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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念卿安——楚阿辞

时间:2017-03-05 17:32:23  作者:楚阿辞

    ……
    又过了几月,便至揭榜之日。这天才亮,乐皖便已步出府外,去瞧榜名了。
    这几月里,柳夫人也不再提娶妻之事,如今她只关心着院试之事。她在家中盼了良久,还未将人盼来,心下不由一急,只皱了秀眉起身,行至府门前,四处张望着。
    只是这盼了良久,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始终未见那熟悉的身影。
    不知过了许久,忽见遥处有人徐步行来,挺腰昂首,甚是春风得意,柳夫人眼睛一亮,自是认出那人正是乐皖,不及多想,连忙步出府外,朝着乐皖那儿的方向急步行去,直至乐皖眼前,还没将话问出,便被他扶着笑道:“娘,祖上庇佑,皖竟没落榜,中了秀才。”
    此话刚落,便听柳夫人欣喜地道:“当真?”语罢,见乐皖点头,更是欣喜若狂,只一直喃喃着一句:“甚好甚好……”此时她秀眉舒展,笑意盈盈,这般欣喜的模样,已是乐皖许多年也未有见过了。
    想起这些年来,娘许多时候一直闷闷不乐,唯有自己的喜事,才可让她真心喜悦时,他忽觉微微的酸涩,看着柳夫人半晌,随之抱住了柳夫人,只似轻叹般地唤了一声“娘”。
    之后回至府中,不过几日,乐府上下皆知小公子中了秀才之事,于是几日之后,满街小巷也皆知了。这几日里的午后,乐府门前定然烧了爆竹,以贺小公子中榜此事。
    今日,卿安特意买了贺礼来拜访乐皖,这还未至乐府门前,便见那节节爆竹正烧着,随之便闻爆竹声响,于这安静的午后里更显热闹。
    水年与几个小厮此时正守在府门之前,水年一见卿安提着贺礼而来,便忙展了笑容小跑到他跟前。
    “水年,好久不见。”卿安朝她温柔一笑。
    “夫子,这几日为何不见你来?”水年低首笑了笑,脸红了几分。
    “有事。”卿安道。
    水年闻言,而后点了点头,看见那人手上的贺礼,便知他是知晓小公子中榜了才来的。于是将人带了入府中,一边走一边与他聊着,直至庭院前,水年才与他告辞。
    杏树下,正摆了一张摇椅,而乐皖就坐于那摇椅上,手中还执着一壶酒,时而轻抿一口,末了,便微微垂眸小歇了。春风甚暖,杏花浅香,连日里的紧张也渐渐消散,这几日,他总躺在那张摇椅上摇啊摇,时而饮饮小酒,时而赏赏落花,时而吟吟诗歌,便又一日过去了。
    午后,阳光正好,点点灿金透过杏花间,落下了乐皖的身上,他听闻脚步声,便只睁了一只眼睛,待看见原是卿安后,忽又闭了眸子,而后轻轻一笑。
    乐皖饮了一口酒后,忽而念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卿安心头一颤。这诗,那狼昔年很是喜欢。
    “夫子,千年以前,我们是否见过?”此话问得恍然,只因这几日静心来歇息时,总梦到许多奇怪之事。
    有他,有卿安,亦是有此诗。
   
    第40章 第四十章 结局
   
    卿安愣了愣,随后垂了眸。那千年以前啊……如今想回忆时,唯有他与乐皖的那段记忆了,现下被他这一提,便知道那狼是记起来了。
    他心下不由一喜,那半垂着的眸中俱是欣喜,连带藏在袖下的双手,微微一颤后便轻轻握紧,顿时间,只觉心跳跳得甚快,便连自己也听到那“怦怦”心跳声。
    良久沉寂,时光如刹那安静了一般,他依旧站在某株杏花之下,半垂着眸看着地下,那温暖的阳光只落了遍地灿金,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那点点灿金,亦是不知何时,卿安忽见眼前一双如意步云履,目光渐渐往上,但见那狼正朝着自己浅浅一笑。
    “不管了,千年之前与你见过,或是没有见过,那又如何呢?这一世,能好好看你一眼倒也足矣。”
    话音刚落,忽而拂来阵阵夏风,卿安定睛看着他,但觉那阵夏风,好似将这阳光也拂入了心间,甚暖甚喜,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言。
    这千年啊,过得当真快啊……
    他恍然间心下百感交集,只要想起千年间,乐皖俱是在忘川河中,日日月月独自一人而过,心头便觉微微的痛。乐皖待他如此之好,为了他便连几百年的修为与命,也一一付之与他,为了来世不愿忘记他,便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年,想了千年,记挂了千年。
    寒来暑往,岁岁年年里,唯他一人,念了卿安千百年。
    那狼说这一世,能好好看自己一眼倒也足矣。他……又何尝不是?
    “我亦愿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人向来不喜说这般酸的语句,这话音才落,卿安已然红了耳根与双颊。
    乐皖看他那脸红耳赤模样,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待到被那人狠狠一瞪后,方才敛起了笑意。
    此时有幸听他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等上千年实也值得。
    ……
    院试揭榜之后,乐皖依言要离江南。此次离江南,只为了明年八月的乡试,若果中举,自有小官可做,自此悠闲自在,不必再念那些诗词歌赋了,若果落榜了,父亲也会为他买个小官来当。其实父亲本就有买官的打算,可乐皖却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只与父亲说若果落榜了,才为他买官罢。
    夏末秋初,时有小雨。这日,江南小雨纷纷,乐皖执伞于河岸边等侯船儿,江南逢雨,景致甚佳,可他此时却无心赏景,只一想起夫子,便觉心乱如麻。
    未曾与他告辞,便要离了江南,本是打算到了京城,寻到了落脚处,才寄信与他告诉他自己甚好。可……可也不知那人是否会生气?他只怕与他告辞时,自己会舍不得。
    “怀瑾。”恍然间,他听到那人正唤着自己的字。
    正以为幻觉时,只一回首,便瞧见那人正在垂柳之下,他一袭白衣翩翩,清冷似玉,淡然如旧,只执着那柄青伞,略是无奈地看着乐皖。
    “夫子……”乐皖愣了愣。
    “你这是要去哪儿?”
    “京城。”乐皖半垂了眸,忽然有些不敢与卿安相视了。
    “哦。”卿安点点头,墨黑的眸一直盯着乐皖看,盼他再有下言,告诉自己为何既是要离,却连声告辞也没。
    奈何等了良久,那狼仍是沉默不语,直至他要等的那一叶船至岸边了,他才抬起眸子,向着卿安无奈一叹,叹罢,行近于他身前,随之拢了伞,便伸手抱住了他。
    卿安一怔,只被他抱住时惊得险些将那青伞掉落于地。
    “夫子,保重。”乐皖低声道,只一细听,他说此话时,似还带了几分哽咽。
    卿安亦是听出了,他无奈一笑,拍拍乐皖的背问道:“你若果舍不得,为何不带上我呢?”
    “嗯?”乐皖怔住了。
    “带上我,一同去京城。”卿安淡然道,眸中却带了几分惧意。他甚是害怕,再回至那段唯有自己一人独处的时光。
    鼻端嗅有那狼熟悉的淡香,卿安只觉莫名的安心,不由得,揪紧了手下的那片衣料。良久未得那狼回答,一时竟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直至乐皖轻声答道一字“好”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那揪着乐皖衣裳的手也随之缓缓松了。
    后来,二人踏上了歇于岸边的那叶小舟上,在缓缓而离时,卿安不忘回首再记今年江南逢雨。只记彼年细雨朦胧,垂柳渐黄,这不觉之间,已然是夏末秋初了,亦是不知何年再回江南时,又逢哪般景致。
    ……
    时日平淡,时光静好。
    闲来无事时,总可听卿安说着天上神仙的故事。常在庭院中,绿树下,摆着茶具与茶叶,等卿安煮好一壶茶后,便可坐在树下品着清茶,听着故事,渐渐睡着了亦是常事。
    今夜,乐皖亦是坐在院中,品着一盏清茶,嗅着淡淡茶香,便眯着眸子盯着卿安看,而后听他开始说着另一段故事。
    那是嫦娥的故事。
    只是故事说到一半,乐皖忽道:“夫子,那你的故事呢?”
    “我?”这话似曾相识,乐皖好像从前便这么问过他了,“我的事,又有何好说的?”卿安垂眸笑了笑道。
    乐皖不语,放下茶盏后,便挽袖提起茶壶,为他斟上了一盏清茶。他自不会与夫子说,昨夜又是梦到他了,只是那梦已不再只有他与卿安,还有一个神仙——符子书。
    白驹过隙,一年时光不过弹指之间。八月乡试,卿安陪着乐皖赴了考场,匆匆告辞后,那狼便踏入了考场,这一考便考了好几个时辰,只是那几个时辰里,卿安一直站在那儿从未离过,直至乐皖步出考场后,他才举步往乐皖方向走去。
    人海如潮之中,乐皖一眼便瞥见了那袭白衣胜雪,刹那间笑容满脸。然,在瞧见他脸色甚差后,那抹笑意渐渐敛起,接着,连忙扶着那人便是一番问话。
    “无妨,不必扶我。”卿安摇首,挣了挣他的手。
    “傻子!”他无奈轻骂道。在知道这人是为了自己,在原地站上几个时辰,只为了与自己一同回家后,心下忽觉一暖,又忽觉有银针轻刺心头般的微微酸痛,一时迫得他有些不知所言。
    然后,他以额轻轻碰了碰那人的额,盯上那双清冷淡漠的眸时,他不由莞尔,随之伸手握住了那人藏于袖下的手,而后再与之十指紧扣。
    “考得如何?”卿安被他看得尴尬,只别过了脸,恍然问道。
    “不错。”乐皖笑了笑,然后牵着人缓缓走着。
    “我也望揭榜时,你亦如此觉得。”卿安挑眉回道。
    乐皖闻言,心知那人又是在讥讽自己了,一时之间他便被那话说得无语。
    二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便已回至家中。院中的那株绿树下,仍摆着茶具与书案,案上俱是堆积如山的书卷,那是平日里乐皖背书之地,明儿尚有一场考试,于是,乐皖这前脚才踏入庭院,后脚便要坐于书案前,执起一卷书徐徐翻页背起来了。
    午后时光甚静,那狼坐于树下背着书,卿安则去煮来一壶清茶,末了,他正要端去一盏茶与他时,却发觉那狼已然趴在书上睡着了。秋风徐徐,微觉凉意,就连那点点阳光,亦是渐渐浅淡了下来。
    他倒也不犹豫,抬手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袍除下,随之披于那狼身上,末了,欲要走时,恍然间被人扯住了衣袖,回首一看,但见那狼脸上正带得意一笑。
    “夫子为我如此,你自己不冷么?”乐皖笑着问道。
    “……”卿安一时无言。
    “过来,小爷我给你取暖。”乐皖笑得更是得意起来,只将人扯入怀中,双臂环住卿安的腰,下颔枕于他的肩上,然后便又开始翻起书来。
    然,那人被抱不过片刻,便已挣了出来,只冷着一张脸,瞪着乐皖道:“好好背书,迟些过来背与我听。”语罢,拂袖踏尘而离。
    乐皖暗自一叹,随之抬手拢了拢那人予自己的这件外袍,拢罢,低首,只嗅得淡淡水香入鼻。
    ……
    几月又过,便至乡试揭榜之日。奈何这年乡试揭榜,乐皖却是考中乡试第四名经魁……经魁呀经魁……乐皖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是心知中举甚难,就连这第四名经魁,亦是甚难考中,但……如此倒是让父亲看不起了。
    独自一人回至家中后,便取出笔墨纸砚,写了封信寄去乐府,说是等除夕那日再回去,还顺带提了下自己未有中举之事。写罢,搁笔,他只盼先看到此信的是娘亲。
    寄完信回来后,卿安已然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乐皖回来一同吃饭。
    “乡试第四名经魁?”卿安边夹着菜边问道。
    “嗯。”乐皖点头。
    “已是乡试前五里,你又有何不满的?”卿安挑眉看着他。昔年他尚是文昌帝君时,自是见过许多考中经魁的书生,虽没中举但考上乡试前五,倒也足矣了。
    “我爹他……唉,此事别提了。”
    “好,那便不提了。”卿安笑道。
    于是,二人又闲扯了些街巷小事,用过晚膳后,二人便又待在院中品茗了。
    乐皖与他说,等除夕那日便要回江南,卿安闻言只点了点头,而后他只端着那盏清茶沉默不语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光渐远,某日夜里,那狼忽觉衾枕冷,半醒半睡间他抬眸看了眼窗外,但见小雪纷飞,皓白一片。夜已渐深,再次入梦前,时闻雪重压枝声,他翻了身子,随后抱住睡于自己身旁之人,那人暖呼呼的抱着正觉舒服。
    天渐明,雪渐歇。
    彼时已然是寒冬之季了,离除夕那日亦是甚近。于是,卿安、乐皖二人又匆匆地乘船回了江南,等回至府中后,柳夫人便牵过乐皖的手与他一番闲聊,而卿安则与水年闲扯了于京城时,所看所闻的一些趣事,水年那小丫头被趣闻乐事逗得举袖掩唇笑啊笑的。
    后来这几日啊,卿安便留在了乐府中,居于南边的一间房里,离乐皖那处倒是甚远。
    只是二人相距虽远,可乐皖总喜半夜跑去他那房里,抱着他与他一同睡。床榻甚小,挤下二人甚是不易,卿安被那狼抱在怀中,正与他面对面的只觉尴尬得很,所以,卿安翻了个身,以背而对他,本以为如此便会好上许多,奈何仍是他想得太过轻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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