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说：“好的，谢谢学长。”
徐舟嘴角弯起，说：“不用，晚安。”
杨森说：“晚安。”
第二天，徐舟趁着上午空出来的一点儿自习课改好了，本来准备直接发文件过去的，想了想还是当面给他好了。
徐舟就给杨森发了一条短信，说：“今天提早一小时出来吧，我讲讲你这练习稿。”
杨森说：“好的。”
徐舟在约定时间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杨森已经到了。
两个人一起去了体育馆里面的篮球场，一个人也没有的篮球场。
两个人找了后面一点儿的位置坐下。
徐舟拿出手机打开了文件，杨森也照做了。
徐舟问：“你觉得你这次写的怎么样？”
杨森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就看着徐舟，没有说话，徐舟想，完了，自己看到杨森的眼睛，自己倒不会说话了。
徐舟的头僵硬的转了过去，强迫着自己把视线停在手机的稿子上。
徐舟一边看着稿子一边说：“其实呢，你这篇稿子的文笔还是不错的但是你犯了几个实习记者会犯的几个常见问题。”
杨森有点儿为难，说：“我不怎么懂。”
徐舟说：“没事儿，你现在好好学就行了。”
杨森点点头。
徐舟一边指着稿子一边慢慢的拉近了和杨森的距离，杨森这次没有躲开，反倒更靠近了一些，使自己可以看清楚徐舟手机里的字。
徐舟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淡定。
徐舟继续指着手机，说：“这个句子没有表达清楚意思，介绍得内容可以改得更简单一点儿。有时候，为了新闻稿的简洁，我们要注意内容的简洁，这种无关紧要的内容尽量删除。”杨森的眼睛随着徐舟的手指的地方不断变换着。
徐舟每说一句，杨森就会轻轻“嗯”一声。
徐舟继续说：“整篇稿子还是不错的，该写的内容都写到了，只是有一些句子还有点病句，细节的地方要注意一下。”
徐舟再照着稿子讲了一会儿，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一点儿。
徐舟一边讲着，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杨森认真的神情，突然就想伸手碰一下，一下就好。
徐舟的动作已经先自己一步了，徐舟伸出手摸了一下杨森的头发，只有两秒停留的时间，但是徐舟记住了那种感觉，软软的。
杨森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徐舟，眼睛里有点儿疑惑，但是却不像最开始的时候躲开了。
徐舟说：“记住了吗？我刚刚说的。”徐舟找着话题来让自己忘记还停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也来缓解自己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跳。
杨森笑了笑，说：“额，第一就是语言简洁，第二就是注意细节。”
徐舟点了点头，说：“嗯，还不错，今天就先教你这两点吧，反正教多了你也记不住。”
杨森又笑了笑，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
徐舟站了起来，说：“走吧，该去跑步了。”
杨森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去了健身房。
室内的篮球场空荡荡的，但是他们都知道，有人来过。
不同于冷冰冰的篮球场，健身房倒是热热闹闹的。
刚巧有两个相邻的空余的两个跑步机，徐舟和杨森正巧一人一台。
这下，徐舟可乐坏了，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
但是杨森依旧是没事人的样子，一上跑步机就跑了起来，不像徐舟，余光东张西望、没完没了了。
徐舟今天也不肯示弱，好歹之前也健身那么久了，也得让杨森见见他的厉害了，说不定还能趁机脱个衣服秀秀身材。
一个小时下来，两个人一边在跑步机上慢走着，一边喘着大气。
忽然，健身房的一首歌就这么没有预兆的飘进了他们两人的耳朵。
这下，徐舟和杨森可算知道经常在健身房晃荡的几个黑人是从哪个国度来的了，毫无疑问，都是来自印度的小哥，也只有印度歌的调子那么有魔性。
徐舟也不知道当时放的究竟是哪首歌，如果有人一定要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搞笑的话，随便去搜一首印度歌，你就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徐舟在那首歌放出来的前几秒刚一反应过来就笑了，压根没有给徐舟任何反应的机会。
徐舟一边“呵呵”一边转过去看杨森。
杨森也反应过来了，看着徐舟“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是徐舟第一次看见杨森这么开心的笑，不同以往礼貌的笑一下，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杨森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双脚还在随着跑步机慢慢的走着，轻轻的动作带动着发梢，温暖得一颤一颤的。
告别了杨森，徐舟走在昏暗的楼梯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仍是杨森一边走在跑步机上一边露出牙齿的笑脸。
徐舟到寝室的时候，杨森还在路上。
已经快十点了，校园马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
偶尔路过一对情侣，搂得紧紧的。
一阵风忽然朝杨森洒了过来，杨森迎面站着，没有闪躲，似乎这个夜晚不像往常那般寒冷了。
还没走到寝室的时候，杨森就收到了徐舟发来的短信，徐舟问：“到了吗？”
杨森嘴角不经意的弯了起来，回道：“到了，学长晚安。”
徐舟说：“晚安。”
第16章 一起出发
时间过得很快，在徐舟小心翼翼慢慢靠近杨森的日子过得更是没头没脑。
杨森的理解能力很强，每次稿子的完成质量也很好，毫无疑问留了下来。
现在的杨森把徐舟当做了一个大哥哥一样，但是徐舟知道，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他还想要更多。
元旦到了，徐舟回家了，本来没有准备回家，因为杨森不回家，但是一想到母亲一个人，就回去了。
一个人去地铁站，一个人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再辗转公交车，终于到家了。
母亲还是熟悉的样子，没有多少的话题，也不说多么矫情的话，但是徐舟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着。
三天的假期，时间就有整整一天花在了来回的车上。
徐舟在老家百无聊赖的待了一天，没有收到杨森的信息，徐舟有点失望。
但越是失望，就越有一种渴望，渴望着赶快见到他，渴望着立刻到他的身边，不说话，就很好。
在家里只逗留了一天，徐舟就对母亲说要提前一天回学校，母亲也没说什么。
等反应过来，火车已经停在了重庆北站。
徐舟拿出手机，给杨森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里？”
等徐舟坐上了轻轨，短信就进来了。
“我在寝室呀。”
徐舟知道，杨森因为不太爱和人说话，所有一直独来独往。
以前杨森对徐舟的冷漠，徐舟都可以理解是为什么了，原来他不是一个例外，只是在杨森的眼里，所有人都是路过而已。
杨森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忽然就有点儿想笑。
两天了，突然就有两天没有联系了。杨森在这两天一直在等着徐舟的电话，等着他们一起去跑步，一起去吃饭，可是，没有。
杨森把徐舟当做了最好的朋友，他不会与人相处，所以在徐舟刚开始试图像他靠近的时候， 他会条件反射的后退。他也会在徐舟日复一日的温柔中犹豫。
两天了，徐舟还没有消息，杨森还是没有拿出手机，他记得徐舟好像说过他住在一个混合寝室，204？
杨森最后还是来到了那个寝室，在寝室门口晃荡着。
偶遇？可是他们寝室压根不在一栋楼。有事？有什么事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杨森站在门口。忽然发现他自己连一个找他的借口都没有，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学长和学弟的关系而已，只是在值班后一起吃饭，只是顺便一起去健身房跑步，这些都不过是巧合而已吧，也许在徐舟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咚咚咚……”杨森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敲了门。
“找谁？”刘东出来了，杨森看着人高马大的刘东，这应该就是徐舟所说的大三学长吧？
“你好，请问徐舟在吗？”杨森紧紧的握着手机，往寝室里面瞟了一眼，并没有人。
刘东看着杨森，第一反应就是太可爱了吧？就像一个卡哇伊的娃娃，动漫里走出来的？
刘东说：“徐舟呀，他回老家了，找他有事吗？”
杨森震惊了一下，说：“没事儿，谢谢学长。”说完就准备走了，杨森觉得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一秒钟了。
“哎，你可以打他电话，你有吗？”刘东叫住杨森。
杨森没有转过头，但是步子却慢了下来，说：“我有，谢谢。”
说完，又赶紧加快了脚步。
刘东看着杨森急匆匆的背影，想，徐舟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帅哥？
杨森出了寝室门，舒了一口气。
原来徐舟回老家了，为什么没有跟他说呢，不过，徐舟为什么要和他说，没有和他说的理由呀，原来真的只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杨森恹恹的回了寝室，坐在床上。
直到短息提示音响起。
徐舟下了轻轨，就赶忙回寝室放了行李。
徐舟到了杨森楼下，说：“我在你寝室楼下。”
杨森一会儿就下来了。
徐舟看着杨森，才短短两天而已。
杨森还是那个杨森，又好像变了，好像，更爱笑了，话也变多了。
其实，杨森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只是很少有人有耐心可以走近他的心吧，徐舟还在努力。
徐舟说：“想去哪里玩吗？作为一个当地人，我觉得我有必要带你这个远道而来的北方人到处玩一下。”
杨森点了点头，说：“好呀，我都可以。”
徐舟说：“那你哪里没有去过？”
杨森说：“我哪里都没有去过。”
徐舟睁大眼睛看着杨森，说：“你也来了快三个月了，哪里都没去？”
杨森低了低头，看着鞋子，说：“我一个人，怕迷路。”
也是，在重庆，北方人随时有走到绝境的危险。
徐舟拍了拍杨森的脑袋，杨森的视线从鞋子转移到了徐舟的脸上。
徐舟说：“走吧，那我今天就带你去逛逛。”
杨森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徐舟的后面，有点儿依赖徐舟的感觉，徐舟觉得这种感觉很棒。
徐舟也很久没有去过这些地方了，还是上初中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去的，现在脑袋里的记忆也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况且那时候也不认识路，徐舟也是凭着记忆走着。
下了公交车，徐舟硬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额，我们这是去哪儿呀？”杨森看着徐舟也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禁有点儿怀疑了。
“我们去渣滓洞，还有白公馆。”徐舟说。
杨森说：“那是什么地方？”
徐舟挠挠头，说：“我记得我五年级的时候来过，那里有小萝卜头。”杨森也没再追着问， 因为找不找得到现在都是一个问题。
徐舟和杨森还在站台。
站台旁边站着几个穿公交车制服的人，围着一个圈在吸烟。里面还有一个阿姨，拿着一支烟正吸着，污烟袅袅，徐舟有点儿反感。
徐舟走近问了一个靠边的一个叔叔，说：“叔叔，请问渣滓洞怎么走？”
叔叔看了徐舟一眼，不耐烦的一边叼着烟，一边指了一个方向，含糊不清的说：“那边。”
徐舟看了一眼儿叔叔指的方向，说：“谢谢。”虽然别人的态度不好，可是自己的礼节还是要的。
杨森在旁边站着，徐舟走了过去，说：“走吧。”
杨森一直跟在徐舟后面。
第17章 山城的深处
山城的路弯弯曲曲，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不经意间就到了某个人的心里。
徐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这座城市，就像曾经怨恨的高中，可是忽然有一天，高中成了母校，竟然有一点点儿的怀恋。
所以，对一件东西的喜欢总是发生在离开之后，也发生在别人不知道之前。
徐舟现在喜欢着杨森，在杨森明白之前，杨森可能喜欢徐舟，在徐舟离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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