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图看见白尘的伤心吓了一跳,心里疑惑不已,“你不是不喜欢我么?”
白尘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发现么?”骄图难得的平静,“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你拿着龙王九殿下喜欢你的事到处炫耀,拿着我从龙宫里带出的稀有丹药增长法力,你用我的龙鳞护体,用我的身体泄欲。你看我的眼神里,也没有感情。白尘哥哥,真的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我以为除了装傻我一无是处,没想到,我连这个也做不好了。”骄图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在听到滕英说白尘在利用他的时候会格外的失控。说到底,都是他骄图一直不愿接受事实而已。
白尘听后愤怒到疯狂,他一施法术,毁了大半个山东洞。
“你,你没受伤?”
“当然没有。我不过是想利用你得到千年蛇胆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变了心!”白尘开始冷笑不止,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他抓住骄图的手,认真道,“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么?”
骄图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是真的,”白尘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这次是真的。说来真是讽刺”,白尘忧伤地望着骄图说,“我爱你,从我知道你不再爱我的时候。”
骄图满目震惊。白尘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宠溺地哄着他,“你愿意和我走么?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一刻,骄图等了上百年。从他认识白尘的时候,他就在等这一刻。还以为再也无望,没想到,终于等到了。骄图眼睛酸涩,泪流不止。也许需要一个抉择。
☆、第十四章 拜堂
“我不会跟你走。”骄图决绝。如今我对你是不甘,是执着,我对滕英,才是爱。
骄图伸手想要拿回金丹,想要回去,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滕英。
“你!”这回答显然出乎意料,白尘躲过骄图的手,一甩袖将金丹甩到了远处。
“你没受伤还不把金丹还给我!”
滕英刚洞就听见骄图的大喊,一颗金丹滚到了脚边,白尘和骄图也随之看见了门口的滕英。就在滕英弯腰去捡金丹的刹那,白尘迅速与骄图调换了位置,自己幻化成骄图的模样,而骄图,变成了白尘。
“滕英,快把金丹给我,他想害我!替我杀了他!”假骄图一脸委屈愤怒。
骄图望着滕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一切都苍白无力,绝望至极。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骄图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来临。
滕英慢慢地走到“白尘”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颚,把金丹塞进了他的嘴里。除了滕英,两人都瞪着眼睛极度震惊。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滕英温柔的嗔怪道,“怕什么,就算你变了模样,我依然认得你的灵魂。”
骄图吃了金丹,恢复了本来模样。他呆呆地望着滕英,又默默低下头,片刻后又突然扑到滕英的怀里,吓了滕英一跳。
白尘也刚刚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恨不得将他们撕碎,只是,现在的骄图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白尘愤然离去,“我早晚毁了你们!”
骄图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把头埋在滕英的胸前,抱着滕英不放手。
滕英笑着问道,“傻掉了?”
“嗯。”怀中人儿的声音闷闷的。
“好了,出来吧,一会儿闷坏了。”滕英推了推骄图。
“不出。”
“怎么了?”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出来。”
“什么?”
“我喜欢你。”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骄图紧张地把头抬起来,正对上滕英眼里那来不及掩饰的情绪,有惊,有喜,但更多的是苦涩与伤痛。
“你不信?”骄图有些急了。
“我信。”滕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说什么我都信。”尽管你上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是在放蛊虫进我眼睛的时候,是在强要我侮辱我的时候,是在要取走我蛇胆的时候。无论你如何对我,我依然将你的话奉为我命。
骄图不会不知道滕英在想什么。要请求滕英的原谅么,骄图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怪过我。骄图不是没有心的,他了解滕英的爱,甚至为那份爱的深重而感到震惊与惭愧。能让滕英开心的,不应该是道歉,而是陪伴,是一起幸福。
骄图抬起头,给了滕英一个深吻,吻得滕英喘不过气。分开时滕英明显呛了一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半的金丹。”骄图坏笑,“这样你就没事了,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骄图!”
滕英话还未说完就被骄图打断,“走走走,我们回家。”
回到水蛇宫后,骄图几乎就整日黏在滕英身上,看得下人们都惊掉了下巴。
晚上躺在床上,骄图突然问起了一个那折磨人的问题。
“滕英,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很好看,很完美,虽然嚣张任性,但是却天真善良。任性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需要一个人宠着罢了。那些不喜欢你任性的人,都不配去爱你。”
“滕英,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对我很好,很温柔,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虽然是骗我的,但依然令我在孤苦无依的时候,感到温暖。”
“滕英,你为什么喜欢我?”
“冥冥中注定的感觉,也许我前世就喜欢着你。”
“滕英,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要问几遍才甘心啊我的殿下。”
骄图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嗯......”滕英认真地思考,“因为我丑?”
“正经点。”
“我除了丑没有别的优点了。”滕英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怎么会!”骄图恶狠狠地说,“你还笨啊!你还傻啊!你还...”未等说完,滕英就压了过来,堵住了他那厉害的小嘴。
滕英深情地注视着身下的人,仿佛在问,可以吗。
骄图扭过头,没了之前的故作媚态,反而带了些羞涩,他小声说,熄灯。
只剩下满室的春光和嗯嗯啊啊。
结束后,骄图慵懒的伏在滕英身边,耳语般说道,“咱们拜堂吧。”说起来两人成亲那天也没有行过礼。
滕英侧过头,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半天憋出一句,“好。”
骄图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仰卧在床上,絮絮地描绘着美好的未来,“我要带你去见我的父王,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狐朋狗友。他们都会羡慕我的!”
“别”,滕英吓了一跳,“我怕给你丢脸。”
“你哪里丢脸?怕他们笑你丑?我告诉你,他们长得都没有我好看,没我好看就是丑!他们那么丑凭什么笑你,他们敢笑你我就使劲嘲笑他们!我骂他们几天几夜都不会累的!你是我看上的人,也就是这世上最该骄傲的人,你怕什么!”
无视滕英的一脸无奈,骄图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还要去老君那儿求一颗诞子丹,让你给我们生一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等等,为什么是我生!”
骄图认真地想了想,“算了,还是去我姐姐那偷来个孩子好了。”
“这......”
说着说着骄图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滕英望着怀里乱蹭的小人儿,觉得此刻好不真实。也许这个梦啊,明天就该醒了。
第二天,宫里上下就开始准备起了成亲事宜。两人穿着喜服,彼此对视,这温馨的一幕突然令骄图红了脸。
“你真好看。”滕英痴痴地望着骄图,难掩深情,“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骄图难得的害羞,“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花言巧语了。”
“我也不知为何,平时也不善言谈,自从遇见你以后,这嘴就像抹过了蜂蜜一样,情话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口。”
骄图听后,笑得更加灿烂。突然,滕英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骄图急忙过去,发现滕英身中一掌,伤及脏腑,竟难以站立。院子里涌进了大量的恶妖,刚才两人都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这群凶狠的入侵者。
“你们是白尘派来的?”骄图心疼地望着滕英,怒不可遏。
“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是他找到了我们,并告诉了我们仇人滕英的近况。没想到,是真的。滕英,你是真的变弱了,今天,我们就要替百年前死于你手中的无数族人报仇!”
“休想!”骄图抽出长剑,殊死搏斗。这群妖道行高于骄图,人数又多,而且骄图又失了半颗金丹,难是对手,渐渐身上出现大大小小无数伤口。
滕英眼里布满血丝,挣扎着一遍遍站立,却又一遍遍倒下,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住手,快住手,你们放过他,我死,让我死,求你们了。
战斗持续了很久,久到滕英嗓子撕裂般疼痛只能发出□□时,所有人都倒下了。骄图用剑支撑着身体,血水顺着头发低落,他眼眸通红,宛如地狱修罗。
“骄图...”,滕英迟疑着唤道。
片刻之后,骄图缓缓地抬起头。滕英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两两相望,脉脉不语,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突然,骄图眼眸一变,起身扑向了滕英,一只残喘的妖怪将锋利的手掌穿透了骄图的胸膛。骄图胸前一个巨大的裂口,鲜血犹如一瞬间都喷了出来,蔓延一地。骄图坠落的身体好像一片树叶,落在滕英怀里。
滕英像是傻了,就那么呆在那儿,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骄图一声呼唤,滕英才反应过来。
“滕英...”
“嗯,我在呢,我在呢。”滕英搂紧骄图,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他。
“他们来的真不是时候”,骄图苍白的脸上尽是不满,“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想拜堂。”
“好。”滕英宠溺地看着他。
慢慢地扶起虚弱的骄图,骄图的灵气正在散失,身上的喜袍也被血染成了深红,两人相依相偎,行过了夫妻之礼。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滕英,生生世世都会陪着你。”
“不”,骄图嘟起嘴,“我一直给你带来的都是灾祸,来生还是不要再见了。”
“你说是祸,我怎么觉得是福呢。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活过的那千年才都是祸,都没有意义。下一世,我要变得强大,我要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要比现在更千倍百倍的爱你。你等着我,好不好。”
骄图笑笑,坚定认真,“下一世,我会先爱上你。”
“好”。滕英也温柔地笑着,直到骄图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光彩。
骄图好像是甜甜的睡去了,滕英追寻着他,也消失在世间。
金癸和角宿看着悬镜中消失的两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感人。”金癸夸张地抹着眼泪。
“我没看出来你很伤心。”角宿直白。
“星君说话好伤人”,金癸无所谓地笑笑,“他们以后会一世更比一世惨的。”
“你怎么知道?”
金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地说,“我聪明啊。”
角宿想不明白,但他感觉,金癸说的也许是真的。
“好了,星君,你自己看吧,我该开工了。”金癸伸了个懒腰,“等我落山后,再来陪你。”
新的一天,阳光普照,欣欣向荣。
角宿望着悬镜中两人的第二世,希望这一次,会有奇迹。
☆、第十五章 囚禁
第二世,笾毕转世为圣霖国太子段遥,柳拾音转世为小皇子段厘。
十年一度的盛大帝王宴会如期举行,皇亲国戚文武众臣全数到位,和谐欢欣的气氛令老皇上笑容满面。
段遥微笑着向刚刚凯旋而归的李将军敬了杯酒,那温文尔雅仁爱睿智的样子让众臣都对这位太子赞不绝口。皇位的继承人,非他莫属。
我要变强大,我要成为这个国家拥有最高权力和地位的人,谁也不能阻挡我。段遥每日都这么告诉自己。尽管他已是太子,但对权势的渴望却疯狂到病态。
觥筹交错间,段遥突然感到烦躁不已,趁人不注意便偷偷退出了厅堂,一路走到了湖边,才轻松地喘了口气。
“哥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喜欢热闹。”一个清澈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段遥回过身,正看见月光下的段厘,清冷平静,没有情绪。
段遥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段厘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今日皇家盛宴,普天同乐,我也被特赦晚上可以出来转转。”他靠在湖边的围栏上,声音不悲不喜,“十年了,这里的变化还挺大的嘛。”
虽然段遥没有理他,段厘却毫不介意,自顾自地回忆着,“哥哥你记得么,十年前的那场宴会,也是在这里,我遇到了你。”那年段遥八岁,母亲刚刚惨死,而段厘也就是在那场宴会之后被囚禁了起来。“那时候你眼里寂寞痛苦,却没有绝望,而是满满的坚韧与坚定。你像一头小狮子,随时要攻击别人,却又不屑去攻击。我就想,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情绪,怎么会让我这么的,牵挂。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你。”
“一个七岁的孩子会懂得喜欢?你这个疯子”,段遥不屑,随即向段厘身后的侍卫命令道,“带他回去。”
段厘被押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认真地说,“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从七岁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段遥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里充满愤恨。
段厘为一丫鬟所生,虽然自小文武双全却也无法得到宠爱,父皇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十年前,贞妃从段厘母亲那里离开后便无故自杀,老皇上龙颜大怒,段厘的母亲最终以死谢罪,才平息了这场风波。而那贞妃,便是段遥的母亲。段遥恨段厘,因为自己被害死的母亲,也因为段厘那比自己强健的身体。段遥天生患病,血气很虚,灵力一直很弱,常常脸色苍白,无故晕倒,让老皇上心疼不已,四处求医。贞妃死后,上天好像想要补偿段遥,终于让皇上求到神医的偏方,补血。不过这血,最好取自兄弟。当段厘的血进入段遥体内后,段遥的气色果然好了起来,身体与健康人无异,但是过段时间便需要再次输血。老皇上欣喜不已,对他来说,段厘是死是活没有关系。他怕此事泄露,便秘密将段厘囚禁在房门,任何原因不许出去。少了个无关紧要的皇子,根本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自此以后,段厘,就成了段遥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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