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清!你!再!说!一!遍!
气急攻心时哪管他什么老大不老大,管他会不会一扬手灭了自己。
“咳咳……”
“把毒解了。”
一旦牵扯上这件事砚清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是那种季辉绝对不敢造肆的态度“这个不可能。”
“那你随身带着解药。”
看季辉退步自己也不得不退,只好点点头。
“乔殊铭,我会记住你的,若是以后有什么事请务必来找我。”
“好。”
乔殊铭在这住了三天,虽然都混熟了也是耐不住性子想回去,砚清当然巴不得放他回去受挫再由自己救回来,于是上方那依依惜别的情景就此诞生。当他上马走后砚清立刻转身对身旁人说话“小川,跟上他,有事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川立刻上马绕着小路随乔殊铭离去。
“走嘞,季老弟!咱们玩一圈去!”
这次赌坊新出招牌,要赌就赌大的,堵什么呢?
花魁!
“不错不错,这女的不错。”
砚清半蹲在赌坊外的一棵柳树上评价着。季辉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所以?”
“帮我背黑锅吧。”
“什么?!”
又来?!不是吧!上次缺钱跑到赌坊出老千被发现是自己帮他背,这次又来!
“快点的,这次有帮手。”
砚清扯下面纱又掏出小瓶子用粉在脸上抹了把,施展马踏飞燕跃到门口的貔貅头上,用脚一点翩然落地,整理好衣冠,抽出扇子摇两下一副纨绔公子样进门了。
季辉在后面慢慢挪动。
进门都触了貔貅霉头,这黑锅总觉得自己是背定了。
“小子,大?小?”
对面人手执木盅,粗壮难看大手在那里晃的砚清心烦,随口就答。
“小小小,别晃了,心烦。”
那人不屑的笑了一下,将盅打开炫耀的冲向砚清。
小毛孩子什么都不会来赌个屁,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因此稳赚一把。
一沓银票拍桌子上,出手阔气。
“庄家还是你来吧,小的不会。”
又是那男人摇,又猜错。一旁站着的季辉心里那个心疼阿,这银票子是一沓一沓的出。
“那么久我也渴了,不知大哥渴不渴?叫杯水来可好?”
那男人摆摆手,把搏主叫来,却说
“我们这次不赌钱,赌花魁!让她给我们上水!”
转眼间,那花魁一步三扭姿态妖娆的端水过来,容颜极为妖艳。两人接着赌,花魁将水用嘴盛住,再一点点注入男人的嘴里。当男人手停下来时,花魁起身提起茶壶给砚清倒满,又在他耳垂上挑逗的一舔。
“快说!一局定!赌大赌小!”
砚清一笑,手伸过去用力覆盖住男人搭在骰盅上的手。
“我赌——小!”
男人一听脸都绿了,开局看果然是小。
砚清瞥了一眼那个男人,伸手揽过花魁的腰。
“跟老子斗,嫩了点。季辉,拿上钱。”
季辉立刻心领神会,拿上之前砚清输得钱。
“庄主,这次是我碰巧,不如再来一次?若是赢了,花魁归你,若是输了,我便赎她。”
“好!”
男子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两人,这花魁自己垂涎许久,一直怕无法稳拿才未出手,如今输掉个狗屎运的毛孩子,任谁谁都不甘心。
花魁又重新站到二人之间,亭亭玉立,狭长媚眼看着却是砚清。
又开一局,还是砚清赢。
左手拿着钱,右手向前一伸便有纤纤细手搭上,两人相挽离开。
当两人走后男人一拍桌子吼道。
“干掉那小子把她给我抢回来!”
“喂,你以后准备要去哪?”
砚清牵着花魁的手却是自顾自地向前走,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带我走吗?!”
她惊诧的看着砚清,对方却摇头。
“我赎你,但不会强迫你跟我走。”
“我叫蝶嫣,妾跟大人走,不过求个归宿。”
砚清将她的手放开,与她对视。
“我叫砚清别跟我扯什么妾啊大人的,刚才那男子我看待你也真心,为何不选他?”
林奚看着他丹唇微翘,手伸到脑后摘下束发的银做的凤凰花簪,递给砚清,两膝交叉弯曲。
“蝶嫣只愿此生侍奉夫君一人。”
砚清看着面前美艳女子,虽是叹了口气,但还是取走了银簪。
“算了,随你。”
“给老子站住!”
两人刚要往回走又被呵止住,无奈回头果然是那男子。刚才男子老远就看见他们两人你侬我侬捣鼓了半天,登时气的挥刀砍去。砚清身上没带武器,无法出击只能闪躲。男人也是有脑子会打算盘,等把砚清逼远后立刻闪身将林奚抱走了,跑得比谁都快。砚清就站在原地听着林奚的哭喊,手里还在摆弄着刚收下的发簪。
刚才他在那男子身上下了毒。
那毒平时无碍,但是有特定性,要是那男人触碰了林奚一定会在一柱香内毙命,死相不难看跟睡着一般,而且在死前还可以如同梦呓一般为自己传话。
肯定是告诉黑街地地址,不过她敢不敢来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这也算是回了林奚赌时帮自己的忙,而且那男子刚才已经抱了蝶嫣,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归西了。砚清拍了拍手,准备迈步回去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
那个被扣上叛徒地骂名即将收归自己麾下的小可怜。
转过身
走,去衙门。
“说不说!”
“我不知道!”
砚清刚趴到瓦梁上就听见这两声吼。
后者正是乔殊铭。
又是一声闷响,重物被踹落一般。
“要不是考虑到你可能拥有情报!你还会活到今天?!”
悄悄移走瓦片,看到里面景象不忍唏嘘。
这不是平时跟乔殊铭最铁的哥们吗?真是虎落平阳加上落井下石阿。乔殊铭被吊在原先砚清的位置,头微垂发散乱,外面官袍被撕烂丢到地上,里面白色亵服隐隐渗出斑红血迹。
又是一脚。
这脚没冲着胸口,倒是向着他的脸踩去。
看着短靴在乔殊铭雪白地脸上拧了几圈并留下一个黑印子后再也忍无可忍。
出手救人!
诶,等一会,整理一下面容。
自己现在被那药膏抹的黑不溜秋,别等下下去时那两人认不出自己,这岂不是毁了自己从天而降的英雄影响一切妥当!
“诶嘿老弟,还记得我不?
砚清突然从天而降着实让那狱官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你谁啊!
对方发觉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咳了两声又中气十足地冲砚清喊。砚清不引人注意的挪到乔殊铭前面,将他护在身后,然后无辜地望着面前怒气不减的狱官。最后看他还是想不起来,只好叹口气将面纱拿出来系上“砚清?!
砚清无奈点点头,想不到自己一个强盗老大想被人认出来还要带面纱“你是不是要叫人?放心,外面的都被我迷晕了”
刚张开的嘴吧嗒一下没出声又闭上了
“是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将你迷昏?”
又吧嗒一下闭上
“因为啊,你把我的小心肝给伤成这样了,我要给你点教训。”
这次是眼睛睁的极大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若是砚清想要折磨人那必定会让人生不如死。
可是砚清说完这句话却转身向着乔殊铭蹲下,用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灰,冰凉的指尖拂过红肿的伤口舒服的让乔殊铭不免对他弯起眼来轻轻一笑。
“愿不愿意跟我走?”
“当然愿意。”
砚清也冲他一笑,眼里是罕有的温柔,弯腰将染血的乔殊铭背起,像几天前一样依偎着走向黑街。全身殷满血迹乔殊铭伏在他的肩上,由砚清背着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深渊。
“你把他怎么样了。”
“无非就是洒了点粉,过几天就腐烂干净了。”
乔殊铭被他一噎,顺嘴咬上砚清的脖颈
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咯了牙
一个银制的小锁扣
看着砚清脖子上带着给孩子保佑平安的小吊坠,不免想取笑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带这个。
“多大人了还带着给孩子的小锁?”
没有人回应,乔殊铭却自己一抖
因为刚才想看链子的全部而将领子扯大,可没想到会看到…
顺着脖颈的链子向下看
脖颈一圈疤痕,看大小应该是被这个扣勒的,颜色已经很淡了从右肩到锁骨有一道长疤痕,但是不深
还有很多…
这时砚清却开口了,声音是自己从未有听过语气,无波澜到死寂的声调。
“从你看到这些起,你已经可以死几百次了。”
乔殊铭又是被吓得一哆嗦,没敢接话
“算了,我当没发生过。”
那一瞬间的杀意不是错觉。
以为自己那么时间跟着那群土匪打浑本可以早就遗忘变得不在乎,可是今天被再度提起时才知道原来这些伤口从来没有康复,而是被平常的琐事掩埋,只要一经触发,就会再度崩坏。
即使对方回到了平常的样子,乔殊铭却也不再敢多说一句话。
“殊铭,你涉世未深我不怪你。可有些事该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的为好。”
“嗯…知道。”
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只要他装不知道,不说。
一切都还可以维持下去的
第4章 第四章
两人回到客栈,乔殊铭被砚清叫到他屋内,烛火摇曳,零星崩落出火点。
“殊铭,我可以留你,但黑街不能有无用之人。”
“我会武功。”
砚清无奈地看着乔殊铭笑着摇头。
“你会的武功对于黑街不过是最基本的。打个比方吧,我砚清会下毒,贺星体型灵巧与我配合极佳,季辉身强体壮可以当护卫也可以抢劫,还有很多人,这些都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你呢?”
乔殊铭听后都快将脑袋抵到桌子上了,自己除了那点对砚清来说的花拳秀腿好像真的什么也不会。平时出任务逮捕也只是发号施令,自己只需要装装样子。如果离开了那朝廷当官的父亲,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事无成。
“算了没事,我想到一个。你来选谁家可以被抢却又造不成长久伤害那种,怎样?”
这已经是最低标准了,这件事谁都可以做,不过是给他硬塞个可以留在这职务的罢了不过一个正派狱官被拉来做这事也是不容易!
乔殊铭模样不错,留下来玩玩也可以。但若是真留下来做事……
对方听后立刻点头,起码有个可以在此立足的理由。砚清欣慰的一笑,当时初见那些成熟稳重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不错,回去吧,明天开始工作。”
门被轻轻的合上,吱呀一声。砚清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人,没有声音。手无意识的搭在胸口上,那里有个吊坠,已被自己的体温给捂热,那么多年了,这鸳鸯扣竟然一直没想过要摘下来。
“师傅,谁摘谁是小狗!”
那个人宠溺的笑容,那无奈的纵容。
闭上眼,手轻轻摩娑着,耳边却响起那句怎么也无法忘记的声息,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温柔。
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不想成为小狗而已。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乔殊铭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当然又被砚清给扫出去了,原因是今天他要睡懒觉,被砚清从屋里赶出来的乔殊铭拿着名单在黑街瞎晃悠。等逛累了找个拐角的台阶歇着,却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又是那些无聊的强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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