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呆愣在原地,原来带着他们是想找个替死鬼啊,这不是得冒着生命危险拉着檀大人喝酒么,这可不行,这条小命虽贱,但却是十分宝贵,一下子犹豫了想着该怎么拒绝。
走了几步,两人还是没跟上来,檀玉宸转过身喊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两人对看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冯轩昂扯着僵硬的嘴角笑道:“来了,来了。”说罢两人小跑着跟上去。
到了山脚下,两人的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心里直打退堂鼓,佟祁合上两人的嘴,“怎么样,小伙子,这里风景还不错吧。”
檀玉宸想笑,没想到师爷五十多岁竟然也这么幽默。
王元有些哆嗦,“檀……檀大人,你们怎么来这儿,这里可是那些土匪山贼的根据地啊,咱们这不是来……来送死的吗。”说罢,两人很有默契地转身离去,檀玉宸一只手拉住一个,“不准走。”
王元哭丧着脸,哆嗦道:“别呀,檀大人,我可惹不起他们。”冯轩昂也是一副酸楚的脸,“是啊,我们今天就不喝酒了,改天。”
“嘘,小声点儿,咱们这是来刺探情况,要是被人发现,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冯轩昂的眼角余光瞟着,立马蹲在草丛里,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三人立马蹲下,只露出个眼睛看着寨子里动静。
寨子门口出来了几个人,山下上来的人将手里的东西互相交换然后又离开。
不过观察了这么久,这里好像没什么厉害之处,那些兵器几乎都有缺口,甚至有些是自家的菜刀、砍刀、棍子,那些人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凶神恶煞,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大家一听到这个豪寨就心惊胆战。
檀玉宸揉揉眉心,不禁笑了一声:这个名字也真是够了,这个土匪头子居然起个这样的名字。
三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檀玉宸站起身,“走了。”
“唉 ,这官可真不好当,我现在是又累又饿。”王元有些抱怨道。
“走吧,我请你们喝酒。”
王元笑道:“多谢檀大人。”
佟祁说道:“檀大人,我就不去了,告辞。”临走前又叮嘱两人不要灌檀玉宸太多酒。
小酒馆里自有稀稀疏疏两三个人,十分安静,不过檀玉宸们三人去了之后就变得吵闹起来,尤其是王元和冯轩昂的嗓门儿特别大,一个劲儿地给檀玉宸灌酒。不灌酒,那哪儿成呢,本来就是专门来灌他酒的。
饭菜没怎么吃,酒倒是喝了好几坛子。
酒过三巡,檀玉宸就晕晕乎乎,看人都有几个模糊的影子。
王元和冯轩昂对视一笑,付了酒钱,将檀玉宸抬回后衙。
模糊当中,檀玉宸看到了‘沐氿’,一把推开王元和冯轩昂抱桩沐氿’两人也很识相地离开了,檀政在远处看着,满意地笑了。
明月高挂天空,清澈如水,沐氿站在楼阁之上远远地遥望着,眼神总是聚不了焦,空洞洞的,依然牵挂着远方的他,空留这泛黄的戏文,回忆当时水袖轻舞,在戏台上唱着无人相和的戏。
翌日
檀玉宸翻身的时候猛然看见身边居然睡了一个女人,而且竟然是于子晨,猛地坐起身,“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于子晨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玉宸,这是我的房间啊,昨晚我们行了夫妻之礼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一直想着沐氿,昨晚明明那么幸福的时刻也在我面前叫着沐氿的名字,究竟是哪一点不如他一个男的,他所没有的都是于子辰所拥有的,而且男女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檀玉宸瞳孔收缩,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说罢便拿着衣服跑出去了。
冷静下来之后,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的确如同于子晨说的那样,将她错认成沐氿,这件事的主谋一定饶不了他们。
佟祁带着两名衙役走过来,“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恩。”
走到半路的时候,檀玉宸道:“师爷,明天派人去将王元和冯轩昂带到衙门啦,我有事要问他们。”
“是,大人。”
佟祁看着寨子蹙眉道:“大人我觉得这里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倒像是一个难民收容所。”
“原来师爷也这么觉得,我们去看看吧。”说罢,两人正准备出去,看了看自己衣着光鲜,停下,“等等。”走到一小滩积水面前,捧了一捧稀泥胡乱地抹在自己和佟祁的身上和脸上,见佟祁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缓缓道:“穿得那么得体面没人会觉得你是个难民,打扮成这样比较好混进去。”
佟祁点点头,两人绕到路上,互相搀扶着走到寨子门口,守在门口的人拦住他们,“你们是谁?”
“这位大哥,我们父子俩从西边那个村子走过来,身上的盘缠用光了,就想来这里讨口饭吃好继续赶路。”
“你等着,我去请示一下。”说罢,那人便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进去吧。”
到了里面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一个房间,全是搭建的帐篷,密密麻麻的,老弱病残妇女孩子全都在这里,蓬头垢面的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有些守卫正在给那些人分发粮食。
檀玉宸拉住一个守卫问道:“这位兄台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你是外地人吧,听你口音和这里的不一样,这都是前些年的县官到处收刮民脂民膏,这些都是种地的百姓,实在生活不下去才到这里来,这里虽然也没什么吃的,但是在那些贪生怕死的富商那里还是抢来一些东西换钱,大家总算不会饿死。”
“原来如此。”转过头说:“佟祁,回去之后将县衙里的银两全部拿出来在这里修建房间,山脚下的空地全部开垦出来分给这些百姓。”
“是,大人。”
李昊苍看着从江东来的奏折,心里十分欣慰,“这檀玉宸还是有点本事,能够将上任县官留下的烂摊子变成好摊子,的确是个人才。”放下奏折,看了看正在看书的沐氿,脸上不禁带上了笑容。
佟祁将王元和冯轩昂带到小酒馆,檀玉宸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看得两人心里发毛,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檀玉宸依旧没有说半句话,就连一个咳嗽也没有,两人心想着一定是东窗事发,一着急就把檀政交代给他们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檀玉宸朝他们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佟祁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两个死定了。”吓得两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衙役们在带着一堆工具在山脚的时候,将寨子里的人吓得不轻,以为是县官知道他们打劫特地来抓他们的,正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探子说衙役们在开垦荒地,正纳闷儿呢,十几名衙役纷纷冲进寨子里,佟祁要求与豪寨的寨主谈话,林大彪傲立在人群中,丝毫不惧怕衙役的威严,自生成一股强大的气场,佟祁说道:“林寨主,檀大人说你们这里条件艰苦,特地派我们下来将你这里重新修建,好让大家有个住的地方。”
此话一出,人群就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不停地议论着,林大彪疑惑地看了佟祁半晌,不像是在说假话,吼道:“都给我闭嘴。”寨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真的?”
“真的。”
林大彪看看众人,迟疑了一下,“好,多谢檀大人了。”
梅子轩立在门前,看看后面的桃花树,走进屋里,“新台,你在吗?”
“在。”新台从卧室出来:“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上次我和你说的……你同意吗?”
新台笑道:“好,好啊。”梅子轩喜出望外地揽住她,新台回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新台。”
三天后,如期动工。
衙役们正在开垦山脚下的土地,那些难民也转到其他地方,豪寨也在修建。
“嘿,在修建了。”一名壮大汉说道,声音如雷,吓得佟祁手里的图纸差点掉到地上。
檀玉宸回过头望着那个大汉,大汉拍拍他的肩,笑道:“你就是新上任的县官檀大人吧,久仰久仰,多亏你这些难民才有地方居住,真是太感谢你了。”
大汉这么一拍,差点将檀玉宸拍到地上去,“兄台言重了,这些本就是身为父母官该做的事,我只不过是在尽责而已。”
“檀大人你是个好官,我林大彪交你这个朋友了,从此以后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林兄。”
“檀老弟。”
两人对视而笑,声音爽朗。
王元和冯轩昂一脸愧疚地站在檀玉宸面前,“檀大人。”檀玉宸笑意不变,“来了正好,这几天衙门的人手有些忙不过来,你们两个去帮忙,其他的都有人做了,你们就负责搬砖好了。”
两人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真不该贪那一点钱,这后果也是自找的,只有努力埋头干活,熬过这艰难的几天就好了。
佟祁走到两人面前,笑道:“看见没,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县官。”
“为什么?”
“因为他是父母官啊,还有你们插手檀大人的家事,他没把你们赶出江东县你们就偷着乐吧。”
“我们知错了。”两人看着檀玉宸的背影,心里更加愧疚了。
我是灵长类动物
红墙绿瓦,沐氿犹如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时常望着天边出神,李昊苍见他那样也跟着悲伤,传来俞潜问他沐氿到底喜欢什么,俞潜想起家里池子里还有檀玉宸买的一只王八,也许沐氿看了也能高兴一点吧。
然后立马让俞潜将那只王八带进了宫。
李昊苍走到床边,笑道:“小氿看什么呢?”
“我在看天上的云,它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好像都不会停一样。”
李昊苍拉着沐氿坐下,“我有个东西送给你,你看了一定会开心的。”
“哦?是什么东西?”
“乌龟。”
沐氿扑哧一声笑了,“你是在祝我万年青吗?”
“不是,我希望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所以将你家池子里的乌龟给带进宫里来了。”
沐氿沉默了,又回忆起当初两人一起喂乌龟的情景。
李昊苍捏捏沐氿的脸,“你看你又皱眉了,你就不能对我笑笑吗?”
“你明知道那乌龟是玉宸送给我的,你还带来,你就不怕我睹物思人吗?”
李昊苍将沐氿揽在怀里,“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怕什么,听俞潜说你很喜欢这只乌龟,所以我就让他带来了。”
“皇上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李昊苍捧着沐氿的脸,就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柔声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沐氿怔怔地望着李昊苍,眼泪刷的一下涌出来,“谢谢你,我尝试着忘掉玉宸可是我……”
李昊苍的手覆在沐氿的唇上,打断他的话,“只要你努力去忘了他,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每天下午梅子轩总会到新台家里来,新台也会很热情地招待他,明回也很识相地离开了。
“新台,我想把我们俩的事告诉我父母,我要娶你。”
新台的手微微一颤,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不知是喜悦还是担忧,梅子轩紧紧握住新台的手,语气坚定,“放心吧,我一定会说服我爹娘的。”
“子轩,我只是怕我这身份……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你知书达理,怎么会配不上我,不要将自己看得太卑微了。”
自从有了乌龟以后,沐氿每天都带着乌龟出去,本来想起个名字,想想还是叫王八好了。
这天他又在王八的脖龟壳上系上一根长长的绳子,走到宫闱里,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帝的男宠,不管谁见到他都会恭敬地喊上一句沐班主好。
这谁都知道皇帝是变着法儿的哄他,只要他开心了,皇帝也就开心,沐氿不高兴了,皇帝也就不高兴了,好多人想给沐氿送礼让他在皇帝面前说说好话,都被沐氿拒之门外,李昊苍也曾问过他这是大捞一笔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沐氿只是淡淡的说后宫不得干政,从此以后,李昊苍更是宠他,恨不得将整座皇宫送给他。
或许能懂男人的也就只有男人了,李昊苍时常都会这样想,后宫的三千佳丽自沐氿一来就成了摆设。
过往的宫人一看沐氿在遛龟,觉得他有些怪异,在旁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沐氿一听可不高兴了,扭头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遛王八的吗?”
两名宫人赶紧离开,淑妃和贤妃正好看到了,互相对视一笑朝沐氿走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沐氿一看两人便掉头离去,淑妃喊道:“这不是沐班主嘛。”
沐氿知道这一次躲不掉了,转身朝两位妃子恭敬地施了一礼,“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淑妃围着沐氿转了一圈打量着他,幽幽说道:“这唱戏的身段果真是不一般啊,看着小腰小屁股的,堪比女人的身材了,难怪皇上天天往你那儿跑。”
“淑妃娘娘,这东西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难道我本宫说错了吗?”
是,你说的没错,皇上是天天往我这儿跑,但是这身材被衣服遮住了,你看不见我那肌肉而已,我这身材跟你们身材可没法比。
贤妃以为讥诮道:“哟,怎么着说不出话了?被戳中痛点了?你说你一个男人不好好干你男人该干的事儿,偏偏跟我们这些女人抢男人,你说你贱吗?”
沐氿不回答,任凭她们说,反正伤害不了自己。
淑妃说道:“他当然说不出话了,本宫也觉得真是难为他了,跟着一群女人争宠,听说沐班主是个孤儿,难怪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沐氿抬眼,眸中像是有两把冰刀稍不注意就会将人割开无数条口子,淑妃被他的眼神有些吓到:“哼,瞪什么瞪,再瞪你也不过是个卖屁股的。”
贤妃像是觉得不够一样,继续火上浇油,“你说你一个男人成天被人上,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吗,你还有没有点尊严和羞耻心,恐怕你都不是人生的吧。”
淑妃补了句,“畜生变的。”说罢两人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沐氿紧紧攥住拳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因为太过愤怒,不停地深呼吸保持着平静以至于肩头都在打颤。
贤妃又道:“哟,哭了吗?真是多脏的字骂你本宫都嫌干净。”语气带着浓浓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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