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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抗战篇——雷陨

时间:2016-04-03 20:07:51  作者:雷陨

    他那个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兄长。他爱过恨过如今再难想象变成怎样的二哥。
    “莫斯科大人来了!”
    听到哨兵提醒,哈尔滨肃然起立。深蓝色的眼睛,白皙的肤色,浅金色短发,俊美的面庞和比他还修长几公分的身材罩着不起眼的军衣,这就是莫斯科。
    苏维埃 社会 主义 共和国联盟的心脏,北方红色大国的都王。
    “您好,哈尔滨同志。”莫斯科柔和而恰到好处地笑着,烂漫随意,不见一丝雕琢痕迹,蓝眼睛里闪烁着静谧的光。他伸出手,“我只是乘西伯利亚铁路东巡时随口说了一句想会会在南面战斗的盟友,谁知他们当真把你们约来了。事出突然,不好意思。”
    “那我们……”哈尔滨握上他的手。并不比一般体温来得低。
    “我们就在这儿随便聊聊吧,你们不想说的,可以尽管不说。我会尽绵薄之力,答谢你们赴这个莫名之约。我不能替国家做主,但是乐意以私人名义提供一点援助。”
    宜昌很佩服替武汉包揽了全部文书工作的黄冈,近视500度还白天黑夜埋在纸堆里不知疲倦;他更佩服自己,一个骨子里渴望奔向前线结果被武汉一句话否定从此安心做后勤没再动过一点非分之想的克尽职守的男人。
    尤其武汉还毫无自觉和歉意地三天两头拉着他讨论作战方案!你这不是在引诱我抛下那堆无趣又繁琐的后勤工作投入燃烧青春……姑且算是青春的疆场么!
    “宜昌,说话呀。你觉得这场战役整体上该怎么打?”
    武汉聚精会神地趴在地图上钻营,吝啬到一个正眼都没给宜昌。宜昌忍住这口气,想了想,说:“有消息称裕仁天皇说,他不愿再看到帝国雄狮百万受制于中国,要倾尽陆军全力攻克汉口,打下致命一击。(注3)如果我们得到的这句话属实,敌方军力庞大,来势凶猛,我们应想尽办法与之周旋,不可贸然硬拼。”
    “说得好。死守一城一池的战略必须改变,否则难免蹈淞沪会战的覆辙。尤其我的城北面无险可守,近郊湖泊太多难以立足,久战下去,”武汉的手覆上武昌、汉口和汉阳三镇,“一片焦土。你了解吧,宜昌?我也害怕……”
    “嗯。你的城绝不能变成下一个南京。”
    武汉忽然苦笑,种种情绪交织在宜昌看到的他的侧脸上:“你倒说得斩钉截铁。”
    “你是民先生的心腹,为国家的创立立下过汗马功劳,起义时你的英姿我们从来都记着,别人也不会忘记。”宜昌略一停顿,改换稍嫌迫切的语气,再淡淡地说,“虽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仍然是举足轻重的,国家不能没有你。为了保卫你的城市,多少军队、多少高官都聚集在了这里?你还能说什么?”
    “……那,宜昌。我拼尽全力迂回战斗,结果还是沦陷了。那我们的国家该怎么办?”
    宜昌沉默许久,摇摇头:“别作虚妄的假设。只管想想,目前怎么打。”
    “……”
    “武汉,你还在瞎想?你不决定,我……”
    武汉卷起地图,用图纸敲敲他肩膀,笑道:“好,夷陵,我听你的。不瞎想就是了。”
    “我……我进来了。”得到准许,北平推开门。
    “大家,还不快欢迎北平郡王!”延安喊道,礼堂内的红军战士们都鼓起掌。共挤过人群来到北平跟前,微笑着说:“我们,真是好多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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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原计划掘开的是赵口段大堤,因这段大堤比较坚固,后来改为花园口。
    注2:按照当时重庆还算在四川境内。(不然接啥壤= =)
    注3:取材自裕仁天皇在武汉会战前的御前会议发言。
   
    第15章 山与云的彼端
   
    “江苏,淮阴。我们想委派你去这里。”
    延安打开一本册子,递给北平。那是一本介绍淮阴城驻军概况、周边形势和发展目标的小书。
    “目前新四军活动的区域主要是皖中、苏南、苏中、淮南、豫鄂边、浙赣边等地。苏北、苏鲁豫地区是地方游击队在活动,没有明确分工,但是我们迟早要纳入。我们希望你能去那边,为战区的扩展助一臂之力。”
    “原来是苏北……”
    “抱歉,让你去了火候不到的地方。北平郡王的话可以办到吧?呆在游击队里,有事随时可以联系南面的部队。也不必停驻在淮阴,目的达成后就安排到条件好点的地方。辛苦了。”
    “不,不要紧,我觉得很好。”北平垂下册子,笑着说,“我也是因为自私才来的,不想总是闷在后方。不能为各位做点事情只是蹭饭,我才会惭愧呢。”
    共从桌上跳下来,语气自信而欢快:“看吧,人家北平可是大好人,延安你操心过多了。先在我们这里呆两个月,熟悉自己人的环境再出发。就这么定了?”
    北平点头:“就这么定吧。”
    延安跑到北平身边,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镶在略黑的肌肤上,闪耀着活泼灵动的光彩。少年身着的军装比过去更加正规了,人却和以前一样充满朝气。
    “北平哥,我领你参观兵营和教室。顺便认识这里的人。差不多的时候就一起去吃饭。伙食没重庆的好,没办法啦……”
    “没关系,再好的东西心情抑郁了也很难下咽。”北平摁摁延安顶着红五星的帽子,“凑巧我心情还不错。”
    早期民的革 命军帽子也有一颗五角星。这是听广州说的。
    明明已经和好了。但是北平忽然还是涌上一点点心酸。
    食堂后面不远有一片池塘卧在山脚。
    北平告别和几个连长聊得正欢的延安,一个人坐到池塘边。中饭吃得晚,人少,加上夏季野草长得茂盛,几乎没人能发现他。有的战士馋虫上来会到这里钓鱼,延安指着池塘说。看上去的确能钓到鱼。水很清澈,映照出蓝天白云随之流淌。
    北平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介于军装和便服之间的短打,虽然是夏天,由于呆在后方很久而且不怎么出门,皮肤没有变黑。清覆灭时他剪掉了辫子,如今刘海全长齐了,半长不短的头发到了肩部以下。
    下唇多次被咬出来的齿痕快消失了。这样才算恢复常态嘛,北平想。他给天津去了一封信,不知他收到没有,但愿河北其他的兄弟也能看到。也奇怪,真要说恢复常态,不过是短短两天的工夫。
    他和共有缘。他不禁露出不知该说是何种感情的微笑。
    富于朝气的环境能影响其中的人。延安他们很努力,把力量花在刀刃上,营造出一个如此有活力的气氛是应得的回报。
    喜欢这里似乎理所当然。能站在野池子边呼吸新鲜空气也很舒服。以前的光阴,他总是到北平城城墙底下的池塘看蜻蜓徘徊,凝着露珠的草叶,温柔荡漾的水波,傍晚此起彼伏的蛙鸣构成完整的天籁。不过现在也不要奢望太多了。
    心情明朗多了。尽管这么想有点对不起重庆。
    “别被共拐跑了,重庆陛下会很伤心的啦。”临走那天,上海挂着一脸揶揄对他说。
    “你被委派到江苏,不代表我们就容易见面了。没事的话也无所谓吧,我现在周围的空气有点微妙,以后也不能常来重庆了,都是彼此彼此。请你保重。”
    “谢谢。有必要的话还请你多帮忙。”
    “当然。再见,我应该不会想念你的。”
    上海会想念谁?不是性格问题,一个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又负着心理压力,哪里有空去想念别人。“我要报仇,这是我现在活着的意义”——这句话他显然没有忘。
    “再见,我也许会想念你。”
    ——相对而言他的负担反而不那么多。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继续往前走。生非自己所决定,死还遥遥无期,便只能在天地间卑微地、忍耐地、尽力无愧于心地活下去。这没什么可疑惑的。动不动回忆过去并为之感伤是老人的心态,某种意义上他活得有些疲倦了。所以,他需要新鲜血液帮他摆脱迷惑。
    照着这个步调往下走吧。北平站起来,然后延安的呼声传来。
    “聊得很愉快吧?”北平转过身去。延安在他面前停下,一边喘气一边扶住膝盖。
    “嗯,他们的连缴获了好东西呢。这下一定算记功了。北平哥怎么到水边来了?”
    “随便坐坐。不用跑着来找我吧,看你一身汗出的。”
    “那有什么关系,跳进水里不就解决了!”
    延安大大咧咧指向池塘,很熟练的样子。北平歪歪嘴角:“也是……”
    “那,北平哥。我其实有点私人问题想问问你,你……”
    “说吧,什么事儿?”
    “我听说你和共以前关系挺好。出事的时候你也为他声辩过。”
    “嗯。”
    “还说,有朝一日希望他到你家听京戏。”
    “那是还在合作的期间。我以为马上就能再见才说的,没想到……一隔十多年。”
    “我想,共选中你一定有这些原因在吧。”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延安,你的兄长西安也是同情你们的。你们没考虑过他吗?”
    延安沉默片刻,摇头:“不能再劳烦他。36年冬天我们拜托他做的事让他冒了太大风险,承受了很多痛苦。兄长和我不一样,他的羁绊太多考虑太多,从不敢随性而为,却……自那以后我对他就有愧疚感了。”
    “原来如此。”
    “我们没有让你做为难的事情吧?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们。”
    “绝对没有。”北平拍拍延安的手,“怎么了,突然变严肃了?你又没做错。你还不是大人,整天忙着这么多任务不觉得累吗?有没有喜欢的人?”
    “呃,这个……不能告诉你啦。”延安有点发窘,“为什么问这个?”
    这副表情又像孩子了。北平心中暗笑,声音柔和下来:“刚才在池塘边,我想,要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坐在水边,就算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都会觉得幸福的。”
    “幸福吗……北平哥肯定有喜欢的人吧。”
    北平背过身,不置可否。他摘下一根草叶拨着池水,水声轻微柔和,泛着淡淡的忧愁,涟漪一圈圈荡开,粼粼波光在其间细碎地闪烁。犹如人的心灵。
    与此同时,天津坐在北海公园外围的白墙上,晃着脚,拆开了辗转多次才到他手里的信。阳光泻下树叶相交的缝隙,在信纸上舞成跳跃的白色的斑点。
    天津忽然抬头,眨了眨眼。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总有一种差不多的感觉啊。”
    7月暑气正浓,云雾缭绕的庐山却丝毫不觉得热。从清早开始,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断断续续地阻隔着视线,到午后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极目远眺,黛色的山峦浸在一片迷蒙的雨里雾里,仿佛漂浮于其上。雨滴敲打在树叶上,清晰响亮地嘀嗒声不绝于耳。
    北方,长江犹如一条银色的缎带飘在大地上,隔开了江西和湖北。
    武汉披着雨衣,站在营地前的雨雾中。风在刮,雨水击打的方向不断改变,很快就钻入帽子,打湿了额头。天空阴郁,透着薄薄的光。昆虫都躲起来了,听不到雨之外的声音。虽然是盛夏,在绵绵的雨中,武汉仍然升起一股凄切之感。
    “九江沦陷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怪他。”营里走来一人,是南昌。
    武汉轻笑:“眼看自己的城迫在眉睫,怕沦陷以后我会怪罪你吗?”
    “什么话啊!”南昌气鼓鼓地瞪向他,“不管九江还是我,都在尽力而为!拼尽全力还要责怪别人不是不讲道理吗?我才不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我们还没失去庐山天险呢,还得依靠你。”武汉打个哈欠,往山坡走出两步。昨天下午山下有日军通过,中国军队打下□□拦住了他们的前进。迟早还要开战。
    武汉凝视山脚。距离太远,被茂密的植被阻挡,看不清楚。“一场大雨,血应该都冲干净了。不知道尸体……”
    “随着山洪一起被冲掉最好。”南昌接道。埋敌人的尸体也是项很麻烦的工作。
    “想得真美。”
    “就算不用我们处理,夏天蛆虫爬出来远远看到都很恶心,白花花的,一扭一扭的……”
    武汉拿胳膊肘撞一下南昌:“别说了,你更恶心。亏你还自我标榜有文化。”
    “本来就是,你嫉妒?知道我看着此情此景想起了什么吗?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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