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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船长——瓦伦丁

时间:2017-03-04 18:15:17  作者:瓦伦丁

    明天下午五点,他伸手摸向怀里,将怀表掏出来,打开盖子看,发现已经是下午六点四十,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准备,他也只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卡洛斯和对手的相互打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旦傅嘉逸按照这张纸条上的地址前去将军火库毁掉,这意味着警署的天平发成了倾斜,倒向卡洛斯一方,这会引来黑暗势力的疯狂反扑,原本的平衡将被打破。到时候势必将会有更多的人遭殃,而罪人是傅嘉逸。
    他感觉到一阵心悸,眼前慢慢变黑,身体也使不上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滑落到地上,摔落的声音沉闷,映入眼帘的是窗外的夕阳,火烧云蔓延到地平线,天与地纳入熔炉,此间成了无间地狱,有业火燃烧。
    然后他就不省人事。
    傅香农回到囚室,坐在床上发呆,他的室友无声无息的靠近,坐在他的旁边。
    “你看起来雀跃又沉重,”室友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对什么都好奇?”傅香农不想和他说这件事,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但的确希望父亲的选择能够让他的日子好过一些,矛盾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恨不得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从此就不必再面对这个世界。
    “我只对你的事情好奇。”室友说了这么一句,他伸手扒住上铺的围栏,用力一扯,让自己的脚勾住栏杆,然后翻到上铺,从头到尾看着都很轻松,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傅香农没愣神发现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站起来,环视一周,发现室友已经躺平在床上,几乎和床板贴平,看不到起伏。
    “你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傅香农问他。
    “如果你发出声音就可能送命,你也会学习无声无息的。”室友每次开口,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傅香农沉默。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一手绝招。”室友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傅香农扒着床沿,表情认真地问他。
    室友原本呈躺尸状,听到这里侧身看向他,他的眼睛总是灰蒙蒙的,看不出任何光亮,但给人的感觉漂亮。这会儿傅香农凑近看,发现会有这种感觉是有原因的,室友的眼睛是银灰色,瞳孔也很不明显,如果你盯着他的眼睛看,会觉得他是一个瞎子,但傅香农知道他不是。
    “你觉得呢?”室友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是为什么就是为什么。”
    傅香农:“……”他嘴角抽了抽,少年人总是活力四射,他想到很多答案,但回想到之前在卡洛斯那里自取屈辱,也就没办法接着自恋,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总不会是因为我可爱吧。”
    “你别动。”室友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
    傅香农僵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室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然后又光速离开,中间不给傅香农留任何空隙躲开。
    “你就当我在图这个吧。”他悠悠道,声音添上一抹笑意。
    “你——”傅香农恶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把那里擦的一片通红快要滴血才肯罢休,他知道在室友面前不可能动手,因为只要室友想,他就够不到对方的衣角,只能躺在床-上朝空气踹去,假装那是室友,嘴上哀嚎,“我的初吻啊,怎么就被你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给夺走了?”
    室友在上面躺着,眼睛弯弯,有了一丝光彩。如果傅香农看到这个画面,大概会惊呆,因为他口中相貌平平的室友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了夺魂摄魄的能力。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漂亮到这张脸根本配不上这双眼睛,就像本来应该长在别人脸上一样。
    室友从床上跳下来,就像一只猫,引不起半点动静,他拍了拍傅香农的被子,把他叫醒:“我教你一招玉石俱焚,这样别人就不敢来动你了。”
    傅香农揉了揉眼睛,清晨的监狱冷的刺骨,只有些许熹微晨光从上方的窗户射进来,让他们不至于摸瞎。
    室友平时看着像没骨头,但他动起来凌厉的吓人,就像一把不起眼的刀,从破破烂烂的刀鞘中拔-出来,有斩金断玉之能。傅香农认认真真的跟着他学,觉得自己像是《西游记》里那只猴子,半夜三更被菩提老祖传授学艺,不让他说出来师承。
    两天后,傅香农在磨零件,有人过来让他跟着去。
    傅香农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磨的尖锐的零件揣在怀里,过程中根本没有人起疑,这招也是他的室友教授的,他的室友简直是机器猫,无所不能。
    在中途,那个带他离开的人换成了另一个人,鲨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傅香农心中疑云重重,但没有吱声。监狱是一个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天真的不再天真,善良的不再善良,柔软的内心穿上厚厚的铠甲,去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利箭和流火。他学会了提防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因为那些人的手段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卡洛斯依旧坐在那个椅子中,依旧在撸猫。
    只是这次的猫从老猫变成了小猫,虎皮斑纹路,看着像一只小老虎。它拼命的往卡洛斯的手掌中钻,用柔嫩的舌头去舔舐卡洛斯的掌心,间或夹杂着奶声奶气的喵喵叫。
    卡洛斯没有看傅香农,说话很是漫不经心:“看来你父亲疼你的话只是传言。”
    傅香农感觉自己的大脚趾被什么东西勒住,就像有人将它掰离剩下四个小伙伴,然后砍下来一般。他慌忙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大脚趾蹿了出来,孤独地在空气中流浪。他不自觉的往后瑟缩,试图将脚趾收回去,只剩下一个洞,就像鞋子张着嘴。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想找到一个无坚不摧的壳,把自己也缩进去。
    在那一刻,他很羡慕带壳的乌龟。
    卡洛斯的话依依旧如影随形。或许是眼前的气氛太过于压迫,傅香农不由自主的神游物外,想到小时候看到蜘蛛结网,动作有条不紊,将一张网结好,然后蹲守在网中央,苍蝇或者金龟子在空中飞舞,误打误撞碰上来,蜘蛛会沿着网飞快地奔袭而来,并不急于吃掉猎物,而是先咬一口让其无法逃脱,继而吐丝将猎物裹住,留在网上,当做储备粮。
    他从前笑过那些猎物,为什么明明长着眼睛,还会自投罗网。现在想来,他不就是那些猎物么?视线不好,看不见丝,行动力也不强,一头撞上来,被狩猎者制住,无法动弹。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卡洛斯问。
    “我——”傅香农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奇怪自己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将话说出口,“我再劝劝他。”
    卡洛斯笑了。
    他的笑带着怜悯,无情地打破傅香农的幻想:“我想你只是不如他的仕途重要。”
    “不会的!”傅香农冲口而出,“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他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傅香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父亲没有选择救他。
    通常想也不想的否定,可能是无条件信任对方,相信他真不是这样的人;也有可能是不愿相信真相,用来自欺欺人,只是往往自欺,而无法欺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鲨鱼在一旁站着,两手交错摆在小腹前,好似一尊守护神,闻言也不由得嗤声一笑:“他要是真的疼你,会让你来这种地方?”
    傅香农脸变得煞白。
    “鲨鱼,带他回去吧。”卡洛斯和蔼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再给一次机会,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认清现实。”
    傅香农失魂落魄地回去。
    再次见到父亲,他的鬓角花白,眼神有着疲惫,脑后勺有一小撮头发没有打理好,翘的肆无忌惮,傅香农看到后产生了疑惑,这还是他那个父亲吗?每天都会将自己整理地衣冠楚楚,然后神采奕奕地去上班。他似乎胡极少有这种衣衫不整的时候。
    其实距离上次父子见面没有过去多久,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拉了有一个猎户座那么远。引力仿佛一下子增加到10g,让他连张口都变得困难起来。
    “爸爸,为什么上次——”
    话还没有说完,傅嘉逸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香农,爸爸没有办法帮你了。”
    傅香农感觉自己灵魂破了一个洞,此间围绕他的阴冷的风倒灌进去,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填补那个洞。
    “为什么?”傅香农踩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心前进,嗓子像着了火一样难受,但他还是要问出来。
    傅嘉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覆盖住傅香农放在大理石台面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香农,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傅香农的情绪陷入深深的愤怒中,愤怒让他所有的血燃烧,烧的他理智全无,遑论感情。他没有体会到傅嘉逸这话背后掩藏的事实,而是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嚯地站起来,看向傅嘉逸的眼睛带着火苗:“为什么!你是我爸爸啊,为什么连你都不肯帮我?这一切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
    傅嘉逸也站起来,他没有穿制服,而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前来。这套衣服傅香农认得,在他们家中的相册里,父亲穿着这套西装和穿着婚纱的母亲在教堂前向牧师宣誓,彼此永远忠贞,将以全部的爱抚养心血。这个时代结婚的并不多,像他们这样选择一生婚姻的更是凤毛麟角。婚礼上,他们接受来自朋友和亲人的祝福。但即便有祝福的加持,这桩婚姻最后还是滑向奇怪的方向,说妻离子散并不为过。
    “傅香农,你该长大了。”傅嘉逸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孤独,这一次他选择了先转身,不去看身后的小儿子。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委屈,失望,恐惧,绝望,但他只能选择将他留在这里,激发他的仇恨,让他迅速成长,直到可以保护自己为止。
    他将这个儿子捧在手心里宠,希望他能够有顺遂的一生,但或许就是因为之前太过顺利,现在要面临更大的冲击,巨浪可能将他掀翻,然后沉入海底,而傅嘉逸手足无措。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是无能为力的,那个看着向他敞开的大门实则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幻影,站在门口对着他笑的人转身就能将他推入地狱,而他们确实这样做了,他拼上性命去反击也无济于事。
    更令人恐惧的是,命运也向他举起镰刀,先收割他的健康,继而收割他的生命。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傅香农咬牙切齿地喊,泪水爬满他的脸颊,指甲掐入血肉中,让掌心变得鲜血淋漓。
    恨我吧,如果恨能让你迅速成长,那我也不妨做这仇恨土壤,去滋养你枝繁叶茂。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一直在火车上,没想到这一章也被锁了,没有及时修改。
   
    第39章 重逢
   
    在卡洛斯第三次见傅香农的时候,他依旧给不出答案,只是这次他没有退路,所以选择了奋不顾身。卡洛斯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了答案,让人把他带到东区,随便怎么玩,玩死也无所谓。鲨鱼过来试图伸手拽他的胳膊,傅香农用那把从来不离身的尖锐物刺中他的大腿,任由对方怎么殴打他都不放手。
    眼眶痛的要命,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出,不是泪,是血,他眼前一阵黑,但动作和神经一样紧绷,一点也不放松。
    他觉得自己会死,但他不甘心,他为什么要被一群人渣毁掉?他不想诅咒他们下地狱,他要做死神的镰刀,亲手报复他们,送他们去见上帝。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手。
    鲨鱼的拳头比铁块还要硬,像暴雨般落在他身上,傅香农感觉自己大概要脑震荡了,如果他会变成一个白痴,那就完蛋了,一切复仇计划都如同放屁,那群人会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他艰难的保护自己的大脑,最后仍旧不敌鲨鱼,被他一个手肘捅到下巴,倒在地上。
    鲨鱼愤怒的抬脚,试图给他一脚。
    傅香农眼睛肿成核桃,淤血泛着红紫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他的脸颊紧贴着地面,毯子上的毛扎他的脖颈,挠他的脸,钻进他的耳朵里嬉戏,让他如同被蚂蚁爬遍全身,难受的像是在火炉旁边炙烤,血流逆转,充斥着大脑。
    一双鞋映入他眼帘。
    那是一双很干净的布鞋,墨蓝色布面被洗的有些发白,米色鞋底,合成处有粗糙的毛边,还露着线头。看得出来年代已久,但这双鞋的主人很爱惜它,这才使得它能凭借这份珍惜,将短暂的生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这双鞋的主人出击,动作看着轻飘飘好无力道,却将鲨鱼的那只在半空中即将落下的脚勾在原地。
    “给个面子,这个人我带回去。”鞋的主人开口,是他室友的声音。
    傅香农挣扎着翻身,这动作倒真合了他从前的心意,当个乌龟——被反过来四脚朝天的乌龟很难自己翻身回去,他艰难的看向这人。
    卡洛斯站了起来,忘了膝盖上的猫。
    那只猫遭逢变故,在空中旋转摆正姿势,四脚朝地落下,爪子上的肉垫避免它骨折,这是身为一只猫天生的优势。它稳稳落在地面,弓起身体做出攻击的姿势,朝着卡洛斯恶狠狠的叫了一声喵。只是这样穷凶极恶的声音被喵出来,总会削减不少力度,变得软绵绵起来。
    更何况它面对的是大佬,一只猫在他的面前毫无价值。他将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只是出于习惯,曾经陪伴着他的老猫死去,尸骨被埋在土地中,最后渐渐和土地合二为一,人们也会渐渐忘掉这只猫的存在,因为总会有心的猫填充到生活中去,不是这只,就是那只,总之不会有名字。倘若有一天卡洛斯连这个习惯都摒弃,那么它将和街上的流浪猫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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