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卧病,弟弟年幼,十一岁的小孩挑起整个家,出身这么苦的小孩怎么可能干出吸毒和霸凌的事,某些人是不是瞎?”
“你家小区陈阿姨说小区有个姑娘都三十岁了还不结婚,铁定有病,你就信了,到处和人说那姑娘身患绝症。这听风就是雨的本事很可以啊。你们知道什么了,就一张警局门口的疑似合成照,就说人家藏/毒?MDZZ。”
关于沈淮的部分,於阳又刷到了这样的评论:“碰瓷也不带这样的啊,就拍了辆莫名其妙的黄色跑车就把沈淮扯进来了,贵公司请水军的时候砍价砍狠了吧?”
“是是是,我们主子路过警局是错,开跑车是错,呼吸都是错,行了吧?脸那么大怎么不去开天辟地呢?”
他一边念一边乐,只觉得曾奇请这水军绝对是花了价钱的。
曾奇和公关团队很给力,把於阳撇的挺干净的。他们很有技巧,根本就不直接回复藏/毒事件,只是挖出了当年於阳在《变形计》里照顾家人的花絮,并且将他的家境狠狠渲染了一番,卖惨卖的很到位,这种时候,哪还有人相信那空穴来风的八卦号爆料呢。
不过,周家估计也下了本钱请了水军,把他从小三好学生的人设造的很完美,因此,这真正属于他的脏水现在还没法完全泼回去。
现在的官方说法是——“一个大乌龙而已,谢谢大家关心,比心心~”
这句话是《演绎》节目组的官博说的,顺带还卖了个萌。
说的太含糊了,其实这事还没完。网友对吸//毒的事很敏感,有人引了战,火星子没把罪魁祸首给点着,就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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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穿了件天蓝色的衬衫,正微仰着头扣着脖颈下两粒扣子,道:“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吃什么点外卖。”
於阳放下手机,很不愿意的说道:“你去哪啊,我也去呗,我不想吃外卖。”
沈淮却说:“那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做好。”
於阳愣了下,哦了一声,报了几个菜名。
沈淮给他把菜做好了,叮嘱趁热吃,还真就自个出门去了。
於阳又玩了好久手机,段位从白板小号窜到了黄金,然后才揉了揉眼睛,看向室内。
天已经黑了,室内没有开灯,夜风把城市的喧嚣卷了进来,窗外灯火通明,可以想见有一众男女正寻欢作乐。
於阳心里无端的有点空落落的,下意识拿起手机就想攒个局来热闹热闹,但拿起手机才发现,里头一个狐朋狗友都没有。
某种荒谬感募的从胸膛中升起,他摇摇头,给沈淮去了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沈淮却没有回复。
於阳抓了抓脑袋,觉得无聊极了。
想了半天,他摸到沙发缝里头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收看最新一集的《演绎》。
节目播到了淘汰画面就插广告了,於阳就更无聊了。
于是他单手撑着沙发靠背,翻了下来,随手扯过件衣服换上,拿起车钥匙,出门玩去。
没想到,这趟出门,他却收获了意外之喜。
他在夜店见着张将了,就是他刚重生时把人送进局子里那个富二代。当初他还想好了,等张将出来了接着玩他。於阳看着舞池里的张将,肚子里又荡起了坏水。
他环顾一圈,吧台边上正坐着另一个熟人。那人穿着件黑色短袖,身材健硕魁梧。於阳和他有过一点交集,知道他性别男爱好男,最喜欢的类型是外表时髦的小野猫。
於阳的目光又在张将身上打转——不就是这个类型咯?
於阳拉过一个身材有致的女服务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又递了一叠钱过去,服务员摸了摸厚度,笑逐颜开,点了头。
於阳又走到了吧台。
“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下你,”他拍拍黑衣男人的肩膀。
黑衣男人疑惑的看过来,在见到他面容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
於阳面不改色的指了指那边已经歇了下来,拿了杯酒在喝的张将。
张将能进娱乐圈,长相当然不差,而且他很讲究穿搭,一身衣饰很有品,让男人不自觉点了头。
男人按於阳说的,往洗手间去找“正在等你”的张将。
张将则靠在洗手池边,摸了摸唇,等着“去拿东西”的女服务员。
在张将破口大骂男人十八辈祖宗的那一刻,躲在洗手间隔间里的於阳憋笑憋坏了。
男人倒很有教养,知道有误会之后,也没露愠色,只是道了声歉就走了,留张将擦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被恶心坏了的样子。
男人走了,於阳终于推门出来。
张将从镜子里看见他,又看见他满脸笑意,什么都想通了!
於阳又笑了半天,却见一道人影扑过来,是张将正挥着拳头朝他脸上来。
於阳堪堪闪躲开,轻易就把他制服了。
“就准你玩别人,不准别人玩你?”於阳讥讽道,“可不是这么个理啊小朋友。”
於阳和张将大打出手之际,却未曾看见,角落里一支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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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阳玩够了回家,车开过离家不远一家咖啡厅时,却看见一男一女从那门内走出来,俩人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
哎哟,沈淮够可以的呀!
於阳停了车,降下车窗,朝那边吹了声口哨。
沈淮转头见了他,有些惊讶,和女人告别,向他走来。
“谁啊,”於阳好奇问道。
“蒋莉莉,”沈淮报了个名字。
“有点耳熟,”於阳往车外看了一眼,看见那姑娘纤长的小腿和光裸的脚踝,啧声称赞,“漂亮啊。”
沈淮默然。
“我瞧着有点像……哎我靠,沈淮,那不是蒋莉莉嘛!”於阳突然提高了声音,一拍大腿,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蒋莉莉,痴情女,红三代,上高中时候喜欢跟着江丛屹到处跑,后来家里人工作调动,她就转学去南方了。
“你见她做什么,还不让我跟着!”於阳疑问道。
沈淮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相亲。”
於阳眨巴眨巴眼,想了半天,才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说道:“这姑娘可真是个湾仔码头。”
沈淮道:“其实是我妈想让我们见面,我回绝了,蒋莉莉私下又联系了我,想问问江丛屹的事,我才去的。”
於阳哦了声:“那她以后就留北京了还是怎么的?”
“嗯,”沈淮点头,“她想弄个同学聚会,就下周末,我们去不去?”
於阳想了一会儿,他现在身份挺尴尬的,但是也确实想见大家,他高中那伙人感情是真好。
“那我去了说什么啊,”於阳握着方向盘,笑道,“我说大家好我是於阳,我没死,会不会有人报警啊。”
沈淮也笑一笑:“去了再说吧。”
“也行,”於阳点头。
俩人回了家,於阳掏钥匙开了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问:“不是,那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带我去呢。”
沈淮走近两步,微微侧身,从於阳耳旁伸手摁了门旁的开关开了灯。一瞬间暖黄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泄而下,将於阳笼罩在阴影里,额角的碎发斑驳了光线,於阳晃了晃眼,听见他微伏下头在他耳边说――
“带我喜欢的人讨论他的大明星前任,我的心没那么大。”
第13章 第 13 章
於阳眨巴下眼,心说沈淮表白表的太猝不及防了。
沈淮泰然自若的换了鞋,进了屋里,就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於阳头一歪,仔细看了看沈淮耳根,莹白如玉,一点儿也没红。
哎,这位选手很优秀嘛。
两人进了屋子,沈淮掏出个黑色皮夹,抽出张卡递过来:“还有这个,托蒋莉莉取出来的。”
於阳接过来,明白是什么。听说蒋莉莉在做基金托管,沈淮应该是把封闭式基金的钱提前取出来了。
带着无钱寸步难行的感慨,於阳说道:“我以后还你。”
沈淮笑了下:“那就以后再说吧。”
於阳估摸着,这个以后大概也快了。张屈离的《国宴》已经杀青,他马不停蹄的又开始了《前传》的筹备工作,他在杀青宴上公布了《前传》的拍摄计划,看样子,再过几天也该来找於阳了。届时,於阳的片酬应该能还上个三分之一。
但在这之前,於阳必须得去一趟老家接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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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青山将这里聚居的人们生生代代的困于一隅,封闭带来的也许是淳朴,也许是愚昧。
黑色越野车行在山道上,惊起一片鸟雀。
於阳下了飞机后租了辆车,又开了整整一天,才到了目的地。
尽管已经在记忆里读到了这个家庭的贫瘠,但眼前破烂的砖瓦房还是给於阳带来了一定的冲击。
进了屋子,家徒四壁,墙面灰突突的,窗户很小,屋子里很暗。
於阳小心的走了进去,喊了声於星的名字。
后门后边传来了惊喜的应和。
於阳赶紧往那边走。
后门外边是个土砖盖的小厨房,於阳快步走进去,便看见於星从里面跑出来。
这个四岁的小男孩瘦弱的像个小豆丁,脸颊凹陷,抹了几块灰,只有一双眼睛黝黑明亮,眉眼之间和於阳像极了,俱是明朗俊秀的。
於星见了於阳,原本是开心的扑过来,但却在看清他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有些紧张的抿起了唇。
“怎么了,”於阳蹲下来,伸手要摸掉他脸上的灰。
於星退了两步,说:“干净,不要弄脏。”
於阳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质地舒适的白色短袖,于是明白了於星的意思。
“傻不傻,”於阳笑着把他搂进来,道,“不脏。”
於星那么小,下点力都能折断似的,於阳暗暗叹了口气。
於星靠在自己哥哥默无声息的淌着眼泪,过了好一阵,才吸吸鼻子,嗡声道:“哥哥你回来了,你还走吗?”
“走啊,”於阳说,感觉到眼前小孩面容一紧,他赶忙把话说完,“带你一起走。”
於阳百般安抚,和弟弟说清楚了,是要接他去大城市里治病,以后住在大城市里。
於阳本打算直接带他走,但於星坚持要收拾东西,于是於阳站在这没地儿能落屁股的简陋土砖房里,耐心的等着於星把什么写字本画图本旧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里。
终于收好了,於阳帮他把东西都放在了车里,牵着他去不远处的一位婆婆家道谢。
於阳不在这段日子,多亏这位郑婆婆来帮忙照顾於星。於星出院的时候,也是郑婆婆和她女儿来接的。
郑家的屋子比於家的要体面些,二层小楼,虽说不上多好,但该有的家具都有,两位女主人打扮也是干净体面的,让人心生好感。
於阳对两人千恩万谢,并将沈淮帮他准备好的各种礼物送上去,其实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些腊肠干货以及一些保健品。沈淮交代说这样就够了,於阳明白他意思,不过看着这对母女,好感顿生,于是还是回车里取了些钱,用信封装好,放在干货的口袋里,送给了二人。
离开的路上,於阳看着山色秀美,将车窗降了下来,吹着山风,心情舒畅。
不远处有人赶着羊群过来,於阳放慢了车速,让羊群先过。
但正在这时,山坡上一只长角山羊不知怎么就朝他车前方奔了下来,於阳急忙刹车,副驾驶座上的於星没系安全带,滋溜一下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於阳被他吓坏了,赶紧停车去摸於星的头:“怎么样,磕着没有?”
於星摇头:“没有,哥哥快关窗。”
於阳没明白他意思,但来到车窗外那留着小胡子的牧羊人让他明白了。
那人操着一口方言道:“你撞死了我的羊,要赔钱!”
没有错啊,撞死了羊是要赔钱,於阳点头,掏钱夹:“多少?”
那人老早就见着这辆名车了,说狮子大开口道:“一万。”
於阳歪了下头,一只烤全羊,一件羊绒大衣,一串羊角工艺品,这人是这样算的价格吗?
在於阳回忆本地骂人不吐脏字的方言的时候,於星忽然微弱的叫了一声。
於阳一惊,回手就去捞药,揭开盖子往手心倒了几颗药,“心又疼了?赶紧吃药。”
於星却握着他的手,悄悄的眨了眨眼。
於阳:“……”他放了药,从兜里取了颗糖,塞进了於星嘴巴里。
车窗外的老乡看见於星才明白过来,眼前的是於家那两兄弟。
他一看於星这小病秧子又犯病了,当下什么也不说了,拔腿就跑,生怕这条人命就挂他脑袋上了。
於阳目瞪口呆。
过了半响,他迟疑道:“那羊?”
那羊啊,晃晃悠悠的从车前方站了起来,迈着直线猫步,慢悠悠的回了山坡吃草。
“太玄幻了,”於阳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惊奇的和沈淮电话描述自己的山区见闻。那位碰瓷好搭档山羊兄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沈淮笑了起来:“大概成精了吧,山里灵气足。”
“建国后不谈成精,”於阳说,“倒是於星这孩子,真够机灵的。”
於星的病不能坐飞机,他们开了一整天车,在市区睡了一夜,第二天白天坐了高铁回北京。这番车马劳顿过后,於阳赶紧把於星送到医院里观察了一天。
於星不愿意睡病床,现在正躺在於阳身上,睡的沉沉的,於阳摸了把他的脖子,汗渍渍的,于是有些心虚,他还真不会带孩子,怕医院空调太冷,硬是在大暑的日子逼着小孩穿了两件长袖。
白大褂的医生轻轻敲了敲门,於阳把弟弟放下,走了过去。
於阳和医生聊了聊,得知於星是娘胎里带出的病,和红楼里那林妹妹差不多,心比比干多一窍,好在医学发达,做了手术,好好养着,也没什么大碍。
他和医生谈妥了下周过来手术。
在手术前,於阳还是先把於星带回了家里住,他希望於星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的安心些,医院显然不是一个好住处。
於星一路紧跟着於阳,进了这间高档公寓,在於阳安排下洗了个澡,他对这间公寓不能说是不好奇的,只是谨慎的性格让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自己哥哥先告诉他。
於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淮也已经回家了。
“今晚吃小黄鱼,”沈淮把环保袋放到玄关的橱柜上,边换鞋边说,“小曾最近工作太轻松了,还能摸鱼去超市买菜,回来的时候被我抓住了,菜还真新鲜,咱们今晚就吃这个了。”
於阳笑了半天,“我发现你这人焉坏。”
“还行吧,”沈淮笑道,“来帮我做吧,早点吃完我再做条新鲜的,你给於星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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