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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郁金香[楚留香]——莫沉吟

时间:2017-04-19 20:59:34  作者:莫沉吟

  黑珍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算了,那信的内容告诉你也没有关系。那女人是我爹年轻时的一个相好,但是多年前就已离开了我爹爹,嫁了别人。我本就觉得她这个时候再来信求助必有蹊跷,只是我爹放不下旧日情分,就这么被骗来了。”
  楚留香追问道:“你可知那女人的姓名?她信上有没有说求助什么事?”
  黑珍珠摇头道:“没有。我只知她名叫什么灵素的……哦,对了,是秋灵素。”
  这个名字对于楚留香是完全陌生的,但黑珍珠刚刚说出来,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两人对话的南宫灵就失口惊呼了一声。楚留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南宫灵却勉强笑道:“我……我突然想起一件要事,必须即刻回总舵处理,就此别过!”
  楚留香一把抓住了他手臂,道:“你认识这个叫秋灵素的女人?”
  南宫灵道:“她退隐江湖去嫁人,只怕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认识?”
  楚留香却立刻盯住了他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要为她隐瞒?”
  南宫灵跺了跺脚,急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秋灵素,我能隐瞒什么!你莫要查不出凶手,就把火气撒在我头上!”
  楚留香还是不松手,只缓缓道:“小王子并没有说那秋灵素是武林中人,你怎么会知道她嫁人后就退隐江湖?又怎么知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
  南宫灵怔了怔,才道:“我……我也是随便猜的……”不等楚留香回答,他又大声道,“我不是不想帮你查案子,但丐帮事务繁忙,我实在不能不回去了。你若有所需,改日再去找我好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便放开了手,道:“好……”黑珍珠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他,他也只当没有看见。
  南宫灵没有等到第二天,就连夜启程了。楚留香只道这一夜不会平静,以黑珍珠的脾气,肯定要跑来质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南宫灵必然晓得某些隐情,还这么轻易地放走他。然而黑珍珠始终没来,楚留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慕容青城和慕容青青、札木合和黑珍珠、还有秋灵素和南宫灵……终于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黑珍珠也不见了。他赶快跑去找人问,得到的回答果然是“那位穿黑衣的少侠天不亮就走了,并没有说去哪里”。
  楚留香当然立刻就已猜到,黑珍珠必是去追南宫灵了。他虽然不愿为难好友,但这位倔强刚硬的小王子却不肯放过这个线索。
  “我们也走吧。”听到他叹气的花满楼立刻道。
  楚留香似乎愣了一下神,重复道:“走?”
  花满楼道:“南宫帮主知道秋灵素的事,不是么?除此之外,你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楚留香迟疑道:“但……但我……”
  花满楼道:“你若担心南宫帮主跟这案子有牵连,就更不该放任小王子一个人去找他。”
  楚留香的目光骤然一寒,已长身而起,沉声道:“你说的对。”
  ◇  ◆  ◇
  两人又没有坐车,而是骑马。
  快马。
  快马奔驰已整整一天。
  按理说南宫灵只比他们早行半日,这时就算没有追上,也相距不远了。但他们一路行来,竟连黑珍珠的踪迹也没有看到。
  又走了一日,两人已到滁州西南的琅琊山下。正是六一居士《醉翁亭记》中所说“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的琅琊山。
  楚留香望着远处遍山苍翠,深深吸了口气,道:“要是能忘却一切人间琐事,在这里结庐而居,实在是人生乐事。”
  花满楼轻笑道:“楚留香也会有这样的念头么?”
  楚留香也笑道:“楚留香虽是个俗人,偶尔也会有附庸风雅的念头的。”
  花满楼停了停,才道:“你并不是俗人,你只是放不下的事太多。”
  楚留香的神情似乎动了动,却只是转头静静地看着花满楼道:“那你呢?”
  花满楼笑道:“我才真是个俗人,只要衣食温饱,就能过得下去。”
  楚留香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有些事,我或许放不下,但你是能放下的。”
  花满楼道:“大概吧……但我不愿意放下。”
  楚留香道:“哦?为什么?”
  花满楼沉吟了一阵,才低声道:“也许因为……你是楚留香……”
  楚留香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花满楼会跟随自己、帮助自己。尽管过程中也有过犹豫和动摇,但现在显然已下定决心。
  他也知道花满楼外表虽温和,但却有着坚定的意志。
  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想劝说花满楼放下这些事,甚至他自己也不希望如此。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短暂相处中,楚留香似乎已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文雅和气、却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出人意料的精妙武功的年轻人。和花满楼相处的日子,就像是在一点点啜饮着一杯淡淡的米酒,入口清甜,但不觉微醺。
  他只是突然想知道,花满楼为什么这样坚定地帮助自己。除去在后世了解到自己似还值得称道的某些事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你是楚留香”,这实在不算是一个答案。
  楚留香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率先走上了山道。
  山间的道路很快就变成狭窄的青石小径,只能容一人独行,所以他们跳下马,一前一后地走着。
  又过了一阵,眼前的小径突然被一条横亘的山涧截断。涧水如白练般铺在长满青苔的谷底,水花飞溅,轰鸣声声,两侧都是陡峭的山石,只有一座木板搭就的小桥,连接起跨涧的通路。
  然而这座小桥上,赫然有一人独坐!
  一个身穿黑衣、黑巾包头、黑布蒙面的人。他以一种钢铁或者顽石的姿态跽坐在潮湿的桥面上,仿佛从一开始就生长在那里似的。
  他的膝上,横放着一把狭长的、出鞘的钢刀。
  脚下的水声震耳欲聋,而这个黑色的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花满楼却敏捷地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有人?”
  楚留香“嗯”了一声,目光始终盯在黑色的人身上,以一种近乎自语的语气道:“是一位东瀛忍者。”
  

第十七章 迎风一刀斩·忍术·欠账
  “东瀛忍者?”
  在花满楼惊讶的同时,对面那黑色的人也突然仰天长笑,笑声竟比涧水声还要响。
  “见识广博,一语中的,果然不愧是楚留香!”
  笑声生硬,这句话的语音却更加生硬,几乎是一字字挤出来的,而且带着奇怪的异国腔调。
  楚留香神色一动,道:“阁下认得我?”
  黑色的人露在蒙面布巾之外的一双眼睛猛地射出精光,沉声道:“久仰盗帅大名,特来请教!”
  楚留香道:“请教?”
  黑色的人道:“不错。你我今日可一决高下!”
  楚留香似乎怔了怔,才道:“我与阁下并不相识……”
  黑色的人道:“天枫十四郎。”
  楚留香沉吟道:“天枫十四郎,这是阁下的大名?”
  黑色的人道:“现在你知道了。”
  楚留香苦笑道:“为什么阁下一定要找我比武?”
  天枫十四郎道:“我苦练多年的‘迎风一刀斩’,在东瀛已无敌手。听说楚留香乃是中原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因此不远千里,特来试招。”
  楚留香的神色又动了动,似乎随意问道:“那么阁下是何时来到中原的?”
  天枫十四郎道:“十天之前。”
  十天之前,正是楚留香和花满楼从蓬莱启程,前往江南的时候。
  楚留香一直在怀疑,自己在济南遇到的那个东瀛忍者,正是眼前这个自称天枫十四郎的人。然而他却说十天前刚刚来到中原。
  自然这个人的说话并不能全信,但若他正是那幕后神秘的凶手,他又为何会在楚留香面前现身?
  楚留香回头看了一眼花满楼,见他露出沉思的神情,便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然而天枫十四郎那黑色的身影已长身站起,双手持刀,向前逼近了一步,以低沉的嗓音道:“请。”
  楚留香只得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如果真是有人让你来找我比武的,这人肯定骗得你不轻。”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紧了嘴唇。
  只因他已感受到对面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冷酷的、凌厉的杀气。
  楚留香意识到,无论如何,这个人已成为眼前最可怕的敌人。他所有的杀气都在那把狭长的钢刀上凝聚起来,一旦出招,不知会是何等石破天惊的景象。
  猎猎的山风迎面吹来,楚留香突然觉得遍体生寒,原来这顷刻之间,他已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不动。
  只因对面的天枫十四郎仍然双手握刀,开足而立。这样的站姿看似随便,楚留香却知道他已呈现出一种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姿态。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攻击,那柄刀上汇聚的杀气登时就会一涌而出,源源不绝。
  这就像是山洪爆发之际,在大堤上凿了个口子一般。得到宣泄的洪水不但会以最大的威力冲出缺口,甚至会将整个大堤冲垮。
  所以楚留香在等。
  他在等什么?
  难道在等天枫十四郎将杀气完全聚集起来的那一刻?
  须知那一瞬间天枫十四郎便会立即出手,那将是前所未见的凌厉一招。
  楚留香并无把握能接住那一招。
  他不能等,却又不得不等。
  这一战他还不曾出手,似乎便已彻底落于败境。
  站在他身后的花满楼大约也知道这一点,因为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比任何人都敏锐地察觉了那股杀气。
  但花满楼也一动未动,连声也不出,像是怕一点外界的干扰,就会将楚留香提前置于死地。
  刀光一闪,雷霆万钧。
  没有人能形容得出那一刀的速度和威势。
  原本宁静的山谷中,突然像是降下一场惊雷暴雨,不但带着霹雳轰鸣之声,更将脚下山涧的水花也激起数丈。水珠化雾,弥漫在小桥上,立刻笼罩住了天枫十四郎的身影。
  那楚留香呢?
  楚留香的身影竟突然消失了。
  他没有往后退,一个原因是花满楼正在他的身后,他若后退闪避,花满楼就会代替他正撄这一刀的锋芒。
  另一个原因是,即便他和花满楼一同向后纵跃,只怕也躲闪不开这样猛烈、这样势不可当的一刀。
  迎风一刀斩,虽只有一刀,却是必杀之刀!
  被这必杀一刀笼罩住的楚留香,究竟去了哪里?
  天枫十四郎的瞳孔猛然收缩,大声断喝,一刀顺势劈向脚下。
  他的脚下,就是那座木板搭的小桥。
  木板破碎,随之断裂的是连接木板的锁链。
  这具有无限威势的一刀,已将小桥从中劈为两段。天枫十四郎本来站在桥上的身形,也跟着向下急坠。
  然而他就像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危险的处境一般,仍然瞪大了眼睛四下搜寻着。
  他看见了楚留香!
  楚留香竟然就在桥下,双手攀住了桥底绑着木板的锁链。小桥一断,他也跟着落了下来。
  天枫十四郎再次大喝,挥刀直劈。
  此时桥面已塌,两个人都已身在半空,毫无借力之处。但天枫十四郎就像疯狂了一般,并不想法上跃,而是将余力全部灌注到了这一刀之中。
  楚留香突然长笑一声,道:“迎风一刀斩,一刀不得,难道还有第二刀?”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竟蓦地向上拔起!
  这座小桥本是以铁链横拉,再铺上木板而成,桥面当中的木板和锁链都被天枫十四郎方才一刀砍断,但两端仍然固定在两侧的山壁之上。
  楚留香手中拽住的,正是山壁上的一段铁链。
  他就像是早已算好,在对方一刀劈出的时候,立刻跃下小桥,却攀住桥底,悬在半空。待天枫十四郎砍断桥面,本以为两人都会坠下之时,他却有了重新纵身而上的机会。
  这根本不像是寻常的江湖比武所能使出的方法,但他的的确确使了出来。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去嘲笑他难看的姿态,和不怎么光明正大的策略,只因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博得了生机。
  生存,才是任何一场对决最终的目标。楚留香一向很清楚这一点。
  立于生存之地,就是胜利。胜负似已判定!
  然而就在楚留香即将跃上山崖之际,他掌中的铁链竟“铮”的一声,从中截断。
  已随着断桥向山涧中跌落下去的天枫十四郎,嘴角现出一丝恶毒的微笑。
  那第二刀的刀风,虽不及第一刀那般锋锐无匹、势不可当,但终究砍断了铁链,也砍断了楚留香的生机。
  两个身影一先一后向涧底坠落,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没有人知道流星坠落后去了哪里,但这两个人还是可以找得到的。
  山涧并不算太深,以两人的轻功未必会有损伤,他们到达涧底的时候,也正是另一场对战的开始。
  但经过方才那段交手,花满楼已听出,楚留香的武功、尤其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当在天枫十四郎之上。那“迎风一刀斩”虽然凌厉刚猛,无人敢于正撄其锋,但蓄力时间太长,是以在近战中很难使出。
  以楚留香的能力,自然不会给对方再使出这一招的机会。
  因此花满楼淡淡地舒了一口气,打算寻路到下面去和楚留香会合。但他的脚步只微微一动,立刻又停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在这已无第二人的山谷之中。
  这正是花满楼在济南大明湖边感受到的那种气息。杀气。
  莫非天枫十四郎并没有落下山涧?莫非他还有同伙?
  花满楼绷紧了神经,却把心慢慢地沉落下来,静静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目不能视,他的其他感觉远比常人敏锐得多。他可以听到草叶在风中抖动的声音,也可以听到飞虫掠过树丛的响动。
  但他没有听到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除了他自己。
  杀气似乎淡了些,花满楼知道那潜行者正在掩藏自身的存在。这正是东瀛忍者最擅长的忍术。
  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此时或许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因为四周实在太静,静到根本不能想像还有人的存在。
  花满楼并没有这么做。他看上去还是正常地站在那里,却已渐渐调整呼吸,迎合上周围环境的节奏。
  那是在他漫长的失明生活中,用心聆听自然所感受到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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