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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留得残荷听雨声
作者:华绥
文案:
这一场浮生太短,所幸我手中笔不曾歇,将最好的时光尽数描摹。
一个人的梦想,辗转,传递,延续,便可生生不息。
ps:新人开文,1v1。
不要纠结谁攻谁受……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程,赵山南 ┃ 配角: ┃ 其它:
☆、留得残荷听雨声
姚程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画廊里。
这里平时少有人光顾,又已是黄昏,姚程料想不会再有人来,便索性懒得开灯,就着点残光来瞧墙上的画。
“还是不行……”他伸出手,似是想抓住什么似的对着一卷残荷比了个动作,摇摇头叹口气,“摘掉吧……丢人现眼。”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幅用笔极为浓烈的墨荷摘下,一如他想放下的那些过往痕迹:越是拼命清洗,便越发鲜明。
越是难堪,越是独一无二。
他看着那画,终是苦笑无声:
早就过去了,谁还念着当年那句旧约。
而今只剩,我留一卷残荷,听往日雨声清冽。
赵山南站在那扇小小的画廊门外,许久没有出声。
他看着昏暗中的那个人伸出手去又放下,这个习惯性的有些神经质的动作被他不经意的做起,瞬间便与十年前的人影重叠。赵山南看着暗影里的那人看不清的五官和依稀熟稔的身形,一时受了触动,准备好的开场词忽然就被忘了个干净,使他定定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或许他不该客客气气地道声“幸会”,而应该补上当年赌气未说出口的一句“再见”。
当年啊……
那时他们还是孩子,正是意气风发,尚可年少轻狂。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会把存稿好好修改的……
(害羞脸)
本人有严重拖延症,请鞭策我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
十年之前,赵山南是个看似规矩的理科生,姚程是个时常跷课的艺术生,二人共处一个学校,却是各自盘踞在东西教学楼,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艺术生在西楼。西楼之下,有个小小的花园,穿过一条被冬青树紧紧环抱住的小路,走到尽头,便是一个小小的荷塘。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赵山南上完体育课,想到花园中的小石墩上歇歇凉,顺带着看看这个小池塘中有没有小虫子小鱼之类的可以带回去消遣娱乐的、为祖国未来伟大的生物家捐躯的生命体。于是趁此雅兴,改变了回教室的路线,走进了这条小径。
冬青之外,是松或柏,高大严肃地立在那里,松柏之外,才是花树,这是走这条路的人无福欣赏的。
赵山南觉得这条路有点让人脊背发凉,就急急忙忙地往前跑。
光,小路尽头上的鹅卵石反射着的星星点点的都是光,有光的地方,就不用怕了。
这似是小孩子的迷信,赵山南活了十八年却依然没有摆脱开来。
他在脚触到阳光的那一瞬间来了个急刹车,用了几乎要违背惯性的力气来停住自己的身体。否则的话,便会是一场正儿八经的“校园落水惨案”。咳,原来是当他一心想去“克服恐黑症”而采用加速方式奔跑时的最后,他未受近视荼毒的双眼终于发挥了点作用:在他面前的,不仅有个池塘,还有个人。
看身形的话,应该也是个学生。那人背对着他,怀里抱了个大大的速写本,正在上面不断地画着什么,听见赵山南慌乱的脚步声,那少年手中笔应是停了一下,人却没有回头。
赵山南虽然心道“公共场合两不相扰来去自由”,却还是决定绕到池塘的另一边,刚想伸手入水,偏偏余光在对面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秒钟,看着那人专心画画的样子,突然就不好意思探出脑袋去抓虫抓鱼了——多掉价啊。他想。
可是那掠过水面的凉凉的风太舒服,他一时半刻不想走,索性坐在池边的大石头上歪着头打量起这个画画的人。
“风流少年”,不知为何,赵山南看见那人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随意组合了一下,成了个他平日里根本不会去想的酸词。明明就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学生,却是想让人用“少年”这词好好修饰一下的那种感觉。
少年长的清瘦,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头发没有刻意修剪什么时兴发型,只是普通男孩子常留的短发,稍稍长长了些,加上发质软,贴在头上,便显得有些规规矩矩。
是个艺术生吧?
是个很听话的艺术生吧?
赵山南胡乱猜着。
他在画什么呢?
在画什么呢?
他想着想着,便冲着少年直接问了出来:“喂,你在画什么呢?”
少年听见,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歪头冲他笑了,扬起手中的本子说:“荷花啊。”
坐在这儿画画……当然是荷花啊。
赵山南看了眼池中那卷了片叶子的新荷,再看看少年手中的画,自顾自的觉得两者长得一点都不像。
可是有阳光映入少年眼中,碎金一样,晃得赵山南一时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太随意了,感觉有些唐突了这位很有雅兴的三好少年,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叫赵山南,山峰的山,南方的南。同学,你叫什么?”
“我叫姚程。”
两个字的名字,简短又干脆,利落的打在人心里,让人就此难忘。
这一场相遇就此开始,他们在最好的时光,以最干净的姿态,光明磊落的面对彼此。
那时候,旧荷还未抽芽,光阴还未残忍。
姚程作画,全是热烈又明快的轻狂笔触。
作者有话要说: 啊……
更新了!!!ovo
☆、白雪枯荷新友
男孩子嘛,一来二去,很快就熟识了,赵山南经常跟班里一群球友切磋完技艺后就跑到湖边,看着姚程画画。
大部分都是花草,他画的最多的还是荷花,从叶荣至叶枯,大雪过后,荷的枯骨都看不见了,姚程的速写本里也积了厚厚一沓荷花。
这时候姚程便不喜欢出门画画了,就等赵山南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才围一条厚围巾,磨磨蹭蹭地出来。
他在这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为赵山南画速写!而且就在他打完球后乱七八糟的时候!
于是乎,一个好说歹说,一个抵死不从,最后往往是赵山南被逼的没有退路,不得不在姚程的本子上留下了厚厚的一沓黑历史。
真好,在高中最后的冬天,能交到朋友。姚程蜷缩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自己的大作,觑着赵山南一脸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这幅画画的是赵山南不小心把球扔到树梢上卡住了后,那竹竿拼命地往下扒拉球的蠢样。
他觉得这画还不完美,看着赵山南时灵感顿发,便掏笔在上面添了个标题:
威猛先生。
灵感来源于洁厕灵。
写毕还得意洋洋地将画给赵山南看。
赵山南:“……你才威猛先生,你全家都威猛先生。”
姚程其实并不是个热爱党和社会主义的阳光少年,他只是个画画的,画国画的艺术生。这年头大部分学生都是学设计,他却是从小时候起便学了国画,还决定在这条路上走到黑。嗯,艺术生中的个别,怪胎中的怪胎。
“西洋画有什么意思……灰乎乎的……还很麻烦……画国画多过瘾啊!”家里的暖气开的足,姚程脱了外套,开了热水沏了壶铁观音,给缩在沙发上的赵山南倒了一杯。
“画国画……好看是好看,可你学这个,找什么工作呢?以后?”赵山南看着杯里的茶发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姚程的眼瞬时亮了,他坐直了身子,坚定的说:
“不知道。”
如果画家不算职业的话,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找什么工作。
可他嘴上却说:“要不,你包养吧。”
赵南山:“……滚。”
姚程窝在沙发里笑了一会儿,似是有些疲惫,便将手搭到额上问道:“南南,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赵南山被这个称呼和问题唬地愣了愣。
“找个好工作?娶个好媳妇?”姚程看他一愣一愣的挺好玩,忍不住顺口溜了一句。
是啊……赵山南差一点就点头了,可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逗了,被自己长长的反射弧郁闷的脸红了一下,大声道:“才不是!”
姚程显然是误会了,眯了眯眼笑:“哟,这么想媳妇?”
“才不是!”越描越黑了……
说实话,这一辈子,图什么呢?
体面,酬金,车房,家室?
就是这些吗?可好好想想,自己并非真的十分渴望得到这些。
赵山南想,是不是人这一辈子,有的时候就活在别人的愿望里了呢?等到自己再过上三十年或是更久,自己也会像父母那样,对自己的小崽子语重心长的说这些所谓正道呢?
一个人的愿望,得到延续的同时,可能也会束缚了别人。
赵山南走了一会神,受到艺术生叛逆经道的气质的影响,思考了一下人生,突然想挽回刚刚被他带歪的话题,便下定决心似的,压低了嗓音,对着对面沙发上快要睡着的少年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以后想当个医生。”
……好土。他突然又有些后悔说这个。
姚程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快看书吧,后天你们不是还有考试?”
他维持着手搭在额头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似是疲倦极了,赵山南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问:“你怎么了?”
“有点常识行吧……这肯定是发烧了啊……”姚程摇摇头,感觉有一窝蜜蜂在里面做了窝,“我吃了药了,明天就好了,你快去看书吧。”
赵山南走上前来,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才发觉已是滚热。
不会吧……这就着凉了?
一个小时前,他俩在雪地里找赵山南不慎弄丢的钥匙,然而并没有找到,这才使赵山南没法回去,事情才发展成这样。
“起来,在沙发上怎么睡。”赵山南无奈的摇摇头。
“南南……你长的这么好看,当医生不错,以后估计能有一大波漂亮的小护士围着你转,媳妇的问题也就……哈哈哈……”姚程挣扎着狞笑道。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赵山南想在他头上弹个爆栗,害怕病号身娇体弱给弹死,还是忍住了,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半晌,或许是药效发挥作用的缘故,姚程迷迷糊糊的说,“我就是发烧啊……我早习惯了……你管我啊……”
然后就不动了。
赵山南无奈,也懒得再和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多费自己不太灵活的唇舌,索性俯身将他生猛的抱了起来。
……威猛先生就威猛先生吧。
本想到他是个男人,虽然长得瘦,可应该也很重,于是赵山南用了实打实的力气抱住他往后一起身——一个趔趄。
这么瘦啊。
安置好姚程之后,威猛先生犹豫了一下,将课本抱进了姚程的卧室,开了台灯看书,防止病号有什么变数。
他回想着他那啰嗦老妈在他病时所做的那些,烧好热水预备他喝,有打湿一块冷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
本来应该给他测测体温的,可他又不知道体温计在哪,便没找。
半夜,姚程醒了一次,喝了杯水,又昏睡过去。
赵山南撑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心想,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一个人在这里住着,看着挺自在,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吧。
赵山南想着今天将钥匙丢了这事,估计明天爸妈下夜班回来又得收拾他,可是看着这个病着也没人管的疯子,他突然诡异的想到,其实就算挨训,也比这样强。
等过几天,让他住到他家里去吧,就当是报这收留自己的……一夜之恩。
姚程经常生病,病时往往是人事不知,可他偏偏记得那夜浮浮沉沉,有人半夜起身,给他倒一杯水,他身上滚热,指尖却冷的发颤,双手捧着那杯水,反反复复去感受那些暖意。
已经有好多年,好多年没有人,能给自己这样的温暖了啊……
他十三岁时,执意学画,孤身一人在外,已是五年。
他想起自己周围那些来来去去的老师朋友,想起在昏黑的小画室里努力画出荷骨的心情,想起已逝的总是很严肃握着他小手教他画画写字的爷爷,忽觉大梦三生。
杯壁上留有手心的温度。
天光大明。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在高三的时候真的有过威猛先生对于姚程的疑问。
大概文科生和艺术生都有这样的顾虑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武不能武。
所能依仗的,不过手中一支笔。
顺带心疼姚程小天使一分钟……满足我对美好少年郎幻想的姚程啊,孤独又温暖,带着单纯和天真。
☆、北国塞外
高三这一年,不短也不长。高考结束,赵南山和姚程坐了火车,逃一样地离开这满是油墨气的学校,去了苍凉阔野的大西北。
一路上有大片大片的荒漠戈壁,空旷到令他们这些在城市里住惯了的人感到惊诧的地步。
此处若极目,可见楚天舒。
二人坐在火车内,原本是个看风景的好气氛,可少年人总不愿意沉默,于是姚程忧伤的说:“南南,我觉得这一趟上山下乡回去,是要变成黑脸包青天的。”
“……”赵山南让他这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叫习惯的“南南”恶心出了三层鸡皮疙瘩,难得的激发了他的口才,“你再晒也成不了包公,智商太低了。”
姚程眯眼笑道:“有你低?”
赵山南郁闷的低下了头。
就这样,一路开心斗嘴,无忧无虑。
没想到的是,在此处,竟是遇见了荷。
黄沙尽头是湖,湖中有,接天莲叶无穷碧。
他们看到这荷塘时已近正午,当日新开的荷花见了过分强烈的日光便困倦了似的拢起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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