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埋怨刘昌:“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刘昌连忙点头告罪:“那时候悼恭太子还在,奴才也不敢乱说什么。”
周太后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由刘昌扶了坐到床边,刘昌侍候太后换衣服:
“你见过那孩子吗?”
刘昌手忙着,嘴里也不闲着:
“见过一面,是个可怜孩子。”刘昌没有说朱佑樘机敏或者灵活,而是用了可怜两个字。
周太后听了幽幽叹气:
“也是,整日躲在后宫,吃不好睡不好的……”声音一顿向刘昌吩咐:
“你明日把那孩子接过来让哀家看看,低调些,万不可让人知道。”
刘昌答应。
、
朱佑樘和刘昌分开以后打算回安乐堂,路过御膳房时脚步一顿,眉头几转。
晚上纪沫语回到住处朱佑樘已经点起了炭火给纪沫语烘热了被子,见到纪沫语回来端上了热茶。说是茶不过也是些草叶子泡水里,为的是多个香气儿。
纪沫语坐在床上捧着热茶红了眼眶,这么些年来她从没在谁身上感受到这样的贴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递给朱佑樘,柔声说:“快出吧,娘没出息,只有这么些吃的给你。”
朱佑樘心中一酸,接过馒头偷偷地给纪沫语抱出一只烧鸡:“母亲,你吃烧鸡。”
纪沫语惊讶:“你哪里来的?”
朱佑樘脸皮一红,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一大把年纪的人路过御膳房偷了一只烧鸡:“今天我偷偷出去玩儿路过御膳房,一个姐姐看我可怜给我的。你快吃吧,我都吃过了。”说着将鸡递给纪沫语。
纪沫语哪里舍得自己吃。
朱佑樘赶紧说:“母亲不吃就是儿子不孝,母亲不吃,儿子也不吃。”
纪沫语没办法,将鸡分成两半在炭火里考热了和朱佑樘分着吃了。
转眼就要转冬,屋外寒雨不止,累了一天的纪沫语觉得除了儿时在父亲身边的那几年外,今天最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啊··果然还是人间的故事顺手。大家么么扎!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天还黑着,周太后慢慢起身挑开床帏,有花雨老嬷嬷走上前给挂好床帏又将周太后扶起来。
花雨一边侍候周太后起身还笑着问:“今日太后怎么起身这么早?”
周太后笑着对花雨说:“听刘昌那奴才说哀家多了个孙子一时心里欢喜,巴不得早点见到他。”
花雨哎呀说着:“果然做祖母的都疼爱孙子。”
周太后拍拍花雨的手感慨:“你也知道,佑极那孩子走的早,皇帝这么些年来又没有儿子,哀家能不着急吗。”
“是,是。”花雨应着打开门,守在寝宫外面的宫女们捧着铜盆痰盂等用品鱼贯而入。
周太后坐在镜子前,花雨亲手为周太后篦头发,周太后对花雨交代:
“去,叫刘昌快点给哀家把那孩子带过来。”说完周太后听见屋外还有雨声淅淅沥沥,皱了眉问花雨:“这雨还不停,这都下了小半个月了吧。”
花雨也皱起眉头:“是啊,听说南方已经一片泽国淹死百姓无数了。”
周太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可如何是好,上天是在惩罚我们大明吗?”
花雨安慰周太后:“太后和大明福泽绵长,上天怎么会是惩罚大明呢,您不是还找到了孙子吗。”
周太后成功的被花雨转移走注意力:
“对,叫刘昌快把小殿下请过来,外面下着大雨,命人去把西耳房烧暖和了,让他们一会儿过来换件干净热乎衣服。”
花雨哎哎应着,身后已经有人走出去向刘昌传太后的旨意。
花雨看着传令的宫人走后给身边十几个宫女递了个眼神,宫女们悄悄退出太后寝宫。
“太后,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花雨侧了脸双眼狭长,虽然已经年老但一双纤长的手仍旧美丽。
周太后在镜子里中看着花雨:
“你从小时起便是哀家的贴身丫头,这么些年的情谊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花雨笑了起来,一双眉眼轻轻弯起:“奴婢是担心太后喜欢小殿下可宫中其他人未必喜欢,宫中人心险恶,危险防不胜防。”
周太后皱起眉来,她知道花雨是在说谁:“你说的哀家也想过,哀家思量了一晚上,若是这个孩子是个识抬举的便接到仁寿宫由哀家亲自抚养。”
花雨听了笑着恭维周太后:“太后思虑周全。”
、
天还黑着门外已经有了敲门声,细细听过去不是平日里嬷嬷们的骂声而是一个陌生的略带尖锐的男声。
纪沫语一听便知是个公公。
“纪姑姑,醒了吗?”
朱佑樘听出来是刘昌的声音,翻身下床对纪沫语说:
“太后身边的大总管刘公公。”
纪沫语不解问:
“他来做什么?”
朱佑樘笑:“大概是有好消息了。”
开门放刘昌进门,刘昌身后还跟了一个十一二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套小太监的衣物。
刘昌向纪沫语微微半跪行礼,纪沫语不敢受只得躲开。
如今纪沫语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刘昌是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这样的礼数也是看在朱佑樘份上给足了纪沫语面子。
纪沫语问:
“刘公公这?”
刘昌笑着对纪沫语说:
“有好消息了,太后她老人家要见小殿下。”
纪沫语不放心的看着朱佑樘,朱佑樘示意纪沫语宽心。
刘昌身边的小太监将衣服递给朱佑樘,刘昌说:“只是为了不让有心人知道对殿下不利,还请殿下先委屈下,穿穿咱家这奴才衣服。”
朱佑樘摆手:“公公客气。”
换了衣服朱佑樘像那位小太监一样弓着身子跟在刘昌身后,小碎步的穿过回廊走了很久来到了仁寿宫。
纵然有伞一路上走回廊比较多,三个人还是湿了衣服,风一吹直哆嗦。
刘昌指着那个十一二的小太监说:“小德子,你回去换衣服吧,别冻着。”
小太监走后,刘昌带着朱佑樘来都仁寿宫西边早就已经烧暖和的一个耳房。
小小的二房里亦布置的奢华非常,这屋子里烧了地龙,朱佑樘湿漉漉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只感觉温暖穿过脚掌达到全身,他的眼睛淡淡的打量这个小屋子,所有的灾害从来不能给帝王家带了影响,纵然外面淹死饿死百姓无数,宫中吃穿依旧豪华,也没有人在意宫外的群众。
耳房里只有刘昌和朱佑樘两个人,换了干净的衣物,刘昌小心叮嘱朱佑樘:
“小殿下聪明不用咱家多教,太后怜惜殿下身世,所以聪不聪明是其次,但可怜一定是要有的,殿下要让太后将殿下接回仁寿宫抚养,这样才最为稳妥。”
朱佑樘点头:“公公放心。”
走出耳房花雨已经带了人等在外间,看到朱佑樘和刘昌出来,一双看似温和实际锐利的眼神落在朱佑樘身上不留痕迹的打量朱佑樘。
刘昌笑着向花雨行礼:“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花雨轻笑:“太后娘娘着急看到小殿下,命我赶紧过来接小殿下过去。这就是小殿下吧,长得果真是像极了陛下小时候。”
朱佑樘乖巧扠手向花雨行礼:“花嬷嬷。”
花雨躲开了些不肯受礼:“奴婢当不起殿下大礼,殿下快随奴婢去见太后娘娘吧。”
说完向朱佑樘伸出手。
朱佑樘一怔有些窘迫却装作小孩子倔强的模样说:“嬷嬷,佑樘已经七岁了。”
花雨一愣,放下手笑出声:“还是个倔性子。”
由花雨领着朱佑樘刘昌紧随其后三个人穿过大善殿的廊庑来到仁寿宫主殿西面的暖阁。
门口有宫女守着,见到花雨和刘昌他们带着朱佑樘过来机敏的撑开帘子。
进入暖阁,有穿过一扇门,已进入暖阁里面热气和熏香萦绕周身,暖阁中央的火炕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金丝纹绣对襟袄,下身着宽海马潮云金沿边挑线裙子。头戴遮眉勒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朱佑樘立马知道这就是周太后了。
快步上去拜倒在地:
“佑樘拜见太后娘娘。”
周太后由花雨扶起来:“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朱佑樘以言抬起脸来,目光澄澈,只听周太后一脸惊喜:
“是个样貌俊朗的孩子,看那眉眼和皇帝小时候多像……”脸上抑制不住的惊喜“孩子,到哀家这儿来。”
朱佑樘向周太后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走向周太后,步伐沉稳,目光安定丝毫没有畏惧周太后的意思。
周太后看着花雨满脸笑模样:“母亲是谁?把小皇子教养的这般得体!”
花雨禀告:“内廷书室宫女纪氏,如今在安乐堂。”
周太后点头:“是个伶俐人,来,孩子,你说你叫什么?”
朱佑樘说:“佑樘。”
“可会写字?”周太后问。
朱佑樘点头:“母亲教过。”
周太后看了一眼刘昌,刘昌命人迅递上笔纸。
朱佑樘写好后递给周太后,周太后看了连连点头:“名字虽然是你母给你起的但也不算太差,还有几分意思。”说着将朱佑樘揽在怀里眉开眼笑“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刘昌也松了口气。
花雨在太后身边静静的看着周太后高兴地将朱佑樘抱在身边让朱佑樘吃点心。
朱佑樘留在周太后身边一天,纪沫语提心吊胆了一天,晚上眼见着天黑朱佑樘对周太后说:
“太后娘娘,佑樘要回去寻母亲了。”
朱佑樘年纪小又聪慧,在周太后身边逗的周太后一直乐呵呵的,周太后听说朱佑樘要回去还有些舍不得:“你今日先在仁寿宫住下,明日哀家命人去接你母亲。”
朱佑樘摇头:“母亲不见佑橖会寝食不安的,等明日佑橖再和母亲一起过来拜见太后娘娘。”说着凑近周太后摇摇周太后的袖子。
朱见深儿子死得早,周太后没有几个孙子肯像朱佑樘这样跟她撒娇,立刻心软了,摸摸朱佑樘的头:“哀家命刘昌送你回去。明日,你和你母亲便搬过来,有哀家护着,谁也伤不了你们。”
朱佑樘笑着搂着周太后。
从仁寿宫出来,刘昌前面走着打着灯笼,天空阴沉,幽邃的廊庑间一盏孤灯独亮。
刘昌心怀感慨,他在宫中这么些年鲜少见谁家七岁的孩子说话滴水不漏进退有度却不招人厌恶的,他也不管朱佑樘能不能听懂,突然间低声说一句:
“自明天过后,怕是这大明江山迟早有殿下一份,到时还请殿下提携老奴。”
朱佑樘没有被刘昌的言语惊到,点点头:“公公大恩,佑橖不会忘记。”
、
黑木崖上东方不败看完从北京传回的密信又递给身边的红姑:“你看看吧,他还好好的。”
红姑接过信反复看了很多遍才对东方不败说:“终究还是陷在牢笼里,哪里比得上崖上自在。”
东方不败看着红姑,眸中清冷:“回去他可以做太子,可以做这大明的皇帝,在崖上他只能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红姑想说不是人人都愿意做皇帝,朱佑樘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但是她没有敢挑战东方不败对她的耐性。
“那教主呢?你不想做皇帝?”红姑换了个顺耳的问题。
东方不败没有回答红姑,他站在窗前看着屋外大雨心里说:想,以前想。
作者有话要说:
1:今天作者群里大家聊起来,其他作者君知道作者君居然在日更回填两年前的老坑都被作者君感动了,我想了想,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2:看了下同榜的其他作者文然后摊在床上装死,作者君觉得自己真是晋江开天辟地唯一一个把同人文写得这么冷清的作者。
好了,让作者君用2333333333333333这个表情刷个屏吧!唉
第50章 第五十章
朱见深自天坛祭天回宫后便得了伤寒一直不好,周太后惦记着朱佑樘的事带人来乾清宫看朱见深时朱见深正躺在寝宫龙床上喝药。
周太后一看到朱见深身边的万贞儿不露痕迹的皱皱眉头。
精神不济的朱见深耷拉着眼皮看着周太后进来忙要起身行礼被周太后拦下:
“你还病着安稳的躺着吧。”说完温声对万贞儿说“你也累了许久了回去休息吧,皇帝这里有哀家照料着。”
万贞儿将手中药碗交到周太后身边的花雨手中与朱见深对视一眼后低眉顺眼的带人退了出去。
周太后万贞儿离开后坐在刘昌为她搬来了凳子上看着花雨为朱见深喂药:
“你瞧瞧你的身子……唉。当年成祖像你这个年纪还在征战四方呢。”
朱见深干笑:“儿子哪里能比得上成祖。”
周太后痛心疾首:
“别的不说,光子嗣一条……唉……”说着周太后也叹气起来。
说起子嗣朱见深想起逝去半年的悼恭太子不禁也有些伤感:
“儿子仅佑极一个儿子还没有见他长大成人。说来,列祖中又有谁在儿子这个年纪还无一子呢。”说着朱见深语气中尽是愧疚哀伤之意。
朱见深这样说着,刘昌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惶:
“陛下,您在后宫还有一子。”
朱见深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刘昌,周太后也是故作一脸惊讶,首先呵斥刘昌:
“大胆奴才!你在胡说些什么!”
刘昌连连扣头一脸惶恐将从前对周太后说的说辞又重新对朱见深说了一遍。
朱见深先是不可置信随即竟有些激动起来,半撑起身子看着刘昌睁大因为喝汤药而有些浮肿的眼睛:
“当真?”
刘昌信誓旦旦: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朱见深听了松下来精神瘫在床上,看着明黄的帐定双眼无神喃喃:
“好!好!”突然朱见深又激动起来指着他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
“汪直,去查!查清楚当真是朕的儿子!”
汪直扣头快速跑走命人调出七年前朱见深的起居录回来向朱见深禀告:
“纪氏确有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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