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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六楼九号

时间:2017-03-12 18:34:23  作者:六楼九号

  武顺帝默,半晌才道:“朕见他倒能不惧你的威严,言语秉直,而言词颇有技巧。。。。。。对下当知轻重,不可任意妄为。”
  方成安退出房中,脸色更是苍白,他这几年从未与武顺帝说过一句话,今日匆匆片语,却将他早已暗淡的心性激得一痛。他心底即苦似悲,身心皆无着落,后背更是痛得难受,只留在院中怔怔发呆。
  待景王送走武顺帝,命人打宁公公二十大板。
  宁公公跪地求饶,景王只淡笑:“你去皇上身边多嘴,本王不打你。可今日偏皇上护了你,你说,你该不该打?”
  宁公公自撑嘴道:“奴才一心想替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徒惹事端,奴才愿罚。”
  景王冷笑:“哼,你这副说词嘴脸是心甘情愿?”随手朝方成安一指,“要他那个样子才象是甘受责罚!”
  方成安此刻跪在院中,他心知自己刚才在武顺帝面前多了嘴,可他又该说什么呢?一时嘴快,却不料祸从口出。
  景王道:“你既已挨十鞭,我也不再打你,你就跪到明日天亮吧。”
  方成安于夜幕中跪定不动。他历过劫苦,这点罚也不难挨,但因受了伤又中夜寒,便发起热来。
  恍惚间觉出人影晃动,睁眼一看,竟是一个蒙面之人,那人一逼近,方成安便道:“卫九,你来做什么?”
  卫九道:“十五今日当值,看你挨了鞭,让我来给你上点药。”
  方成安笑道:“些许小伤,何需劳烦。”
  卫九道:“你这身子已经不住折腾,还是小心为是。”
  方成安也不多言,让卫九为他擦了消肿去痛的膏药。卫九只觉他身上滚烫,又道:“你发热了,还需些熬煮汤药,你等着,我这就去弄。”
  方成安一把按住他,低声道:“文安轩重地,来来去去终是不妥,小小伤热,我明日自会找郎中问药,说不定天亮就退了。”
  卫九想了一想,看方成安坚定,终于点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方成安捱到天明,想爬起身回住所,可他腿有残疾,这一跪便连伸直也不能够,挣扎半晌竟爬不起来。
  他翻身躺在地上,便想起多年前五皇子遇皇上考校,答不出来被罚跪。
  学堂正院,五皇子跪得端直,他便过去跪在五皇子身后,言道:“殿下之过亦我之过,殿下受罚,我也当受罚。”
  待二人罚跪完毕,他与萧景齐齐坐在椅子上让萧越上药,萧景道:“真是个傻子,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却还凑上来。”
  方成安道:“难到让我看你一个人跪在那儿?”
  萧越一边给他揉着膝盖一边道:“他跪在那儿,你不会想别的办法么?找我或是安妃娘娘帮忙,也免受这等皮肉之苦。”
  “以后不要这样笨了,当知君子不立危墙。我挨这点罚算不了什么,还抵不上看你跟我受罚心疼。”
  如今,再无人会揉着他的膝盖轻言慢语,他便只能,回想当年,来抵挡现下的伤痛难耐。
  

  ☆、8

  方成安昏昏沉沉在文安轩洒扫整理干了半天活,午后找人抓了一点药,熬煮了灌下一碗,也吃不下东西,躲回卧房想躺上一躺。
  他刚睡了一会儿,便有小太监来寻,说是王爷到文安轩了,唤他去伺候。
  他爬起来到得议事堂门外,一眼见得堂内地上全是书卷纸笔,还有摔破的茶碗。
  钱少海跪在地上正回话:“本是跟着的,可那人武艺高强,竟将跟踪之人全甩脱了,但看那人躬腰之举,象是上了些年纪,或是方泽世交又或者哪房远亲。。。。。。”
  “蠢才,方氏逆族罪人,稍有沾亲带敌躲还来不及,若非至情至亲者,谁愿有所牵扯,老子真是养了你们一帮废物!”
  这已是极怒之言,景王此言一出,堂内跪在地上之人皆呼:“王爷息怒!”
  只有门口的方成安,呆立不动,似听到屋里人的吵闹,又似没有听到。
  他知道萧景在找他,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快七年了,为何这人还不死心呢?
  当日危机关头,他弃他而去,当恨之入骨吧。方氏获谋逆重罪缴杀三族,并未特赦方成安,那便是他的结果。
  找他这些年,到底想要如何呢?
  方成安这般想着,便一脚跨进堂门,跪在地上道:“王爷小心茶碗碎片划了脚,容奴才收拾。”
  他这番话语一出,堂内之人皆向他望来,议事堂重地,便是职位低下也不得入内,下仆奴婢皆候在外门,偏他是议事堂值役,又是景王喊来的,但此刻王府众人皆跪于此,王爷大怒,他却不要命般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众人正自发愣震惊,这卫七已慢慢跪前一点一点拾捡地上碎片,那副样子倒是小心谨慎到极点。
  景王正在气头上,看这么一个脸凶形丑之人进来,哪里有一丝高兴,可卫七说完话也不待他同意就开始拾捡,他却看着卫七的模样慢慢消了火气。
  有一次他与方成安也是在这里看三皇子萧越发火。那是太后不喜安妃,责罚安妃跪在佛堂抄书。
  萧越与萧景生母早逝,他二人由安妃教养。那时候萧越受皇上所喜,抢了太子风头,太后便在后宫为难他的养母。
  养母因子受责,萧越却不能保护,怒无可怒摔了茶碗。那一天,方成安跪在地上捡茶碗碎片,便只说了一句:“三哥小心别划伤了脚。”
  议事堂一时鸦雀无声,只闻碎磁拾捡之音,景王慢慢道:“魏从之,你着人十二个时辰看守,清明前后不得有误。”
  魏从之领命,退下时再看一眼卫七。众人皆不明不白退了出来,眼见一场“腥风血雨”消散于无形,倒对这卫七刮目相看了。
  景王坐在书案前,看卫七收拾妥当,又退下端了杯茶水来,等他又要退下,他道:“卫七,本王在找一个人。。。。。。”
  方成安站定,俯首静立,听萧景又道:“这个人,已经失踪了七年,我花了很多人很多时间找他,都找不到,你说,我还该不该找他?”
  方成安低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想要找一个人,总会找到的,奴才不敢妄言。”
  景王又道:“好一个莫非王土,可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没有找到他,你说。。。。。。他是不是死了。。。。。。”
  方成安默,半晌道:“王爷节哀。”
  景王听他所言哈哈大笑,“卫七,你行事果决不留余地,连这种话都敢说,本王既然找他七年,便不信他死了,你居然敢叫本王节哀!”
  方成安低声道:“王爷寻他良苦,又不愿信他死了,便是对此人有深情厚意,若是此人尚有良知心性,便该还报于王爷,而不是消失无踪。”
  景王盯他半晌,才道:“看你心性冷硬,难得还懂这番道理。。。。。。”
  方成安不答,景王又道:“你这脸白腿颤的样子,昨晚倒真跪了一夜。挨了十鞭跪上一跪就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丢了你王府暗卫的脸面。”
  半晌,景王终于道:“今日之事,本王便不罚你,下去吧,明日不用当值。”
  方成安道:“谢王爷恩典。”
  方成安这一病又是四、五日才好,景王再来文安轩,也不叫随侍太监,一应身边事务便是他打理。
  许是这人看着痴傻,却有几分灵性,景王笔墨茶水喜好,程条批示,他倒是清楚明白,不似武人粗糙难懂。想来他当年家世不薄,虽行武却也受些诗书礼仪,更有他仿似懂得景王喜怒,往往能化解非常,虽这么副样子,倒也不受仆役随侍排挤。
  天气已热,方成安有些难忍,七年来,虽寒冬最是难捱,他却最不喜炎夏,夜里不能安睡,常因梦境惊醒。
  便如这夜,他仿似回到当年与萧景逃命的大山里,独自一人在从森中奔走,可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他站在山崖边,望着河道对岸秦王已带兵驾马而来,欣喜高呼:“殿下、殿下,我在这里!”
  身后却有一人冷冷道:“爹,你看他果然吃里扒外,出卖了方家!”
  他扭头一看,正见他爹悲苦地望着他,发散形枯,指着他道:“成安,你为何如此对我们。。。。。。你当同爹和你哥哥一同赴死!”
  刀剑声破响,二哥方成武一剑劈来,方成安连忙向后急退,扯着嗓子朝对岸大喊:“殿下。。。。。。殿下,救命,救命啊!”
  萧越似是听到呼喊,向他的方向望来,方成安慌忙又喊:“殿下,我二哥要杀我,救救我!”
  然而萧越却无动于衷望向他们,手轻轻一挥,身后将士已拉紧弓弦,只待一声令下。
  方成安瞪大双眼,爬在崖边怒吼:“殿下、三哥!我是成安,我是方成安!”
  萧越声音远远传来:“方成安,你既为方家的人,父兄造反,难到你还想独活?”
  方成安心中一痛,后背便被一柄剑冰冷贯穿,他控制不住身形,脚下一滑便跌落下去。
  方成安一声惨叫,双目挣开,却发现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窗外漆黑一片,只有些微虫鸣声传来。
  方成安摸了一把额头,满手的汗水,他下床摸到桌上茶壶,也不点灯,就着壶嘴喝了几口凉水,满身惶然疲累才退却稍许。
  后背那一剑的疼痛却似从梦境中跳出,逼得他由内到外都痛了起来,他弓腰在桌边坐了半晌也不得缓解,又在柜中摸出个药瓶吞下两粒药丸才好了些。
  屋外果然起了风,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方成安自嘲笑笑,却再睡不着,望着窗外夜色退去,天光暗淡。
  一到阴雨天,方成安能忍则忍,忍不过便服些止痛药丸。雨势不大,到底给这炎夏解了两分热,景王躲懒在家,靠在文安轩的书房听钱少海汇报王府俗务,钱少海说完,景王便只点了点头,又听钱少海道:“王爷,关于蒋先的那件事。。。。。。”
  景王握在手中的杂书被扔到案上,抬眼盯钱少海一眼,道:“怎么,难到你还不知如何处理?”
  钱少海笑道:“蒋先毕竟是先□□的下人,后来皇上登基,特意留给景王府几个得力之人,如今这件事,蒋先虽犯了王法,却是有些内情,属下不敢妄断。。。。。。”
  景王哼一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害死了人,难到就因是王府中人,本王便需包庇于他,且知今日本王救了他,明日王府里再有犯法者,本王又该如何?”
  钱少海仍笑道:“蒋先。。。。。。到底与其他人不同。。。。。。”
  景王道:“哪里不同,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多生了只眼睛!”
  钱少海陪笑道:“王爷。。。。。。”
  景王靠在靠背上喝一口温茶,懒洋洋道:“你想让本王惦记他当年救驾之情,所以他杀了人,本王当该还他一命。”
  钱少海不敢再笑,跪地拜道:“属下不敢,属下随意揣测王爷心意,请王爷恕罪!”
  景王也不理他,大声唤到:“卫七,你进来!”
  方成安守在书房门外,进房看钱少海跪在地上,也老老实实跪下。
  景王道:“本王有一个忠心属下,当年恭王之案本王逃出京城,得他相助与秦王相聚。如今他犯了人命案,论罪当诛,你说。。。。。。本王该不该救他。”
  方成安低声道:“奴才不敢妄言。。。。。。”
  景王又道:“本王问你,你敢不答?”
  方成安扒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景王府制下严谨,想来或许王爷属下有所苦衷,又或有所冤枉。。。。。。”
  “这不劳你操心,你只说,他该死,而本王该不该救?”
  方成安心中突然翻腾难安,忍了半晌才低低道:“此人为王府下属,王爷危难之时,此人相助王爷是为本份,当年也必得相应赏赐优待。。。。。。如今犯了王法,理应依法处治。”
  景王看了方成安半晌,再对钱少海道:“钱史司,你可听清楚了?”
  钱少海道:“属下听清。。。。。。”
  景王道:“你下去吧。”
  钱少海躬身拜退,方成安也弯着腰爬起来往后退,景王道:“我让你下去了吗?”
  方成安无奈,只好又跪了下去。
  景王看他动作,好一会儿才道:“去把上回皇上让本王读的书拿来。”
  方成安道:“是。”
  景王看着他动作,直到方成安将书递于他,他才道:“你是暗卫当太久了?跪了两跪拿了本书,还用上内力了!”
  方成安倒没想到景王观察如微,便又要跪下说话,被景王抬腿一挡,冷道:“下了这两日雨,你这么强撑着,倒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
  方成安因萧景问他之事本心底惶惑,一时没听懂景王说这话是讽刺还是意有所指,只呆呆答道:“奴才不敢。”
  景王一愣,看他低眉垂眼,此时去了内力更是弯腰躬背,皱眉道:“既有旧患疼痛,便去告假,就算你强撑着服侍本王,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本王也不会高兴!”
  方成安退后一步,终就跪到了地上道:“奴才失职,请王爷恕罪。”
  景王突然有些烦躁,冷声道:“滚出去!”
  

  ☆、9

  第二日,钱少海依命将蒋先交刑部审理,刑部不敢上景王府拿人,
  人,便由王府府卫押送至刑部,半路上突遇几个武艺高强的劫匪,将蒋先救走了。景王大怒,王府府卫及京督护卫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捉到蒋先及劫匪。几个押送的府卫被打个半死,可也于事无补。
  武顺帝揉揉眉心,望一眼安然坐在下首的萧景,怒道:“你闹了这么大一场,当那些御史官眼瞎了?”
  萧景道:“非为臣弟所为,请皇上明鉴,若是臣弟有意包庇,什么方法不好使,偏要闹得人尽皆知?”
  武顺帝咬牙切齿伸手指了指萧景,“别人不知道,难到朕还不知道你?蒋先犯了法,若得你维护,是必坏了你王府的规矩,你又偏要保他的命,还让他从此不敢胡作非为埋怨于你,你这番做作,外人也拿不住把柄,如此一举三得,萧景,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景王起身跪到地上一拜,不慌不忙道:“皇上,蒋先因一风尘之女纵人行凶杀死杨继业,杨继业此人,仗着老子是朝廷命官为非作歹,才招了这杀生之祸。蒋先。。。。。。也算是为民除害。臣弟虽向来厚待于先□□下人,可杀人偿命,他立身于王府,受教理管制,却不晓得安守本份,犯下如此罪行,伤了王府颜面,从而招人非议。臣弟如何保得了他?请皇上明鉴。”
  武顺帝冷眼瞪他半晌,终于叹一口气道:“罢了,既如此,你也算对他仁至义尽,朕也懒得再理会。此事王府监管不善,朕罚你闭门思过一月,哪儿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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