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心的是,这些个皇子虽然窝里斗得很凶残,但是对邻居的态度非常一致——丫趁着我家老子生病,不但占了我家的地方,还在上面盖了房子,弄死!
吴国有这么个邻居,敢把军队从京畿沿线撤回来吗?不敢。
有恶邻,不能搬家。
还等来了强拆。
神马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
夏睿诚看着樊浩轩能搞定,互通有无之余,并没有去和樊家军汇合,而是趁着吴国自顾不暇的时候,直接暗搓搓摸到了吴州。
夏睿诚严肃脸看着前方巍峨的城墙,说出口的声音却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这就是吴州城?”吴州城,原来的吴州首府,如今的吴国都城。
作为一座城池,吴州城是很够规格的。城高池深的,哪里都挑不出错来。
但是,吴国再怎么不靠谱,如今吴州城也是都城吧?为啥他能一路摸过来,直接摸到了呢?
抵抗呢?巡逻的呢?就算他们是挑的小路,也不至于吧?
幸福来的太快,一点真实感都木有啊亲!
夏睿诚手下的将士也有些心虚:“看样子是的吧?”整个吴国大概找不出第二座像吴州城这样的了,哪怕虞州城也比不上。
此刻充斥在夏睿诚及其下辖将士们心目中的是同一句话:卧槽,这货是怎么敢立国的?
一员大将策马上前提议:“要不,咱们先围了?”
夏睿诚:“那就先围了吧。”
吴王:卑鄙!
搭个违章建筑,有必要三方联合执法吗?有意见先发个整改意见不行?
☆、 第一百零八章 王对王第一百零八章 王对王
相较于夏睿诚和樊浩轩这边的情势一片大好,夏王这边却要艰难得多。
济州地形复杂,几乎扼住了西南往西州的全部道路。夏王要拦截住那批物资,难度几乎和直接挥兵攻打济州没多大区别。
换了别处还能绕道,但是这地方基本没法绕。如果不从这里走,那就要路经虞州,至吴州,过京畿,再从乾州进入西州的地盘,还是西州的北面。别说这一路要经过多少势力范围,就算这一路顺利到一点阻碍都没遇到,哪怕是一路狂奔,等夏国大军到了西州,黄花菜都凉了。
梁禄又不是吴王那个蠢货,数年下来早就将济州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根本不会发生被暗搓搓摸到脚跟前的事情。夏王空有大军,却堵在青州与济州的交界处,一筹莫展。
如今天下各种势力云起,真正能让夏王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一个梁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梁禄不是他人,简直就是一头猛虎!
若是等梁禄顺利接手了贺家那一批物资,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贺家这一举动也是在表态。甚至夏王敢肯定,若是到时候局势吃紧,说不定萧元化也会站到梁禄身边。毕竟梁禄还没有子嗣,八皇子还年幼。
反倒是如今闹得一团乱的京畿和庸王、越王几个不足为虑。以他安排在京城的后手,未必能让他们自己残杀殆尽,也足够让他们两败俱伤。
在这样的情势下,夏睿诚和樊浩轩的战报放到了夏王的桌案上。
夏王的脸皮子抽了抽,两眼瞪着薄薄的信纸看了许久,表情严肃道:“大狗子把吴州城给围了?二狗子把虞州都快给打下来了?”
军师严肃脸:“是。太子已经兵临吴州城下,二殿下已经在虞州连下数城。”噗!不对,知道太子和二殿下的乳名,会不会被灭口?
夏王严肃点头,大力拍桌:“胡闹!”
军师严肃脸:“陛下的意思是?”陛下,您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不用把脸板得辣么辛苦啦!
夏王直接把桌案一脚踢飞:“两个蠢货!”
军事努力维持严肃脸。陛下,您中午吃的菜叶子没剔干净!
片刻后,两封密信从营帐内快速发出。
三日后,樊浩轩挥军往西,夏睿诚兵指济州。
四日后,两军会师。
五日后,济渠上出现一支水师。
夏睿诚抹脸看樊浩轩:你这个契弟是不是太给力了点?
樊浩轩抬下巴:那是我家元元!
夏睿诚扭头,最近看自家表弟有点欠揍,还揍不过他!
夏睿诚一挥手:去揍别人!
济州城内,梁禄揉了揉额角:“来势汹汹啊。”
梁禄虽然有些头疼,脸色却并不像是为难的样子。他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才将据点选在了济州。否则给自己找个虎视眈眈的邻居西南夏王,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济州是典型的易守难攻的地形,险峻之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梁禄清楚自己的能耐是万万不能和夏王多少年来的积累相提并论的。济州这样的地形,要说往外发展,那是很难;但是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守住。守住,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才是自己的。
否则,吴州城那样的大城他不想要吗?吴州那样的膏腴之地,难道他不心动吗?
梁禄明白哪怕他再怎么心动也没用。吴州那样的平原地势,除了少少几处关隘之外,几乎无险可依。凭他手上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住。
反倒是他在济州,背靠着西州,还能掌握三分主动权。
就像现在,夏王就算是知道了西州过来的物资又怎样?夏睿诚和樊浩轩就算是围了济州又如何?人数优势在济州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唯一让梁禄感到有些头痛的,不过是那支水师。
大定当然是有水师的。但是身为大定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梁禄比谁都清楚一句话——北人擅骑,南人擅水。大定最好的水师本来就是在西南,再次之是在京畿。
济州,两不沾边。
“看樊家水师,船只参差,只是数量多罢了。”说话的是一名中年文士,名叫段鹏。此人面貌清癯,身形颀长,别看如今一副文士打扮,曾经也是大定的名将,只是后来伤退了。
梁禄叹息:“朕并不担心。只需要顺利接收了西州的物资,咱们这一场就已经胜了。”济州不是攻不下来,就看西南愿意出多少的力气来攻。仅仅只是现在这种程度,说白了只是吓唬吓唬。
西南有实力不假,济州仗着地利也不是吃白饭的。真要死斗,梁禄有信心把西南打痛。如今天下群雄并起,西南正是锐不可当的时候,如果在这里受挫,对未来的局势肯定不利。
这一点,梁禄清楚,夏王当然也清楚。
夏王现在很矛盾。济州,肯定要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打济州,免不了伤筋动骨。到时候就算把济州打下来了,也未必能守得下来,反倒会便宜周围虎视眈眈的几个。再说打济州,贺家也不会坐视。
但是,放着不打。
放着不打就是养虎为患!
一样是钉子户,吴国只要派辆推土机,济州呢?得直接轰核弹。
在隐秘的想法中,他其实指望着樊浩轩能直接带兵去拼。到时候就算损失樊家一大助力,却也扫清了障碍……不过想想那个神秘莫测的元嘉,还是算了。
只是樊浩轩向来缺乏少年人的冲劲。指望樊浩轩冲,还不如指望他儿子夏睿诚冲。
夏王再怎么纠结,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骚扰济州的边防。
夏睿诚和樊浩轩倒是还像模像样地打了几场,最后的成绩也就是僵持不下。他们打不进去,济州也攻不出来。双方损失都有限。
最后西南来势汹汹,却只能悻悻而去。
夏王这回就像看着邻居拿了许多好东西回家,结果就扒拉在墙头眼巴巴地看着,手里面都准备好了长枪短棍,结果邻居装得高压电线啊,还110联网了!抢劫行动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不算,准备打劫工具的投入全都打水漂了。
于是,夏王干了件比较龌龊的事情,留了一万人在济州边界,专门骚扰,就是仗着自家人多。
梁禄对此无可奈何。
而吴国在得到一段时间的喘息之后,直接对上了夏王亲帅的兵马。
人家说打了小的,来老的。
吴王简直要骂娘。他被小的打了,老的还出来撑腰,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摔!
夏王在梁禄那边受了一肚子火,兵临城下后啥都不干,直接攻城!
要说吴州城也不是白给的,可架不住将熊熊一窝。
双方交战不到半天,吴州城就开了城门,不是出来迎战,而是出来投降的。
夏王的表情裂了。他没想着直接把吴国给灭了啊。现在吴国在,多少还能挡挡京畿那边。照夏王来看,这场仗下来,能把虞州吞下,就已经够撑的了。
打吴州城,夏王是为了敲竹杠啊。结果吴王更干脆,直接拱手把这个立国不到半年的国家给让了。
夏王:骨气呢?
吴王:骨气能当饭吃么?
夏王抹了把脸。人家送到碗里的肉,他难道还能扔回去?这不现实。他看了眼很严肃的长子,再看了眼很严肃的养子,十分大方地把这块肥肉交给两兄弟了。
“虞州方面做得不错,吴州也按此例行事。大郎坐镇吴州,二郎辅佐。”夏王简单交代了一下,想了想又道,“令元嘉掌管农桑事宜。”
夏睿诚问:“父皇呢?”
老子受刺激太大,打仗去!夏王:“京畿恐有异动,朕当前往。”
如今西南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表面上看,夏国已经占了五州之地,还包括了全大定最大的粮食产地吴州。哪怕吴州和越州去年大旱,但依然改变不了,这地方有许多富庶,根基极佳。
但这只是表面的繁华。吴州和虞州两州几乎没什么险要,全都是平原,给守卫带来极大的难度。
像济州那种地方,一夫当关。
像吴州和虞州,就是吴州城这样的大城,若是敌人想骚扰,哪里绕不过去?
而且现在京畿那边的争斗大概已经接近尾声,无论最后是败亡出逃的,还是获胜想要立威的,毗邻的吴州是最好的选择。
在领兵方面,虽然夏睿诚和樊浩轩都有天赋,在最近也获得了很大的锻炼,但是这并不足以和京畿那票子老狐狸相斗。
夏王手下确实还有其他善战的将领,他不是必须走这一趟,但是他要出掉胸口这口算不上恶气,但总让他感到不爽利的气!
而且,他现在不走,等着过两天元嘉来了再抗旨吗?
他现在都当皇帝了,被儿媳妇抗旨很没面子的!
元嘉接到正式的任命后很意外,并没有拒绝:“这工程量有点大啊。”
原吴国的皇宫内,吴南将如今夏国的边界线仔细画了出来。
夏睿诚和樊浩轩两个人的眉头,随着地图的曲线一路皱起。
怎么守?
“暂时只能多派斥候了。”
元嘉抬头想了想,问:“那要到哪里有险可守呢?”发展农桑他是愿意的,可是不能他这边才种好地,那边就被马蹄子踩成渣渣吧?
吴南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蘸墨提笔继续勾画:“往西最近推到济阳山沿乾州京畿一线。这里的山势不是很险峻,但比起吴州要好得多。往东,只有从梅州出海了。”
元嘉左看看右看看,那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很远嘛。”
夏睿诚和樊浩轩看了看:好像,真的不是很远嘛。
☆、 第一百零九章 专治各种不服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樊浩轩专心去摆弄怎么让吴州有险可依上面了。
夏睿诚直接忙成狗。唯一一点好的就是,吴国的整个管理班子都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哪怕这些人有再多的缺点,都无碍于这些人都有管理经验,比起新手总要好上很多,关键是这些人也没啥忠心为国一心为主之类的。
吴国的成立本来就像是一场玩笑,自保的因素占绝大多数。况且立国不到半年,哪里来的忠心?
夏睿诚很满意这些官员们的识时务,可惜的是,他们在元嘉面前不够识时务。
元上师的威名在西南、在曲阳、甚至在济州和梅州都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但是在吴州……
元上师,谁啊?骗纸!
小孩儿毛都还没长齐呢!别以为凭着裙带关系,就来指手画脚!
元上师:呵呵。
元嘉对着眼前快把鼻孔当眼睛使,下巴都快抬到头顶的中年官员说道:“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中年官员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头指着元嘉抖成帕金森。
元嘉不理,叫人:“鲁成,把那个谁请出去。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严禁入内。”
中年官员这回真是气笑了,挥手一把甩开鲁成扣上来的手……没甩开!没甩开,他也一样要说:“竖子无礼!吾等国士岂容小儿污蔑!”
吴州城的情势和曲阳不一样,甚至和虞州也不一样。
虞州的面积比吴州小,本身也算得上是偏远地区,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文化认同都比不上吴州;短短两三年时间内,不仅流寇肆虐,又是一场大旱。可是,隔壁曲阳城跳槽过上好日子的事情,咱们虞州老百姓都造啊!咱也想跳槽!跳槽了有饭吃,有衣穿!
面对樊家军,虞州老百姓热烈欢迎有木有!
但是吴州就不一样了。吴州的老百姓未必比别的地方过的好,但是吴州的富人怎么样都有些自视甚高的意味。咱吴州人有钱,自古文人墨客辈出,又在天子近前。西南是谁啊?哪个山沟沟里蹦出来的?裤腿上泥点子都没洗干净呢,就想来指手画脚了?回家吃奶去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元嘉的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下去。
他家男人目前是吴州地界上拳头最大的那个,为了“庆祝”元嘉正式外出工作的第一天,樊浩轩特意被拨了一支百人队。名义上叫做协助管理治安等问题,实际上就是红果果的打手。这一队人全都身穿特制的皮甲,腰间挎着长刀,插着缎匕,背上还背着弓弩;就连面部表情,都是和樊浩轩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元嘉进门的时候,身边就带了鲁成,和两个卫兵,其他人全都留在外院。
元嘉这样的跟班队伍,在这些“同僚”眼中看来,简直小家子气到极点。身边书童都没有一个,管家?管家是跟着打下手的吗?
这世道,出门就带两个卫兵。还真以为吴州地界上没有人了是不?真发生什么事情,两个卫兵能管什么用?
结果,等到他们追着那位中年官员出门一看……
他们才刚一探头,就被人摁地上,头碰地的摁地上!
跟在后面的鲁成,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呲牙:看着就好痛!
一时间整个大院里面各种惨叫、闷哼、痛苦、哀嚎声响起,等到声音消停了,元嘉才慢悠悠地开口:“诸位的官呢,是在吴国当的。现在吴国灭了,现在咱们是在夏国。你们要是想继续干,就听话,乖啊。”
元嘉带着调侃的一番话,直接将这些人的脸皮整个都撕了下来。
没错,他们大多有家世有背景也有人才,对手上的活全都驾轻就熟,对当地的各种关系也全都了若指掌。但是,吴国灭了,夏国来了,代表着一切都被重新洗牌。原本的大部分事情全都不作数了,连他们现在也只是个随时会被炒鱿鱼的临时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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