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孺眼观鼻鼻观心注意到古佽捏紧的拳头。
古佽语气温柔实则毫不客气,说:“公子何事?”
斗笠男人回到:“求汝一面。”看着肖孺。
————————————————————————————————————————
凝雪国皇宫。
深秋时节,一日的晨光初升,气势磅礴的皇宫被涂上一层黄里带红的光,这光穿越高空不大的雪,变成一缕缕神秘的白,将红地毯渐渐掩盖,宫女太监们纷纷迅速扫开地毯上的雪,从进朝的宫门到宫苑深处。
一支仪仗从庞大皇宫的中轴线逶迤而来,抬着两辆巨大的銮舆,气势不凡地凌驾于队伍之,所经之处,皇家禁卫军肃然耸立,走过一道道红漆宫门,一声声浑厚而高远的呼喊昭示着帝王与帝后的临近:“恭迎皇上、皇后驾到!”
一片肃穆,迎来帝王的君临天下的气势。
呐喊在皇宫上空回荡,所有朝廷官员静候在殿銮门口跪地拜谒,身上沾着多多少少飘来的雪,直到帝王帝后被迎进殿内宝座,众臣才重新跪进华丽的殿堂。
群臣似乎正欲行礼,却仰头看见跟在帝王帝后身后的绝美男子,嘴巴一张一翕,终是顿住。对于这个男子的造访,众人皆是惊惶。
这时,男人一声并不响亮但极威严地说:“臣等恭迎陛下、娘娘。”
群臣回神,脸色倏忽大变,随即开口拜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伏在殿堂内的大臣们和男子对比分明,赫然正是隐居了十多年之久的昂廉――正是当初权倾朝野的碧王爷!
目光睥睨地盯着群臣的惶恐,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碧王爷一身褐袍加身,霞光映照,与天外的白雪纷飞幻化出一并夺人心魄的美。尽管碧王爷已四十好几,仔细瞧来,眼尾都有细纹,但绝美的姿容依旧不减。众人仿佛又回想起碧王爷曾经的惊天大举,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龙椅映光、熠熠生辉,控帧帝一脸玩味俯视着众臣,说:“自多年前迁都北雪泠,几十年屹立的殿朝被雪崩毁于一旦,即便重建落成,也阻挡不得原始的毁坏,所以朕与碧王爷相邀决定再次迁都。”
尚书启奏:“启禀圣上,自然沙衾国进犯昂国会使吾朝牵连战乱,而后迁都也并非不妥。但南雪郡已无力承受巨大的天灾,迁都之事……”
控帧帝挥手:“朕不愿在此商榷此事。询问你们不过下令消息。一个昂国和沙衾国还不足畏惧,南雪郡不行那就西山岭。”说完瞥见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碧王爷。
控帧帝决定的事情,群臣不再劝降,反而担忧起今日的不速之客碧王爷。
“吾朝自圣上登基以来,虽外界不足道来,但实则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凝雪国不比其他,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人人都想着长寿,而事实确也如此,在凝雪国,道不拾遗,当今天下,此观甚比其他三国过之而无不及。”碧王爷说道。
来了!众臣听闻倒吸一口凉气。
碧王爷与控帧帝相互点头,前者继续说:“凝雪国之于螺岸国声名远播,四夷咸服,霸业基于远海,今日本王出现在这殿内,也是带着觐见而来,陛下,人便在殿外等候,要向吾朝进贡纳岁,称臣献礼。”
控帧帝若有似无地笑着,说:“快宣其上殿,朕倒要看看。”
群臣有人出列制止,被身旁的人拉住,浅摇头。
隔着缥缈的海而来,坐船一月抵达螺岸国,碧王爷此举并不在献礼上,而是见人上,来的人,朝堂内的人都认识,正是十四年前翻海之案的主谋,邪权大陆上的极刑教教主极兴乌。
翻海之案说的便是人们蜂拥过海之事,十四年前因为求取长寿修炼,人们纷纷跨海抵达邪权大陆,为了防止修·真界的事情败露,极兴乌带着众教斩杀过海之人,才会导致受重创的敛弩国经不起一个昂国的攻打,当时与极兴乌同谋的碧王爷也是。
邪权大陆的服饰与凝雪国这边大陆的不同,更多趋向于教派之间的风格,众教手捧礼盒,依次进出。
金奔马、犀牛酒樽、珊瑚、夜明珠、人参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然而众臣的心高悬,皆是一脸阴沉,反观控帧帝与碧王爷,两人面上的笑容都是闪着杀光,只怕这场朝议也是控帧帝指示。
极兴乌谦恭中露出一丝傲倨,没有阿谀,而是如同谒见老朋友,用江湖气息说:“控帧帝这一见,心有所思。开门见山的吧,吾来凝雪国,也是为了收回道印。”
控帧帝故意慢吞吞地扫视了一眼,不急着答话。
碧王爷自然清楚极兴乌的脾气,说:“极公子,来着就是讨要道印,礼节失佳。”
极兴乌一见碧王爷,神色犹豫,说:“在下此番,倒还替碧王爷讨得一样宝刀。”说完,取出腰间鞘内匕首,匕首上刻着九道道印的阵图,寒光闪烁。
控帧帝来了兴趣,说:“稀罕玩意儿。”
极兴乌说:“师祖飞升前说九印阵刀可以将离开寄主的道印压制,这样也可带回邪权大陆。”
邪权大陆有飞升的修道士,极兴乌的师祖封谜上仙正是百年前飞升的大能,后来还传出与已经飞升数百年的格钦仙人曾为胞兄弟。去过邪权大陆与深入修道的人不会不清楚。
控帧帝:“封谜上仙倒会先斩后奏。”
也不知控帧帝想到什么,突然面色沉重,挥手说:“无事就退朝吧。”
群臣还欲启奏,也被旁边的人劝走。
瞥了眼还留在朝堂上的极兴乌,碧王爷说:“没了节庆或许不是遗憾,如果圣上担心没有合适的借口,倒不如将太子的婚事恰时办了。”
要借机引拢众人入套,缺一个时机。
控帧帝:“一个哑巴太子有什么好庆的。”
凝雪国的太子是个哑巴,这哑巴还非控帧帝的亲生子嗣,当年还是碧王爷捡回来的。这哑巴身上的秘密是控帧帝想解开的,否则也不会放在东宫养十几年。
碧王爷感叹:“话虽如此,但这婚嫁如果是极公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眯眼笑地鬼祟,看着极兴乌说:“那就要看极公子是否愿意舍身为陛下了。”
极兴乌忽略碧王爷的恶趣味,况且在邪权大陆,男子成婚也非另类,在修道界,道侣才是最终助力,他回到:“若是能尽快取回道印,也无不可。”
碧王爷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迫·害,更别说旁的什么,只要能够促成眼下的事,什么都不在乎,他说:“借太子大婚,有心的人自然明白极公子的价值,一旦牵扯邪权大陆,他们不会不来。下旨昭告天下,朝野共贺,万民同乐,就在凝雪国的皇宫,举行庆典。”
控帧帝挑眉,折服于碧王爷的不择手段,剑眉星眼含笑,说:“难得碧王爷筹划。 ”
碧王爷褐衣韶光,说:“臣接旨。”
这场婚事不仅要大办,还要通关不查,任其自由往来,不仅要引狼入室,还要放任其行,控帧帝不会不明白碧王爷的打算,他倒要看看就算放任这群野心勃勃的人进凝雪国的地盘,他们有没有能力吃下这块肉。
与控帧帝分别的碧王爷刚刚到宫门口就看到边关戎将加急来信,运功直至跟前,拦下神色慌张的士兵,“何事如此慌张?”
士兵吃惊,未想遇见隐居多年的碧王爷,依照曾经在军营的习惯,立刻递上信件,说:“有魔教余孽在边境造反,锐不可当。”
魔教余孽?碧王爷只听说在俜镜宗养魔物的,如今是放虎归山还是有意为之?节骨眼儿上和朝廷作对,肆意妄为啊。他思量着,吩咐士兵立马赶回边境,此事他会亲自向控帧帝禀告。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设定,还是自己好好想修仙的世界吧,累
(T-T)
☆、跟踪
古佽还没反应过来,肖孺便被斗笠男人拥进怀抱,男人衣物上的清香,让肖孺恍惚得精神。
斗笠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夺人的古佽没了动作,他说:“佽小主,在下不清楚你为何会派那怪物去俜镜宗,但另一个怪物已然苏醒,你若不快去救人,倒是两个都得死。”
十四年前古佽就分别碧王爷独自隐居昂国,低调地足不出户、面不漏人,今日戴着面具都被认出身份,此人似乎什么都清楚,也清楚,他口中的怪物便是冥!是冥出了事?!古佽派冥去俜镜宗处理事务正是为了解决肖孺脖颈上的花纹,若是眼下不能带走肖孺,肖孺也指不定会出事。
肖孺第一次看见古佽神色的慌张,斗笠男人口中的怪物,肖孺第一反应便是尖牙的冥与梦里灰白眼瞳的男人。
古佽:“你到底是谁?!”
斗笠男人轻笑:“在下?在下银窟。”
银窟?!古佽想得头疼,听男人说:“你被下了咒印,根本无法仔细想过去的事。”
古佽:“咒印?!”难怪从十四年前开始,往事便天天淡忘,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心结过重,却不曾想是被下了咒印。能近自己身的除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碧王爷还能有谁?!只是为何?!
银窟明白古佽不相信自己,但他并不会伤害肖孺,所以拿出一个锦囊,交给古佽:“你的咒印离开这片大陆便能解开。而肖孺不会有事,若是你不放心,撕掉锦囊的传送符便能找到我们二人。”
银窟真心希望古佽放下戒心,毕竟再耽搁,冥会出事。
古佽仔细留意肖孺淡定的脸,说:“半月后沙衾国交人。”便离开。
留下肖孺与银窟隔着斗笠小眼瞪大眼。
银窟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和交给古佽的一模一样的锦囊,拿给肖孺,说:“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肖孺原本还平静的眼神荡漾起粼粼波光,攥着锦囊,宝贝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银窟点头,看了眼肖孺身后远远一排五颜六色的人影,搂着肖孺快速飞走,一边说:“我不仅知道,还清楚你的事。”
我的事?肖孺说:“你知道曼因和师傅在哪里?!”
银窟说:“知道。所以才来寻你。”
肖孺成功被银窟拐骗。
银窟也是仙,与封谜上仙位列仙班,然而与封谜上仙不同的是,银窟在人间的劫难还未经历,而肖孺正是他的情结。他不仅清楚肖孺的过去,还清楚肖孺的未来,也清楚肖孺的情会被九个男人分割,是福是祸,都要一一斩断。
银窟要保护肖孺,更要渡劫。
银窟抱着肖孺,将脸埋进他的颈间,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当即明白那是怪物下在肖孺身上的印,低沉了声音:“你可知,从我清楚你是我的劫那天起,我在天上看了你十四年,我真的无法再过没有你的日子……”
银窟的话被风雪吹散,因为肖孺被严严实实地护在银窟的怀里,没有听到银窟的话。
银窟带着肖孺飞,也是为了摆脱一路跟来的人。
那群五颜六色的身影未费一兵一卒,便包围了两人,这一围便是几日。
看着银窟死死护着肖孺,那群五颜六色服饰的姑娘们没了耐心,说:“银小主。”下了凡间,对于银窟上仙的称呼也变成了银小主。“若不是主子(天帝)吩咐属下时时刻刻跟紧您,您又得错了意。”
只听“碰——”的一声,身体被剧烈地震动,下一刻,肖孺便看见五光十色的光四处飞散,自己被银窟抱在怀里,没有一丝伤害。
那群姑娘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说:“银小主,请您放下手中的人。主子说若您不听,便收回您的力量。到时候也无法保护您怀里的人!”
收回力量?银窟面色不屑,问:“这一次,主子又要你们做什么?”
依稀记得十四年前,为了保护襁褓里的肖孺不被抹杀,银窟还与碧王爷做了交易,事情被天帝得知后,他在灵泉瀑布被封压了五年。
那群姑娘各个惊才绝艳,却依旧不能让银窟怜香惜玉,银窟抱着肖孺和对方打起来,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银小主!”那群姑娘也顾不得继续打下去,没想到银窟为了肖孺一介凡人惹怒天帝,大喊道:“不要运气!银小主,主子这回封压了您大半的法力,若是强行解开封印,会自损!”
鲜血滴到肖孺的脸上、脖子上。
银窟说:“比我料想得仁慈……咳咳……不过是封印了法力!”
如果不是银窟的鲜血滴在肖孺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忽然剧痛,像是被人放了把火,烧得咋舌,抓着银窟的力气尽失,也是一瞬间跌在地上,银窟看得心惊,也不管肖孺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这个事实,连斗笠掉了也未捡,抱着肖孺,呵斥:“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一边运行法力探究肖孺的身体。
姑娘们察觉到银窟的血触及肖孺脖子时的异样,说:“他早中了魔物的蛊,银小主护着也无用。”
银窟用手摩擦着因为鲜血而慢慢显现出来的花纹,声音清冷:“这世上就算是主子也除不掉我的情根,即便除掉了,也会长出来。”
银窟垂着眉眼,一身不完整的黑袍却穿出仙人气息,不对,银窟本就是仙人,因为这个情劫导致他的眼珠微红,也是他曾经帮助魔物的代价。但银窟还是银窟,为了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下界守候肖孺。
安顿好肖孺,那群姑娘一直跟在银窟身后。
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脖子没有那么痛了,肖孺做梦梦到了银窟,初识的男人,连脸都还没见着,偏偏先入梦。
暂且不提梦的内容,不过倒是第二日醒来,肖孺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守在自己旁边,而那张脸,正是梦里的银窟,想起梦,肖孺的颧骨红得明显,银窟温柔地笑开,整张脸透着莫可名状的熟悉,肖孺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已经被那场梦羞红脸。
银窟这个罪魁祸首在梦里和肖孺亲热了番,自然清楚肖孺在害羞什么,看着肖孺头一回露出如此可爱的反应,也不逗肖孺,出去拿粥。
肖孺正胡思乱想着,便听见门被打开,还以为是银窟返回,直接裹好被子面墙,却听到一个女声喊自己的名字,露出头观望却没想到迎面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巴掌掴过来。
正是昨日其中一个姑娘,眼神狠辣地盯着肖孺,趁银窟离开速战速决收拾,说:“姿色是有,可惜一个废人怎么也不能和银小主待在一起,不要以为银小主护着你,即便是,你也不可能活着留在银小主身边!”
6/27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