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第二监狱的前两年,那会儿袁教授常常来看他,宽慰他。
第二监狱和几家厂家有合作,他们这些犯人日常劳动的内容就是在生产线上机械地作业,当然会有一些微薄的收入,他们在里头蹲着用不上,所以一般都会交给家人。
他没有家人,所有收入都是打进了袁教授的□□里。
那时袁教授的生活还很宽裕,他的这些工资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他总想有个长辈,能让他有地方可以尽孝。
袁教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所以从来不收受贿赂、连一张50元代金券都不肯要的老教授,却一直默默接受着肖扬的钱。
后来有一天,老教授的孙女袁媛来牢里找他,让他不要再打钱来了。
自那以后,老教授也不再来看望他。
他一直以为是师生情义已经到头了,没想到……现在人不在了他才知道这些,当真讽刺。
肖扬摸了摸口袋里那笔来路肮脏的钱,想起老教授办过一个资助贫困生项目,是在学校名下,现在应该还有。
反正他日常也花不了什么钱,让它们流入更好的资产账里,也好歹积点善吧。
肖扬在车站待到很晚,天色都开始黑了才坐车回了郞家。
郎钟铭已经好了,披上他的外衣依然是那个人模狗样的社会精英。
“呦,还知道回来。”他一步步走向肖扬,俯身说,“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没事别出去晃悠,免得被熟人看见,又想起当年的丑闻来,让郞家蒙羞。”
肖扬今天心情不好,本来就压着一股火气:“让郞家蒙羞的又不是我。”
一句话让郎钟铭吃了瘪,肖扬又低下头不看人,也不暴露自己的情绪。
郎钟铭咬牙切齿地不肯放过他:“我警告你,车站这种地方你最好别再去了,免得再让我发现……我就跟着定位把你抓回来喂狗。”
肖扬要走,又被郎钟铭拉了回来:“你脸上这什么东西?”
郎钟铭的指腹扫过肖扬脸上那条被钢笔画出来的口子上,肖扬抖了一下:“爷爷的笔划的。”
郎钟铭冷哼一声,说了句“可惜了”,转身走开。
肖扬终于得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但郎钟铭身体好了,他今晚当然逃不过。
想不到郎钟铭还在他身上按了定位装置,也不知道少了他一个,这位只手遮天的宏盛大老板会亏多少,犯得着这么对付自己?
这天夜里,郎钟铭果然没有轻易放过肖扬。
肖扬上衣穿得妥帖,连第一颗扣子都牢牢系着,腿分开跪在地板上,对着郎钟铭的宝贝摄像机履行郞总“自己来”的要求。
摄像机黝黑的镜头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
郎钟铭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他此刻面红耳赤的样子,盘算着这样的惩罚算不算够。
“我没有要去车站……”
肖扬说得太轻,郎钟铭根本没听清:“什么?”
“我没打算去车站,我以为学校还在那……我想回学校看看……”
郎钟铭愣了下,才记起来那个新建没两年的车站原址上,是他和肖扬共同的母校。
郎钟铭这才注意到他充满血丝的眼睛和肿起来的眼眶,明显是哭了很久。
“怎么了,哭过?E大搬到郊区去了,那儿太闹,你想去改天查下地址再去。”难得,郎钟铭没有口出恶言。
肖扬不知忽然打哪来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郎钟铭:“袁老师去世了。”
郎钟铭一呆:“什么……”
袁教授是E大的名人,起初出名的原因是他的课挂科率特别高,但上过他的课以后,任谁都会认可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子。
特别是老头讲《红楼梦》,能让对红学完全不感兴趣的理工科男生也听得津津有味。
郎钟铭想起他大一时,也蹭过袁建臻的课。
那时候肖扬快毕业了,袁教授最后一节课,郎钟铭也一起去听了。
当时全班那种不舍的情绪非常浓厚,让他这个成天泡在自家公司里的“坏学生”也受了感染,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师生”。
毕业后,他很快投入到宏盛的业务中去,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短暂的学生时代了。
说起来,当初肖扬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学生,认真稳重,不缺课不挂科,对喜欢的学科研究也很深入。
虽然肖扬腼腆,但因为成绩好,和几个老师关系也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倒是他,知道毕业后和老师们不会再有什么瓜葛,所以连老师们的脸都没记住几张。
肖扬冷冷仰视着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说过大二想选袁老师的课,你选了吗?”
郎钟铭想说什么,肖扬打断了他:“哦,我忘了,后来你专心犯法去了,哪有空上什么课?”
郎钟铭没因为肖扬的出言不逊而难为他,因为他说的没错。
那件事就出在听完袁老最后一堂课之后没多久。
他年轻气盛,想要玩手段给父亲搞些事情出来,在宏盛内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搞小动作,结果被股东抓了现行。
要不是为了这事,肖扬也不必替他顶罪。
郎钟铭犹豫了下,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一天内有两个人跟他道歉,肖扬心里觉得稀罕。他重新低下头:“我能回去了吗?”
郎钟铭点点头,肖扬就撑着站起来,默默回去了。
这一夜,肖扬怎么也睡不着,躺着想起袁教授对自己的照顾和期望,再闻到身上抹不掉的郎钟铭的气味,只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直到天蒙蒙亮,肖扬忍不住反胃,起身吐了好久,才勉强昏昏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版见围脖】
第6章 第六章
自从那天的事之后,郎钟铭倒是消停了两天。
今天是中秋节后第一天上班,日理万机的郎总大概落下了不少工作,很早就出门了。
肖扬算着时间踩点出门,反正迟到扣工资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倒不如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苏蕙芸看到领导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新同事:“郎总,我一会儿把肖扬拉近公司群里吧。”
郎钟铭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成。”
“那他的体检报告……”
郎钟铭摆摆手:“这个不用给他看了,我这边过目就可以。”
他让肖扬去做这个检查的目的挺尴尬,本来也就是准备给他自己看的,就没必要让这份结果再到肖扬眼前晃一圈了。
上午要处理假期里遗留的工作,又要准备下午开大会时要说的东西,郎钟铭忙得喘气时间都没有。
中午本来约了个合作方谈生意,结果人家放了他鸽子,一下子空下来,倒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瞬间从忙碌状态变得无所事事。
想了想,觉得还是去看看肖扬吧。
溜溜达达到了负一层,以前那股酸臭味倒是没了,一阵檀香的味道从厕所里传出来。
他早就交代过苏蕙芸,负一层的一切清扫工作都不需要找保洁,交给肖扬自己来做。所以现在厕所的干净清洁,大概都是肖扬的成果。
郎钟铭一时间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他给肖扬这么个破地方,是想让他难受难受,不是让他展现自己在监狱里学来的那套扫厕所技巧的。
这样一想,郎钟铭就觉得自己来找肖扬有点掉份,看四下里没人,又灰溜溜钻回了电梯里。
到了楼上,苏蕙芸急急忙忙跑来。
“郞总,有一位叫秦占斌的先生找您,我让他在会客室等了。”
郎钟铭心头“突突”一跳:“他来做什么……?”
苏蕙芸没见过自家老板何时摆出过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知道这位叫秦占斌的人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郎钟铭整了整领带:“就跟他说我急着开会,不见。”
前脚刚踏出去半步,又退了回来,“不对,你直接跟他说,他们家的困境我帮不了也不会帮,请他回去吧。还有,一会儿让其他部门的会先开,你让肖扬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蕙芸一时摸不着头脑,但郎钟铭已经大步走去了自己办公室。
此刻郎钟铭心里乱得很。
他不知道秦占斌来找他是想做什么,当年的事是他对不起秦家,但秦家并不知道,秦占斌一直以为是肖扬害死了他女儿。
这几年肖扬吃着官司,秦占斌也从来没找过他们郞家的麻烦,不知是不是最近秦家公司要撑不住了,想来郞家讨个帮忙。
但他不能帮,也没法帮,和秦家一靠近,以前的事情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
爷爷早就给他下过死命令,要让秦家自生自灭,甚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那件丑闻太难看,如果谁让它有暴露的可能,那这人要么必须受郞家严格掌控,要么……就必须被打趴下。
这也是郎钟铭让肖扬过来的理由。
秦占斌很可能回去找肖扬,他必须早点给肖扬打好预防针,决不能让他说漏嘴。
对付肖扬这样的软骨头,威胁是最管用的。
他清楚自己是靠谁吃饭的,不会拿他自己的明天开玩笑,秦占斌死了女儿固然可怜,也打动不了一个攀附他人活着的寄生虫。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
肖扬木着脸进来,瞄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
外面所有部门的人都在往会议室走,人声、脚步声、翻动纸张声就是推动宏盛这列车往前疾驰的动力。
“关门。”郎钟铭带着嘲讽的笑,给了肖扬“恩赦”。
只是不知道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是不是比直接看到些什么不得了的画面更有想象空间。
郎钟铭:“你还记得秦琳琳吗?”
一句话,让肖扬脸上残余的血色也消失了。
“怎么了?”肖扬问,喉咙里的声音干巴巴,像是个几天没有喝水的人。
“她爸最近可能会来找你麻烦,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掂量清楚。”郎钟铭边说边慢悠悠站起身来,去拆边上的一个快递盒子。
“我朋友给我寄了点有意思的小礼物,我们先试试效果……”
郎钟铭说话的语调放得很慢,动作也优雅得像在参加舞会时照顾同行女伴,但就是让肖扬忍不住浑身轻微抽搐起来。
“这东西我也没玩过,要是效果不好,以后就不用了,要是效果好……”郎钟铭恶劣地凑过来耳语。
肖扬看着他从盒子里取出来的东西,慢慢除掉了外面裹着的塑料,生理性地吞咽了下口水。
他知道郎钟铭的意思,此刻近乎是在乞求:“我不会乱说的。”
郎钟铭自己拿了小巧的遥控器,把剩下的大东西塞给肖扬:“自己来吧。”
这会儿办公室的窗帘拉着,但依然留了条不大的缝隙,更何况后面的门没有锁,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进来。
肖扬浑身发抖,瞪着红眼睛看了郎钟铭很久,知道他不打算放过自己,才勉强拉开裤子拉链,褪去里裤……
“唔——”
东西刚碰到肖扬臀部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出声了。
这声音听得郎钟铭眯起了眼睛:“呵,你好像越来越敏感了,嗯?”
不用郎钟铭说,肖扬自己都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同锁骨以上位置的皮肤全成了淡淡的肉粉色。
之前几次在床上,肖扬总是死命忍着不出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溢出口的也是压抑的惨叫。
但这次不一样,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郎钟铭低头给苏蕙芸发了条消息,让她去会议室看着,有人来找他就提前告诉他一声。
接着,他待肖扬把那东西全部接纳后,笑着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按钮。
肖扬眼前已经全是水雾看不清了,却依然能感受到郎钟铭带来的压迫,颤抖的身体不断瑟缩着,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可这里是郎钟铭的办公室,他又能往哪里躲。
郎钟铭蹲下来解了肖扬的领带,在他前面绕了几圈,最后狠狠系上,还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接着肖扬就被拦腰抱起,放在了郎钟铭坐的那把椅子上。
“你在这自己玩一会儿,我先去开会。”
肖扬做着最后的挣扎,无力的手抓着郎钟铭的衣袖,用眼神求他放过自己。不过郎钟铭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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