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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影(忠犬影卫受)——沙田柚

时间:2017-02-16 18:17:22  作者:沙田柚

  “这话你倒是去庄主面前说。”
  苏谦努努嘴:“我还惜命。”
  “庄主,你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和暗羽,我们保准尽全力找人。”钟云龙腰上捆着粗粗的麻绳,手中握着火把,艰难地往许晏之靠近,现在已是入夜。
  “无妨,你和暗羽继续找,入夜后视线昏暗,让内力稍弱的人上去休息,他们也看不清。”湍急的水流,在无垠的暗夜里,带着铺天盖地的嘶吼,令人胆裂。许晏之的声音却似乎完全不受这水声的影像,稳稳地传入钟云龙耳中。
  “庄主,你需要蓄积些体力。”稍远处的暗羽也以内力传话而来,夹杂着水声,言简意赅。
  “不用多言,我清楚自己的状况。”许晏之使劲扯了扯牵绳,示意上面的人往上提一点,然后借着力飞掠到另一处岩石之上。右手高举着火把,火光掩映下,几缕垂挂下来的头发,被水花濡湿,贴着脸颊。衣衫大半也被染湿,在这几天里,也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额头一处明显的伤口,已经结痂,却又因为频繁拭汗和水流濡湿而裂开没办法愈合,这是两天前在谷底无处立足,站立不稳而跌滑摔伤的。再往下衣衫上好几处模糊难辨的血迹,在晦涩不明的火光中,在水流冲洗下有些已经几不可见。
  这样狼狈不堪的许晏之,以前没有人见过,现在在场人却已经见惯不惯。
  又是几个无眠夜,到第六日,一些武功稍弱的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纷纷倒下,现在留在谷底的都是三楼实力不错的人手,但也是每三个时辰轮换一批。可是许晏之六天来一次也没有上去,饿了就就着溪水吃几口干粮,连个盹都没打。
  “庄主,刘叔来看你了,他担心你的情况,你上去见见他吧。”钟云龙觉得自己现在苦口婆心的样子,跟刘叔倒是很像。为了让庄主歇一歇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一直坐镇本庄的刘叔也请来了,现在整个凡庄除了庄主,也就是从老庄主开始就跟着打理凡庄的刘叔辈分最大,也算是庄主难得又亲又敬的人。
  许晏之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你让苏谦别再做些无用的事情,这么闲不如花点力气把李霜鹜给弄下来。”
  “哦。”钟云龙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说客,这活还是交给连成焱吧。
  正在二人话音刚落,许晏之眼角突然瞥见上流若隐若现似乎有什么东西顺流而下,也顾不得现在牵引绳正是放松的状态,足尖一点踏水而上,飞掠至目标近前,却没有立足点,但是水流太快,眼看再不及时下手,水里的影子就马上要被冲下去。许晏之也顾不得自己,一头扎进水里,右手先紧紧抓住目标,入手的感觉竟是人的衣衫!许晏之心里一紧,但是现在不及细想,他已经顺着水流被一起卷走,他左手挥着,试图去抓牵引绳,但是眼睛耳朵都被水花冲击着,连呼吸都困难,紧接着是强烈的撞击感和疼痛感,他顺着水流被不断摔打在峡谷的岩石上,可是岩石光滑却又根本抓不住,挥舞的左手在岩石壁上只留下道道血痕。许晏之紧紧地将右手抓住的东西靠到自己怀中,用身躯阻挡住尽可能多的冲撞。
  终于混乱中他抓住了牵引绳使劲一扯,此时上方的人似乎也感觉到异样,牵引绳很快向上拉起。暗羽、连成焱、钟云龙此时都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暗羽飞身以连成焱的肩膀为着力点,一个跟斗翻去一脚以巧劲踢在牵引绳上,另一边钟云龙也已经准备好,一把接住朝自己这边荡来的许晏之,连连后退几步,好在他所在的是一块足够站立多人的巨石。
  “庄主,没事吧!”三人齐齐出声。
  许晏之却无暇顾及自己,他迫不及待地把右手一摊,入眼的却是一件破旧衣衫裹挟着枝丫水草,卷成一团。不是许庚,甚至都不是许庚的衣服。许晏之缓缓放下手,眼中一片灰暗,无力地坐在巨石上,身上再也没了平日一丝一毫的傲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次次燃起希望,一次次被浇灭,但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拼全力去捞取,却次次入手都不过是幻影而已。身上的疼痛没有实感,有人在为他处理伤口,他只是低眉看着奔流不息的水流,这几天日日盯着流水,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幻觉,就算在夜里眼中也总是白茫茫一片。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勉强支撑,已经是第六日了,还有多少希望呢?
  第十日。
  几乎所有人已经都支撑不住了,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抱怨,谁都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再继续下去也只会徒劳无功。大部分秋凰楼的人已经开始消极怠工,不肯再下谷。凡庄的人虽然依旧定时轮换,却大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情绪都不高。所有人都不再言语,只是麻木地继续着搜寻工作,消极的沉默和隐隐的抵抗弥漫在谷底。
  第十五日。
  “庄主,你歇一歇吧。”连成焱几乎已经语带恳求。
  “庄主,歇一歇吧。”暗羽也没有了往日的冷淡,眼中满是担忧。
  “……”许晏之空洞的双眼几乎已经是下意识地在水流之间来回逡巡,耳中似乎根本听不到身旁人的苦劝。
  一旁的三位楼首,互相使了个眼色,看来,只有下下策了。
  当苍岚看到躺在床上的许晏之的时候,叹了口气:“怎么不直接装棺材里?”
  “都这时候了,苍岚你就留点口德吧。”连成焱按了按额头。
  “连你的手刀都觉察不到,看来确实是没救了。”苍岚翻开许晏之的眼皮,凉凉道。
  “……”能不能别说出来?连成焱无语。这可是三人一起做的决定,他可不想一个人全担下来。
  苍岚号完脉,道:“精疲力竭,内力耗尽,忧思过度,而已。好好修养吧,等他醒来了才是问题。”
  在场人俱是沉默,是啊,等庄主醒来才是问题。
  许庚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比熟悉这种晕倒了又醒来的感觉,这次他非常淡定地先回想了一下晕倒前的事情,哦,对了,他跟殷无迹掉下了山崖,在掉下悬崖的过程中由于崖壁伸长而出的树木遮挡减力,他掉进水中时受力并不重,而在水流中他也和殷无迹被冲散了,也好,虽然那一刀他也是用了全力刺的,但是他也不敢保证殷无迹是否丧命,分开了安全。他在水中意识模糊,浮浮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想到还能醒来,回顾自己的经历,许庚第一次觉得自己命真的挺大。
  他这次受伤其实并不严重,只不过能感觉到身上几处瘀伤,睁开眼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一颗黑黑的脑袋靠在一旁,因为他的动作,那颗脑袋突然抬起来,呃,是一个陌生的姑娘。
  “公子,醒了?”姑娘开口说话了。
  “我……好。”许庚想回答,奈何口中干涩,词不成句。
  陌生女子似乎早有准备,端起放在近前的水递上去,许庚想伸手接,但是人家的碗都递到他嘴边了,他只能开口抿了抿,“多谢……”
  “感觉好点了吗?”陌生女子放下碗。
  “好多了。”许庚活动了一下口舌,终于能开口说话,“多谢姑娘,是姑娘救了我?”
  女子脸一红,低头道:“说不上救不救的,我架船打渔……只是没想到,打上个活人来。”
  谁曾想呢,本以为一网下去捞上来老重老重的,以为是大鱼上网,却没想到网一个大活人上来,跟说书人嘴里说的故事似的,渔夫打捞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只不过在她这里换了性别,女子想着想着脸更红了,甚至公子这么文雅的称呼都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好的。
  许庚也不知道对面姑娘的心思:“多谢姑娘相救。”
  “嗯嗯,公子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好像受了些外伤。”女子又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但是我没有细看,我给你准备了跌打的草药,既然醒了,你自己擦一擦吧。”
  说着一个粗制的小陶瓶已经塞到许庚手里。
  “都是我自己这两天刚碾的,你,你试试。”说着女子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屋子。
  许庚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看阖上的房门。土陶小药瓶,一看就是农家自己烧制的,屋子简陋,四壁是泥土和着石子稻草垒砌的,屋顶是不规则的砖瓦叠着稻杆,非常贫苦的人家。再仔细一瞧,整个屋子灶台睡床餐桌一应俱全,也就是说这个房间便是整座屋子,那么这几日那位姑娘都睡在哪里?她的家人呢?
  不管如何,许庚对周遭做完评判后,就开始给自己上药,先养伤,尽快恢复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过了好一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公子,你好了吗?”
  “好了。”许庚应道。
  女子再进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些小鱼干,她走到房内一角,那里正是灶台,灶台上冒着热气,好像在煮什么,她一边把鱼干扔到锅里,一边说:“我熬了些粥,比较适合生病的人喝。”
  “真是叨扰了。”许庚对于这位贫苦女子的善意,表示感谢。
  
  第73章

  苍岚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连成焱、暗羽、钟云龙,三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庄主醒了?”连成焱小声地问。
  苍岚点了点头:“怎么不进去,杵在这里做门神?苏谦已经在里面了。”
  一阵沉默。
  苍岚转了转眼珠:“不敢进去?”
  钟云龙抿着嘴摇摇头,但是很快还是实诚地微微点了点头。
  暗羽双手抱胸,不置可否。
  连成焱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了。
  “庄主……”
  三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面面相觑没有继续说话。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半靠在床榻的许晏之,出人意料非常平静,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神情,“你们做了你们该做的。”
  钟云龙见许晏之这么说,连忙接话:“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庄主你别怪罪哈。”
  确实是他们该做的,却不一定是庄主乐见的。一旁的苏谦斜了一眼钟云龙,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对于他们把庄主打晕带回来,虽然手段值得商榷,却也算效果显著,苏谦一边腹诽一边问道:“接下去庄主什么打算?”
  还没等许晏之回答,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是鬼千机。
  “鬼师。”因为许晏之的态度,所以在场其他三人也都恭敬地道一声鬼师。
  “哈,我是来看笑话的。”摇着羽扇,鬼千机眯着眼看着许晏之。
  许晏之却并不在意,直直地看向鬼千机。
  “你一直没寻到你要找的人?”
  “跟你一样呢。”
  “所以你在这里等了十年。”
  “喜欢这个地方而已。”
  “你觉得等得到吗?”
  “所以才要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呀。”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等十年。”
  “那真是可惜呀,我以为我会多个伴儿呢。”
  你来我往,答非所问,没头没尾的问答,却似乎两个人都懂。
  “呦,这不是小金家里的汉子嘛!”开口的是村里的光棍麻子。
  自从金铃带了许庚回家,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就没有停过,一个没有婚嫁的年轻女子,带了一个精壮的男人回家,在这偏远的小山村,可是件能成为全村人茶余饭后谈资的大事。金铃自幼丧父,母亲把她抚养到十二岁,就弃她而去改嫁到别的村子里去了。只留下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和小渔船,不过她自小性子要强,竟然就靠着一己之力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原以为是多贞洁的烈妇呢,原来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土人。”光棍麻子嘴巴向来不干净,“啧啧,铁树终于开花了,你看几天不见,看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身段这模样,走路样子都不一样了呀。”
  村子里很多光棍一直知道她没爹没娘无依无靠,都打着她的主意,弱女子总要找个人来依靠。哪知道一直过了二十,她却还是无意任何人,平日有人轻薄她,她也不怕,自小练出来的力气,一般男子怕也不一定制得住她。况且村里还有仁厚的村长坐镇,所以她倒是独自一人生活到现在。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竟然就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在屋子里关了好几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来第二日,许庚已经能下床行走,所以今天金铃就带着许庚出来走走。一路走来,人人侧目。许庚很快也觉得异样,仔细一想,也大概知道缘由。听到光棍麻子的话,许庚难得平静的情绪也掀起些波澜,欺负弱女子的行径令人不耻。他看向光棍麻子,他本来就向来没什么表情,这时候脸上更加冰冷,再加上多年习武身板和气势,令一般人都不寒而栗。光棍麻子赶忙闭了嘴,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金姑娘,这附近有没有客栈,这么些天打扰了。”不光是为了流言,更重要的是他昨晚才知道,他睡在屋里,金姑娘就睡在外面的破船上,他提出让两个人换个地方,这姑娘执意不肯,他也不太会说话,就这样不安地过了一晚,今晚是绝对不能再这样睡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过去?
  “村子小,没有什么客栈。”金铃的声音有点失落,她当然也知道留着这位许公子住在家里不妥,其实她可以让许公子住到村长那里去,但是心中那一点小小的希冀却让她犹豫。这时候不应该是公子暗中属意,姑娘芳心暗许,说书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
  一时两人都无语。姑娘不好意思多开口,许庚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女子相处,又想不出别的方法。
  “庄主,你离庄也有些时日了。”说话的是刘叔,自从许晏之带人离开本庄这么长时间,一直是他和赵霖留在本庄打理。
  “我知道,刘叔。”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刘叔面前,许晏之还是非常礼敬的。
  “哎,晏之啊,我也不是催你回去。”自从许晏之成年接手山庄以后,刘值就很少再干涉许晏之,再说他也管不住,许晏之一直以来都非常稳重也非常有决断力,只是这一次却实在有些感情用事,弄得人心惶惶,几乎大半个凡庄的人都被从扬州搬到温州府来了,现在连他都被从扬州请了过来,“有的事情呀,若是已经无法挽回,就看开一点,不要感情用事。庄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
  “我知道的,刘叔。明天我就让苏谦把人整一整,跟您回庄。”许晏之面色镇定,应得干脆。
  “你从小就不用我操心,可现在……”刘叔本来还要继续说,却没想到许晏之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一时语塞,原来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都给堵住了,“那就好那就好。”
  “你带着苏谦和其他人先回去,我留在这里再处理一点事情。留暗羽和几个影卫跟着就可以了。”许晏之淡定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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