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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集录——趴在枝头等红杏

时间:2016-04-08 20:36:39  作者:趴在枝头等红杏

  简钧天脸一僵,可对着江雪舟那张坦荡脸,又想起那声“前辈”,就真的心软了。
  他犹豫片刻,终还是将手搭在对方背上,轻轻拍了拍,木着脸不知说什么。
  江雪舟见好就收,没再闹下去,简钧天暗松了口气,道:“江湖中快剑不多,青城派方白鱼方大侠成名多年,见多识广,兴许知道些什么。”
  也算巧合,方白鱼这段时间便在左近,一日后二人已顺利见得对方。
  这方白鱼成名甚早,惯受江湖人追捧,颇为自诩。连沐潮平都不将简钧天当回事,休说他了,见面之后,轻慢不提,待说及来意,更是拿捏着不肯应,偏要与简钧天比剑之后才肯说。
  江雪舟没那么好脾气,手里提着辟寒犀,笑盈盈道:“不若我与方大侠比上一场,如何?”
  他长得太过年轻,一看便知是个初出江湖的愣小子,方白鱼却已过不惑,连眼皮也不抬,道:“你是哪家的小子?叫你家长辈与我说话。”
  江雪舟并不怒,仍是笑模样,握剑的手未松半分:“方大侠敢与我比吗?”
  他挑人火气是一等一的好手,这话说得看似寻常,偏叫人听出满满挑衅,方白鱼挑剔地看过他:“伤了你性命我可不管。”
  江雪舟还未答话,却被简钧天伸手拦住,与方白鱼道:“这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年少气盛,说话当不得真。”
  方白鱼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
  江雪舟被挡在简钧天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前辈要从何处给我找个爹出来?”

  江湖中出名的最快方式【3】

  4、
  简钧天说谎时候不多,虽知对方看不见,仍默不作响地红了脸。
  方白鱼不是个瞎的,自然瞧见他们异样,只拇指一推剑柄,道:“还请盟主手下留情。”
  话说得漂亮,分明看好戏模样。
  简钧天不恼不怒,也拔了剑:“方大侠客气。”
  方白鱼挽了个漂亮剑花,正自得间,忽窥见对方一剑刺来。
  实话说,这一剑在他眼中虽快,但未到避不开的地步,毕竟简钧天剑法最为人称道的仍是一个稳字。
  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经验何其丰富,先前虽失了先机,神色一肃,手中剑也送了出去。
  简钧天的剑稳,稳比泰山,神色认真,眉目间没有一丝波动,似除这一剑外心中再无他想。
  山巍峨,将方白鱼的剑沉沉镇压下。
  方白鱼终慢了一点,被对方剑尖抵上喉口。
  他脸色上红乍白,忍不住破口骂道:“简钧天你要脸不要!竟然偷袭!”
  简钧天也不提他偏要挽个无用剑花的事,仍是那一句:“方大侠太客气。”
  被人剑指着,方白鱼依旧没点收敛,恨声道:“你与你师兄一副德行!”
  也不见简钧天如何动作,剑尖递前一微,刺破薄薄皮肤,虽未见血,那寒意已叫方白鱼噤声。
  简钧天这才收了剑,道:“当年之事,我已给了交待,休要再提……我问方大侠的话,可有答案了?”
  方白鱼手指在喉间抹了一把,什么都没抹到,闻言只得强抑怒气,道:“论及快剑,年轻一辈中,沐潮平与魏真值得一看。往前推十年,焚天教主、我派掌门都是一时之选。”
  简钧天道:“这些我也知晓。”
  方白鱼本就心中不快,正打算犟上两句,忽想起这人当年与焚天教主交过手,且战绩彪炳,一时息了声。
  简钧天见问不出什么,有礼地告辞离开。
  江雪舟慢他一步,似笑非笑地瞥了方白鱼一眼。
  方白鱼之前一招败在简钧天剑下,但自觉若非对方偷袭,不致如此,因此不曾减了傲气,哪由得江雪舟这小辈挑衅。当下打定主意,不论简钧天说什么,都要出手代为教训。
  不想脸上笑意不减,江雪舟手里辟寒犀已然出鞘。
  辟寒犀不负其名,剑柄有淡淡温度,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冰冷的剑锋。
  方白鱼一念未完,剑已停在他喉口,正是先前简钧天那一剑的相同位置。
  “你……”他瞳孔骤缩,震惊难言。
  江雪舟拿剑尖蹭他脖颈,问:“我的剑快吗?”
  方白鱼脑中几乎一片空白,迷迷糊糊道:“快……”
  江雪舟又问:“是血手魔屠的剑快,还是我江雪舟的快?”
  方白鱼惊出一声冷汗,回神时候才发觉对方已没了影。
  外边简钧天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抚了一下右肘,身旁江雪舟跟了上来,虚虚挽他手:“前辈有旧伤在身?”
  简钧天脸色白,大半是天生的,也着实难看出是否有伤。
  他道:“前几日与人动过手,划了道口子,不碍事。方才用力猛了些,怕是伤口崩裂了。”
  江雪舟神色微冷:“前辈方才何必与那方白鱼动手?”
  他这副恨恨模样,叫简钧天哭笑不得:“怎么说他也比我年长些,总要卖他点薄面。”
  江雪舟道:“等会儿我与前辈开副方子,剑伤也不好轻忽。”
  简钧天颇奇怪:“你还懂医?”
  江雪舟笑道:“一个人过活,多点本事也许能救自己一命。”
  简钧天蹙眉:“你师父不管你?”
  江雪舟神色微黯:“先前骗了前辈,其实我师父半年前已病逝了。”
  简钧天停下步子,难得惊道:“你说什么!”
  江雪舟好奇问他:“前辈怎么了?”
  简钧天轻叹一声,方道:“……无事。”
  5、
  江雪舟当真自己开了方子,又抓了药。
  简钧天看那黑黑黄黄的汤药,抿紧双唇,不知该如何推却。
  时已入夜,江雪舟坐在他对面,眸中映着烛火,亮如星斗,看得他无法拒绝。
  幸而简钧天睫毛很长,也很浓密,微微眯起时候,很难让人看清他在想什么,得以将那些小心思遮得严严实实。良久,他终于小尝一口,忍不住道:“怎会这么苦?你放了什么?”
  江雪舟看过他脸上细微表情,才道:“我以穿心莲做的主药。”
  穿心莲这味药并不少见,奈何简钧天对药理一窍不通。
  他看江雪舟,只看见一张称得上纯然的年轻面孔,唇畔笑意难以捉摸,与那双倒映星光的眸子一起,像只一派天真的兽,定眼再瞧,分明是等在陷阱上头的猎人。
  “穿心莲?”
  江雪舟笑声愉悦:“穿心莲有许多个名字……也叫苦胆草。”
  简钧天终于听明白,摇头苦笑:“这是故意捉弄我呢。”
  江雪舟挑眉:“怎敢。前辈若觉得这药太苦入不了口,倒了便是。”作势要取汤碗。
  “慢!”简钧天头更痛,手里使了个巧劲,夺下那碗,“我喝便是。”
  他说要喝,却托着那碗不动,拧着细眉,脸愈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拿长袖掩鼻,便要一饮而尽。
  江雪舟偏又阻了他动作,道:“不如我唱歌给你听?”
  简钧天微怔,没想明白药苦与唱歌之间的联系。
  江雪舟已横过辟寒犀,弹剑作歌。
  他嗓音清亮,声线明晰,听来如流泉击石,十分悦耳,唯独唱词渗人。
  “男作行尸,女为走骨,爷娘总是骷髅。子孙后代,番作小骷髅……”
  简钧天眉松了又紧,想着早知这样,不如狠狠心喝下那碗苦药。
  正要开口,江雪舟道:“前辈不喜欢?”
  又唱:“叹人身,如傀儡。五彩妆成,尽是虚瞒昧……”
  简钧天无奈:“这是唱给我听的?”
  江雪舟惊诧问他:“此地除了前辈,还有其他人?”
  简钧天手指在碗沿上划过:“……听你所唱,既然人总要死的,活着也与死了没差,何以还要活着?”
  江雪舟低了头,似也为这问题所恼:“是呀,为何要活着?我本是偶然听见这歌,觉得有点意思,这才拿来献丑。”
  简钧天不作声地喝完了药,问他:“之前没问清楚,你师父生了什么病?”
  江雪舟没立刻答话,反而仔细观察了会儿他神情变化,才道:“我也不知。其实他病了很久,曾说那病是治不了的,就不管了。”
  简钧天道:“也算豁达。”
  江雪舟没好气道:“他对自己是豁达,对我可小气得很。”
  简钧天好奇问:“他怎么对你了?不还送了辟寒犀吗?”
  江雪舟道:“自他病了以后,性情变了许多。那时他不许我喝酒,我偷偷买了酒来,又怕喝得太快,就掺了水进去。就是这掺了水的酒,我也只喝着了一口,便被他将剩下的砸了干净。”
  简钧天笑了好一会:“你自小体弱,怎好喝酒?他分明是为你好。”
  江雪舟又道:“师父精神好时,也与我说故事。可惜走得太急,故事还留了个尾巴。”
  简钧天想了下,道:“什么故事?我或许听过。”
  他说这话不过是一时起念,不想对方道:“前辈的确应当听过。”
  简钧天正想问个具体,江雪舟却道:“但这故事真说了便没意思了,我想亲眼去看。”
  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微妙,目光掠过简钧天面庞,似一把刀子割破表皮,直入肺腑。
  简钧天心底微冷,有种不好预感。
  江雪舟略垂下头,收起辟寒犀,道:“我时常想起被砸了的那坛酒,想那到底是什么滋味。即便后来尝过许多美酒,也想象不出。”
  他收剑的动作很慢,看剑的目光也很温柔,抬头后,这似水目光便落在了简钧天身上。
  被看的人颇不自在,勉强道:“所以,你……后来才会喜欢喝酒?”
  江雪舟笑着摇头:“一分钱要作万贯钱用,三分情要作八分真,九分醒更要作十分醉。我不喜欢喝酒,但我想醉的时候,自然就能醉了。”
  这一句当真如惊雷,简钧天袖中手骤然捏紧,直视对方。
  江雪舟并不闪躲他目光,问道:“前辈可知穿心莲还有什么名字?”
  简钧天自然不知。
  江雪舟缓缓向他倾身,简钧天袖中手握得更紧,微微颤抖。
  此时他耳边已能感觉到对方湿热的吐息,江雪舟的唇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耳垂,激起他浑身战栗,忍不住闭眼往后缩了缩。
  江雪舟将他困在臂膀间,手摸索上对方的,一根根掰开将自己穿了进去,十指相缠。
  “穿心莲还有个名字……叫做一见喜。”

  江湖中出名的最快方式【终】

  6、
  简钧天只得苦笑。
  纵是不懂药理,这直白的名字他总是能听明白的。
  对方的手指箍得极紧,紧得令他透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也被扼住了,才会什么也说不出。
  幸而江雪舟说完那句话,没多时就松开了手,回了原处,含笑看着他。
  简钧天反倒更不敢看他。
  江雪舟从容得很,手背支着侧脸,斜斜坐着,道:“听闻前辈大多时候都在剡山……剡山是个什么地方?好玩吗?”
  简钧天不及与他说“好玩”这词用得是否恰当,好不容易拣着个熟悉的话题,当下稳了心神,道:“剡山经年有雪……”
  一句之后卡了壳,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雪舟极善解人意:“想来前辈习剑辛苦,才会对玩闹事一无所知。”
  这的确是真话,剡山上任掌门有十位弟子,他排行最末,若非刻苦二字,哪会有今日成就?可从对方嘴里说来,听来生生成了搪塞之言。
  简钧天犹暗自苦恼,便听对方道:“有雪多好啊。我与师父住在清障江边,因为往南去了些,少有见雪。师父有时在江上垂钓,与我抱怨没有落雪,减了风雅。”
  他说得乱,简钧天听得却明白。
  江雪舟又问他:“先前听方白鱼的话……前辈的师兄怎么了?”
  简钧天立时收了旁的情绪,肃声道:“我那位师兄天纵奇才,只一念之差走了邪道,得罪许多武林同道,当年也算不大不小的事。你要引以为鉴。”
  也不知江雪舟那心不在焉模样听进去了没。
  他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留江雪舟独自休息。
  夜已深,客店中并无人声,烛火晃动照着他,打在壁上时便成了个奇形怪状的模样。
  外面打更人刚经过,江雪舟在桌边坐了小半个时辰,此时若有所感,推窗看去。
  他在二楼,楼底下站着个人,大半张脸都是模糊的。
  江雪舟瞧了好一会,才道:“沐潮平?”
  那人微微抬起脸,稍看得清楚些了,的确是天下止戈的副盟主。
  江雪舟笑道:“你是来寻我的吗?”
  沐潮平一语不发,手心上摊着那枚木牌:“宋、马两位前辈身死时候,不知你在哪儿?”
  江雪舟闭目苦思,良久才道:“许久之前的事了,我记不得了”
  他表情诚恳,歉意真挚,沐潮平却不吃他这套,将那木牌仔细收起:“那人既留了名,没道理不露半分形迹。”
  江雪舟眉峰一扬,道:“无论你说什么,至少你家盟主是信我的。”
  沐潮平冷哼:“简钧天?当年江泛与他交好,最后还不是死在他手上?这人惯会大义灭亲,与他亲近只有死得更快。”
  江雪舟声线忽飘了起来:“若能死在他手上……我求之不得呢。”
  沐潮平没见过这般无耻之人,被他噎了声。
  江雪舟竖起根指头,“嘘”了一声,道:“你知道我在这儿,可晓得前辈就在隔壁?”
  还真不知道。沐潮平忍不住瞟过左近,见没其他人冒头,悄悄松了口气。
  他虽对简钧天有许多看不惯的地方,但还没胆大到当面说的地步。
  只是如此一来,他对于江雪舟观感更差,直恨不得将他押回天下止戈,再撬开他嘴。
  江雪舟见他脸色难看,终于发了慈悲:“我与那些人素不相识,为何杀他们?只因想杀便杀了?”
  沐潮平从这一句话想到了许多,忍不住往深了的想:“我必定会查出他们当年做过什么,可有结下仇家。”
  江雪舟饶有兴味地问他:“若他们当年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你待怎样?放过血手魔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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