次,我安分的看回书。
  雨还在下,停工的第三天早上,我被哑巴拎出了被窝,洗漱完,按照指示,穿好衣服鞋子,站在一边等着。
  难得的,今天哑巴穿得干净又整齐,连头发都是疏过了的,人看着特别帅气,特别精神。
  我们先去了趟烟酒行,然后是水果店,提得满满的,我帮不上忙,只好跟着走。
  转了两趟车,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坐上一辆小面包摇摇晃晃进了个小山沟里,站在一所破旧的小学宿舍楼前,出来迎接的是位四十几岁的女人,笑起来眼角有几道皱纹,和蔼可亲。
  校舍后有块空地,养了一群鸡,午饭的主菜就是它了。一桌子乡野风味的农家菜,但我没什么胃口,哑巴看我放下碗了,让我去隔壁房间看电视。
  我没去,坐在门口墩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乱划,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到,偷偷往里瞅,那两人聊得很投入。
  是的,哑巴的嘴巴动了,一张一阖的不是说话是什么?
  我想回去了,回到那个工地上。
  那个女人是这小学的老师,也是唯一一个。回去之前,她突然把我叫到跟前,我本来想装作没听见的,但是对上哑巴的眼睛,我还是磨磨蹭蹭过去了。
  她对我温和笑了笑,问,“娃,能告诉尹老师你的名字吗?”
  我看一眼哑巴,说,“小左。”
  ”那,如果让你和老师一样姓尹,你愿意吗?”
  不愿意!
  为什么要我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姓!
  我低着头不说话,一只手在我头顶揉了揉,是哑巴的手,我认得出。
  “小左。”
  这是我从未听见过的声音,被磨砂刮过一样,真的很难听,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眼睛却瞬间圆睁发亮。
  哑巴说话了,哑巴叫我名字了!
  其实跟尹老师姓也不是不可以的。
  回到工地后,哑巴就教我写自己的名字,尹左,从起初的歪歪扭扭,到后来哑巴抓着我的手练了会,我终于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工整了。
  哑巴是个很好的老师,就是太严厉了点。每天都布置了很多作业给我,所以我不能再当他的小尾巴了。
  但我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了。
  两个月后我们又去了尹老师那里,我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以后我就是尹老师的养子,不再是个没有户口的流浪儿,可是我心里高兴不起来。
  “四哥,我跟你姓好不好?”
  

  ☆、第三章

  我的愿望自然是落空。
  除夕夜是在尹老师家过的,一桌农家菜冒着袅袅热气,我,哑巴,尹老师围着圆桌而坐,对面的老旧电视机在播放新闻联播。
  除了电视上的声音,饭桌上很安静,我吃得两腮鼓鼓,眼睛时不时围绕着哑巴和尹老师打转。
  尹老师温和地看着我,“小左,喜欢尹老师做的饭菜吗?”
  我看着碗认真扒饭。
  “光吃饭不长个,要多吃点肉。”尹老师夹起个鸡腿要放我碗里。
  我端起碗往一边躲开,尹老师筷子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哑巴把碗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声响,我的心脏跳了跳,眼睛往上看,哑巴的脸板得比平常更吓人。
  他接过尹老师手里的鸡腿放进我碗里,“吃!”
  我不吃!
  谁要她夹什么鸡腿给我!
  我狠狠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哑巴一巴掌拍在我脑后,很痛。
  这是哑巴第一次打我,我捏起拳头站起身,把那只鸡腿摔在地上,还在上头踩了两脚。
  哑巴一掌拍在桌上,揪住我衣领拉了过去,按他大腿上,铁掌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屁股上。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非常的狠,这个时候我真的恨死他了。
  一开始我还忍着,两三下后眼泪还是掉了下来,那个女人在一旁着急的劝着,但谁也没理她。
  “你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我扯着嗓子嚎。
  一旦哭了,情绪就控制不住了,“我知道你嫌我累赘不想要我了,你就是想把我丢给这个老太婆!”
  “我恨你死哑巴你有本事马上走,你一走我就离开这里鬼才要待在这个破地方!”
  “呜呜呜…”
  嚎完之后我哭得像个傻逼。
  可能是被我戳穿了心思,也可能是看我哭得太伤心了,哑巴把我放了下来,宽大的手掌钳住我的肩膀,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说,“尹老师以后就是你的妈妈。”
  我跺着脚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哑巴皱眉,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揍我的时候,他把我搂进了怀里,粗噶的嗓音在我耳边艰难说道,“跟着尹老师赶上进度,高中我接你出来。”
  其实我有什么资格任性呢,不管我答不答应,哑巴都会坚持的把扔下。
  哭得狠了,我控制不住的打嗝,哑巴用手抹掉我的眼泪,厚厚的茧刮着我的脸。
  我捏紧他的小拇指,抬起头也一字一顿道,“不,许,骗,我!”
  哑巴揉揉我脑袋,点了点头。
  那年,哑巴是在年初三早上那天离开的,我站村口,执着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中。
  哑巴说尹老师是我妈妈,但自那天后,我一次都没有叫过,要么无视她,要么直接“喂”一声算是叫过了。
  尹老师是个性格淳朴温和的女人,不管我态度多恶劣,她始终没有对我发过脾气,还一直在寻找如何与我相处的方法。
  有一次她无意间讲起哑巴小时候的事,我难得没有无视掉或掉头就走,而是坐在一旁认真听着。
  打那后尹老师就常常与我说起有关哑巴的事,她还有一本相册,很大很厚的那种,里面全是她执教以来给学生拍的相片,有单人照也有合照。
  我一页一页的翻开,竟然找到了五六张哑巴的单人照,小小个的身子,与现在高大健壮的身躯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黑黑的皮肤,泛黄枯燥的短发,穿着粗布衣裤,在山林田间,有背着箩筐,挑着担子,也有拿着锄头镰刀,弯腰插秧,或是坐在教室里腰板笔直的低头写作业。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黝黑的眼眸。
  哑巴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在他出生前父亲就遇难死了,他母亲也在他两岁时生病去世,后来还在一场大病中损坏了声道。
  从小到大,他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不难想象,可以用命运多舛来形容。
  一种类似于安心的心情掠过。
  我不动声色地把哑巴的相片全部取走,藏在哑巴买给我的本子中。
  尹老师虽然没有哑巴的严厉,但不可否认她的教学经验比哑巴多。
  在春季开学前,我终于把三年级以前的课本都学完了。
  三月份,我晋升为小学四年级生。
  六年而已,我等你,哑巴。

  ☆、第四章

  春去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十六岁这一年,我个子蹿高了不少,不过在同龄人中还不算高的。但在一群黝黑皮肤中,我就白净得打眼了,再搭个新剪的碎发,站在镜子前,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五年前的模样了。
  周四上午有一节体育课,我溜回了宿舍,抄起书包轻车熟路摸到墙角,爬上去,再跳下,就到了学校外。
  这个小镇只有一所中学,就是我身后这所,寄宿制,每周五放学后才能回家。
  学校后门对面是一家没挂牌的黑网吧,里头蹿出来三四个人。
  黄毛,掉裤裆,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嘴角叼根烟,二流子的标配他们全有。其中一个是我同班同学,上半年做了件全校轰动的事,导致一一年级学弟跳楼,因为未成年,被学校开除领回家教育,几天后我就看见他从网吧出来,成日在附近无所事事的瞎混,一般人见了都是绕着走。
  我看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不是亲爱的尹左同学么。”轻佻的声音就像他这个人,没一点正经。
  “走什么呀,没听见哥叫你么!”
  我只好停下陪笑脸道,“强哥,小弟今天有急事,改天再聊,这里有几十块钱你先拿去花。”
  马强朝我脸上吐了口烟,混杂着槟榔的味道,让我恶心欲呕。他在我裤兜搜了个遍,掏出张东西,别的什么也没有。
  那是一张从G市回来的火车票。
  见我真的没藏私,马强把钱塞兜里,手搭在我肩膀上,“走,跟哥哥玩好玩的去。”
  乡下天黑了也就是真的黑,几颗星星稀稀落落洒在月牙周遭,我骑着单车冲下山坡,在悬崖前用力握紧刹车,心脏扑通扑通的撞击胸腔。
  这条路我走了两年了,陡峭下是条浅溪,周围石头林立,我抖着腿把单车拉回路中间,瘫坐在地上。
  回到校舍,尹老师在窗户看见我,放下笔出来,“小左,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理她,冲进厕所,冷水从头顶洒下,我狠狠地抖了一下,用毛巾擦得身子发烫泛红。
  尹老师在门外来回走了两遍,却拿我没办法,暂时按下担心和疑惑去煮粥。
  半小时后,我顶着湿头发,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后面的空地上,洒了半瓶白酒,擦燃火柴扔进去,不一会儿火焰就把那堆东西包围了,尹老师看见火光,吓到了,忙跑出来想灭火。
  我拽住她,吼,“滚!”
  火焰一点点变弱,直到变成小火苗,一滩灰烬。
  我垂下眼睫回屋,躺倒在床上,尹老师在门外问我,“小左,我煮了粥,你出来吃,还是我给你端来。”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等了一会,尹老师说,“那,你先好好睡一觉,饿了再跟我一声。”
  脚步声远去,我从枕头下拿出几张相片,一遍一遍的看,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厌。
  手伸进裤头,握住半硬的那物,上下动作着,十几岁的年纪,该懂的我都懂。
  随着的动作加快,我呻|吟得也越来越大声,“康俟康俟康俟啊…”
  趴在床上失神了几分钟,我伸出满是白浊的手,往门口看去,然后整个人僵住。
  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尹老师拉着那个人的手臂着急的不住说,“康俟你不要冲动小左还是个孩子,是我的错你要骂就骂我,康俟,康俟!”
  啊,尹老师快要哭了。
  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害怕都没有,只有这么个想法。
  哑巴把门锁住,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安静地,炙热地,毫无保留地看着他,然后他发狂了,掐着我脖子说,“知不知道错!”
  呵呵,声音还是那么粗砺难听,但我喜欢,从头到尾的喜欢。
  估计真的是气狠了,哑巴把我压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顿,我也不忍着,疼了就嚎,然后我看见哑巴的手都抖了,他丢下我大步走出房间。
  我蜷缩在床上,身子也抖了好久。
  门外尹老师的声音隐隐传来,我顾不上疼了,追了出去,拉住哑巴的手,“哥,四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带我走吧,带我走…”
  哑巴甩开我的手,眼神冷冰冰的看我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尹老师尖叫声响彻这个凌晨,“小左!”
  “康俟!”
  

  ☆、第五章

  我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床板。
  同桌赵波的脸突然横□□来,“还睡!快迟到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会,“哦。”
  慢吞吞下床,穿衣服,洗漱,做完这些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仍旧不慌不忙地走到教学楼,往下看,操场上站了满满的人,舞动青春的旋律响遍学校。
  这时候下去,不但尴尬还讨骂讨罚,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直接去了教室,趴桌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戳了戳我脑袋,我动了动发麻的手脚,往后靠着椅背不动,赵波凑过来问,“你不是说要买火车票么,快把身份证号码给我。”
  我心头跳了一下,问他,“今天几号?”
  “十一月八号啊!”
  “农历呢?”
  “你问这干嘛?你到底要不要买?不买早说,我还得跟我姐说呢!”
  赵波不耐烦道。
  我低头想了想说,“不买了,你帮我问问有没有汽车,面包车也行。”
  “怎么那么多事呢!”
  我掏出张五十的塞他手里,“麻烦你了。”
  “啧,谁让我是你同桌呢。”
  赵波收了钱,效率也就高了。
  两天后,我拿到了一张汽车票,在我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坐着大巴回到了那个城市。
  按照问来的地址,我一声不吭的来到了哑巴现在的租房前,等了一会,隔壁房门打开走出来个人。
  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俊哥。”
  “你是,小左?”
  俊哥不太确认,毕竟我的变化还蛮大的。
  我说,“是我。”
  “你来找哑巴的吧。”俊哥似乎挺兴奋的,把门拍得震天响,“哑巴,你家小媳妇来找你了。”
  铁门“嘎吱”一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件吊带睡裙的女人站在门内瞥了我俩一眼,转身打哈欠道,“他在洗澡,你们自哎,你干什么呢你?!”
  我冷笑,“脏,要睡滚出去睡!”
  我站在床前,捍卫着应该属于我的领地,哪怕已经被弄脏了。
  “呵呵,我脏,你们男人还不是离不开我。”女人点燃一支烟道。
  我横眉冷对,“滚!”
  俊哥在一旁看戏看得起劲,康俟从厕所出来,□□着健壮的上身,看了我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抽出两百块钱给那女人。
  女人收了钱,倒也爽快地换了衣服离开,俊哥还想留下来,被哑巴推了出去,门锁上,就剩下我俩了。
  俊哥不甘寂寞的在外头叫喊,“哑巴你要温柔温柔你知道吧,小左可还小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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