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买了调味料。 "好好吃,Thankyou!" 他忘不了相田说这话时喜孜孜的表情。一向混在主妇当中匆忙结束的购物,也变得比较有趣了。经过一番选择之后,真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回家。解开自动门密码,走进通往电梯的入口。 这是父母结婚时购买的站前高级公寓。 母亲离家出走之后,真蓝仍然跟父亲一起住在这里的十楼。 回到屋里,真蓝火速换下制服,将刚买回来的材料摊在餐桌上。 相田说饺子很好吃,至少他好象不排斥中华料理,基本上就做中国菜好了。 "NeverNeverNever......" 真蓝无意识地开始哼着矢岛他们唱的歌,一边看着食谱。 食谱图片中看起来最可口的是回锅肉。这道菜不常听,不过他决定姑且以这道菜做为主菜。另外再配上火腿生姜炒饭、芦笋培根卷、炒蛋,空 隙的部分就用小蕃茄填补起来。 (能不能做成功呢?他喜不喜欢呢?) 早上时间不够,今天晚上就先做好回锅肉。 真蓝高兴地围起围裙,一只手上拿着食谱开始动手。 他将青椒对切成半,再斜切,葱也斜切好,高丽菜切成一口大小,胡萝卜则切成薄片。 他从架子后面找出没有用过的中华料理锅,洗干净之后将煮过的猪肉炒热,然后再用今天买回来的调味料、豆瓣酱调味。 放进葱之后,正想加进蒜,突然停下手。 "放学后他有社团活动,放太多会让他惹人厌,可是不放蒜就不好吃了......" 考虑了一下,真蓝只放进一半的量。 以前他对自己做的料理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拼命记住父亲喜欢的味道,以免惹父亲生气。 真蓝一边煮饭一边想相田。这是他最快乐的时间,生活好象平空添加了许多色彩,打出娘胎之后,他没有这么快乐过。 他同时准备着爸爸的晚餐,跟相田的菜色是完全不同的。 "九点整新闻。" 一直开着的电视报时了。 当真蓝因为事情进行得不如意而哭丧着脸跟锅子和材料拼命时,玄关传来开锁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是每天一定会在同样时间回家的父亲。 真蓝将为相田准备的料理藏进冰箱和架子上,将两人份的晚餐摆到桌上,这时一个穿着西装,显得神经质的男人穿过房间。 "您回来啦?" 男人瞄了真蓝一眼,或许是因为衣服下摆被雨打湿了吧?他皱着眉头直接走进寝室。 在客厅灯光的照耀下浮显出一张伶俐的脸孔。以这种年龄的男人来说算是端整了,但是却难掩薄情的印象。 寝室的门即将关上前,一个尖锐的叫声使得真蓝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喂!" ──他在叫我。 真蓝清楚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便缩着身体,被操控似地走向寝室。 站在房间中央的父亲面无表情,俯视着放在床上的西装。他抬起头,视线停在真蓝脸上。 "我不是叫你把这件西装拿到客厅去吗?" "──哦......" "是你说你要自己做家事,不要请女佣的!为什么又忘东忘西?" 那双眼睛彷佛攫住真蓝的瞳孔似地,像井水一样深不可测。 他总是带着充满孤独的表情看着儿子。 "真蓝。" 好静的声音。下一瞬间,真蓝挨了一记耳光。 手劲一点也没斟酌,真蓝瘦弱的身体被打得撞了墙,可是他依然逼过来,斥责着孩子。 "你呀......" 每当打人时,父亲的气息就突然变得急促,头发乱了,脸红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激动的模样跟刚刚冷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真是没用!讲一次老记不住,不机灵又任性!" "对不起!" "你真的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小时之后。 父亲吃过饭后像往常一样去洗澡,喝了一点好酒之后,每天晚上在同一个时间上床睡觉。 真蓝在自己房里,坐在床上缩着身体流泪。他忍住不哭出声音,导致腹部不停地颤动。真蓝只懂得这种静静地流着泪的哭法。 母亲也是在这样的雨天里离家出走的。 那时正值初夏,是真蓝念小学四年级的事。半夜他听到父母在寝室里争吵,第二天早上妈妈就不见了。一些钱和衣服,还有真蓝的照片都随着 消失了。 如果不睡着就好了──真蓝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或许自己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也或许可以要求妈妈带他一起走。 从此,父亲对真蓝的管教越发严苛,常常动不动就出手打真蓝。那是无法说出自己寂寞的父子唯一沟通的方式。 妈妈带走自己的相片,就表示她还没有完全割舍。妈妈不是讨厌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真蓝这样相信,所以他求爸爸不要雇用女佣,到目前为止一直由他承担所有的家事。 ......便当、便当、相田的便当。为相田特地做的便当。 第一次做的回锅肉还没有试尝过,没问题吧? 真蓝觉得自己不能去动为相田做的料理。 真蓝咬着牙,想着相田。雨声渐渐减弱,听到枕头边的闹钟单调的声音。被父亲严词斥责之后,真蓝总是缩着身体,一夜无眠。 第二天是个无雨的晴朗日子。 空气中的尘埃,好象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一样,阳光是透明而亮丽的。天空还残留着几片乌云,但是仍可见盛夏的蔚蓝。 尽管一夜无眠,真蓝还是跟父亲同一时间离开自己的房间。太早或太晚就会惹得父亲不高兴。真蓝算好换好衣服的父亲坐到餐桌边的时间,送 上一杯热咖啡。那是爸爸坚持要用的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 "慢走!" 在一如往常的时间里送爸爸出门的那一瞬间,真蓝全身解脱了。 他回到厨房,开始快速地准备便当。星期六自己不用带便当,所以他只要准备相田的就可以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事先准备好的火腿和生姜、葱,和饭一起炒。芦笋稍微煮过,用培根包卷起来......啊,蛋也得煎了。 乍见之下工作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可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困住了真蓝。 便当盒。 真蓝是独子,家里没有多余的便当盒。小学时使用的超人图案便当盒,一定会被相田笑的。而自己目前使用的那一个已经用了三年,满是刮伤 的痕迹。盒角也都掉了漆。 早知道昨天就买一个新便当,真蓝好后悔,茫然了一阵子之后,决定选用超人图案的便当。只要打开盖子,就看不到了。 "好吧!" 真蓝深呼吸了一下,一鼓作气将菜夹进便当盒里。 他用颤抖的手一一把菜放进去,每放一次菜就会从各种角度来确认,如果现在失败的话,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好看、好吃、好营养。希望相田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不会觉得是草率做出来的便当。 将便当装好之后,真蓝选择相田所代表的蓝色便当包巾,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叫了一声:"成功了!" ──顿时整个人像消了气的气球般瘫坐在椅子上。 以前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热中于某一件事吧? 时钟指着八点过一点,不赶快出门就要迟到了。 早起的蝉已经在窗外开始鸣叫起来了。今天可能会很热。真蓝茫然地转头看着桌上的蓝色包包。突然真蓝心里产生一股彷佛意识逐渐远去的绝 望。 ......这种东西怎么交给他? 后悔的情绪顿时弥漫真蓝的心。他叹了一口气后,僵着肩膀垂下头。 人家只不过客气地称赞一下就得意忘形,又没有特别的交情,突然就送这种东西,相田再怎么体贴也一定觉得不舒服吧?而且又是男孩子送的 。 真蓝感到坐立难安。刚刚还觉得像是他的救星的便当,现在看起来简直让人羞愧到极点。 真蓝一转身跑回自己房间,穿着制服就直接钻进床上。如果不敢交给他,那干脆请假好了。旷课早晚会被爸爸知道,所以以前就算发烧,真蓝 还是勉强上学,可是今天他实在提不起劲了。 "唔......" 他盖着棉被低声呻吟着。自己在搞什么?又不是女孩子,竟然帮班上的男同学做便当? 超人图案的便当盒?那就更可笑了。 尽量做得不像顺便做的便当?我到底在想什么...... 被父亲掴耳光的痛楚复苏了。太悲哀、太凄惨了。什么事都令人讨厌,真希望就这样躲在床上渐渐变小,像泡泡一样消失算了。这样就可以把 一切都忘了。 真蓝在床上待了好久的时间。和无眠的夜一样,躺在床上消磨时间是真蓝最擅长的事情。 他很想就这么哭着睡着,可是激情似的后悔情绪,在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实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真蓝慢慢地踢开棉被站起来,回到厨房。桌上仍然放着那个蓝包包,真蓝的脸扭曲着。 (吃了吧!) 真蓝难得有这么气魄的想法,粗暴地坐到椅子上。 他解开包巾,打开便当盖子,顿时看到连自己都为之一惊的内容物。 "哇......" 一瞬间之后,他发现感到惊讶的是自己,不是相田,不禁又感到自暴自弃。 他拿起筷子,俯视着刚刚还像圣域一般,连先品尝都觉得可惜的便当。然后,真蓝把一边想着相田一边做的料理轻轻放进口中。这原本是给相 田吃的肉,给相田吃的蔬菜。 ──不知不觉当中,真蓝忘我地吃了起来。 挟起菜放进口中时,舌头就颤抖着迎接。吃着的当儿,饭菜渐渐变形了,然后落到喉咙,吸进胃里。 就好象海水涨潮时一样盈满身体各个角落── 真蓝和相田合而为一了。 "......?" 一开始真蓝不懂这逐渐加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模糊的不成形的某种东西在体内膨胀,使得真蓝的呼吸变热,肌肤泛红,下腹部发胀,平常不曾意识到的自己的体味变得好敏感。 "......嗯......" 食物穿过喉头时的感觉难以言语形容。感觉虽然舒服,但跟一般的舒服感又不一样,那是一种更炙热、彷佛要溶化的感觉。 每咬一口,相田就滑过真蓝的喉咙。 ......相田进入我体内了...... "啊!" 真蓝突然叫起来,手上的筷子应声掉落。 他紧紧地握住手,腰部好象不是自己的似地跳动着。 "啊......" 他知道一开始很轻微的快感已经增加为十倍、二十倍,在体内流窜。 同时他突然明白了,身体的哪个部分发生变化?哪个部分有感觉? "......啊......"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可怜兮兮地濡湿了内裤。 急促的喘息停不下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在倒流。 身体的每个地方好象都有生物窜动一样,急速地鼓动着。 真蓝感到困惑和混乱。被严父养大的真蓝,和同年级的孩子比起来,在性方面显得闭塞许多。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脱下制服长裤。正待脱下 令他不舒服的内裤时,突然大吃一惊。 那个地方好象漏水般湿了一大片。 瞬间真蓝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畏缩,是太过迟来的自觉。 "对不起。" 真蓝用两手捂着脸轻声说道,他觉得父亲好象躲在哪里看着。 真蓝呆立原地抽噎了好一阵子,然后将便当盒洗干净,丢掉内裤,将一切都处理掉之后,心情比较落实一点。可是心中却产生了预感。自己一 定还会需求刚刚那一瞬间的快感。 ......事实上,他在身体和心灵两方面,都觉得好得要发狂了。欠缺性知识的真蓝,对性这个字眼的意义还很模糊,却有一种和相田结合的快感 。 真蓝又捂着脸。 从指缝间又发出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惊的、充满色情的声音。 "又发麻了......" *** 从此,真蓝沉溺于那种感觉当中。 好几次他都瞒着父亲想着相田做料理,然后吃掉。藉此得到一种暧昧、甜美的性兴奋。 ──那是真蓝迟来的性觉醒,是现在才学会的自慰。方法虽然不自然,但是他总觉得父亲躲在哪里偷看,没办法用普通的方法进行。 真蓝的父亲不但严格,而且有严重的洁癖,对黄色书刊或影片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感。日常用品都要经过父亲检视,打从真蓝懂事起,他就严格 被禁止看"不能看的电视节目"、"不能读的书",真蓝从小就是在父亲这种钜细靡遗的要求下成长的。 但是,电视一直开着时总会在不知不觉当中看到不该看的节目。小学五年级时,真蓝曾经不小心看掺有很多情爱画面的连续剧看出了神。父亲 发现后便结结实实地训了他一顿。因为那个时候的惩罚,真蓝的右耳有点重听。 是父亲刻意要真蓝完全避开这些东西。 大热天里看到女孩子露出的肌肤,想起平尾让他看的裸女,他也没什么感觉。 然而,他也不是对相田有任何需求。就算相田跟他讲话,不小心碰触到他,他也不曾如此欢喜过。这是一种只有吃为相田做的料理时,才会得 到的兴奋感。 不久,内向的国中时代终于结束了──真蓝到私立男校青叶学院高中部念书,这是一所具有传统历史的基督教升学学校。 从乡下的国中跳到学费昂贵的上流世界。 校内建地广阔,而且是位在市内车站前的昂贵地段。 校舍又大又漂亮,一进校舍就有一个挑空的大厅,铺着胭脂色地毯的宽敞阶梯,笔直地延伸着。每隔几阶就有平台,学生们在这里谈笑风生或 念书。简直就像图画中的青春美好景象。 尽管校舍建筑是采中世纪的风格,但为了配合信息化社会的需求,设施却极现代化,很早就有一人一台计算机的配备,这是全国皆知的。 学生制服也很有特色,灰色的立领穿在身材还不错的学生身上,更加提升了知性和华丽感。彩色的部分只有黑色,高雅而敏锐的设计,是他校 学生所向往的。 学生们的举止都很优雅,午休时间也不会在教室里丢球,更不会带黄色书刊到学校。大家都很照顾学弟、朋友,非常有礼。 一开始真蓝感到畏缩,很没有安全感,但是他很快就熟悉学校的气氛了。国中时老是拼命想讨好父亲,没有时间反观自己,但是现在他开始可 以站在比较客观的立场,譬如在便当里塞纳豆、用黑线缝白布之类可笑的事情,也懂得去思考"何谓常识"。 而在这里,只要不出现超乎常识的行动,班上的同学或学长们也都很疼爱他。 最重要的是,这时候真蓝已经成长为美少年了。很少有少年会和"私立基督教男校学生"的称号如此地搭调的。 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像初夏果实般的嘴唇、优美伸展的脖子和修长的手脚。 "小川,到餐厅吃饭吧!" ──某个全校学生一起换上夏服的午休时间。 同班同学早板说着,把手搭上真蓝的肩膀。相田念的是另一所高中。但是,常会激起同性保护欲的真蓝,在高中里很快就和类型与相田类似的 青年结成朋友了。早板就是其中之一。 个子比相田大一点的早板,运动神经很发达,却没有参加社团,常在教室里和班上同学喧闹,假日就在家照顾四个年纪跟他差很多的弟妹。看 他不是很认真的样子,可是成绩老是排在前面,令人望尘莫及。他有沉稳的个性、会照顾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吃什么呢?小川决定好了。" "就吃套餐好了,A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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