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给我回应?
是在肯定他绝对不会让我死?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会伤害我?
我想不通。
冷静的用另外一只手,捡了床单把任菲菲包裹起来,然后扶着她站起来。
首先,自己要离开这里。
我用我自己威胁另外一个男人,想想,就觉得真他妈搞笑。
任菲菲全身无力,我根本扶不住,只能把她半抱在怀里。
“大叔,对不起。”她眼圈通红,在不停的淌泪。
我怒喝了一声,“闭嘴,别他妈哭了!”
小姑娘被我吼得哽咽了一下,却是一下都不敢哭了。
我心里很烦乱,又缓声补充了一句,“没事,你会没事的。”
只要方法有效,我绝对能离开。
我上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内衣,而背后始终似有寒气,如芒在背。
“我现在改变主意,沈墨,你开枪吧,我不会让你死。”寒鸦满脸暴虐,朝我迈了一大步,直接握住我的手,“你是属于我的,身心,全都是我的,永不能改变。”
“为什么?”
我喃喃的问道。
手背上的冰凉像是冰块一般,冻得全身僵硬。
为什么?
明明没有关系,为什么他可以把这种话,说得如此天经地义?
我朝他看了一眼。
笑了笑。
然后,就在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朝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看见任菲菲张大的嘴巴,瞪圆了一双一眼。
漂亮的人儿,惊恐的样子。
此生了了。
沈墨的一生,还真的是四个字:稀里糊涂。
枪声响起。
余音回荡,我眨了眨眼睛,看着被射穿额头的任菲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朝着自己开枪。
我没死,死的却是任菲菲。
我很清楚,是在开枪的那一瞬间,寒鸦把枪口,指向了任菲菲。
任菲菲松开了床单,露出圆润的肩头,血液像是一朵花一样绽放在她的额头之上。
“没有为什么,沈墨,你是我的人。”寒鸦用手拿掉我的枪,碰了碰我的嘴唇,就像是划分领地一样,道:“这里是我的。”
然后是心脏,“这里也是我的。”
接着手指下滑,摸到我还没有完全疲(呵呵)软的物件,另外一只手环住我,从我后背,一直摸到后面,“这里,和这里,当然也是属于我的。”
我毫无反应。
看着任菲菲瞪圆的眼睛,那眼神里,是她最后的一个表情。
并且那个表情是给我的。
担忧、惊慌。
是在害怕我会死掉。
“你杀了她。”我说道。
“不,是你杀了她,枪是握在你的手里,扳机也是你扣动的。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寒鸦冷眸道。
“寒鸦......”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激烈的把吻压在他的嘴唇上。
说实在的,除了凉意,这双嘴唇的味道意外的好。
柔软,微凉,还带着微微的甜意,恰到好处。
寒鸦被我的动作弄的呆了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用手固定住我的后脑勺,开始加深这个吻。
唇齿交融。
眼前这个人,他是真的在回应我。
为什么?
我们明明就不是情人?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喘息的吐出几个字眼。
寒鸦没有回答。
咬住我的嘴唇,企图撬开我的牙齿。
动作之间,优雅,温柔,又带着迫切。
我甚至被他抵到了墙上。
我无声无息的挑唇而笑,用舌头把暗藏在舌头底部的小刀片滑了出来。
张嘴,让寒鸦顺利的闯进我的嘴里。
然后,巧妙的划开了寒鸦的舌头。
我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几乎就在瞬间,我的下颚被他用力捏开,他的唇离开我,眼里的寒光更胜,我笑得更开怀,全身抖动。
寒鸦,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我!
永远不可能!
我笑得狂妄,讽刺的盯着寒鸦。
我的嘴巴无法合拢,数缕血红从嘴角淌出来,蜿蜒在他的手指上。
空气里的血腥味很浓重。
有寒鸦的,有任菲菲。
但我依旧毫发无伤。
寒鸦他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没有伤。
想想真他妈可笑。
莫名其妙的囚禁!莫名其妙的保护!莫名其妙的爱!
除了目光森寒,寒鸦没有做任何事情。
他沉默了十秒,低头重新吻上我的嘴唇,他的声音凉且和缓。
他说:“沈墨,如果这是你给我的,那么我通通接受。”
他松开控制我下颚的手,双手紧紧的抱住我,“但是,你要和我一起承担,不管是快乐,不管是痛苦,一起承担......”
一起承担什么?
放屁!
老子是绝对不可能跟你这个神经病在一起!
我想说话,想怒吼,但是唇齿相接,舌头上的刀片飞快的位移,不知道划破了哪里,痛的我的头皮发麻。
但是口腔里的血液是那么多,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划破了谁的舌头,又是谁流了如此多的血液。
鲜艳的红色从我们的唇间流泻。
染红我的衣襟,再流向我的胸膛。
全身就像是火烧一样的难受!
我摇摇头,扯开他,喘息的道:“够了,寒鸦,够了。”
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刀在舌尖打转。
我痛的全身发冷。
我甚至找不准正确的发音,我看着他道:“你到底是我的谁?”
好想知道。
很想。
我更希望你告诉我真正的事实。
寒鸦的下巴上全都是血液,他动了动嘴,从嘴巴里吐出一口血水,小刀片混在其中,散发出冷冷的光泽。
他皱着眉,看着我,道:“你是沈墨,我爱了十年的爱人,不管你忘记什么,我都会陪伴你一生到死。”
“是吗?”我笑了笑,胸口微热,是没有平息掉的怒气,“如果我现在死了呢?”
“我不会让你死。”他拉住我的手,“我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将你杀死,包括你自己。”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问他:“你凭什么这么做?”
难道就因为那句——我永远都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一句承诺?
还是因为我是供血体?
我想不通。
“我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你?”我忽然问道。
寒鸦静静的看着我,把我整个抱在怀里,扯了棉絮,垫在地上,把我压倒在上面。
他轻轻擦拭了一下我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说:“沈墨,我想要你。”
“我也想要你的命。”我寒声说道。
寒鸦的吻开始轻轻的落在我的脖间,慢慢的越来越密集,然后停在了一处,接着痛感传来。
是寒鸦在吸食我的血液。
我皱了皱眉,没有反应。
对!我敌不过寒鸦!
力量、智慧、还有体格。
我有点茫然,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寒鸦重新吻住我的唇,黑眸里,清澈见底,“如果,你想要的话,尽管来拿。”
我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收紧。
血管就紧紧的贴在我的手掌心,心跳清晰可见。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我用力,就一定会死!
寒鸦吻完了嘴唇,把吻移到我的喉间,说道:“沈墨,凭你这样,根本无法杀死我。”
一句话,如雷轰顶。
瞬间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我颓然的松开手。
茫然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然后吻了吻我的眼睛,“沈墨,你这样的眼神何其无辜,别这样看着我。”
他说:“凡事,有因必有果。”
他的声音很冷,“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碰,你明白吗?”
我一动不动。
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想吐。
操他妈的,就因为这种虚无的事情,你杀了任菲菲?!
“寒鸦,你是不是人!”
他笑了一下,沉声道:“我当然不是。”
☆、第十二章
12.
“不是什么?”我下意识的反问一句。
寒鸦捏住我的嘴,重新把吻压在嘴唇上,再无回答。
半遮半掩的态度,还有口腔的痛感,都让我无比的烦躁。
但是我不能动。
因为一股难以言语的痛感攀升到我的脊椎之上,很快的渗透到四肢百骸。
怎么回事?
我手指痉挛,紧紧抓住寒鸦的背,企图来缓解这一剧烈的痛苦。
眼前的事物开始朦胧起来。
我手底渐渐无力。
全身麻木。
张着口,甚至都不能感觉到寒鸦的动作。
“寒鸦......”我轻轻的喊道。
寒鸦停了下来,十分冷静,快速的捡起一旁掉落的刀片,划开我的手腕静脉。
血液毫不犹豫的奔流出来。
我不了解他在做什么。
意识很朦胧,很迟缓,我只觉得全身抽痛。
但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状态好了好多,但是那种几乎焚烧骨头的感觉,让我根本缓不过神。
放血持续了三分钟左右,寒鸦才抬起我的手腕,放在唇边吮吸了两口,直到流不出任何血液。
我转了转眼珠,说不出话,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他皱眉拿衣服围挡住我的身体,把我抱起来。
我的目光牢牢的盯着躺在血泊里的任菲菲,我对不起这个小姑娘。
究其死因,我难逃其责。
但是我无能无力。
寒鸦朝外走去。
穿过厅屋的时候,看我的目光看向主卧,道:“你在想,我们这边的动作这么大,为什么这家的人毫无反应吧。”
这话说的我心中一拧,只怕同任菲菲一样,凶多吉少。
我撤回目光,瞪着他。
“你肯定也会想,刚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又要为你放血?”寒鸦用一尘不变的表情,冷冷的陈述道。
他低下头,长发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液,有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滑落在我的肩膀上,腥气刺鼻。
“为什么要放血?”我顺从的问道。
“因为你过度吸食我的血液了。”寒鸦答道。
我有些消化不了。
当刚刚接吻的时候,我确实吞下了不少血液。
寒鸦垂眸,道:“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你。”
我沉默了一会问:“你和我认识了十年?”
我杀不了,奈何不了他。
他摆明不想告诉我,却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思维模式,这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情。
就像电网事件,这人猜准了我在浴室试探之后,就会确认全别墅都有电网的事实。
“我们确实认识了十年,但是,你想要的真相,我不能给你。”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语气放软,说道,“那样你会更痛苦。”
“呵——”我冷笑。
之前,我问为什么要用爱人这个谎言把我捆绑在身边。
他的回答也是——只是为了让你不那么痛苦。
我挣扎着站到在地上,与他拉开一定距离,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双目火热。
明知不敌,却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头。
为了任菲菲。
再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
为了这家的女主人。
再来一个踢腿,袭上他的双腿之间。
为了我自己。
但是,最后的一腿被截了下来。
寒鸦反手抽了我一巴掌,力量之大,打得我半边脸麻木,“沈墨,别得寸进尺,我不会让你死,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说得好像确有其事!
真是他妈的扯淡!
我皱了皱眉又笑了。
脸颊上传来丝丝的痛意,嘴巴里快速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的裂开,大量的血水呛得我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血液。
寒鸦强制握住我的双手,我抬脚踢踹,就被他用双腿夹住。
我几乎被他悬在半空,用另外一条腿,死命攻击他的腹部,想让他松手。
但是一般人十分脆弱的部位,在他身上完全不成立。
我退不得,进不得。
寒鸦同样。
一张脸被我一拳揍出淤青,此刻已经极度的冷感。
“注射镇定剂!”他淡淡的吩咐。
门外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我死死的盯着他,破口大骂,“我艹尼玛B的,有种别跟老子玩阴的!”
寒鸦寒着一张脸,淡然回答道:“这是控制野兽,最有效的方式。”
他死死的控制住我,让针剂十分顺利的进入我身体。
这似乎是一种强效的的混合型镇定剂,大约一分钟后,我安静了下来。
寒鸦贴在我的耳朵告诉我,“动物世界告诉我的法则,你喜欢吗。”
我全身发软,寒鸦扶住我。
我转了转眼睛,杀气盎然的盯着他。他一脸冷漠,就像是无情的机械一样。抱着我,朝外走去。
外面的星光早已经不见踪影,月亮被一大片的乌云笼罩,空气又干又冷。
我困乏极了。但是却不甘心这么睡去。
我也怕,我怕再一次醒过来,又会在那个用毫无棱角的威逼组建的牢笼里。
我缓缓闭上眼睛。
看着下山的那条路,路边的杂草化身为乱七八糟的剪影,风乍起,露出群魔乱舞一般面目,择人欲吞。
就像是我的未来的路。
只有各种各样的羁绊,制约,让我无法前行。
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斩掉一切。
谁都无法束缚我。
因为,我是沈墨,一个注定展翅高飞的人!
外面不断的传来霹雳啪啦的雨点声。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在一辆轿车上了。
驾驶室被完全隔离开。后面则是一个小型的会客空间,对坐的沙发,旁边有桌子伸出来,上面摆放着餐点。
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大亮。
车内只有我一个人。
身上的各种血迹已经被打理干净,有人给我换上了一身黑色正装,袖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金色袖扣。
领带皮鞋,样样不差。都可以直接参加大型的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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