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来,他其实是想锻炼下自己。这一行人中只有自己是个没用的怂包,恶灵冤鬼都冲着他来也是正常的,文焘这样在意,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脸皮比馄饨薄的杨一善小同志忍不住改变了他对文焘的看法和态度,不知不觉便掉入了文焘老狐狸的陷阱。
安远道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一旁围观,同时猜测着文焘到底会不会去德云寺。
起码从文焘那一晚的样子来看,他已经厌倦了天人之寿,但临到头会不会又不舍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安远道自己是觉得,活着真特么太美好了。
特别是当你一早醒来,就能看到有个半果的汉子,背对着你正在帮你收拾行李,肌肉线条在窗外纯白雪地的映衬下泛着圣洁的光泽……
那一刻,颜狗安远道真诚的认为他男人就是他的信仰。
可惜这个男人现在很傲娇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属于他。
“看什么呢?醒了就起来收拾东西,我先出去了。”傅江跨着大长腿出了安远道的床铺所在的那个房间,到外头去了。
安远道磨蹭了会儿,回味着傅江撩人的臂膀曲线和腰部三角,然后悻悻地下了床洗漱。
他此刻觉得自己已经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简直禁/欲!性/冷/淡!白痴!
换做是现在,他愿意和傅江从白天【哗——】到黑夜,从地表层【哗——】到外太空,从灵肉相容【哗——】到灵魂出窍。
门外的傅江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诡异的战栗,觉醒后头一次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天下午,文焘和杨一善先走一步,前往赫尔辛基的机场。
对此,文焘解释说:“要给这两个分离好久的人一点空间,让他们好好享受下芬兰的蜜月生活。”
杨一善听了这话福至心灵一般开了窍,瞬间脸红到脖子,一脸懵逼地跟着文焘走了,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留下来的傅江和安远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呃……我们什么时候走?”安远道勉强找到话题。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我想着你可能还没好好玩芬兰……”
“江哥,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吧?”安远道觉得自己脸皮八成是又厚了。
傅江尴尬地干咳两声,不知为何期待很久的重逢却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文焘和杨一善一走,雪屋里只剩下他俩。
本来应该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不得不人为地制造出一段距离来。
但是安远道说要追他,他就心里特别好奇,想知道安远道会怎么追。为了满足这龌龊的好奇心,他还是决定先忍一忍相思之苦。
“那什么……一会儿出去走走吧。”
安远道见傅江顾左右而言他,在心里感叹了句“死傲娇”,只能退一步:“好啊~去买些纪念品吧~”
傅江这才想起经济问题:“我走后生意还好吗?”
安远道骄傲挺胸:“好着呢!有我坐镇,放心~!”
傅江猜他可能稍稍放过了一些利润,但是不碍事,遂摸摸头以示嘉奖。
饭后,两人去了就近的一个商业街,不少店铺里卖着各式各样诡异的东西。
安远道挑得兴起,傅江就负责在后头提东西,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个骷髅能放哪儿,那个“生/殖/器崇拜”的图腾又能放哪儿。
挑完纪念品又去吃了当地纯正北欧风情的小餐,安远道带着傅江去了政府。但他们忘了没有文焘他们就没了翻译……
在找了3个小时的翻译后,双方终于在下班前成功对话。
“我想买下雪屋。”安远道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一旁的傅江挑挑眉,心里有点意外。
雪屋因为杀伤力太大,已经收归政府统一管理,而管理的方式就是放置play。因为平时也不会有那么不要命的人跑去那儿,政府自己也不敢随便处置,就一直这么空着没管。
这时候有人要买,政府工作人员倒是不敢答应。
那人叽里呱啦了一通话,翻译员尽职尽责地翻译:
“太‘威胁’了,不可以。”
“没关系哒~我们已经在那里住了几天了,我是灵媒,他是驱魔师,我们可以对付那儿的鬼东西,放心卖给我们吧。”
也不知道翻译员有没有很好地理解“灵媒”和“驱魔师”这几个词,但显然他们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前半句话。
“‘泥们’已经住了几天了???”
“是吖~”
一旁的傅江内心千头万绪:为何我家安远道会冲其他男人卖萌……不对……他为何要卖萌……?
一番沟通下来,政府人员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能力,也乐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就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将雪屋托付给他们。
安远道又顺便败下一堆家庭小装饰品,回到雪屋就开始折腾,大有改造一番的意图。
“你买下来是要用来做什么?”傅江问。
安远道狡黠地一笑:“以后度蜜月用~”
傅江看着安远道诡异的表情,特别是嘴角似乎还即将流出奇怪的液体,瞬间一头黑线:好像自从他这次回来以后,有哪里特别不对劲了……
不,安远道要追他这件事本来就不对劲……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觉醒后强大的力量和气场已经让安远道从以前的依赖变成了崇拜。再加上“饿”了很久,安远道看傅江就像是卖火柴的小男孩在看一只圣诞烤鹅。
傅江则不同,毕竟在异界的那段日子他身心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又经历了肉体重塑、抽取本性、苦修觉醒等一系列巨变,实在无暇回味床头生活。
看着安远道把那个刚买来的图腾摆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傅江不禁感到一阵微妙,但是安远道这样的转变也是他所喜欢和希望的,倒是乐得如此。
大概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是他自己还不太习惯导致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去附近吃早餐时遭到了当地人凶猛的围观。
一打听才知道,昨晚政府把雪屋卖给他们以后,又顺便卖了个新闻给几家大媒体。于是从昨天的晚间新闻开始,到今天的报纸,都是关于“两个中国男子住在雪屋并成功存活多日”的新闻。
安远道和傅江无语地被一群当地人围着,人们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们的惊叹,希望要个签名、合影、拥抱啥啥的,俨然一副见小明星样。
最离奇的是一个热爱东方文化的妹子,用生疏的台湾腔说:“你们俩亲一个啦~亲一个啦~我想要拍一张皂片~”
“……”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一夜之间爆红芬兰全境,并大有像周边北欧邻国扩散之势,这让安远道和傅江的回国之行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到机场有人欢送,回国落地有人街机,粉丝建立了他们的官方网站和社交群,甚至有人以他们为题材做了个橙光游戏……
好在国内知道这事的人不是很多,粉丝也在少数,两人的生活很快回到正轨上。
现在他俩一同住在新房子里,只是安远道非要让傅江睡主卧,自己就睡在隔壁的次卧——然而他的假正经在第一夜偷偷摸上傅江的床被逮个正着后就破灭了。
此后傅江每天都会被安远道偷袭一遍,虽然有那么几次安远道发现他其实起了反应,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就势把人推倒。
因为他实在太享受被安远道黏着贴着捧着的感觉了。二十年来一直想都不敢想的美梦成真了,他实在舍不得太快放下。
除去生活中的一点点小不足,两人现在的生活非常圆满。
鬼屋中介所名声大噪,国外的邀约都纷至沓来,报酬一天天水涨船高。安远道和傅江甚至开始生意外包,把一些简单、不危险的活包给世家新出来的年轻一辈,只有遇到疑似“培养皿”或者大凶的宅子,他们才会亲自跑一趟。
安远道依然雷打不动会先争取净化,但如果恶鬼不想要入轮回,他也就不再坚持。这种情况下,通常傅江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给一个了断。
他们在普世层面越来越有名气,在圈内也渐渐起了声望,安家和傅家本就是历史上的大家,两家遗存的后人竟然这样强大,另不少现存大世家纷纷侧目。
这样的关注多半是无害的,世家一般不入世,对于名利的追求甚至不如对能力和法阵法器这些东西的渴望大。
傅江和安远道也参与了不少世家邀请的聚会,相互讨论学习,倒也十分和谐。
这天,安远道刚从几个灵媒世家的茶话会上回来,渐入寒冬后的S市就连午间的太阳都没了温度。
中介所所在的大厦里早早开了暖气,但一应冷色调的装潢依然给人带来一股精神上的寒意。
推开玻璃门,安远道一眼看到了坐在会客沙发上的秦佑。
秦佑红着眼睛,倒不是哭得,多半因为没睡好,眼中满是红血丝,神色惊悸不安。见安远道进来,原本坐着和傅江说话的秦佑立刻站了起来。
傅江也跟着起身,帮安远道把脱下的外套挂起来:“佑哥家里出了点事,我们一会儿去跑一趟吧。”
☆、隐世秦宅(壹)
初冬午后,鬼屋中介所里没有外人,除了两位老板和两只宠物鬼,就是秦佑。
秦佑本来就有点被害妄想症,这时候更加显得凄惨又神经质。安远道担心他随时会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嗝屁了,赶紧给泡了杯凝神静气的茶,又把一支上好的琉璃药师香点上。
本来冰冷空寂的办公室里一下子弥漫起一股令人心安的香气,秦佑也终于镇定了些。
安远道没敢再劳动傅江,自己倒了杯水找位置坐下,就问:“佑哥,你家怎么了?”
秦佑红着眼睛顿了顿,才犹豫着开口:“有鬼……家里有鬼……”
傅江在一旁安慰:“你别怕,我们俩专门对付的就是鬼,有什么脏东西都不用担心。”
安远道也复议:“就是,我们去过一趟以后,保证药到病除,什么事儿都没了。”
秦佑犹犹豫豫,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傅江拦住还想追问的安远道,和秦佑约定了去他家叨扰的时间,并说好当晚住下,去会会那个不长眼的鬼。
秦佑走后,安远道不解:“江哥,刚才他明明还有话没说,干嘛不让我问下去?”
傅江若有所思:“秦家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所谓物极必反,他们顺了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会出事。”
“可是这次是闹鬼,应该和他们家没关系吧……”
傅江担忧:“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佑哥反应有点奇怪,不像是单纯因为闹鬼。以我对佑哥这么多年的了解来看,如果家里闹鬼他一定是上蹿下跳闹得人头疼为止,而不是现在这样……”
“你是觉得他太隐忍了?”
“对,好像心里压着块石头,而且他来找我的时候,进门第一句话不是说‘有鬼啊’,而是说‘我家出事了’,我总觉得很奇怪。”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安远道也疑惑起来。
“所以我想,佑哥家的事情我们不一定适合知道,所以暂时先不要急于逼问,等他自己愿意说的时候我们再做了解比较好。”
确实,安远道和傅江跟秦佑之间虽然熟识,但也因为家境悬殊,一直没有跟秦佑家里有过什么接触。
他们这种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总是在面对朋友的家人时自动就退避三舍。
傅江和安远道早早下了班,回家收拾了点必备的换洗衣物,准备先去秦家过一夜看看。
吃过晚饭,秦佑的车如约停在路口,安远道上车后轻车熟路地给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并跟傅江介绍说就是这位师傅带他跑的安家老宅。
傅江连连道谢,感激师傅对安远道的照拂,安远道看着傅江习惯性的动作,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纹丝不动。
安远道内心:嘿,还说你不想和我复合?逗我呢吧~算了,反正我让你照顾了十多年,偶尔给你点称王称霸的甜头也不错~
于是乎,看穿一切的安远道更加肆无忌惮地踩着傅江那条看不见的线,各种黏人各种撩,给足了傅江满足感。
傅江总觉得安远道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反正人家爱他,那天塌下来也没关系。
车子平稳驶过万家灯火,七弯八拐地到了S市最地广人稀的一块区域。
上一次送秦佑回家时惊鸿一瞥,只看到宅子的气派,却没注意周围。
这儿环境清幽,地价逐年走高,却又因为土质原因无法进行地下工程,无法修建地下交通轨道。
没有地铁对于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来说自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本土大佬们竞相购买的隐世之地。
秦宅就坐落在这块高贵的宝地正中的位置,前一片是本地政界大佬,后一片是艺术界的后起之秀,左手边是教育界举足轻重的家族,右手边是全家几代人为国争光的体育健儿。
而秦宅,S市商业、科研、医疗等一堆行业的金字塔尖,就被这些光芒和荣耀包裹着,静静守着自己那份不起眼的繁华。
秦宅和秦家一贯的低调作风非常吻合,庄重但不出彩的设计风格让整个别墅和附属建筑看上去倒像是个高档又严肃的会馆,门口保安不多,但都携带电击棍身穿防弹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设备,和国内其他地方的保安都不一样。
秦家就如同一只早早圈好了领地,蛰伏着淡看世间后人争斗厮杀的猛虎,它不张扬,但力量依旧。
安远道和傅江下车时,秦佑带着一个比他高处半个头的男人等候在门口。
“大哥,这是我大学同学,安远道——傅江——这是我大哥,我们家现在的当家。”
双方相互打过招呼,就进了屋。
这会儿秦家人倒是都在,不仅如此,还有个更出乎意料的人——林锦珂。
“林组长刚来。”秦佑感觉到傅江疑惑的眼神,解释说。
林锦珂确实是刚到,气都还没喘匀:“我刚饭后锻炼,就跑到这一带附近,就接到所里电话说有个匿名群众报案,说这栋房子闹凶鬼,我一看是你家地址,就先过来看看。”
傅江暗暗皱眉,总觉得有点巧合过了头,匿名报案这一点也让人担心。
看秦佑不安的表情,似乎也和他有同感。
“照理说警方应该能掌握报案人的资料,只是不方便对外公布吧,林组长你对这个报案人有数吗?”
林锦珂摇摇头:“听说是直接一张白纸飘进窗里落在我们的同志面前的,纸上的字是打印的,整张纸也检测过,完全找不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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