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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怀逸兴壮思飞——墨微砚

时间:2016-04-08 20:24:16  作者:墨微砚

  李倓一路快马加鞭,本需一月的路程被他缩短至了十天,就算一路之上都有驿站换马,也累死了四五匹骏马。李倓抵达千岛湖贺城之时,迎接他前来的安隽已领近百名隐在贺城的建宁铁卫奉命以待。
  “他们在何处?”李倓丢下马缰,接过安隽递来的水囊,连木塞都未拔出,便问安隽。
  “昨日他们进入了引仙水榭之中,不过……”安隽停顿了一下,虽然李倓十天就抵达千岛湖,但这十天内事情的发展却有了变化。
  “事情有变?”从安隽踌躇的神色中,李倓感觉到恐怕引仙水榭之中并非没有风浪。
  安隽深吸一口气,将这十日探知的消息告知李倓:“贺城内百姓一直对永王的怨言颇多,最近更甚。而且几日前,商会在江南道的掌柜们皆莫名遭劫,一些运送于朔方的物资被盗,经商会的少主周宋追查,劫下江南道镖车的人是永王的龙图卫,指使者正是龙图卫首领屈焰阳,而屈焰阳效忠于襄阳王李玚。前日龙图卫又将商会会长周墨的护卫杀尽,并引周墨入引仙水榭内,殿下让我盯紧李复等人,昨日此些人也进入了引仙水榭之中。”
  “呵……我这位叔叔许是太过自在逍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看顾,任他胡作非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李倓语带讥嘲,李玚的确是李唐皇室内难得的聪颖孩子,然而他之心胸与眼见太过狭窄,难以成事。
  李倓说完,这才拔开水囊的木塞,喝了一口水,而后又对安隽道:“既然有好戏看,我们不如也去看一场如何?”
  安隽本想答应,但念及李倓现在应身在灵武,安隽劝道:“殿下,灵武那边……”
  听到“灵武”二字,李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他冒险前来千岛湖,就已经算到灵武那边张皇后与李辅国会如何做。他将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料想张皇后与李辅国定不敢轻易寻事,顶多小打小闹,灭灭自己在护送李亨前往灵武的途中与狼牙军作战之时在军中树立的威信而已。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浮尘一般,真正值得在意的是九天中人。
  “既然我已来到此地,就去会会那几位人物,也让他们知晓,我李倓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引仙水榭乃是永王李璘在千岛湖旁建造的一座行宫,与花月别院和仙侣庭院相比,引仙水榭格局虽小,却是依湖光山水而建,雕栏画栋,美不胜收,与其名一般,九霄之中的仙人若见人间还有如此美景,定会流连忘返。
  然而,在这样仙境里,却充斥着刀光剑影。
  周宋怒目瞪着被曼妙剑姬隔开的襄阳王李玚,手中十二孔白玉箫映着湖水冷光对准了得意洋洋的襄阳王。
  站在周宋身后的中年男子将另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护在身后,在三人的脚边,倒着数十名商会护卫的尸体。
  “李玚,你可知你得罪的是何人?”周宋怒斥一声,他不想永王的这一场酒宴居然会是鸿门宴,亏得周墨还打算将永王推举成为新一任的钧天君,不想永王早已有了谋反之心!
  李玚已过弱冠之年,他面容俊朗,然两道眉峰锐利,眼眸也不似寻常人该有的沉静,他双眸里散发出桀骜光芒,李玚扬起下巴,笑得更是开怀:“天下商会的会长,如今已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周会长,若想平安离开此地,是否该留下些诚意?”
  “你杀害我商会成员,劫持供给朔方物资,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此行此举大逆无道!”
  躲在房顶上的李倓揉了揉耳朵,难怪他觉得周宋说得这些话如此耳熟,这不就是当初李复对他说的?这些九天,连教训人的话也不换一下。
  “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李玚咧嘴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他指了指天,问周宋,“从大明宫仓皇而逃的那位才是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吧。”
  “你……”周宋毕竟不是李复,口才也是一般,被李玚一堵,他一时却想不出该如何回击李玚。
  “太上皇的所作所为可轮不到你来指摘。”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自众人头顶传来,躲在房顶上的李倓不想再听这些人的争执,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站定后四处看了看,目光在对面脸色苍白的李玚身上一扫而过,而后问身边的周宋,“李复呢?”

  沉壑(11)

  回答李倓的是周墨,同为九天之一的周墨对钧天君李倓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他此来千岛湖正是为了让永王替代李倓成为新钧天君,然而现在情势急转,永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而来救他的人却是他与李复想要替换掉的钧天君李倓。周墨苦笑,回李倓:“李先生掩护我等正与平花秀夜交战,我等退至此处,被襄阳王拦阻。”
  李倓挑了下眉,他越过引仙水榭房檐之时曾在入口处见到一东瀛打扮的持刀男子,此人筋肉虬结,应该就是周墨说的平花秀夜。“正在与平花秀夜交战?”李倓嘲弄般地重复周墨的话,李复比他先进入引仙水榭,而李倓进入引仙水榭之时平花秀夜仍在,显然李复并不像周墨说得那般正在与平花秀夜交战。
  “王叔为何会出现至此?”李玚未料到李倓的到来,此处乃是永王别居,他又见李倓只身前来,就算李倓身负绝学,也逃不脱数百名龙图卫围击。
  李倓也料到李玚托大,他深邃的双眸浮上一抹光芒,李倓拂了拂衣袖,轻笑道:“本王出现在此,自然是为了救商会诸人于水火之中。”
  周墨与周宋却并不信李倓有如此好心,正在父子两人心生戒备之际,通往引仙水榭入口的曲桥处,忽然多了四五道身影。周墨与周宋定睛细看,脸上浮现一抹诧然神色,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李倓,虽瞧不见李倓神色,他们已能猜到李倓此刻神色定然无比轻松。
  李倓的神色确如周墨父子所料,然而李玚的面色却比初见李倓时更要苍白,他怎么也没料到,李倓带来的帮手居然会是各大派的精英弟子!李玚还没有笨到会对各大门派弟子动手的地步,何况引仙水榭之外,定还有更多各大派接应之人。
  “平花秀夜这个没用的东西,连几个人也拦不住!”李玚咒骂道,忽然怒视李倓,“建宁王!你利用各大派弟子坏我好事?”李玚年轻气盛,见自己阴谋败露,恨不得提剑刺向李倓。
  李倓感受到对面侄儿的怒意,嘴角边笑容更深:“本王是来教小侄如何利用人心,小侄合该感谢本王才是。”
  “荒谬!”李玚压在胸口的怒意被李倓完全挑起,他欲持剑而上,却被面前的五位美艳妖娆的剑姬劝下。
  “殿下,此处交给我等便可,请殿下速速离去,引仙水榭之外怕也不甚安全,还请殿下小心。”为首的一名剑姬当先往李倓那方迈步,一面对李玚说道。
  李玚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倓,转身便退,跟随李倓前来的各大派弟子欲追,却被其余几名剑姬拦住了去路。
  李倓并指夹住为首剑姬的长剑,手腕微侧,轻而易举地躲下了剑姬的长剑。剑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修长的脖颈上便架上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长剑。李倓不与女子动手,他松开长剑,后退开一步,对剑姬道:“去帮你的姐妹们吧。”
  剑姬握住长剑,转身没入剑姬阵中,与其余剑姬一齐应对诸派弟子。李倓转过身来,笑微微地看着对面的三人说道:“本王送三位离开此地如何?”
  周墨与周宋戒备再升,李倓无缘无故出现至此定不是巧合,再细想李倓刚才一出现就询问李复下落,恐怕这位建宁王已探知到他们打算扶植永王成为新一任的钧天君。
  “襄阳王败走,有诸位侠士相救,我等就不劳建宁王费心了。”周墨按住儿子的手,让周宋莫要冲动,先谢过了李倓的好意。
  身后刀剑交击声越发密集,李倓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变冷,他负手而立,渊渟岳峙,睥睨天下般地望着周墨等人,以一人之躯拦住了他们的步伐:“诸位不等李复再离去?”
  “你要寻的人是我,何须为难周会长?”不远处,一直未现身的李复终于在兵器交击声将要消失之时出现在诸人眼中。
  在李复将要走近李倓之时,李玚训练的剑姬阵终于败下阵来,武林各派弟子不忍伤害此些女子,让这些女子离去。待引仙水榭中襄阳王的势力全数退走,李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李复道:“复兄,别来无恙。”
  “我与你还有何可谈?”李复拂袖,李倓手段谋略皆过狠辣,李复与周墨原是打算于江南道试探永王,观其是否能成为下一任钧天君,没想到永王与其子不过是浅滩之龙,难堪重任。不过这并不表示李复等人就认定李倓可以继续担任钧天君,毕竟这天下战火是由李倓亲手点燃,无论如何九天之中都不可出现将天下置于手掌之中随意操控之人。
  李倓叹息一声,语气中好似带着万般痛惜:“复兄,治大国犹烹小鲜。继李林甫掌权,高力士、杨国忠、安禄山等人进入朝廷中枢后,天下已显乱象,本王与恩师所为不过由乱转治,而你们选中的永王又有何等作为?也罢,复兄你不信我,不如我们手谈一局,以棋观人,也请周会长及诸位侠士一观,看我李倓是否真的不能做这钧天之君?”
  听得李倓朗然而言,李复思量一番后,伸手邀李倓入座。引仙水榭之中各色物件皆有,寻一张棋盘倒是不难,李复执白,李倓执黑,李倓先落一子,李复跟上。引仙水榭之中,一场烽烟刚熄,又一场硝烟再起,只是这一场硝烟却是平静,经纬纵横,黑白厮杀,不过是评较一人治世之心,看此人当不当得与其他九天为伍。
  日落之时,安隽在引仙水榭码头迎回了自家主人。
  李倓直至跃上码头才将憋闷许久的气息呼出,安隽见李倓脸色微微发白,忙问李倓是否引仙水榭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李倓摇首不语,与安隽走了几步后,李倓忽然停下脚步,问安隽:“本王是否不配为这天下之主?”
  安隽一惊,感觉背后忽然冷汗涔涔,他将自己的眉目隐在阴影之中,努力保持平日说话的语调,回李倓:“属下不敢置喙。”
  李倓也知自己问得有些突然,他随即摆手笑道:“无妨,是我问得突然,你不答也罢。”
  “多谢殿下。”安隽趁着李倓走神之时,忙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李复看着被黑子包围了一半的白子,怅然地叹了口气,李倓与他的棋力相当,两人不分伯仲。
  周墨一直在一旁静观李复与李倓对弈,直到两人棋盒空了,这场棋局才得以结束。平局并不少见,但周墨不曾料到,鬼谋李复会赢不了钧天君李倓。
  “想不到当年那个跟在文华郡主身后的孩童如今已有如此气度,若文华郡主还在,这位建宁王恐怕能够成为一代贤王。”周墨如是说道。
  “文华郡主故去多年,现在只怕无人可以阻拦于他。”周宋低声道,说完此话,他的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人身影,觉得自己刚才之言并不准确。
  李复并未注意到周宋神情的改变,他紧紧地盯着棋盘之上的局势,良久后才抬起头道:“我们该给他一次机会么?”
  周墨垂下眼睑,沉思一会,对李复道:“永王之事还需我等斡旋,再加之安禄山之乱,钧天君还不是眼下当应付之人,更何况灵武亦少不了他。”
  李复点头,周墨说得与他所想如出一辙。

  沉壑(12)

  李倓回到灵武之时,等待李倓的是一队禁军以及禁军之后张皇后和李辅国小人得逞般的笑容。
  李俶先与李倓见了面,李俶告知李倓张皇后和李辅国在李倓回来之前就曾气焰嚣张地来到军营欲要治李倓之罪,当时他们并未得逞,但张皇后在肃宗枕边吹风,李辅国如今又是肃宗心腹,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在肃宗面前不断进言,肃宗几次已显露出对李倓的不满,李俶提醒李倓小心应对。
  李倓面容上并无担忧神色,然而他深邃的眼底擦过一抹冷芒,大唐的江山岂是妇人与宦官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肃宗也当真是懦弱惯了,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牵着鼻子走。
  “此次的确是我莽撞,我这便去向圣人认罪。”李倓似笑非笑,而跟在李俶身后的李泌则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来。
  肃宗能够成功自马嵬驿来到灵武,又在灵武登基,李倓功不可没。肃宗身边不是没有贤臣,在张皇后与李辅国三番两次进言肃宗处置李倓不敬之罪之时,老臣子们也纷纷向进言肃宗,陈说建宁王功绩。然而,老臣子们虽是出于好意,但他们无形之中却让肃宗心中多了一丝防备,肃宗觉得李倓的实力和人心已经超过了坐在皇位之上的他。肃宗终究还没昏庸到与老臣子们对着干,肃宗一直等到李倓回到灵武才将李倓传唤至殿内。李倓不卑不亢地望着坐在肃宗身边的张皇后及站在一旁的李辅国,惊得张皇后与李辅国不敢与之对视。
  老臣子们分左右而立,肃宗亦不好对李倓下罪,再加之好友李泌亦从中斡旋,最后肃宗只是让李倓回军营好好思过,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李倓从殿内走出后,放缓了脚步等慢悠悠走在朝臣之后的中年文士,待李泌走近,李倓笑微微地向李泌颔首致谢。摩挲着两仪八卦玉牌的李泌忽然间见李倓对自己一笑,一向淡定的李泌却感觉全身汗毛倒竖。
  李泌跟着李倓来到了军营之中。在李亨还是太子之时,李泌与李亨交好,李泌也出仕于大唐,然而当时杨国忠掌权,李泌不愿与杨国忠此等人同朝为官,毅然辞去官职修仙求道,直到马嵬驿杨国忠被诛,李泌这才应李亨之召再次入仕。不过这位当今圣人的好友似乎分外看中广平王与建宁王,自他来到灵武后,时常出现在广平王的军中,这让张皇后与李辅国十分忌惮,然而李泌是肃宗挚友,张皇后与李辅国只能记恨在心中,无法对李泌做些什么。何况这李泌狡诈如狐,有时还会在肃宗面前替张皇后与李辅国美言几句,搅得张皇后与李辅国很是无奈。
  待李泌随自己进入营中,李倓邀李泌入座,李泌摆手拒绝了李倓的好意:“建宁王有话直说吧。”
  李倓见李泌语气平淡,并不在意地笑道:“本王一直有个疑问,李大人真的是不喜杨国忠而不入仕?”
  李泌掉起眼角,他手里颠来倒去地摩挲着那块两仪八卦玉牌,回道:“是啊,下官素来胆小,只能仗着与圣人的交情,欺负欺负一些小人。”李泌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李倓觉得此时的李泌的确如狐狸那般狡诈,李倓又笑道:“李大人欺负的可是张皇后和李辅国。”他故意点了下李泌。
  谁料到李泌毫不在意地抛了下手中的玉牌,嘟囔道:“跟殿下玩字谜游戏一些趣味也无。”
  李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难怪广平王时常会去李泌处讨教一二,与李泌说话当真有趣。
  “建宁王想与下官说什么下官知道,不过……”李泌接住玉牌握紧,收起眼中的慵懒,对李倓正色道,“圣人是君,下官是臣,纵然曾经如何交好,这份友情在如今也只能点到即止。这个道理,用在圣人与殿下身上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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