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昸琇的眼瞳猛地收缩起来,瞳底的颜色突然变深,仅存的一点理智在虞云毫无保留的给予下,瞬间崩断了弦,他狠狠吻住虞云,身体如野马脱了缰,纵情肆意完完全全地占有虞云,沉醉在拥有他的满足中。
虞云的十指深深掐进白昸琇腰上的肌肉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开始的痛楚被另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所代替,被堵住的唇齿间逸出甜腻的轻吟,落入白昸琇耳中,是最好的催情物,教他疯狂,两人之间的气浪滚滚而起,不断升温。
虞云在白昸琇的疯狂中几度昏眩,神智被热浪所淹没,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最深处因为白昸琇的掠夺而生出一波波令人羞耻的快感,蔓延全身,如罂粟侵入神经骨髓,销魂蚀骨。他犹如身在云端,耳边是白昸琇粗重的喘息声,热得要将他融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旖旎,他在昏眩之中抬起迷离的双眸,看到屋顶上的灯笼也跟着飘忽起来,发出绮丽的光芒。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灯笼,半道上被白昸琇抓了回去摁在头顶上。
“云儿,现在只看着我,只想着我,”白昸琇将虞云牢牢锁在目光里,虞云看着白昸琇,白昸琇的目光像是一个深不可见底的温柔漩涡,教他深陷其中,再无法自拔……
视线飞转,白昸琇从背后抱虞云,密密亲吻着虞云蝴蝶骨上那朵曼珠沙华,口中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发出几声喟叹:“美……好美……云儿……爱你……好爱你……”
虞云回头,看到房间角落里立着一面铜镜,两人的身体映在铜镜上,发髻散落,青丝相缠,金色华光里,曼珠沙华黑色的花瓣间渗出几道吻痕,艳如曼珠啼血,靡丽绯然。
他瞳底的暗色交映着黑色的刺青和那抹血,深远而幽然——曼珠沙华,绝情毒花,倘若真有那天,但愿,是我死在你手里……
第32章 风云起
白昸琇从曼珠沙华上抬起头,凑上前吻虞云脸上不知何时淌下来的一道泪痕,“我弄疼你了么?”
虞云笑着摇头,湿润的眼睫毛弯成一条弧线,十分勾人。白昸琇体内又涌上一股热血冲向脑门,他吻住虞云,索取更多。虞云一手撑住身体,一手抱着白昸琇的脖子,给予他完完全全的接纳……
晨晞微醺,朝露凝霜,林间喜鹊啼鸣叫早,吵醒相拥而眠的两人。白昸琇迷迷糊糊中闭着眼紧了紧怀中人,摸索着亲虞云的额头,亲了之后再是眼睛、鼻子和两颊,却怎么也摸不到嘴巴。
虞云便主动凑了上去,两人懒懒地亲了一会儿,白昸琇偷笑道:“你怎这么主动,莫不是昨晚我伺候的不够。”
虞云笑着揶揄他:“白日宣淫,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许是觉醒的缘故,虞云平日里清越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白昸琇听了止不住吃吃笑:“嘿嘿,听你这破锣嗓子,可见昨晚老子的雄伟战绩。”
虞云张开牙齿在他唇上用力一咬,“闭嘴!”
白昸琇吃了痛,老实下来,连忙哄道:“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来来,我帮你揉揉,你身上定是乏了。”说完两手就往虞云身上招呼。
虞云原本以为他不安好心,没想他倒真的安安分分地按摩起来,手法力度都还不错,身上的乏力感渐渐得以缓解,便放松了身体由他伺候。
白昸琇见虞云放松了警惕,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开始不安分起来,手上一边按压,一边不动声色地曲抬起虞云的一条大腿,在他小腿上来回揉捏。虞云只当他在按摩,没有多心,白昸琇贼贼一笑,偷偷朝他脚底心探去,张爪就要去挠他。
虞云警铃大作,双眼一睁,猛地坐起身抬脚就把白昸琇整个儿地踹下床,又抓过被单一阵翻云覆海后披在身上,露出一条白嫩的细直长腿坐在那儿,一脸高冷斜睨赤条条四脚朝天趴在地上的白昸琇,“作死!”
白昸琇看着虞云只露出一条长腿半隐半现的身体,喉咙一阵发紧,顾不得屁股疼,骨碌碌翻身跃起,一把扑倒虞云,虞云正要发作,白昸琇已架起那条长腿,从脚趾头亲到脚裸,再亲过弧度微隆线条柔美的小腿肚,一路向上。
虞云还未出口的喝斥弱弱低了下去,一夜沉睡的身体本就还未完全苏醒,在他的亲吻下很快瘫软,一室□□旖旎。
府里送来早膳,白昸琇原以为来的会是狗蛋,不想却是另外一个小厮小团儿,便多问了一句,“狗蛋呢?”
小团儿被他这么一句,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白昸琇正给虞云盛粥,见他这幅样子,把粥碗放在虞云面前,盯着他把一碗粥喝了之后,方沉下了脸:“说!”
他对下人一向宽厚,从未有过厉色,可大少爷的威严还是有的。小团儿不敢忤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少爷,狗蛋哥快不行了!”
白昸琇闻言大惊,“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快不行了!”
小团儿抽泣着说道:“昨夜少爷和云公子离开皇宫后,太子殿下把狗蛋哥抓进大牢,逼他说出少爷和云公子的去向。狗蛋哥不肯说,太子殿下就对他用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白昸琇把瓷碗重重扣在桌上,心急如焚,狗蛋自幼随他一同长大,在外,两人是主仆,在内,他却一直把狗蛋视作手足。
“太子还说,要是打死了还不肯说,就把府里的人一个个抓起来拷问,总有几个骨头不够硬的。”
白昸琇双目瞪得滚圆,恨得要咬碎牙齿,“狗蛋现在怎么样了?”
“就剩一口气了,狗蛋哥被抓走时嘱咐小人千万不要告诉少爷,说他这条小命交代给少爷,也算值了。”
白昸琇低下头,两眼通红,握紧的双拳剧烈发颤,愧疚难当。
是他莽撞了,只顾一时冲动,没有想好后路,以至于让狗蛋,甚至整个大将军府陷入灭顶险境。
虞云握住白昸琇颤抖的双手,他抬起泪眼,无助看着虞云,“云儿……”
虞云低低叹了口气,“回宫吧。”
白昸琇看了虞云良久,拥他入怀,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从出宫的那一刻起,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二人最后还是要重回皇宫的,白昸琇不能放下大将军府和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不能背弃义父和太子的养育之情一走了之,而虞云,还有血仇未报。
皇宫里严守谨待,两人刚一出现在宫门口,大半个皇宫的侍卫便一涌而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王严当场押下白昸琇,而虞云,则由黄内官带回东宫。
东宫里静的可怕,燕琌太子俨然坐在上首,冷若冰霜,底下的宫人噤若寒蝉,直到虞云被带进殿里,黄内官挥了挥手,各个才如获大赦,俯身退出大殿。
虞云走到殿中,双膝跪下,“属下该死。”
燕琌太子嘴角抽搐,强忍着怒火问道:“你怎么该死?”
“作乱宫闱,欺君罔上。”
燕琌太子冷笑起来:“好一个欺君罔上,虞云,你瞒本宫瞒得好苦,本宫竟一直被你二人蒙在鼓里!”
虞云垂首,求情道:“白昸琇从未想过欺骗太子,是属下有意隐瞒,还请殿下不要责罚他。”
话一出口,虞云便后悔了,燕琌太子正在气头上,此时为白昸琇求情,不亚于火上浇油,自己竟是急糊涂了。
果然,燕琌太子怒火更甚,将桌上的一叠书册怒扫出去,“你还胆敢为他求情!”
言至于此,多说无益,虞云直起身,决然道:“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燕琌太子从座上起身走向他,矮下身与他平视。虞云身上还穿着昨夜那袭长袍,那长袍为侍寝所用,领口较常服要低了一些,隐约可见颈下的一点肌肤。燕琌太子伸出两根手指稍稍撩起衣领,便见那白皙之上几抹嫣然绯红,夺目却极为刺眼。
“好,好,”燕琌太子气极反笑,“你们的确该死,该死!”他站起身,冲门外怒声吼道:“来人,将白昸琇拿下,即刻押入天牢!”
“殿下!”虞云一时情急,失声喊了出来,燕琌太子一记眼刀狠狠剜过去,“你再替他说一个字,本宫杀了他!”说完,拂袖愤然而去。
白昸琇被关进天牢不久,便听到牢外传来太子驾到的通报声,随即,天牢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燕琌太子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白昸琇正要下跪,膝盖还未点到地,眼角突然一花,迎面一阵脚风,整个人被狠狠踢翻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直挺挺跪在天牢冰冷的地上,垂下头颅:“殿下。”
燕琌太子踹了一脚后,人总算冷静了一些。他看着教养了二十年的白昸琇,痛斥道:“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
白昸琇愧声道:“昸琇愧对殿下,愿受一切责罚。”
燕琌太子想起他父亲白青卓,又念到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到底是狠不下心来。他平复下怒气,说道:“罢了,昨晚你在宫里作乱的事,本宫会力保你无虞,只是今后,再不许跟虞云见面。”
“殿下,”白昸琇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昸琇愿受任何惩戒,只这一点,昸琇做不到。”
“这是懿旨,你若敢违令,本宫不会杀了你,但会让别人替你领罪,一直到杀光你白家还有大将军府所有人等。”
“殿下万万不可,”白昸琇拖着膝盖挪上前,拽住燕琌太子的袖子用力摇头:“殿下,昸琇求您了,昸琇这辈子只求您这一次了,不要让昸琇离开云儿,昸琇做不到。”
燕琌太子俯下身,半是劝慰半是命令道:“只要你答应本宫再不见虞云,你依然是本宫最疼爱的臣子,除了南朝的江山和虞云,本宫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我只要虞云,”白昸琇红着眼睛,更用力拽紧他的袖子,哀声求道:“什么名分,什么地位,什么荣华富贵,昸琇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虞云。”
“你大胆!”燕琌太子方平息的怒火因他这席话而复燃,他猛然甩开白昸琇的手,怒道:“本宫待你不薄,你却胆敢觊觎本宫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的人?”白昸琇一听,脸色不由一变,身体里登时腾起一股怒火,愤然起身。一旁的侍卫见状,立马又将他压了回去,他两手被缚,高高仰头看着燕琌太子:“殿下可曾问过云儿的意思?我与云儿早已心意相许,殿下为何要强人所难。
“住口!”燕琌太子喝断他,脸色极为吓人。
白昸琇却已是不管不顾,又道:“即便殿下用强逼他做了殿下的人,也只是空有一副躯壳而已!”
“你放肆!”燕琌太子拔高了厉声呵斥,显然是被揭开了伤疤,盛怒之下气得面部扭曲,浑身发抖。
白昸琇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沉默了片刻,低下头请罪:“属下失言。”
“你何止失言,你简直是失心疯了。本宫教养了二十年,就教出你这么个以下犯上的白眼狼!”燕琌太子痛恨交加,越说越心寒,白昸琇第一次学会走路,是他牵着的,白昸琇第一次写字,是他教的,就连冠礼,也是他亲自操办的,他待皇长孙燕琪,也不过如此。而如今,白昸琇却因为一个虞云与他反目,犯下大不敬之罪,叫他如何不痛心。
他扶着额,挥手道:“你回去吧,没有本宫的允许,再不许进宫。”
白昸琇闻言一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殿下!”
燕琌太子冷漠看着他,吩咐下去:“来人,传本宫命令,即日起,罢免白昸琇所有职位,免去进出皇宫的特权,永世不得出仕。”
“殿下,他,他可是白少爷呀,”黄内官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言语越来越激烈,急得心焦,又听燕琌太子要逐白昸琇出宫,再忍不住出声劝说。
白昸琇眼眶一红,哽咽道:“殿下,您不认昸琇了么?”
“是你先不认本宫的,”燕琌太子痛骂道,不忍再看他,转过身决绝道:“本宫就当这二十年的情分,是报答你父亲的恩情。如今恩怨两绝,本宫与你,再无任何牵连。”
白昸琇像是木偶断了线,无力跌在地上,两眼怔怔看着他,面如死灰,犹如丧家之犬。他自幼父母双亡,二十载的人生岁月,几乎是在东宫度过的,燕琌太子于他而言,不仅是君臣,更是父子,他自幼便立志学武,有朝一日能子承父业,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用毕生之力保护太子的安全。可最后,二十年的父子之情,竟一朝了断。
白昸琇失魂落魄地出了皇宫,大将军府的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候在外面,他让管家先到牢里去接已经昏迷过去的狗蛋,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口,久久望着这座宫城,二十年了,这里的一砖一瓦早已融入他的生命里,每座宫殿每条路都有过他的踪迹,连新进宫的宫人都知道,他白昸琇是这宫里的半个主子,他从未觉得皇宫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可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皇宫的宫墙,竟是那样高,足以隔绝了所有。
罢了……白昸琇最后看了一眼皇宫上方的天空,转身离去。
可他没走出两步,忽觉不对,伸手在胸口一摸,却是空的,虞云送给他的那块玉佩竟然不见了踪影!
白昸琇想着回宫时还挂在胸前,定是被押入天牢时在混乱中丢失的。他连忙掉头往天牢方向跑去,迎面突然撞上一群禁军,杨础立也在其中,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而领队的,竟是戴则渊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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