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捏紧衣角,看着地板,声音细如蚊蝇,“四哥。”
哑巴一直没有说话,我忐忑不安地偷偷抬眼,对了个正着,不由自主就被那双眼睛吸引挪不开眼。
“我是连夜坐车下来的!”哑巴想说什么,被我抢了先。
哑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掀走那床被单,重新拿了床棉被铺好,我嗅了嗅,虽然有点霉味,但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噜噜响,哑巴带我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
回来的路上,我鼓起勇气扯住哑巴的衣服,“四哥,今天我十六岁了。”
每年哑巴都会回来两次,一次是四月初,回来扫墓,一次是除夕,每次都待三至四天,也就是说我一年能见到他的时间最多只有八天。
而我的生日,他一次也没有参与过。
我知道哑巴不注重这些,也没想过他会耗费脑细胞去想怎么给我过生日,或是送什么礼物,我要的也不多,只需他一个点头。
“四哥,我想在这待两天,你别赶我回去。”
☆、第六章
当晚,我留了下来。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但我心满意足。
晚饭是吃的快餐,一张小方桌,我与哑巴对立而坐,只稍抬眼,就能看见他。
什么时候对哑巴有了这样的心思,我自己也不知道。
有可能是他请我吃的那一碗牛肉面,也有可能是他把我背回工地———嗯,我好像太容易被感动了。
那段日子,虽说没有正常人家的舒适,但对我来说却是最温暖最开心,被几次抛弃落下的洞口都被填满了,然后,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我和哑巴会一直在一起,一直,但是几个月后,这个想法就被哑巴亲手捏碎了。
起初,我是真的恨他,恨他给了我希望,又无情抽走,把我一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后来,他给出了承诺,我知道是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了,一边心里对他磨牙,一边卯足劲朝他给的诺言努力。
于是,我顺利结束了小学所有的课程,直升初一,也就是这一年,我梦|遗了———对象是裸|体的哑巴。
哑巴有裸睡的习惯,房间少,每年两次回来,他都是与我同张床,梦遗的前一天晚上,他就睡在我旁边。四月的天还很凉,但挨着他就像挨着个火炉。早上,我比他先醒来,大腿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某个部位,我心跳莫名加速,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看见那精神奕奕抬头与我打招呼的那物,我脑海冒出个想法———哑巴,晨|勃了。
然后第二天,我就梦|遗了。
初中是早恋的温床,情书,小纸条到处飞,随手一抓就是一对小情侣,但我对女孩子,一点趣都没有,是的,不管是兴趣,还是性|趣。
满心的念头,就是数着日子,等着哑巴来接我。
是不是很像个变态?
但我没办法控制。
“哥,好喝么?”我喝过啤酒,白酒却是没碰过,每次看着哑巴喝,我都觉得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我盯着他的嘴唇,因为不敢看他的眼睛,舔了舔嘴唇。
哑巴抬起的手一顿,慢慢放下杯子,“想喝?”
我点头,“想,可以吗?”
哑巴说,“去拿杯子。”
我摇头,“麻烦。”
说完就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不都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喝么,然后我被呛到了,喉咙和胃都是火辣辣的烧着。
哑巴似乎慌了一下,手掌一下一下笨拙地拍着我的背,我有种晕陶陶的感觉,顺着感觉抓住他的手,低下头一根一根地捏着他的手指头玩,间或抬起头冲他傻兮兮地笑。
“四哥,你手指真长,呵呵。”
哑巴想抽回手,我一阵心慌,哭了出来,把他的手拽得死紧,“不要,我的,是我的。”
哑巴皱了皱眉,倒是任由我拽着玩。我一时拿他的手掌贴着脸颊蹭蹭,一时用牙齿磨磨他的指头。
玩着玩着,刚停止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惊恐彷徨不安,“哥,我做噩梦了。”
“梦见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态?我没办法啊…”
“只有想着你,我才会硬。”我把他的整个手臂抱在怀里,“哥,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好难受,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呜呜…”
“我不是变态,俊哥告诉我这是正常的欲|望,俊哥和阿梁哥是一对,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哥,我好难受,你帮我摸一摸好不好。”
今晚,好像什么都失控了,我蜷缩在哑巴脚下,夹紧大腿蹭了蹭,难受地呻|吟着。哑巴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甩开我的手,我立马又缠住他的小腿。
“哥,哥,你别生气,我错了,你别走别丢下我…”
哑巴扣住我的手腕掰开,我疼得咬紧下唇,隔着一层水雾看见他开门出去,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俊哥的惨叫声,还有啊梁哥的怒吼声。
一阵阵快感往下涌,我浑身颤了一下,握住那物上下动着。
真的是没救了,我。
☆、第七章
有谁在耳边窃窃私语,我眼皮动了动,手伸进裤头,摸了一手的滑腻。
又梦遗了么。
“小左,你醒了吗?”一道带着惊喜和不太确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尹老师的声音,我不会认错。
“这咳咳哪里咳咳咳…”每说一个字,我的喉咙就干涩得拼命咳嗽。
“这是医院。”
“哑巴呢?”
最后,尹老师都没告诉我哑巴在哪里,我也没再问,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出院回到了校舍。
我想出去,尹老师没答应,难得强势的让我待在家里休息。
可是,她不可能时时看着我。
这天,我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了许久,然后换上那件最喜欢的卫衣———哑巴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昨天刚拆封呢。
出了门,我沿着路边走,不知过了多久,我走到了网吧附近,看见顶着一头黄毛的张强,我笑了。
……
我走后半小时,尹老师看见了我留给她的纸条。
给尹老师:
如果下辈子我还做你儿子,该打该骂的时候,别再含糊了。
我去找哑巴了,勿念。
……
这一天,安静地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警笛的鸣叫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村民们交头接耳讨论着。
“太惨了,被割喉活活放血而死呢。”
“叫张强的吧,上村老张家的孙子,打小没爹没妈,缺少管教,渾得很。”
“你是说上半年他□□曾屋谁家小儿子的事?我也听说了,那小男孩最后还跳楼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你们说这老张孙子是不是让人给报复了?”
……
许多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却被一场车祸堵在了路途中。
一天连着发生两件大事,搅得人心惶惶,特别是这段落前几日刚发生了起严重车祸,有路过的人觉得眼熟,这,不就是那天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么!
……
九岁那年,我遇见了哑巴。
十六岁这一年,我和他在一起了。
……
往后的每年四月初,尹老师都会给一山头上两座紧挨着的墓碑扫墓。
是给谁扫,外人都不太清楚,只是听她说过两句。
一个是她曾经的学生。
一个是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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