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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瓜裂枣傻狍子[重生 修真]——艾酒

时间:2016-04-05 20:56:05  作者:艾酒

    温白在龙头站稳之后伸手拉谢景山,谢景山没拉,直接翻身上去。温白收了手,抬手在龙角上轻拍两下,金龙会意,冲破水面,直指苍穹。
    温白在一个不偏也并不十分喧闹的地方买了一处宅子,在谢景山给宅子周围设禁制的时候表示自己想出去溜达溜达,谢景山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自己手下的工作。
    温白有点闹不清谢景山怎么突然有些变了,心里有些莫名地焦躁,他往繁华的街道里走去,这十年并不是很长但也并不是很短,足够很多事情发生变化,新老势力更迭,他要先弄清楚,别的不说,至少孙翎和白梦桃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温言心,不知道她现在……
    温白还在走神,突然觉得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他回过头,看见身后一个酒家的柱子边依着一个年轻人,这人戴着兜帽,只露出半截鼻子和下巴,尽管整个人站在阴影里,却依旧能从他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线条推测出这人大概有张不错的面皮。
    这人发现温白看向自己,冲他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温白装作没看懂的样子,转头就走。边走边腹诽,谁啊这是……
    那人看温白转身走了顿时有些惊愕,快步走上来一把拉住他,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调子低声道:“你跟我走一趟。”
    温白想都没想,手指微动唰得一下从地里钻出带刺的荆棘,一下子钩住了这人的双脚,他懒得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转身就跑,那人见温白几下就要没了影子,急得一下甩出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柔滑得像丝绸,却沾在身上就甩不掉,几下将他捆了个牢牢靠靠。
    温白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如今被束住,越挣越紧,索性不动了,看那人想做什么。
    那人几下扯脱了纠结在自己裤脚的多刺植物,松了口气,走到温白面前,抬着他的下巴看了看。
    温白:“……?”怎么回事?
    那人把温白半拖半抱地拽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温白一看这阵势不太对啊,偏偏这绳子实在奇怪得紧,叫他连真气都提不起来,他看那人抽出个麻袋,心一横,哼唧着说:“哎哟,不行了,我胸口疼……”他边说边往地上躺,还装模作样地抽抽了两下。
    那人嘴角抽了两下,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有些不耐烦地抓住温白的肩膀,一手在他胸口随意拍了一下:“你胸口怎么……”
    温白挑着眼角看他,笑得贼灿烂:“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动了?”
    金色的龙纹闪耀,威压逼的那人几乎要倒下,温白察觉到那绕在自己身上的绳子逐渐松散开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拳砸中这人的腹部,看他慢慢倒在地上,一手扯掉他的兜帽,看见他从额角到耳垂的花纹愣了一下:“你是个魔修?”
    温白皱着眉,他并不想胡乱招惹是非,眼前的魔修显然是个大麻烦,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心里有些犹豫,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人收拾干净。
    “喂!“那人在身后喊他,“温言心的弟弟,你站住!”
    温白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叫我什么?”
    “我叫伏山。“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地腹部,抽了一口冷气,“真是跟你姐姐一样,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呢就动手。”
    说真的,伏山这张脸长得确实不错,不像谢景山的那种精致,而是带着股张狂的硬朗线条,眉眼深邃,瞳仁带着些魔修特有的异色,脸上那些暗色的花纹倒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风情。
    伏山叹了口气:“你跟我走一趟,这里不安全。”他又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往墙上极快地敲了几块石砖,转过身来露出个幽暗的洞口,抬手冲温白做了个请的动作。
    温白快速地从随身储物袋里挑出几个简单便捷的护身法器,跟着伏山走了进去。
    “你别太担心。“伏山不知从哪抽出个灯笼在前面挑着,那灯笼闪着绿光,像个长得太过放肆的青椒。
    “你姐姐温言心现在还好,并且,实话告诉你,是她叫我来请你的。”
    “她叫你来请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知道你在这,她知道你在这。”伏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你在这,你感兴趣可以去问她。至于怎么认出你来……很简单,你们姐弟俩长得挺像。”他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性格也是一样的烂。”
    温言心是长女,温白又总是被关在家里,所以免不得叫她脾气有些强硬,要说跟温白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俩人都看起来温温和和恬恬静静的,内里都倔得跟头牛似的,又都不肯吃亏,这直接导致两个人小时候不对盘总打架,打架的结果通常是以温老爷子祭出长扁担追着温白满院子跑以及温言心哭哭啼啼地去后院劈完柴火烧完饭为代价,两个人指天画地握手言和。
    然而再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抵不住血脉里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玄妙又奇特,它能叫姐弟俩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互相扶持着生存下去,也能让他们千里之外发现冥冥之中的羁绊,身远万里,互相挂牵。
   
    第9章 温言心
   
    温白以为伏山会带他去一些相对隐秘的场所,或者在地下,或者是个偏僻的院子,再不济也是个饭店茶馆之类的地方,所以伏山打开门带他走进去的时候温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红艳艳的灯笼高高的挂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脂粉香气,三五成群的姑娘或坐或站,聊天侃地的有,饮酒作诗的有,耍牌掷骰的也有,她们大概对伏山很熟悉,看他过来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行礼,对他身后的温白探来好奇的目光。
    温白有些恍惚,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踏进勾栏院,还是来找姐姐,这让他不得不担心,他一把拽住伏山,伏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做了个叫他安心的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一个穿着薄荷绿的裙子的姑娘笑盈盈地走过来,在温白脸上捏了一把,打趣道:“老板娘那里招来的这小鲜笋?还是个雏儿吧?咱们这儿不是天不黑不开张的吗?”
    伏山有些无奈:“别闹了,怎么都开始寻我的开心了?言心呢?”
    薄荷绿掩着嘴笑了一阵:“温老板在楼上呢,快去快去,这小鲜笋送得晚了可不要打断你的腿?”
    伏山不再搭理她,带着温白往前走,穿过长廊踱过水榭,迈过门槛行过天井,在一栋朱红色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抬手在墙上跳跃着以特定的调子扣了几下,那门应声而开,里面又是几样子温白从未见过的关卡,他一边跟着伏山往里走一边问:“这些东西如果我强行打掉会怎么样?”
    “整个房间会被强制锁起来,你攻击的大部分力量会反弹回去,温言心会在这段时间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温白有些惊讶:“这些东西我都没有遇见过。”
    “当然。“伏山有些骄傲地回头笑笑,“这些都是我做的,它们与我之间存在很强的感应,一旦这里出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传送过来,帮助言心拖延时间。”
    伏山停下脚步,打开最后一道门,脚步放得很轻,缓缓往前走。
    这是一个独立出来的空间,里面温暖如春,芳草遍地,溪流清澈,周围有些温和的动物。不远处有一栋小房子,房子旁边有一棵桃树。
    温白眼眶有些酸,十几年前,那个小村子里,他爹娘还活着的时候,他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桃树下坐着一个粉色衣服的女子,她察觉到有人来了,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一张与温白有几分相像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你长大了。”
    温言心冲温白轻轻招手:“你过来,我好好看看你。”
    温白在他姐姐身前蹲下,嗓音有些哽咽:“姐。”
    温言心眼眶也湿了,她抬手捧住温白的脸,然后狠狠糊了他一巴掌:“小比崽子!这些年都死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老娘担心得要死要活的吗!”
    温白捂着脸愣在原地,伏山扶着额头转过身去不忍心看。
    温言心心情好了些,站起来掸了掸裙子:“去屋里坐着吧,我这儿给你备着蜂蜜牛乳糕呢。”
    温白颠颠地跟了进去,这蜂蜜牛乳糕他小时候最爱吃,就是做起来特别费事。
    小孩子爱点甜食,日日盼着娘亲什么时候过了农忙能做一点儿,现在品着也就能琢磨出一点儿当时的味儿来,那火候不好掌握,稍微过了点儿味道就发苦,咬在嘴里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滋味儿。
    温言心看温白吃得狼吞虎咽的,她笑着给他倒茶,抬手偷偷抹掉眼角的泪花。
    “这些年还好吗?”温言心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个人还好吗?”
    温白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时候是你?”
    温言心点点头:“也是碰巧遇着你们,当时我也实在没办法,射了她一箭。”她抿着嘴笑起来,“从身影看是个美人。”
    温言心想起谢景山那张脸,点头道:“是挺好看的,他是我师傅。”他将这些年自从和温言心分别之后的事情讲了讲。
    温言心垂着眼睛,这姑娘对他弟弟倒是真的上心真的好,就是这脾气有点暴躁啊。她瞥了一眼自己这个脾气婆婆妈妈的弟弟,小时候连打架都得事先琢磨两三天仔细地部署一翻,也是烦人烦得不行。
    温言心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带她来给我看看?”
    温白也觉得自己是该介绍姐姐和师傅认识认识,毕竟这两个是现在对他最好的人了,也就答应道:“我回去问问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温言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居然不能现在定日子,还要回去请示,看来自己这个蠢弟弟被吃得死死的,一时有些不满道:“你这样不行啊,总不能时时顺着她,这是要宠坏了的,以后她脾气会越来越暴躁。”
    温白想了想觉得温言心说得很在理,马上问她:“是的是的,他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搭理我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温言心皱着眉细细问了温白一些细节,在听到那个“姑娘”修为比温白高很多但是从不嫌弃他,缺钱给钱缺药给药缺法器给法器,自家种的金莲子,徒弟用得上,给!九死一生得来的啸龙湖水,徒弟用得上,给!的时候,心想着自家这弟弟倒是傻人有傻福,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地被包养着了。
    温言心老神在在地放下茶杯,拿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教育温白:“弟弟啊,你这样不行,你虽然对她很敬重,她是你师傅,这没错,但是她想要的绝不仅仅是这样,就拿我来说,我要是她的话没抽死你都是客气的了,不肯搭理你算什么呢?”
    温白有些愕然,赶紧请教道:“那我要怎么办?”
    “宠她!你给我往死里腻歪!把你这婆妈的性格发挥到极致!这么好的一个人,你要是给不明不白的给弄丢了,你姐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啊。“温言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看她也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不然哪里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我看她这架势真是为了你命都不要了。”
    温言心后面说什么温白都没听到了,他被这一句震得有点蒙:“姐,你说他爱我?是我理解的那个爱吗?”
    温言心气得上去拧他的耳朵:“我说她好好的怎么不肯搭理你,你这个榆木脑袋,不爱你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她对你这么好图什么?你说说你有什么?一穷二白的,图你这张脸?你这张脸再好看连看这么多年也腻死人了好吧?”
    温白愣愣地坐在那,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拨开云雾见青天,为什么谢景山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谢景山一次次地救他。
    原来谢景山对他是这样的感情。
    那自己呢?自己喜欢谢景山吗?
    温白想了想以后跟谢景山牵手亲吻的场景,居然觉得意外的有些期待。
    温言心抬手在他耳垂上使劲拧了一把:“笑,还笑!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简直丢人现眼!”
    温白依旧一个劲儿地傻笑,他抬手抓了抓脑袋,换了个话题:“姐,你这些年怎么过的,你还没跟我说呢。”
    温言心耸了耸肩,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当年跟你走散之后我被卖进了炉鼎楼,后来设法逃脱,却也因此得罪了玄光门,后来我去查了一翻,发现白梦桃跟孙翎勾搭在一起的事情,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你们被吞下去,没想到你竟因祸得福了。”
    她抿着嘴笑了一下,摇摇头:“但是玄光门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他们一遍遍地追查我,动用了不知道多少人力财力,跟条恶狗似的穷追不舍,非要置我于死地。”
    “七年前吧,终究是防不胜防,着了他们的道儿了,是伏山路过把我救回来的。“温言心挽起自己一边的袖子把细瘦的手腕伸在温白面前,声音里多了几分苦涩与不干:“我的修为全毁了,此生不得再修真,这些年,也是有些艰难。”
    温白在她手腕上搭了一下,皱眉道:“你……”
    “是的。“温言心垂下眼,“我堕魔了。”
    站在门口的伏山往里面瞥了一眼,微微攥紧了手里的什么东西。
    温言心手指有些抖:“阿白,你怪我吗?我知道修真之人大多不齿与魔修有联系,我也想远远的看着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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