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道:“书中内容我都已经牢记下来,不必带在身边了。我从白猿腹中取得经书,那是极大的机缘,不知千百年后,是否又有人凑巧来到此处,得到这三部经书?”说着拾起一块尖石,在山壁上划下六个大字:张无忌埋经处。 做完此事,他转过头正要对兰舟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身后竟空空如也,刚刚还呆在那里的鬼影竟又一次消失了! ****** 一阵天旋地转,宋青书才一定下神来,心中就不免暗暗叫苦:他刚刚才说动张无忌与他一起出谷就忽然消失,那家伙该不会因此又闹什么别扭吧? 想归想,宋青书还是下意识地转身打量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回到身体后最先看见一片血腥,这一次周围却出乎意料的干净,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惨遭破坏的场景——他正置身于一间朴素的房间内,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也是深蓝色的床帐顶。 简直就像睡梦中刚刚醒来一样。 他刚要坐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宋青书扶住额头,敏锐的嗅到空气中一丝极淡的气味。 迷|魂烟? 自从变成鬼魂后,每一次附体时宋青书的嗅觉、味觉与触觉都会变得格外敏锐,毕竟作为鬼魂,这些感觉都是不存在的。因此这种常人很难注意到的气味,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闻到这股味道后,他急忙摸出一颗能解毒的药丸塞入口中。系统出品的药物多是入口即化,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很快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就消失了。 清醒过来后,宋青书才重新起身下地,仔细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屋子摆放的很简陋,房间很小,除了床铺之外,只有一张摆着茶具的木桌与两张椅子,别无长物;屋外隐隐传来几声低语,还有或远或近悠长的呼吸——这里应该是个客栈。 他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冲入鼻腔,宋青书向外看了看,一眼便瞧见左侧突出的牌匾旁随风飞扬的旗帜:远来客栈。 看清楚旗帜上的字迹,宋青书微微一惊:他想起这是哪儿了!当年他随着父亲和其他几位师叔前往光明顶时,在昆仑山下最后一次居住的客栈正是此处! 难道他正赶上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事情? 这个念头刚起,他耳边就响起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以及新的系统任务提示:“主线任务‘排难解纷当六强’之二:扬名武林,任务完成奖励回天丸一颗,固魂散一组,一千金,宿主是否接受?” 宋青书被吵得回过神来,点开新任务看了眼。新任务竟是让他参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趁此机会在江湖扬名立万。 一提到扬名立万,宋青书瞬间想起上辈子张无忌大出风头的那一幕,不由摇摇头,跟着却又想起自己为何会对太师父一百一十岁大寿毫无印象了。自从五师叔夫妇身陨,那几年来武当可谓诸事不顺:先是张无忌失踪,再是六叔未过门的妻子传来噩耗,如此种种皆与明教有关,是以每年寿宴太师父都无心庆贺。当其他门派前来相邀武当讨伐明教时,太师父也不愿出山,只挥手让徒弟们带着徒孙跟去历练,自己则又跑去闭关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之后他们一行人约好时间前来昆仑派集合,在这山下小镇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并没有被下迷|烟一事。宋青书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和陈一建的存在,必然有许多事情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当下不敢托大,展开展开神识扫向隔壁房间。 如今他神识已有小成,能够看到方圆十丈内的情形,无物可挡,客栈薄薄一层墙壁自然挡不住他的视线,才一扫,就见师叔殷梨亭正在床上酣睡不醒。 看见熟悉的人,宋青书微微松了口气,他从窗口翻到外面,展开壁虎游墙功攀援到隔壁窗外,推开窗户翻身进屋。 才一落地,宋青书就闻到了屋中隐约散发出的药味,显然殷梨亭的酣睡也是因为中了招。他心中暗道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喂了对方一颗药,又拍拍他的胸口:“六叔?醒醒!” 灵药入口,又被拍了一掌,殷梨亭悠悠转醒,看到宋青书时还有些迷糊:“青书?你怎么……” 宋青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师叔收声!我们快走,屋中有人点了迷|烟,我们都着道了!” 殷梨亭吃了一惊:“甚么!”这一句虽然惊讶,他却将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人这么大胆?” 宋青书摇头道:“还未得知。师叔,我刚刚给你服下了克制的药物,劳你同我一起召唤同门,查探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说着将一只药瓶塞入对方手中。 “你是说其他门派的同门?”殷梨亭一怔,接过药瓶后点头道,“客栈中除了你我,剩下的就是华山派的。走!我们先去华山掌门那里看一看!” 闻言宋青书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怔:武当竟然只有他和殷梨亭两人来此了吗?这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艰难上垒! 我要是说瓶颈了你们会不会炸毛? 咳,其实也不是瓶颈,而是拖延症爆发了ORZ,于是存稿跟着告罄。 这样不好,不好,我要熬夜多写几章!(握拳) ☆、第七十九章:参禅非山水 不等多想,宋青书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陈一建即将清醒的感觉。然而他这会儿心中疑云重重,加上任务的缘故,不愿就这么轻易离开,灵机一动,便对殷梨亭道:“师叔,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鲜于通掌门,我去唤醒其他华山弟子,也好做个见证如何?” 殷梨亭并未作他想,点头道:“如此甚好!”当下将外衣穿上,取了佩剑便出门向左走去。 等他离开后,宋青书才从另一个方向下了楼,循着味道找到了厨房的方向。此时已是深夜,客栈中安静得很,只有掌柜的房间亮着灯,隐隐传来几声低语,依稀是在对账。之前宋青书听见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来的。 他没惊动掌柜,屏气凝神尽量收敛动作。如今究竟是何人下药还不清楚,倘若轻举妄动,说不得便要被那人发现。 就这样一直潜入厨房,宋青书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只关在笼子中还未宰杀的公鸡。宋青书抽出长剑,将那竹篾编织的鸡笼连着鸡一起劈成两半,瞬间鸡血四溅,那只可怜的公鸡哼都没哼一声就断了气。 迸溅而出的鲜血让宋青书微微眯起眼,深吸一口气。血腥味实在不怎么好闻,但是为了达成目的,他只能出此下策。当下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擦汗用的方巾,连带着还带出一根发带似的物品,他打量了一眼那条“发带”,稍一沉吟,将方巾放回怀里,而后忍着污秽将那条“发带”在流淌出的鸡血上沾了个遍,然后绑在左手上,静静等着被挤出身体的那一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宋青书只觉眼前一花,已经从身体中离开,身后传来一声**,跟着便是一声惊叫。宋青书不必转头就能猜到身后发生了什么,果然,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吸力。 看样子这人见血就晕的毛病病没治好。宋青书眯起眼打量着绑在自己手上的“发带”,莫非那小子是用这个东西蒙住眼睛? 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根本无从证实,宋青书思索片刻就将之放下,只将那染血的布条在手上又绑了几道,确保陈一建若是清醒绝没办法第一时间将之扯下去。做完这些,他才提了木桶装了半桶清水拎出门去。 不出所料,二楼所有的人都中了暗算,住在一楼的人却都并无大碍,宋青书取了几颗药溶在清水里,到二楼每个房间中都走了一圈,看见昏迷的人就灌一碗,很快身后就跟了一溜尾巴,还有热心的直接就将他引去了掌门所在的房间。等宋青书到了那里,殷梨亭已经和鲜于通聊了半天了。 “鲜于掌门可否猜到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 鲜于通摇头道:“毫无线索,我华山派距离昆仑甚远,就算是有仇家也不在此处。”他也是中了迷|烟的人之一,对于自己居然在这样一间小客栈中受了暗算,鲜于通不是不生气的,甚至刚醒来就欲下楼将客栈掌柜杀之以振声势。若非殷梨亭极力劝阻,只怕早就闹大了。饶是如此,鲜于通也没见怎么领情,反而狐疑的询问: “既然我们都中了招,敢问殷六侠为何清醒着,还有如此灵药能治迷|烟?” 殷梨亭闻言冷笑一声:“鲜于掌门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我武当派才是罪魁祸首不成?” 对于他态度,鲜于通并不以为意,只是抬手虚压,道:“殷六侠稍安勿躁,老夫也只是奇怪罢了,并无它意。不过老夫很好奇……”他说着看了眼刚刚进屋的宋青书,“贵派为何只派了你们两人前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乃是除魔盛事,贵派这般做法,未免太过敷衍了。” 闻言殷梨亭顿时皱起眉:“这件事就不劳鲜于掌门记挂了!事关派中隐秘,不便多言。”说着便站起身来,“我看鲜于掌门并无大碍,我二人就此告辞,请!”说着一抱拳,以眼神示意宋青书,当先一步出了门去。 武当七侠在江湖上名声并不比其他几派掌门弱,虽然论身份,他们都不是一派之主,但无论武功声望还是年龄双方都是对等的,鲜于通还真不敢当真惹怒了对方,只得悻悻然送客。 此举倒是正中宋青书下怀,自打当初听了胡青牛之妹与鲜于通之间的事情,他对这位华山掌门就着实没了好感,能不与此等伪君子同行是最好的。而且,他也需要询问一下殷梨亭武当派的态度。 师叔侄俩回到卧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去敲响客栈掌柜的房门高声质问。华山派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不仔细盘问显然是不可能的,两人也不在意,殷梨亭径自招呼宋青书:“青书,之前人多嘴杂,我没来得及询问,你是怎么发现室内有迷烟的?” 宋青书早就想好了对策,当下便道:“说来也是巧合,我这几日一直不大能睡好,不知怎地,总有种不妙的预感。所以躺了一阵忽然觉得头脑迷糊,就觉得不对劲,忙吃了驱毒的药物,这才清醒过来。” 殷梨亭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你这几天有些躁动,还道你是因即将到来的盛事而激动。”他早就注意到这一路上他这个师侄一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极为兴奋,一度让他很有些看不过眼。不过——“今日却也多亏如此,才让你我二人逃过一劫,多谢了。就是不知何人下此毒手,以后我们得更加提防才是。” 宋青书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中那丝不悦,口中说着“不用”,心中却暗忖:看来六师叔对陈一建的印象着实一般。他这位六师叔早年较为纯良懦弱,然而自打知晓纪姑姑去世后,却在一夕之间变得果敢稳重起来,当初也是他一意要找杨逍报仇,甚至为此苦练剑术。陈一建那种表面讨巧,实际上一颗心长了十七八个窍的性子最不得他这种实在人喜欢,也难怪会如此。当下开口试探道:“我那也是歪打正着,可惜没抓到下毒之人。不过师叔说的是,这几日小侄的确有些浮躁。” 殷梨亭听他自承错误,心中舒坦了些,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 宋青书道:“这次出来本该一切都听师叔吩咐,不该多嘴,但这几日所见所闻,着实让我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 宋青书道:“我说不好。师叔,这次我们出来,你心中是个什么打算?”武当派只派了两个人来,实在太过异常,他心中甚至隐隐怀疑,该不会是殷梨亭打算找杨逍报仇,太师父却不同意,所以他才带着陈一建单独来此吧? 他的这个猜测的确八九不离十,殷梨亭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想法。这次出来,他正是打算去见一见那位明教的光明左使,以及伺机报仇。 陈一建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自然有着对剧情的执着。他既希望这个世界能够按照他记忆中的故事走向来走,又希望能够改变一部分人的命运。在他的印象中,倚天里面第二件大事就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他对此盘算已久。然而因为剧情改变的缘故,如今的武当和明教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冲突点,自然不必前去讨伐明教。如果武当派不参与,他作为三代弟子,也就没了跟来凑热闹的理由,所以他必须找个办法让自己能够光明正大跟来这里。 于是当峨眉派人前来告知纪晓芙“被魔教杨逍杀死”的噩耗之后,他心念一动,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不能“公费旅行”,那么走“私人路线”应该没问题吧?于是他便任由殷梨亭在得知噩耗后仇视杨逍,不时还在旁添油加醋一番,果然殷梨亭在听闻其他门派打算前来讨伐明教的时候,便主动请缨打算。 不过陈一建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明教从根子上就和他之前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了,阳顶天虽然已经失踪十年,但积威仍在,加上之前治理有方,明教并没有混乱到原著中那种临近分离崩析的程度。若不是还有个谢逊孜孜不倦地到处拉仇恨值,其他几派根本不敢惹上门去。至于张三丰,老道士活了一百多年,对这其中的利益纠葛最是明白,所以当殷梨亭提出要与其他门派共同前往之时,张三丰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不过张三丰到底低估了徒弟的执念,在他闭关之后,陈一建便撺掇殷梨亭去说动宋远桥,并不提“围攻”之事,而是说起失踪多年的张无忌。当年陈一建从昆仑回来后,就说过张无忌是失踪在了昆仑山脉里,说不准他们此次前去,便能探听到一二消息。 当年宋远桥见独子归来,却将五弟的孩子弄丢了,这些年里一直无颜面对五弟夫妇,因此殷梨亭一提到此事,再加上诸多正道门派共襄盛举,武当派也不大好特立独行,因此权衡再三,便应允了殷梨亭,让他带领几个弟子前来走这一遭,还诸多吩咐他不要冲动行事,这才有了他们如今之行。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过度的一章。 放心,他们走不到围攻光明顶的剧情的,青书童鞋另有“奇遇”,很快就会揭晓了~ ☆、第八十章:灭却心头凉 殷梨亭虽然被仇恨冲脑,却到底没有失了理智。他此次前来乃是为了个人恩怨,带太多人无济于事,反而可能引起明教和武当的仇恨,所以便只叫上曾经来过昆仑的陈一建同行。正是此举反而让宋远桥放下心来:如若殷梨亭执意一人不带,或是带了许多人去,都会让他为难,从这点上来看,殷梨亭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然而宋远桥不知道的是,殷梨亭这次前去,乃是萌了死志的。不过总算他还记得此乃私人恩怨,没有将整个明教或是武当拖下水去。之所以带上陈一建,一来是禁不住对方苦求,二来则是因为,他看得出自己这个“师侄”是个很懂得趋吉避凶的聪明人,肯定不会和他一起送死。他此次若是死了,也可让对方收尸。 ——由此可以观之,殷梨亭虽然略显懦弱,却很有识人之能。陈一建的本质早被他看的通透,只有他本人不自知罢了。 这些事情宋青书一半是猜测,一半则从殷梨亭那里套话得知。对于这位六师叔他实在不知当作何评价,陈一建做过的那些事情也让他头大如斗:亏那人还自以为聪明,该不会武当上下都被他得罪光了吧? 殷梨亭不知他心中所想,他随着宋青书的有意引导将自己想说的事情一股脑倒了个干净。那些事情郁结在他胸口许久,也确实想要找个人说出来权作发泄:“总之这次其他门派如何我不会管,更不会以武当的名义行事,一切都是我个人的事情罢了。我只要找到杨逍,晓芙的死总要跟他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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