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浛子回头看他:“你是说……”重生的事情?
他和叶君歌的关系其实十分亲密,算为至交好友也不为过,不然他也不会独独跟叶君歌说了自己重生的事情。
叶君歌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若我所料不错,恐怕薄衣也是。”
“不可能!”贺浛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薄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才奇怪。”叶君歌打断那他,“薄衣以前有这个毛病吗?”
贺浛子脸色煞白,嘴巴张开又闭上,许久才颓丧地说道:“我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
前世,贺浛子和时薄衣的交集并没有那么深,他们两个是因为一段意外才成就的好事。
修真界秘境开放,大能齐聚,一起寻求机缘和至宝。他和时薄衣进了同一个传承之地,但那传承之地传承的是一位同样以双修入道的前辈的毕生所专。自然而然的,时薄衣得到了传承,贺浛子则拿到了一些额外的好处。
那前辈的残魂十分偏心时薄衣,眼见贺浛子修为不弱,干脆使了点小手段,促成了昏迷的贺浛子和时薄衣的欢好。
残魂看人很准,贺浛子是个正人君子,既然要了对方,自然无法做出一副露水姻缘的模样,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
时薄衣在此之前是个正道修士,也不是专修这些的,贺浛子便提议要和他结为道侣,却被他拒绝了。
和贺浛子不一样,时薄衣虽然是一介散修此前却一直在师父的庇佑之下修行,如今是第一次出山。因为师父飞升了,时薄衣不得不一个人出来打拼,却因为天性纯澈,并不像其他修士那般心眼多。
时薄衣对爱情有最纯粹的向往,他不想要一个因为和他发生关系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的男人。
贺浛子拗不过他,只好作罢,但为了补偿对方,一直在暗中默默护航。几次英雄救美之后,两个人渐渐被对方吸引,生出了点特别的感情。
但好景不长,出秘境的时候两个人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而贺浛子和时薄衣都不善交际,竟忘了交换传讯的信息,一时间找不到对方了。等贺浛子再得到时薄衣消息的时候,时薄衣已经被合欢宗找去当了新一任的宗主。
贺浛子是个固执的人,他秉持正道,虽然不歧视合欢宗,但也不大愿意与合欢宗为伍。贺浛子传信劝时薄衣离开合欢宗,时薄衣却没有回信。
一直到后来,正道攻打合欢宗,贺浛子挺身相助,让时薄衣逃走,自己一个人顶住敌人,但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时薄衣。合欢宗被灭门,贺浛子也只找到了时薄衣的尸体。
再后来,就是重生。
重生后的贺浛子一开始只是打算努力护下时薄衣的,后来感情越来越深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直至结为道侣,两个人幸福地偏居于此。只是自从贺浛子找到时薄衣时,他就发现时薄衣有健忘的毛病,贺浛子一直以为这毛病是时薄衣本来就有的,但叶君歌的话却给他提了个醒。
时薄衣很可能也是重生的,重生前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下意识遗忘,才会有健忘的毛病。
贺浛子想通了前因后果,心里痛苦得几乎不能呼吸。如果早知道他让时薄衣一个人逃走的举动会使对方独自面对可怕的敌人,他不如一直和时薄衣共进退,就算死在一起也比这要好。
他这幅模样有些吓人,但叶君歌还是残忍地揭开了最后一层猜测:“恐怕那会儿你找到的尸体,是假的,薄衣估计被人捉走了,然后……”
薄衣被捉走,为了得到至宝,那群正道伪君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5章 正文05
时薄衣醒来的时候看上去一切正常,就是又失忆了。
不过好像不失忆才不正常。
他一眼看见胡子拉碴坐在他床头的贺浛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先生,你这样一点都不俊朗了。”
“小衣……”贺浛子握紧他的手,不知该如何同他说前世那些事情。
时薄衣眨眨眼,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议道:“先生,要不你还是把胡子刮了吧?你这样不符合我的审美。”
“……”满肚子的话顿时散了。
时薄衣总有让人从正题上偏离的能耐,偏偏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贺浛子一界修真大能为了他憔悴得胡子都长出来了,在他眼里还没有帅气俊朗重要,也是心大。
等贺浛子刮完胡子,时薄衣特别开心地扑过去缠着贺浛子要双修。贺浛子都纵着他,两个人折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时薄衣继续失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刺激的作用,现在时薄衣只记得贺浛子一个人。一旦没看到贺浛子,他就会光着脚跑出去到处找人。
得亏他的身体经过灵气冲刷寻常刀枪无法伤他,不然地上的小石子就能让他挂彩。
合欢宗右护法看着迎面跑过来的时薄衣,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宗主?”
时薄衣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过去了。这人谁?不认识。
这可是往常没有的情况。
以前时薄衣虽然失忆,但他好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合欢宗宗主,看到宗里弟子也不会当没看见。只要别人喊他一声宗主,他就会立刻明白自己的身份,然后端着宗主该有的(娆媚)姿态,举手抬足之间尽显弱柳扶风之态。
什么时候宗主变成高贵冷艳风了?
右护法拦住了时薄衣:“宗主,您在找什么?”
时薄衣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右护法:“???我是右护法呀宗主~!”
什么右护法没听说过。
“你为什么在我的洞府?还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你想勾引我的先生吗?”时薄衣美目瞪大,气愤地说道。
“……”右护法转身就走,宗主吃错药了,还是不要跟他说话比较好,有这个空闲不如溜出去会会情郎。
时薄衣只觉得她这是被自己说中所以心虚了,顿时更生气了。先生怎么能花心呢?他一定要找到先生,然后好好和他说说这事儿。
贺浛子还不知道他家道侣自己一个人就脑补了一出大戏,他正在叶君歌的客院里和他商量如何应付合欢宗的劫难。
没过多久,时薄衣嘤嘤嘤地跑进来,一下子撞进贺浛子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就开始哭诉。
贺浛子还没从他颠三倒四的话里绕出来,那边叶君歌已经明白了,还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你就是那个正房?姓贺的在外头小情人不少,你可得小心了。”
接着,贺浛子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时薄衣从泫然欲泣变成了梨花带雨,神情幽怨又决绝,一副下一秒就要去轻生的模样。
“贺郎,我们来生……”
贺浛子脑袋大了。
“不对。”时薄衣转头看向叶君歌,“你骗我!”
叶君歌轻笑:“原来不傻。”
时薄衣美眸含怒:“你才是阿浛的相好吧?!”
叶君歌:……
贺浛子:……活该!
围观的徒弟:……
第6章 正文06
经过贺浛子手忙脚乱的解释,时薄衣终于勉强相信了,叶君歌是他的至交好友,并不是他的相好。
但是!
时薄衣看了一眼那小徒弟:“真不是?孩子都这么大了。”
徒弟:……
叶君歌无语:“这是我徒弟,叶倾君,字逸明。”
时薄衣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贺浛子好久好久,然后才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孩子要跟他姓?”
“……”贺浛子这才发现,他根本没解释通,时薄衣还是觉得叶君歌是他相好。
时薄衣叹气,一脸郁卒地靠在贺浛子怀里:“这里情敌好多,先生你千万不能被他们勾了去。”
“好。”贺浛子抱紧他,“我只看你一个。”
“骗人!你看了叶君歌多少眼?”
贺浛子为难,他和人说话,总不能不看对方吧?那多没礼貌?
时薄衣赌气,不想和贺浛子这个骗子说话了。
叶君歌招呼徒弟,让他带时薄衣去玩儿。叶逸明同样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师父,开什么玩笑,他和时薄衣能玩儿到一块儿去?
然而,他师父就是觉得自家小徒弟还是小屁孩,而时薄衣也很幼稚,两个人肯定能玩得起来。
叶逸明无奈,只好乖乖听命了。
不过时薄衣并不配合,他死死扒着贺浛子不放,最后没办法,贺浛子哄了好久才让他松手。两个小孩就在不远处下棋玩儿,贺浛子和叶君歌在这里谈事情。
时薄衣不会围棋,他就跟小孩一样,把棋子放在正方形的格子里,还要求叶逸明也不许放在线上。然后,他再想方设法把叶逸明的棋子围在中间,假装这是围棋,接着被围的棋子就被他拿走当做吃掉了。
叶逸明不跟他计较,他想怎么玩儿都陪他。
时薄衣吃掉一个棋子就拿起来冲贺浛子显摆一下,最后棋盘上全是他的棋,时薄衣随时边下边改规矩,跟耍赖一样,把叶逸明的棋子全吃了。
叶逸明实在没忍住,问他:“你又不幼稚?”
时薄衣瞪他:“我比你大两千岁,你才幼稚。”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不行还是好气,时薄衣扯着又被他趴在桌上玩棋给蹭乱的衣服,跑过去扑进贺浛子怀里。
“先生,他欺负我。”
叶君歌一脸一言难尽,他实在无法理解时薄衣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他徒弟才十多岁啊!
跟在后面慢吞吞走过来的叶逸明无辜地看他师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贺浛子无奈,低头吻住了时薄衣的唇,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世界顿时安静了。
一吻毕,时薄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还要!”
第7章 正文07
叶君歌师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时薄衣不在意这些,他缠着贺浛子要抱抱。两个人纠纠缠缠一整天,晚上时薄衣该睡觉了。
“小衣。”贺浛子回头就找不到了人。
屋子里环视一圈,发现被子鼓起了一个包,还在一拱一拱的。
贺浛子走过来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
“不要把脑袋埋进去。”
时薄衣搂着他的脖子:“我喜欢缩在被子里的。”
“不行。”贺浛子把他重新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被子规规矩矩地拉到脖子那儿,“听话。”
时薄衣最听不得他说“听话”了,每次贺浛子说,时薄衣就一定会乖乖听话。
“先生。”时薄衣眼巴巴地看着床边的贺浛子,“我乖乖的,你不要丢下我。”
“不会的。”贺浛子脱了外袍,在他身侧躺下。
时薄衣小心翼翼地挪到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子:“你说过的哦,不会丢下我的。”
“嗯。”贺浛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明天想吃什么?你之前说想吃我做的东西。”
时薄衣疑惑地看着贺浛子,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但他还是下意识说道:“要吃芙蓉糕。”
时薄衣有一次炸了厨房,然后贺浛子就教他做了这个点心。
贺浛子没再说什么,抱紧他:“好。”
时薄衣乖巧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把手伸到他衣服里头去,到处乱摸。
“……小衣。”贺浛子捉住他的手,气息有些不匀。
时薄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美眸似水,柔柔地看着贺浛子:“先生,我们……”
后面不用说了。
贺浛子无奈地任由他开始胡闹,这个小妖精不喂饱,明天能随时随地发情。
第二天贺浛子爬起来给时薄衣做芙蓉糕,觉得这么早起有些力不从心,他真的需要补一补了。他没学过合欢宗的这些功法,没法做到和时薄衣一样越做越有精神,但是时薄衣实在是胃口太大。
一边盘算着哪些天材地宝补元阳,一边给时薄衣做早餐。等时薄衣光着脚跑到厨房扑进贺浛子怀里的时候,芙蓉糕已经出炉了,正在一旁摊凉。
“尝尝,你昨天说要吃的。”贺浛子捻了一块喂他。
时薄衣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先生做的他就吃。于是张嘴吃下了芙蓉糕,吃完便用一双大眼睛盯着贺浛子。
2/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