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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长洱

时间:2017-04-29 15:31:13  作者:长洱

  “园丁这么有文化?”刑从连端详着信件,他读了好几遍,才读通信上拗口的诗句。
  “她年龄不大,大概在25-28岁之间,并且应该受过良好教育。”
  “她为什么给你写信?”
  “她给我写过很多信,我之前以为,她暗恋我,所以一直认为,她给我写的都是情书。”林辰很平静地陈述着,哪怕说起暗恋两个字时,他也完全没有脸红或者害羞,因此显得非常正直,正直到连刑从连这样爱开玩笑的人,也无法打趣园丁暗恋宿管事件。
  “她暗恋你,那信里的白沙总不能也是从你房间里偷出来的吧?”
  “我不知道。”林辰非常坦诚。
  “那她为什么要在信里塞白沙,这些白沙和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有关系吗?”
  “我不清楚。”林辰顿了顿,又说:“但我怀疑是有关的。”
  刑从连忽然有所觉悟:“你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你有关,所以你必须参与案件侦破,对吗?”
  林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不管如何,我都有可能帮到你,不是么?”
  刑从连很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听见林辰对他说:“如果你信任我,就请派人搜寻于燕青,因为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第6章 感受
  信任,本就是个很古怪的词。
  初次相识,未及深交,说起信任,便有些可笑了。
  但林辰说,如果你信任我。
  刑从连想,我当然信任你。
  这种信任的来源倒是很奇怪,那时刑从连只是认为,他之所以信任林辰,完全是觉得这个宿管人不错。
  于是他安排手下在全城布控,搜寻于燕青。
  但于燕青一未犯案,二未被报告失踪,所谓的布控也只是监视她的身份证和各种市民卡、银行卡信息,并通知她暂住地和公司附近的民警注意,一有情况便向上级汇报,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但这确实也是刑从连能做到极限。
  刑从连撂下电话,回望林辰。
  林辰微微垂首,双手捧着姜茶,小口小口缀饮,仿佛感受到刑从连的目光,他抬起头,说:“带我去医院看看。”
  宏景市第三人民医院,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如果想要完整这个故事,那么必须回到这里。
  因为台风的关系,医院里没有什么人,狂风一下下撞击着大门,送入一张又一张担架。
  四周是冰冷的白墙和比白色更暗些的烟灰色地砖,因台风意外受伤的病人被安排在急诊大厅内外,那些低沉的哀嚎在空间里回荡,极度痛苦烦躁又极度冰凉可怖。
  林辰放下伞,掸了掸肩上的雨。
  医务人员在病患间忙碌,所以接待他们的,是医院保安科科长。
  保安科长体型巨大,在最前方引路,将近楼梯拐角时,林辰没由来感到一阵寒意。
  他身后的电梯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第一个冲出电梯,两个护士推着仪器,紧随其后。
  医生迅速冲入一间病房,不多时,心脏起搏警报器的尖锐声音响起,死神的呼唤几乎要刺破人耳膜。
  病房外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安静坐着。
  唯独有一人,他施施然地离开了纷乱的人群,若无其事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排蓝色长椅,继续躺下睡觉。
  在上楼梯前一刻,林辰的目光,便停留在那张排长椅上。
  “那是医院的护工。”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刑从连解释道。
  “很奇怪。”
  “奇怪什么?”
  “有人即将离去,他却没有任何悲伤情绪。”林辰说。
  “看多了,当然就麻木了。”一旁陪同的保安科长回头看了眼那护工,不以为意道。
  “看得多了?”
  “那是当然,我们医院和劳务公司签约,清洁工、护工一类都是长期工,他们在医院时间比有些医生还长……”
  林辰忽然停下脚步,他与刑从连心有灵犀般地互看一眼,刑警队长敏锐地问道:“和你们医院签约的劳务公司,是哪家?”
  “‘好家’啊,市里最大劳务公司就他们家了。”
  林辰收回视线,刑从连果断打起电话,向手下吩咐:“把于燕青的照片同曾出入三院太平间的嫌疑人作比对。”
  他电话打得极快,挂断后,他便和保安科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然而,大医院的科长,又怎会对一个女孩有太多印象,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同于燕青有关的信息。
  刑从连下意识搜寻林辰,发现林辰在他身后,走得很慢,并且林辰真的只是很认真在走路,甚至没有东张西望,窥探四周。
  “想什么呢?”刑从连简直想戳戳他,“想于燕青是不是那个在医院摆弄尸体的人?”
  “不。”林辰摇了摇头,说,“我在想,为什么是这里?”
  “选这里肯定是因为这个地方很特别。”刑从连答。
  林辰点头,抬头问道:“那么,特别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这里的某个人、曾经发生的某件事、甚至他就是看上这里了,这个答案太宽泛了……”
  “也并没有那么宽。”
  说话间,他们停下脚步。
  在他们面前,是扇普通白色木门,门牌上写着“太平间”三个字。
  他们头顶的白炽灯轻微闪烁,哭泣声在望不到头的空间内幽幽沉浮。
  保安队长取出钥匙,小心开门。
  凉气扑面而来。
  整个停放尸体的地方不过两百平大小,床与床之间挨得极紧,白床单垂到地上,仿佛无际的雪原,明明此间并不宽广,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却比天堑更难逾越。
  出现过古怪男尸的床铺都空着,林辰迅速走到一张空床边,围着它绕了一圈。
  因为空间狭窄,他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位死者的手,他看了眼那僵硬而惨白的手背,忽然想起付郝曾说过,停尸床下曾被睡过。
  又为什么要躺在一具尸体下呢?
  躺在一具尸体下,是什么感觉?
  无法用理性分析,那就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林辰蓦地掀开垂下的床单,弯腰钻进床下,平躺在地。
  地面很凉,四周一片黑暗,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好像所有感官都被封闭起来,唯独思维清醒。
  你可以想象到周围那一具具尸体,你可以想象他们有或悲或喜的一生,想象他们是如何出生又如何死亡。
  那时心跳会因为恐惧而不由自主地加快,大脑却会因为恐惧而冷静下来。
  在那样幽冷、安静、闭塞的空间里,你才会发现,似乎死亡真的离你很近很近……
  到底,是什么感觉?
  林辰猛然睁眼。
  轻快的铃声在房间内响起。
  刑从连掏出手机,赶忙按下接听键。
  等他接完电话,林辰已经从床下爬了出来,他捏着手机,对林辰说:“有线索了。”
  发现线索的人,是刑从连手下的技术员。
  技术员名叫王朝,王朝小同志拥有技术宅的一切优良秉性,手快、话唠、以及会卖萌。
  见到林辰的第一眼时,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人就掏出口袋里的所有糖果排在桌上,然后快速挑选了里面的巧克力全部送了出去,嘴上还说个不停:“阿酱、白菜、马玉玉,你更喜欢谁?魔兽、DOTA、LOL你更喜欢玩那个,有空单挑一盘怎么样?”
  林辰头一回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王朝纯真的眼神,只得向刑从连求救。
  刑从连吸了口烟,淡淡道:“还想报打车费吗?”
  正在吹泡泡糖的少年一脸卧槽你太无耻的表情,但还是乖乖在桌前坐下,摊开笔记本电脑。
  因为下雨,颜家巷6号泛着轻微的霉味。
  少年打了个喷嚏,边开机边说:“头啊,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要住这里,我奶奶才住这种房子,老了容易得老寒腿……”
  “你奶奶真有品位。”刑从连说着,敲了敲王朝的脑袋,问,“别闲扯了,什么线索?”
  “你早上不是让找一女人么,我刚看到她,你猜她在哪?”王朝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边快进边说,“当当,就是你说的,医院第一次发现,有尸体自己会穿衣服的那段时间里,她曾经推清洁车进过太平间。”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女子,王朝按下暂停,将图片放大。
  那是一张干枯瘦小的面孔,五官也小得似乎要挤作一团,那张脸上无悲无喜,似乎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棱角。
  林辰看着那干枯瘦小的女子,点了点头,确认那是总给他递情书的园丁。
  “这妞是叫于燕青吧。”王朝说着,快速调出一溜视频文件,然后选中一个,双击打开:“我利用了简易的人脸识别技术,在与今日案件相关的视频资料里搜了搜她的照片,你猜怎么着!”他说着,迅速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傍晚骚乱的街道,“她在这里!”
  王朝伸手指了指一位站在街边近冷眼旁观的长发女人。
  “最后,你猜怎么着,真神了。”王朝啧啧叹道,眼中有傲人的光彩,他飞快地点开列表中最后一个视频文件,说,“摄像头的位置在中心公园前十字路口,时间是案发前35分钟左右。”
  监控视频中,于燕青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穿了条红裙,还抹了口红,整个人容光焕发,正神采飞扬地朝小公园走去。
  巧合无法解释同一个人出现在三起看似乎并无关联的案件中,刑从连摸了摸下巴,望向林辰:“那我们不如请这位漂亮的女士来喝茶吧?”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再去春水街看看。”林辰摇了摇头,嗓音沙哑。


第7章 回忆
  颜家巷到春水街并不很远,步行可达。
  暴雨还在下,乌云浓重,白天与黑夜的界限,再分明。
  不知是受台风还是命案的影响,春水街人烟稀薄没有几家店还开着。
  雨水已一遍又一遍冲刷过街面,曾经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地面很干净,空气也因此变得清新。
  清新得,令人只想放慢脚步。
  林辰走得很慢,且没有打伞,刑从连撑了把黑伞,跟在他身后。
  不知为何,刑从连总觉得,林辰应该很年轻,虽然付郝总是叫他师兄,可他似乎比付郝还小一些。
  明明就还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却好像老僧一样腐朽,冷漠淡然,无悲无喜。
  他可以冷静地做出推断,也可以很平静地,独自一人躺在尸体下面,甚至出来的时候,脸色毫无变化。
  刑从连因此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林辰动容。
  两人走得有些缓慢,到当日案发的水果摊前,摊上早已没有人,卷帘门紧紧拉着。
  林辰在当日于燕青所站的地方立定。
  此刻阴云密布,暴雨如注,那天的情形,却并不是这样。
  好像太阳还没有落山,人很多空气里有些腥味,也有些香味。
  然后,很突然地,骚乱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发疯的水果摊主,他们看着摊主一刀刀砍向无辜的妇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面前还坐着一位死去多时的老人。
  而当妇女扑向店门,老人悄无声息倒下时,死亡的恐惧被无限制放大再放大,每个人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们不再是旁观者,而变成亲历者。
  凶手是谁,他为什么在太平间做那些奇怪举动,又为什么要在这,观看这个场景?
  他站在这里,想要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林辰微微仰头,双目轻闭,任凭零星雨水,飘落在自己面门。
  见此情景,刑从连总有些不安,他左右看看,拍了拍林辰的肩。
  林辰蓦地睁眼。
  刑从连手指着街道一头的监控摄像,说:“这个监控是几年前装的东西了,说是为了商户安全,其实也只摆个样子。”他边说着,又指向长街的另一头,“另一边那边那个早就坏了。”
  “小公园和太平间里,也没有监控覆盖吗?”林辰问。
  “公园面积太大,总有监控盲点,而太平间……就算装,也没人敢看吧。”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林辰顿了顿,说:“罪犯似乎很了解摄像头的分布构造,总能在犯案时躲过监控。那么为什么于燕青,总是被监控捕捉到,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得很有道理……”刑从连笑了起来,“但,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他环顾四周,向水果店斜对面走去。
  那里,还开着一家五金店。
  “听说心理学问案很神奇,我一直想见识下。”刑从连凑到林辰耳边,轻声说道。
  五金店老板是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秃顶,两鬓斑白。
  见到刑从连亮出的证件,他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语气非常熟稔:“您又是来问那天的事情的吧,我是真没看清对面到底出了啥事,您看我面前都挂着东西,我连老爷子是啥时候开的店门我都不知道吶。”
  老板语速很快,同样的话,他好像已经重复过很多遍,所有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您再跟他说一遍。”刑从连打断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林辰。
  林辰向前走了半步,将挡在老板面前的东西向旁边移开,他语气温和,如同在漫天大雨中,撑开的一把伞:“您不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告诉我,那天天气怎样么?”
  他的声音平静而目光宁和,甚至不需要任何指使,老板便不自觉闭上了眼,仿佛陷入漫长的回忆。
  “天气挺好的,太阳还没落山,但菜场里,一直阴沉沉的,黑乎乎的。”
  “你吸了口气,周围有一点点声音,人群走来走去,你能闻到那时的味道吗?”
  随着林辰的话音,老板真的长长吸了口气,尔后缓缓开口:“有,有香香的鸡蛋糕,生肉味,还有鱼腥味……”
  “你听见,周围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响,你努力,想要把那些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林辰的嗓音越发柔和,和着雨声,仿佛一抹悠扬的笛音。
  五金店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哭声,我听见了哭声,街上很乱,到处都是哭声喊声,那个女人在喊,救命啊、救命啊……但是我不敢动,我吓得不敢动!”
  “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我觉得很害怕,砍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我手边有刀,他敢砍我我就敢砍他,但是后来,对门老爷子倒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上很黑,脸上还在笑,我想起我爸死的时候,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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