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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何在——绯瑟

时间:2016-12-22 18:50:02  作者:绯瑟

  如果他遗漏了什么的话,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都会把自己拍死在墙上,虽然这个动作自己做起来有那么点困难。
  秦舒笑双眉一扬,道:“道兄对勘察气息之道倒好像很是精通。”
  阿峥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多了,也知道他已对自己起了疑心,但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借着对方的智慧替他去查清清涵的死因,便话锋一转,淡淡道:“或许是清涵故意放人进去的。”
  如果来人是他极为信重的人,那就不会太意外了。
  再心思细密事事周全的人,若是遇到自己亲密无间的老友,就不会处处小心了。
  这个可能他当年也有想过,只是他当时并未在清涵死时的地方发现过生人的气息,便很快否决了。现在一想,如果当年的那个凶手极其善于抹去自己的气息,那这个推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成立的。
  秦舒笑道:“若是如此,那来人一定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而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就是被这种人给毁了的。
  阿峥忽然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我的屁股又没有长在脸上。
  秦舒笑又意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道:“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一定还带着妖兽阴漓。这爪印就像是阴漓留下的。”
  阿峥在心里冷笑,却在面上微笑。
  “的确像是阴漓留下的,此妖留存于世,终究是个祸害。”
  他忽然觉得这种话他说得越来越顺口了,而且他居然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其实在阿峥看来,清涵是最大的祸害,这家伙生前就是麻烦精,他时常要为了这家伙在山头奔走采药,清涵死了还接着祸害他,让他放不下清涵的死。
  但他还是希望清涵能活着继续祸害他,反正他乐意,他开心,他心甘情愿。
  可惜在有些时候,他就连被祸害的资格都没有。
  秦舒笑又道:“那何不合你我之力,擒下此妖,再做打算?”
  阿峥倒是想帮他,不过自己去抓自己,这难度好像也太大了一点。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此刻还需从长计议。不过我检查过道友身体,发现你与那妖兽激战一场,却似乎并无伤口。”
  不但没有伤口,而且这个人还很轻,轻得有些诡异。
  用阿峥的感觉来说,他轻得简直像鬼。
  秦舒笑只道:“有异宝傍身,自然是要有些特异之处了。”
  阿峥淡笑道:“是你戴着的那枚古铜戒指吗?”
  他轻轻抬手,露出手上一个雕了双龙戏珠的古铜戒指。戒指色调古朴,式样也算雅致,只是戒身太小,和白玉夔龙佩一比就看着有些寒酸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显眼的,看着有些寒酸的戒指救了他的性命。
  可见人不可貌相,妖也不可貌相,就连一个东西也是不可貌相。
  但在很久以后,阿峥才明白戴着这个不起眼的小戒指真正的功效是什么。
  而在那个时候,他的秘密,秦舒笑的秘密,清涵的秘密,都早已交织成了一块,斩不断,切不尽,成了一个难解难分的局。
  此刻的阿峥只是有些奇怪,因为少年承认得未免太奇怪。
  他就对我这么放心?竟说出自己有法宝在身?难道你不怕我改变了主意,打爆你的头,戳烂你的心肝,再把戒指给夺走?
  这样一想之后,他忽然发现少年是在试探自己。
  阿峥笑了,他面上在微笑,心底却在冷笑。
  这只小狐狸,差点上了你的当。
  他忽然转过身去看着清涵,像是在细细思考着什么。
  秦舒笑也走上前去靠近了他,虽然他看上去还是一本正经的,但阿峥觉得他靠得这么近实在有些没皮没脸。他转过头去后,秦舒笑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他。
  这个人身上的确是妖气全无。
  但他实在出现得太巧了,巧得简直让人生疑。
  而且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奇怪到他一说出口,秦舒笑心中就警钟大作,顿生疑心。
  秦舒笑从不相信运气,也不相信太过幸运的巧合。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上天注定什么的就更是可悲可笑。
  若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只因他的本身就是逆转因果的存在。
  那一剑刺伤了妖兽,也应当留下了一些气息。
  虽然微弱,但只要靠得近了,应该是可以察觉到的。
  就算这么近还是察觉不到,也可以用别的手段去感知。
  阿峥看了半天,忽然慢慢回过头,说了一句话:“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秦舒笑不慌不忙地迎上他的目光,一脸肃然道:“道友请说。”
  阿峥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忽然道:
  “请问你把手放在我屁股附近是想干什么?”
  
  第4章 启程
  
  秦舒笑却只是将手收回,面上却仍是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道:“无心之失,道兄莫怪。”
  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连一点歉意都不想假装,倒好像做错事的人不是他,而是阿峥似的。可见这世上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到了极处,刀戳不破,水淹不进,连火也烧不起。
  不过脸皮厚一点也有好处,那就是他不用解释些什么。
  而阿峥也只是看了看他,然后慢慢地回过头去看着清涵,什么话也没说。
  清涵啊清涵,为何你的师弟做起事情来比你还要出格?
  这么一来,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里掠过一丝幽幽冷意,恰如那冷月悬空,利剑出鞘。
  然而那冷意转瞬之间就没了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秦舒笑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寒酸无比的双龙戏珠戒。
  刚才他故意用带着戒指的手指靠近对方的屁股,可那戒指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若是对方身上带有剑上的气息,戒指应当会发烫才对。
  莫非刚才那样短的时间内,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又或者说,他这次倒是多心了?
  也许对方不过是个身份神秘的道人,而不是什么化成人形的妖兽。至于那张和清涵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或许也是巧合?
  若是为了这多心多疑错过了一个真心待人的好友,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阿峥又回过头去看着他,道:“若是想查明清涵的死因,只怕先要从他来这儿的目的说起。”
  秦舒笑道:“什么目的?”
  阿峥眼皮一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直忽略的东西,他只毫不示弱地迎上对方的目光,缓缓道:“你是他的同门师弟,你若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
  秦舒笑摸了摸手中的戒指,双眸微微敛起,似要避开对方眼中的锋芒。
  “我虽是他师弟,但也只知道他出外游历是为炼制丹药。而我以为你和他相处时日更久,会知道得更多。”
  炼制丹药?清涵来这里的确不停地在炼药。
  可惜他成功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鬼才知道他在炼什么东西。
  阿峥又抓住了最关键的地方问道:“你已知道他在炼药却还来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出外游历并不仅仅是炼药这么简单?”
  秦舒笑只沉声道:“若是缺乏药材,他又何必亲涉险境?派个弟子替他去取,岂不是更好?”
  他说得有理有据,简直不能令人不服。
  可阿峥却忽然笑了,而且笑得极为古怪。
  他在秦舒笑面前露出一口圆润润白森森的尖牙,仿佛是在展示着自己的牙齿有多健康似的。
  派个弟子来取药倒是省事,可若是来的是旁人,遇到他的时候只怕就没有清涵那般幸运了。
  清涵想必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亲自前来的吧?不过他到底在炼些什么药,为何总是不肯让他知道?
  阿峥眼神一跳,如窜动的火焰一般倏忽一下光芒大盛。
  对了,莫非他的死和他所炼制的丹药有关?
  杀他的人是为了他的丹药?
  当年的炉顶之内已全是死寂飞灰,就那么一丁点渣滓,连原来的味道也是一点不剩了。
  所以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些药材是被毁了,还是被人夺走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在心中暗道:
  如果是为了夺药而杀人的话,那清涵要炼的药必定是十分金贵。可看清涵那样子,好像也不是什么炼药高手嘛。他能炼出什么宝贝来?
  想了想,他又对着秦舒笑说道:“清涵曾经与我说过他最喜欢两个地方。”
  实际上清涵说的是三个地方,但那最后一个地方阿峥是绝不愿意告诉秦舒笑的。
  秦舒笑眼前一亮,急忙扯着他的道袍问道:“哪两个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急迫地问阿峥问题,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焦急与不安。比起清涵的死,他好像更在意清涵来此的目的和做的某些事情。
  阿峥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从道袍上掰下去,然后说出了地名:“是天都山和云枫林。”
  还有一个地方是沁水湖,可惜这对阿峥来说也是个不可说的秘密。
  这个秘密已陪伴了他很久,而他也会伴着这个秘密逐渐老去,总有一天,他会与这个秘密一起长眠于此。
  至于清涵与湖底的秘密有什么关系,他无暇思考,也不愿去想。
  因为清涵应该从未到过沁水湖的湖底,阿峥一直看着他,陪着他,到头来他也只是心向往之,而无缘一顾。
  但是天都山和云枫林就不一样了。
  近在眼前的地方他是管得着的,可远在天边的地方他又怎么能看得见?既然看不见也摸不着,那就不可能知道清涵是否去过那两个地方了。
  阿峥忽然想到当年初见清涵的场景,心头又是一跳,像是有谁在他胸前锤了一锤。
  在他的爪下,清涵当时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三个地方,当真是他后来所说的有感而发吗?
  秦舒笑依旧没脸没皮地凑了上来,一边凑近一边还振振有词地说道:“他下山的时间很少,既然他最喜欢这两个地方,那说不定他自己曾经亲自去过。他可曾告诉你他去那里做过什么?”
  被他这么一点醒,阿峥也觉得有些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慢慢地在脑海里浮了上来,汇聚成形。
  果然救下这个人是个正确的选择,有些他一个人想不通,摸不透的事,和这个人一起分享之后,就渐渐地清晰明朗起来了。
  看来有时候发发善心还是会有回报的。
  也许他该考虑以后少杀些生灵,不过那天发狂清山之后,这山间已经没有多少兽类妖类了。
  此刻他只觉得脑中灵花一现,开遍心野,连思路也都被齐齐打开了,便眉间平朗,含笑点头道:“他并未告诉我去那里做过什么。不过既然他应该去过那里,或许会留下一些线索。”
  秦舒笑点头道:“而若是我们去了那里,或许就能查出点什么。”
  他仍是不苟言笑,但其实已是干劲满满,眼底的暗霾也是一扫而空。
  其实有的时候做起事情来,只需要有个方向就可以了。
  若是连个方向都没有,那还真是大海捞针,像是于茫茫四野中寻一片落叶,一根枯草。既没个着落,也没个计划,心里手底都是一团乱麻。
  阿峥又道:“清涵的丹房就在玄冰洞旁的紫竹林里,你不妨去那边看看,我也想去休息一下。”
  秦舒笑这便一刻也不停地走了,仿佛是得了财宝似的,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只是他走出山洞的时候,才回过头来看着洞内的情景,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去。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阿峥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不过此刻的他却不想呆在洞内了。这山里自然有更好更合适的去处等着他。
  他闪移到了沁水湖畔,静静地遥望着那一湖碧水。
  碧玉似的水波清清泠泠,如凝玉凝脂,如明镜瑶光,远远望着,这小小的湖泊,竟有烟波浩渺瀚海森然之气息。晨间水雾奔腾,晚间幽碧沉沉,白日里映着明晃晃的天光,暮色里是酡颜醉色,艳红无边。烟霞异彩,日月辉光皆在此处汇聚。瑶草琪花,玉树青枝,俱在此间生长。
  且不论清气浓郁,沁水湖的确是灵秀到了极点。
  不光是清涵,就连他也喜欢死后葬在这个地方。
  他本来应该一直守在这里,不该离开。
  可是为了清涵,他愿意离开那么一年半载,查出他的死因。
  有些事要是不做,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去做了,他毕竟不想后悔一辈子。
  而且这秦舒笑闯进了山里,可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也许是上天注定了他要去做这件事。
  阿峥叹了口气,仿佛是生出了无限感慨,牢牢皱起眉头,仿佛这天地间的忧烦都凝在了他的眉间。
  可过了一小会儿,他又仿佛把那些生命中的苦痛忧愁都抛到了脑后,一抬头,又是咧嘴一笑,那笑容贱得叫人想揍他,可他不在乎。
  阿峥慢慢地向前踱步,感受着湖水的凉意从脚尖慢慢升到膝盖,再到他的大腿。
  但愿他回来的时候,这湖水也还会像今天这么清爽,这么凉快。
  他看了看湖底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张和清涵极为相似的脸,可却光有其貌,没有其神。
  阿峥耸了耸肩,想摇摇尾巴,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人形,就撇了撇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然后准备走了。
  只是走之前,他还特意去摸摸那水,像是感受着水温似的。
  然后他忽然开了口,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乖乖的,别捣乱,等我回来。”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他像是在对着湖水说,却又像是在对着冥冥之中的某样东西在说。
  只是他看着那幽幽的湖水,面上的笑容如青烟般散去,眼底里也似有杀意渐渐凝聚,如寒冰凛雪,似剑锋白刃,幽邃到了极点,也阴郁到了极点。常人若是仿佛被这么看上一眼,只怕是动都动不了了。
  湖面依然平静无波,连一点涟漪也没有。
  但是在他走了之后,湖面上冒出了几个大大的气泡,然后一切才真正归于平静。
  秦舒笑回来之后,只说了得到的线索不多,其余的便没再多说。
  阿峥见他已是收拾妥当,随时都准备出发,忽然想起了他自听到清涵死讯之后的种种微妙的表现,终于下了决心,忍不住叫了一句:“清空道长。”
  清空是他说的道号,阿峥觉得还是清涵好听多了。
  但是秦舒笑却好似没听到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道:“道友叫我何事?”
  阿峥的目光微微一闪,然后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打量得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不急不缓地问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秦舒笑从容道:“有何不明白?”
  “你要是下山,玄清山的人只怕不会放过你。”
  阿峥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亮出了自己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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