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全都大惊失色。
崔锦智挨了两棍,被打的嗷嗷值叫,园子里,一下子就围拢了不少家丁奴才。
“住手!住手!崔复你一个奴才胆敢对主子不敬!还不住手!”崔颜氏急的大喊。
可崔复哪里会听他的?崔锦智被崔复打的满院子的跑。
嫡三娘跟许哼等人见了,急得想要上前去拉,却又不敢妄动,深怕崔复不认人,一把块把他们给揍了。
崔锦智被打的嗷嗷直叫,口中还愤愤的好很:“崔南观!你凭什么让你的人这么打我!你以为你真是崔家大少爷就了不起了吗!别忘了崔家可不是你当家!!!”
崔复一听,下手更狠。
崔南观眉眼冰冷,眼底阴鸷:“崔家确实不是我当家,但今日我作为兄长,便要好好管教你一个不敬兄嫂之罪!以免出去给我崔家丢人!”
崔颜氏看着,只差没哭了起来,只是随她怎么说,崔南观都不为所动,想想房间里,子房喝了落子汤疼得满床打滚,想想他身下流出的血染了一盆又一盆,崔南观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打死这崔锦智。
许丹婷在一旁被吓的脸色惨白,忍不住一声呕了起来,嫡三娘夫妇急得又忙回头过去照顾她,深怕他孩子有事,崔颜氏怒急,指着满园的奴才家丁大吼:“你们这群呆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崔复拉开!”
可是哪里有人敢动?
崔颜氏怒:“是不是非要我将你们全都发落了!”
这一声,总算让一两个身形魁梧的家丁有了反应。
然……
崔南观侧眼一看,呵斥:“谁敢动!”
众人立马就有些怂了。
崔南观话音冷冷,半点也不崔颜氏颜面:“今日谁敢妄动!我便将他乱棍打死!”
崔南观震怒,连崔颜氏的颜面也不顾,府中下人哪有不怕的,只是……
“那你是不是也要将我乱棍打死!!!?”院外,传来崔坪的声音。
众人扭头,便见崔坪崔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崔二爷等人全都匆匆而来。
崔老夫人一看崔锦智被打的爬在地上,立马心疼的上前推开崔复,一把将崔锦智抱住,有崔老夫人出身相户,崔复只能停手,退到一旁。
崔坪一看自己儿子那样,当即怒不可言:“南观!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让崔复把锦智打成这样子!”
崔老太爷一看,也心疼了:“南观啊,这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怎么非要动手呢?”
崔颜氏哽咽着,直接飞扑到崔老夫人跟老太爷跟前:“爹娘!求你们为锦智做主!这崔家如今连我的话都是不抵用了,方才在花园里,锦智不过推了子房一下,没曾想南观过来二话不说便让崔复打了锦智,爹娘你们看看,他们这是要把锦智往死里打啊!”
崔南观冷眼看他:“大伯母,之前我便说过,此事若大伯母能给我一个交代便罢,既然大伯母给不了我这个交代,那就只有我自己来取了!”
“你想要个什么交代?”崔坪满脸怒气地看着崔南观:“今日许家上门做客,子房身为崔家长孙媳,却怠慢亲家,这是将我崔家颜面至于何地?他冲撞丹婷,锦智不过推他一下,他便这么要死要死活,你也是,居然这么随着他闹!冲来这里让崔复将锦智杖打一顿,难道你就有理了吗!”
崔老夫人也说:“只不过是推了张子房一下,南观你至于如此对锦智下狠手吗!”
崔南观转眼看着崔老夫人:“奶奶,此事并非我胡闹,实在是崔锦智他欺人太甚!”
“锦智再如何不对,你作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包容一下!”崔坪怒:“你这样让崔复将他杖打有什么用!”
崔老太爷也说:“是啊,南观,你实在不应该这样……况且锦智之前推了子房,可他不是也被你踹了一下,磕破了膝盖吗?这就算了吧,让他给子房赔个不是吧,啊”
崔南观面色冷然,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地看着众人:“那依爷爷奶奶与大伯的意思,这个交代我要不到了?”
崔老夫人劝他:“南观,你看锦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他也知错了,你何必……”
所以,崔锦智只是挨了几棍子而已。
崔南观深深吸一口气:“崔复,拿纸笔来”
“是”崔复动作利落,拿了纸笔,就在崔南观跟前弯腰拿背给崔南观当桌子用。
崔柳氏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上前问他:“崔三,你这是写什么?”
“状纸”崔南观抬头看向崔坪:“我要状告崔锦智出手伤人,目无兄嫂,某害我儿,谋害崔家长孙媳!”
众人大惊。
崔坪的脸色瞬间铁青。
崔南观盯着他看,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大伯,我这状纸,若交到顺天府去,不知那些言官对此事可有何反应?”
“你!”崔坪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崔南观的名声,他交出状纸的事一但传了出去,不说会不会轰动学子文界吧,但那些言官,尤其是崔坪的对头就乐呵,而此事又事关崔坪之子,朝廷里的那些文官,难得抓到个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添油加醋各种抹黑都不在话下!
崔老太爷大惊:“南观,这只是崔家家事,你何必弄成这样?长兄将弟弟告到衙门这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那又有何关系?”崔南观冷道:“反正名声与我早便如浮云一般,况且自从我与子房成亲以来,崔家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崔坪咬牙:“南观,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那大伯又可知二弟他们做了什么?”崔南观拧眉:“大伯身为朝中大臣,难道连这点辨别是非曲直的能力也没有,就只凭他们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此事错在子房,还是认为子房是我男妻,他地位不如女妻尊贵,就应该担起所有罪过!?”
崔坪怒道:“丹婷怀有身孕,她怎么敢拿身子去陷害子房!”
“她不敢,子房更加不敢!”崔南观沉声呵斥:“许丹婷的月子有多大?左不过三个月,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吧!可子房却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这一碰撞谁输得更惨!!!”
崔坪傻了,崔老太爷也惊了:“崔三,你、你说什么?子房他、他……怎么可能?”
崔南观狠狠吸一口气:“爷爷,子房他早便受孕了!上次大病也是他动了胎气,我原是想等他月子足了再告诉你们,以免你们不信,可哪知道……”崔南观冷笑:“我今日给大伯面子,去前面接待许家老爷,他的女儿跟外孙居然在后院为难我的妻儿,害得子房落子如今命悬一线,我告他谋害人命有何过错!!!”
“无稽之谈!”崔坪大怒:“我朝虽然自古便有男妻之法,可却从未听说有哪家男妻可以受孕生子的!你莫要在这里危险耸听故意陷害!”
“是吗!”崔南观冷笑:“崔复!拿了我的状纸交到顺天府去!”
“是!”崔复拿了状纸就走,一点也不含糊。
崔坪大怒:“拦下他!”
“谁敢!”崔南观怒:“大伯难道想要知法犯法吗!”
没人拦着,崔复眨眼就跑了出去。
这事闹得太大,崔家一下子热闹极了。
第38章 :状纸取,手留情
顺天府里。
顾恩司正在与七爷下棋,衙役拿着状纸匆匆进来,直接跪到两人脚边:“启禀大人,门外崔家派人送来了状纸!”
“崔家?”七爷问:“可是那崔坪崔大人家?”
“状纸拿来”
衙役双手奉上。
顺天府尹顾恩司,如今二五年纪,此人虽是年纪轻轻却功做不凡,自他上任以来,手里从未出过一桩冤案错案,在百姓口中有青天之称,此人性格也有些奇怪,朝中皇子殿下,他谁的帐都不甩,犯在他的手里,藏得再深都得照样扒得出来,朝中不少人对他那是恨得牙痒痒,可偏偏他又最得圣心,又谁都惹不起。
此时看了崔南观的状纸,顾恩司忍不住一笑:“这崔三公子当真是别树一格,别人家里的事那是能压就压,他却反倒越是想要捅了出来,这崔大人,我看他得头疼了”
七爷意外:“这是崔南观的状纸?”
“是啊”顾恩司将状纸给他。
七爷低头一看,当即拧眉。
状纸上,他无心欣赏崔南观的笔墨,却只盯着那个小产二字死死拧眉,半响才问:“这官司,你要接吗?”
“为何不接?”顾恩司道:“崔三公子都不介意家丑外扬了,我有何可惧的?”虽然都说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顾恩司嘛……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八卦!
他的性子七爷自然知道,只不知想起何事,突然朝后吩咐:“罗坤,你去太医院找武太医随顾大人去崔家,给崔家大少奶奶看看”
“是”罗坤转身就走。
顾恩司诧异:“王爷这是……”
七爷也不避讳:“这张子房,曾于我有恩”
顾恩司明白过来,没再多问,等武太医来了,两人便先去了崔家。
崔家大厅,几乎站满了人,整个氛围都格外压抑。
李蒋匆匆进来连头也不敢抬,只朝崔老太爷道:“老太爷,老夫人顾……顾大人来了……”
大厅氛围又瞬间冷了许多。
“请吧”崔南观说。
崔坪忙道:“南观!你这一来,可是要与我们大房生分了!”
崔南观只说:“我从未想过要与大伯为难,是大伯要与我为难”
崔老夫人急得眼眶发红,上前抓住崔南观的手:“南观!你这报官那锦智可就毁了呀!他是你亲弟弟啊!你真的忍心吗!”
“那奶奶便忍心看着我失去孩子,看着子房如今这般模样?子房他是个哥儿落了孩子他性命危矣,奶奶就真的忍心吗?”
崔老夫人哽咽:“可他只是个外人!怎么能比得上锦智!他才是你弟弟啊!”
崔南观眸色大惊,诧异地盯着崔老夫人。
崔老太爷听这话不对,一把拉过崔老夫人吼她:“你糊涂!子房是南观的妻子!他是我们崔家的孙媳!他怎么会是外人!”
崔颜氏也吓得眼眶发红,身子一软跪到崔南观面色:“南观!大伯母求你了,你放过锦智吧!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锦智往后可怎么见人啊!”
“大嫂这是做什么!”崔柳氏挡在崔南观身前:“大嫂是觉得你们害我南观害得不够,还想再给他挂上个不孝的罪名吗!”
崔锦智被打的鼻青脸肿还不知悔改,他气冲冲的上前拉起崔颜氏,依旧理直气壮:“我有何错?难道就只准大嫂欺负丹婷,我就维护不得丹婷吗?大哥说大嫂受孕怀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向来维护大嫂说的话能信几分!什么天下第一的才子,我看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啪——!
崔柳氏直接一巴掌给他打去:“大哥大嫂教养的好儿子!当着大家的面都敢对兄长这么无理放肆,背地里还不知会怎样编排!”
崔老夫人大怒:“柳氏!我还在这里你怎么敢动手打人!”她一脸心疼拉过崔锦智,仿佛崔锦智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崔柳氏今日怒急,半点也不妥协:“娘,今日你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了,可大哥大嫂看不得他们儿子受委屈,我更看不到南观受委屈!太老太爷临终提起崔张两家的婚事,大哥一力支持,可最后却让我儿娶了男妻,这其中婆婆跟公公出了多少力?说什么南观即为长孙便该担负责任,为弟弟们让一条路?就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逼着南观娶了子房,南观娶了,可娘你们又如何做的?你们又逼着南观纳妾,还说什么都是为了南观好,可你们到底问过南观没有,这些他想不想要,他接受了他过的好不好你们有谁问过南观半句!”
满屋子的寂静无人说话。
崔老夫人震怒,想要说话,崔柳氏湿润着眼眶又说:“南观定下心来,想要与子房好好的过,可你们又做了什么?许丹婷,你总说子房对你不够好,你问问你自己值得子房对你好吗!”
嫡三娘一听当即炸了:“二夫人!你这什么……”
“你闭嘴!”崔柳氏吼她,又看向崔锦智:“你疼你媳妇是没错,可你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明白?你为了她不分黑白,几次忤逆兄长欺负你大嫂,如今害他落子还不知悔改!是不是你非要看着南观妻离子散你才满意?!”崔柳氏转头一看,最后泪眼婆娑地看向崔老夫人:“娘,你们总说你们疼爱南观,可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让南观让步,让得南观现在连子房与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们凭什么如此作践南观,凭什么让他一次次为了你们忍气吞声做出牺牲!”
第一次,崔南观想着两老年纪大了,不得已放弃科举,娶了男妻。
第二次,崔老夫人打着为崔南观好,让他纳了良妾。
第三次,陶然居桃树枯死,崔老太爷强行将事压下,子房动了胎气,崔老夫人却压着不许请大夫,
第四次……
紧了紧身后的手,崔南观沉声呵斥:“李蒋!还愣着做什么!”
“是”李蒋抖了一下,忙转身出去。
顾恩司进来的时候,他身边还带了个人,那人穿着官服看着像是太医院的人。
“这位是武太医,听闻崔府大少奶奶身体不好,陛下特派武太医随我走这一趟”顾恩司说。
崔坪诧异:“皇上怎知道此事?”
顾恩司道:“崔复到顺天府递状纸的时候,碰巧七王爷也在”所以这事,是七王爷告诉皇帝,所以皇帝才知道了。
崔坪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大节。
武太医上前两步:“请问大少奶奶何处?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崔复”崔南观喊。
崔复上前:“武太医,您这边请,大少奶奶人在竹园”
“有劳”武太医朝崔老太爷作揖,而后便随崔复走了。
崔老夫人看着逼得眼眶发红,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崔老太爷瞪了回去。
崔颜氏看着武太医离开,急得上前拉住崔柳氏:“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何必要弄成这样啊!你就劝劝南观,让他放过锦智这一次吧!子房已经那样了,难道你们也想看着丹婷出事吗?”
崔柳氏摇摇头:“大嫂,你何不将心比心一下?如今子房落子病危,连他能不能成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劝!那可是我的孙子!是崔家正正经经的嫡曾长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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