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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局——日照江南岸

时间:2017-03-08 18:22:49  作者:日照江南岸

    先前只听说谢家庄宝物失窃,到沙平楚口里,却变成了萧家堡先失窃,这两家究竟谁偷谁的,魏溪一下就听糊涂了。
    然而苏晋之仍然思路清晰:“沙先生觉得,是谢家庄偷了萧家堡的宝物,所以替萧堡主去偷了回来?”
    沙平楚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刚偷出来,宝物便被人劫走了。谢家庄发现匕首失窃,一下就指向了萧家堡,四处招兵买马,还到处放话,说要围剿了萧家堡。哎,都是我没用,想帮人反倒害了人。想当年我夫妇刚到此地落脚,无依无靠,要不是萧堡主好心收留了一段日子,如何能有后来的生活,如何能有这间铺子?”
    苏晋之忽道:“沙先生,容我问一句,说谢家庄盗了萧家堡的宝贝,此事你是听谁说的?”
    “公子觉得有人骗我去盗宝?不不,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人对我下这命令,我也是意外之中才听到的。”沙平楚连连摆手。
    “意外?你爬墙偷听的么?”魏溪问。
    沙平楚本就是盗贼出身,听他此问,也并不脸红,大方承认:“正是。日前我听说萧家堡连日来被盗贼侵扰,同为盗门中人,就想为恩公出一分薄力。那晚我悄悄趴在萧家屋顶,本想等那不长眼的小贼再来,就将他一网拿下,不想却听见了萧堡主与身边人议事。原来萧家的宝物已被偷了,干下这丑事的正是谢春归。萧堡主光明磊落,自然不可能来找我用同样方法以牙还牙。可我毕竟是飞贼出身,要去拿回宝物送还给他又有何难?于是我连夜去了谢家庄,轻而易举就入了藏宝室,取了那匕首出来。此事萧堡主一无所知,你说,他的话怎么可能有假?”
    苏晋之沉吟不语。
    魏溪点点头:“说的也是。”
    “但这事,终究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我也想不到那谢春归会如此无耻。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诬赖是萧家堡动手。听说他们派了人到处截查,还捉了萧堡主的外甥作要挟,我正是打算要登门认罪,让他把孩子放了。”
    魏溪听到这里,总算跟上了思路,拍拍他肩道:“哈,要是为了这事的话,你不用担心了,那队老弱妇孺已经给我救啦。”
    沙平楚瞪大眼睛看他:“真的?竟有如此巧事?”
    “是啊,你说巧不巧,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们呢,就是因为这事被谢家庄的人一路追赶到这儿的。”
    “那真是,那真是……”沙平楚激动得不知如何言语,当下跪倒在地,就要对魏溪磕头。
    “哎哎,你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啊!师兄!你快帮我劝劝他!我又不是菩萨!哎呀呀拜什么,今天都拜了多少次啦!”
    苏晋之正在思考,听见他嚷嚷,只是平静道:“沙先生,现在谢家庄没有把柄在手,奈何不了萧家堡。不如你趁此机会,离开此地吧。这两家纷争由来已久,本来就谁也奈何不了谁,即便有盗宝的矛盾,先前萧家堡不也奈何不了谢家庄?现在你若登门谢罪,没有宝物在手,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反而徒添麻烦。”
    “可是我、我……”沙平楚仍是不愿放弃。
    “若你真信得过我们,听我一言,速速离开此地。不然除了谢家庄,那逍遥楼的人恐怕也要去而复返,如此一来,真的连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沙平楚终于被说动了:“二位大恩,真是难以言谢。我、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内人骨灰送回老家安葬,这是她生前遗愿,我本想自己难逃一死,打算差人去做。既然逃得性命,只有亲手护送,才能安心。”
    苏晋之轻轻颔首。
    “二位,若二位也愿信我一言,萧家堡就在此去向东十五里处。二位既救过萧家堡的人,萧堡主必然会以礼相待,若被谢家庄逼得紧了,可到萧家堡投靠,或者可以避过一劫。”
    苏晋之朝他一礼:“好,我们记住了。”
    当下两相作别,魏溪到了大街上,看见外头人流熙攘,相安无事,仿佛之前风波从不曾发生过,略有一丝不真实。他扯了扯苏晋之的衣裳,低声问道:“师兄,刚才我出手,你先开始阻拦,后来为什么不拦了?”
    “那沙先生是一位义盗。”
    “义盗?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自己说的么?”
    苏晋之轻轻摇头:“他面黄肌瘦,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营养不良。”
    魏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师兄果然好医术,瞧他面色,就能瞧出来营养不良。那这同他是义盗,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他偷了钱都挥霍在自己身上,怎么会营养不良?”
    魏溪一愕,随即道:“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师兄,你真是太了不起啦!”
    苏晋之给他大惊小怪的模样逗得一笑:“小聪明而已。”
    “我看这聪明,有这——么大。”说着,魏溪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圆。
    “那是西瓜。”
    “我是说,比我的脑袋还大!”
    “夸张。”
    “那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
    魏溪一连比划了几个圆,见对方不回应,终于没趣地放下手,赖在师兄肩头:“反正,师兄是我见过最最最最最聪明最最最最最了不起的人。”
    苏晋之在他头上轻拍一下:“你总共才见过多少人?”
    “那师兄不总也说我武学天分高根骨资质好,世上少有吗?”魏溪反唇相讥,“你在山上一住就是十年,总共才见过多少习武的人?岂不一样是乱讲?”
    苏晋之一顿,看了他一眼。
    他倒真想说,武学资质好的人,生平见过不少。就是那些号称天纵奇才,不世人杰的,也打过不少交道。
    但那些人中,无一资质能与魏溪相比。
    这孩子幼年险遭不测,几乎险象环生,那样的遭遇,本来就算活过来生活也难自理。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快就生龙活虎了,不但能够行动自如,还能上蹿下跳,精力充沛,不论学什么武功,都是一教就会。
    这孩子简直就是天生为习武而生,若是拜在那些大派门下,或是跟从某位名师,他的武学造诣,当远胜过今日。
    就是那些声名日隆的江北七子,太湖双鹰,也未必能与之相提并论。
    苏晋之心忖,要不是这些年来自己教他的剑招多有保留,魏溪在江湖上早已闯出自己的名头。只是直到今天,他仍不能确定,教会这孩子武功究竟算是帮他,还是害他。
    究竟是他需要一个高手保护自己,还是真的惜才,不忍心埋没了他。
    看见魏溪在身边蹦蹦跳跳,苏晋之不禁问:“刚才又跟人动过手,伤口如何?”
    “没事,不疼。”
    “一夜没休息,你倒是不会累。”
    魏溪嘻嘻一笑,已被路旁香味吸引:“师兄师兄,刚才面吃了一半就打架去啦,你现在饿不饿?”
    苏晋之掏出钱袋给他:“想吃就自己买吧,我不饿。”
    魏溪于是咽咽口水,朝道旁一家卖包子的摊位靠去,刚刚掏钱买了三个肉包,苏晋之就靠了上来,贴在他背后。
    魏溪举起包子,送到他嘴边:“吃吗?”
    苏晋之一把捏住他手腕,在他耳旁凑过头来,低声道:“有人,莫回头,向前走。”
   
    第9章 投宿
   
    “谢家庄?逍遥楼?”魏溪低声问。
    “走。”苏晋之不答,只管牵着他手,以先前同样的步伐目不斜视朝前。
    魏溪懵懂点头,任师兄牵手带着转过个弯,抬头只见面前门楼上高挂的匾额上书金灿灿的“栖芳阁”三个大字,还不及细瞧,便跟着跨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阵扑鼻浓香,像是栀子、桂花、茉莉、芍药等各色花香杂糅在一起,因着过分浓郁,令这原本清雅的香气也显得俗艳起来。
    魏溪才拿手扇了扇,旁边就飘出了个人,一条比先前浓香更加熏人的丝帕跟着朝他面上一扫,伴着娇滴滴黏糊糊的一声叫:“哟,好俊的小哥,打哪儿来的,怎么从前没见过?”
    说话的女子眼媚如丝,手臂也如缠人的蛇妖一般,不住朝魏溪身上攀来。
    魏溪身手敏捷,扭腰就是一躲,不料身后又钻出来个女子,也是没了骨头一般就朝他身上靠。
    他急忙又闪,没掌握好分寸,脚下一错,斜斜朝旁摔倒。
    苏晋之将他一把揽住,朝那两名女子拱了拱手:“劳烦姑娘通传一声,给我二人安排间客房。”
    两名女子见到他说话,一下就怔在当场。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男子,听他开口,简直如仙乐一般好听。明明俊美的男子人人都喜欢,不知为甚,这些欢场老手见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却都凝固在当地,无一敢上前。
    他愈是神情淡然,她们愈是心生胆怯,不知这是哪家的贵人亲临,一个一个地拿巾帕半遮着面,一面打量他,一面窃窃私语。
    魏溪见那些眼光各怀深意,不由地就踏前一步,企图遮住那些灼人的视线,叫他们别再盯着师兄这样肆无忌惮地乱瞧。
    苏晋之在他身后轻轻一笑,在青年肩上拍了拍:“你不必这样紧张。”
    “这,这是什么地方?”魏溪却是愈发紧张了。
    他左右观望,只见这里朱幔红帷层层叠叠,进出都是女子,看来像极了神怪故事里头的妖精洞,仿佛再前一步,就要给她们吸走精气。
    也难怪他大惊小怪,南林县不如此地繁华,跟本就没有这样的地方。如此规模的声色之所,必是川流往来,富商云集之地才能支撑得起来。
    那几名艳妆女子见他问得如此朴实,掩着嘴噗嗤噗嗤地笑了。有几个会来事的姐儿顺着他话抛了个眼风,调戏道:“好可人的小哥,来嘛,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魏溪猛地一缩,躲过那伸来的那只涂满鲜红蔻丹的手,往师兄背后一躲。
    苏晋之也不禁莞尔:“青楼而已。”
    “青楼?”魏溪一下大窘,“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养伤。”苏晋之道,“这附近和尚来不得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只好将就将就了。”
    魏溪回头朝门外看了看,低声问:“可他们、他们连公然杀人都不怕。会怕这个?”
    苏晋之点头,朝屋顶望了一眼。
    “和尚最怕女人,你没听过么?”
    魏溪没听出他言外之音,只觉得师兄说的有理,重重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快快进去!”
    两人刚进门,鸨母已经迎了上来。她一见二人相貌,便是一叠声地赞叹:“哎哟喂,瞧瞧这两位俊俏的公子,咱们的姑娘真是几生修到的福气呀!”
    苏晋之依旧态度客气:“麻烦妈妈找间干净的厢房,租金您开口便是,别的就不用麻烦了。”
    那鸨母年纪不老,已阅人无数,一瞥见两人举止,便知不是寻常客人,当下斥退几个看热闹的姑娘:“都散了散了!没你们的事了,给两位公子腾个清静地方。别一看见俊男就发浪,都擦擦口水给我准备接客去!一个个在这儿杵着,还做不做生意了?”
    她转回头,迎向两人时却又变回了先前那张客气脸:“公子,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这儿房间多的是,只是这价钱可跟外头客店不能比。再者,敝店彻夜开张,夜里人多动静大,吵闹嘛,是免不了的。您要住,那便得担待着,免得到时有什么不如意的,咱们两家不痛快。”
    这鸨母是个痛快人,说话爽快,办事也利落。
    苏晋之也喜人爽快,点头道:“热闹好,不怕吵。房间多少银子一夜,妈妈开价就是。”
    “好,我最喜欢爽快人!一夜二钱,茶食另算。其他的么……”她一双聪灵美目在二人脸上一扫,“我瞧二位也是不需要的了。万一缺甚少甚,就跟楼子里的小厮们要,挂在账上,走时再结就成。”
    苏晋之没有还价,从钱袋里掏了银子出来,放到鸨母手中:“这里是三钱,请给我们备一桌饭菜,送到房中。劳烦妈妈了。”
    礼多人不怪,大方更是讨人喜欢。鸨母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叫我青娘。”
    “有劳青娘。”
    “哪里话,请。”李青娘伸手向楼上比个请,就有个小厮自觉上来为二人引路。
    苏晋之将衣摆一掀,当先一步走在魏溪之前。他个子颀长,虽然毫无内力,在寻常人瞧来也走路带风,犹如世外高人一般。
    那青娘站在楼下,望见两人背影,突地叫了一声:“公子!”
    苏晋之于是止步,在楼梯上回眸望向楼下。
    李青娘见到他神情,斯文俊雅,却满是淡漠,与方才想起的形象又不像了。但她这一声叫得唐突,话既出口,便只得继续往下说:“公子从前,可曾到过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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