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尘边招呼他进来,边说:"前几天在路上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又要来麻烦你了。"男人抱歉地笑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是。"暝尘故意板起来,很干脆地回答。 妖和神基本上是互不干涉的,只有当妖跑到人间来胡作非为,打破了人间的平衡,神才会出手来管理。可偏偏神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光环,妖一眼就能认出,这就给神的追捕工作带来了一个困难。所以,每次这个男人都会让暝尘来帮忙。 "你朋友?"林觉非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看沙发上坐着的陌生人,问暝尘。 "你好,我叫弥月。" "小非,"暝尘拉起他的手,说"我还有些事,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哦,好。" 林觉非淡漠的回答 暝尘苦着一张脸,委屈地说:"小非都不问我是去干什么,一点不关心我......" 林觉非无力地白他一眼,真是受不了他,无奈地问:"那你到底有什么事。" "......"暝尘低头,小声回答,"我不能说。" 林觉非气结,用力甩掉他的手。 "小非,"暝尘又去拉住林觉非的手,在他的侧脸落下一个轻吻,说:"我很快就回来。" "弥月,我们走吧。"暝尘对那个男人说。 "嗯,"弥月点头,又跟林觉非道别,两人出了门。第二天一大早,林觉非坐飞机回中国。 第三天中午,暝尘和弥月也从纽约回来了。 "你真的要去我家?"暝尘有些惊讶地看着弥月。 弥月习惯性地笑,反问:"我又那么不受欢迎吗?" "不是,我只是吃惊,你不用回去陪那个小鬼吗?"想到那个红头发的小鬼,暝尘皱起眉来,说,"要是他知道你在我家,我怕他把我家给拆了。" "呵呵,"弥月笑中带着宠溺的味道,"冥界也有很多事要他忙的。" 那个小鬼除了搞破坏还会干什么?暝尘在心里想,叹了口气,说:"他那个夸张的脾气,只有你受得了他。" "呵呵。" 看着弥月一脸的幸福和满足,暝尘又叹气,那两人真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于是转移话题:"怎么想到要戴耳环了?" 弥月摸摸垂下的十字架,笑着说:"他要我戴的。" 两人边走边说,看到前面有一家超市,暝尘想起了什么,便停了下来,说:"我进去买点东西。" "好。" "你要买的就是这个?"弥月诧异地问。 暝尘不管他的反应,在冷柜前看了又看,犹豫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你说哪种草莓味的冰激凌比较好吃?" "我没吃过。"不过弥月还是很好心地帮他挑了起来,"这个吧。" "好。"暝尘欢天喜地地一下子买了好几桶,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他一定要监督着小非吃完!小非吃冰激凌的样子太可爱了! 出了超市,再走一会儿,就到了林觉非家楼下。很巧的是,竟然碰到了吴易。 "你来干什么?"暝尘沉声问。这个除妖师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吴易见到暝尘,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我发现这里有很浓的妖气,不放心过来看看。" 被吴易这么一说,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暝尘脑中,心里一惊,竟莫名的恐惧起来,急忙慌张地上楼。 小非,你不要出事! 三十九 开门一看,房间里...... "弥月你也来了,这下可真的热闹了。"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男人冷笑着说。 弥月也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和他打招呼:"衍,好久不见。" 衍坐在沙发上,一手支着下巴,手肘撑在大腿上。长长的银发从耳边垂下,散在胸前,慵懒又冷艳。 而暝尘早就沉不住气,这房子里充满了太重的妖气,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一把上前拽住衍的领子,厉声问道:"人呢?" "你找我吗?"衍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感叹,真是很少见到暝尘这么生气啊,竟然做出这种没理智的举动,一点都不像他。 "我再问你一下,林觉非人在哪里?" 衍拍拍拽着自己衣服的手,说:"要知道就先放开。" 暝尘只好松手。 衍慢条斯理地理理衣服,余光扫到暝尘一脸愤怒又强忍的表情,心里也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那些生动的表情都与自己的无关,那个人对他,永远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几百年来都是那样。 "我也是碰巧撞见了,就好心替湛卢传个口信给你。"衍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说地随意,口气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人,已经被湛卢绑走了。" 衍说完,打了个响指,空中便浮现出一些字来,字冒起丝丝白烟并很快消失。内容大意是要人的话就拿随侯珠来换。 "随侯珠在你这里?" 吴易惊讶的叫出声来。 弥月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暝尘。 第一,他们没想到这件宝物在暝尘身上。其实,如果不是衍的出卖,湛卢也绝对不可能知道。第二,他们不敢相信的是,有了随侯珠还在人间逗留,而不是马上躲起来修炼。因为随侯珠对修炼的人来说都是至宝,有随侯珠配合着一起修炼,修为会突飞猛进地聚增。 暝尘也没空跟他们解释什么,现在他心里只关心着林觉非的安危。 "真那么关心他就拿随侯珠你换好了。"衍舔舔嘴唇,乐着看这出好戏。 暝尘沉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办法,一遍遍告戒自己不能冲动。既然答应了要一直陪着林觉非,随侯珠对他来说已经没多大作用。可如果交给了湛卢,保得一时平安却只怕后患无穷。 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 "弥月,"暝尘认真地说,"这次是我要麻烦你了。" "你尽管麻烦我就是了。"弥月那习惯性的微笑,此刻看来, 不只让人感到亲切,更多的是信任。 "我会把湛卢约出来,尽量引他的手下出来,而你,去把小非救出来。" "你一个人?"和暝尘相处了这么久,衍一下子就听出了暝尘的意思,他竟然想一个人解决湛卢和他的手下,简直是疯了,"想死的快点吗?" 暝尘不理他,继续对弥月说 "湛卢一定会将小非封印,让我算不出他的位置来。但妖的封印对神来说是没有效果的,只有你可以算出小非在哪里。而且这里,你的法术最高。"暝尘停顿了一下,看弥月没有异议,强调道,"所以我要你平安地把小非带回来。" "好,我保证。把人救回来我就立刻去找你。"弥月心里担心,他自己也不确定,面对湛卢和他的众多手下,暝尘能不能挨到他赶过去。 "那么我呢?"一旁的吴易指指自己,急切地问,"我能帮些什么?" 吴易的道行还太浅,让他跟着去简直是去送死,暝尘想了一下,说:"等弥月回来,你帮忙照顾小非。可能会有一些伤口要处理。"说到这里,暝尘的心口一痛,如果因为自己而害得林觉非受到伤害,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暝尘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两人便决定了要出发。 "等等,"衍突然叫住他们。 "算我一份。" 暝尘很意外,怔怔地看着衍。 "放心,我没你那么笨,跑去送死。"衍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暝尘,见不得他独自去面对危险。 还有,因为,喜欢和暝尘并肩战斗的感觉。只有那个时候,才会让他感到,这个人真真切切地就在身边。 四十
林觉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再看看四周,怎么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了?刚才不是明明被一些人抓走了吗? "林先生,林先生。" 林觉非一看,怎么会是这个人?揉了揉太阳穴,林觉非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是什么人?" "林先生,你没事就好了。"吴易看到林觉非醒了,立即关心地来询问,"有没有觉得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觉非不耐烦地问。 "还不都是那些妖孽在搞鬼!"吴易说起这个就义愤填膺,他从小受得教育就是妖都是危害人间的,果然没有错,"越是漂亮的越是会害人。" 吴易滔滔不决地说了一大段,林觉非总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切地问:"那暝尘现在人呢?" 吴易顿时泄气,自己劝了那么多,这个人怎么还是念叨着那只妖呢?"他还没回来。" 林觉非皱眉,心里不禁担心起来。可现在,他除了等,什么事都做不了。 "其实,虽然我不能带你过去,"吴易受不了他一脸沉默的样子,开口说,"但我可以让你看到他的情况。" 林觉非一喜,眉头也随之舒展开了,催促道:"你有办法?" 看来自己方才的话都打水漂了,吴易叹气,不情不愿地说:"跟我来吧。" 林觉非疑惑地跟着吴易进了洗手间,看着吴易站在墙上那面镜子念念有词。然后神奇的事就发生了,林觉非怔怔地看着镜子不敢相信,里面竟然突然出现了画面。 "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看到现场的状况了。"吴易得意地笑笑,就算他的修为再怎么不济,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林觉非聚精会神地看着镜子,在众多人当中搜索暝尘的身影。一眼就认出了衍,可偏偏不见暝尘。第一次,林觉非开始责怪这面镜子太小。 正想着,突然一个人出现在画面里。太醒目了,即使背对着他,林觉非也一下子就注意了。他的身形灵巧,辗转腾挪间周围的敌人就接二连三地倒下,长长的银发也随之在空中飞舞。 "吴易,能不能把画面放大点?"他有预感,那个人就是暝尘。 于是,镜头慢慢地推近,连那个人的衣着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他杀人的手段。 都是一招致命,手毫不留情地插进对方的胸口,手伸出之后,敌人的身体会立刻四分五裂,画面中除了溅出的血,还有尸体的碎块。 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林觉非顿时难受得有些反胃,有种想吐但吐不出来的恶心感觉。 这个时候,画面里的人突然回头,林觉非被吓得愣在当场。 镜子里那张绝美的脸,沾着鲜血,延着轮廓缓缓地往下淌。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冷酷邪佞。那双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兴奋。 林觉非难以置信地盯着镜子,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嗜血的暝尘,真的是那个平日里温柔的在他身边的人?还是,这才是暝尘真实的一面? "这下你总算清楚了吧,妖跟人不一样,他们的本性就是这样凶残的。" 本性?吴易的话像一道雷轰震林觉非的大脑,就像有一根线将什么串在了一起。苍翼突然车祸身亡,Steve倒霉地被花盆砸到,这些究竟是意外,还是...... 林觉非被自己的这种念头吓到。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暝尘,他不只陌生,而且害怕...... 暝尘结束战斗,拖着虚弱的身体还是坚持来到林觉非家。方才的那场恶斗让他浑身是伤,几乎让他耗尽了全部的法力。只是,心里惦记着小非,凭着这个信念他才坚持到这里。 "小非,我回来了......"暝尘无力地说。 手刚触碰到门铃,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瞬间就变回了原形。 因为不放心暝尘而一路隐身跟着他的衍,这个时候现出形来,看看地上躺着的小狐狸,无奈地叹气,把他抱在了自己怀里。 "人都不在,你再按也没用。" 四十一
齐丰开门一看是林觉非,手里还拎着行李 ,不免惊讶,"你怎么来了?" "家里的天花板裂了,不能住人,所以到你这儿来凑合几天。"林觉非边说边不客气地进了屋,说,"放心,我已经找人来修了,不会防碍你和裴骏太久。" 齐丰挪挪嘴,没说什么,先领着他去客房。 "裴骏人呢?" 齐丰推了推眼镜,说:"他搬出去住了。" 林觉非讶异地看着齐丰,这两个人不是一向如胶似漆的吗? "我们没什么,"齐丰慌忙解释,"就是这里到他上班的地方不方便。" "就这样?"林觉非还是狐疑。 齐丰忙着点头,笑得一脸无害。 虽然裴骏突然搬走很可疑,但想想以齐丰这样温和的性格,两个人说什么也不会有矛盾,林觉非就不再追问下去。况且,齐丰这样的人,有事只会闷在心里,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就像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住过来,其实只是想躲着某个人而已。 林觉非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滋味。 暝尘幽幽转醒,睁开眼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事物全部都不对。昏迷之前,最后的印象,自己明明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这里...... "不用看了,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讯声望去,衍双手抱胸倚着门框。"我昏迷多久了?" "才三天,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还真是奇迹。"衍略带讽刺地说。其实如果不是他给暝尘疗伤,估计暝尘现在还是只狐狸的样子。 三天?暝尘皱眉,小非一定担心坏了。心里焦急着,挣扎要爬起来,可发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衍看着他徒劳的举动,冷笑道:"现在你有法力去人间吗?省省力气吧。"想想战斗的时候暝尘那种完全不顾惜自己的打法,连衍在旁看得都心惊胆战,现在又不考虑自己身体状况地急着要去找那个人。 暝尘,你忘记了吗,你是妖,妖是无情无爱的。 暝尘不知衍心里的想法,只是无力地躺在床上,暗自思量,这个伤要好起来,最快也得等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想到小非担心的样子,暝尘心下不忍,更加焦急如焚。 "衍,"暝尘想了半天,开口说,"帮我带个口信给小非,让他放心。" "当我信差?"衍不悦地问。 "不是,"暝尘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帮我这个忙。" 衍有些惊异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实在难以相信这种类似恳求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暝尘是绝对骄傲狂妄的人,就连自己救了他,他也没有一句谢谢当作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只不过要自己去传句话,就放低了身份。 不过是因为一个相处不过几个月的人类,你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况且...... 注视良久,衍撇撇嘴,说:"人都不在,你要我去哪里传话?" "什么?"暝尘惊讶地问,"你说小非不在?什么意思?" 一句话就反应这么大,真的是他认识了两百多年对什么事都可以漠不关心的暝尘吗?衍在心里感叹,脸上还是冷冷的表情,说:"别急,他没出事,只是不在家里,搬到别处去住了。" "为什么?"暝尘还是不放心,赶紧追问。 "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变笨了。"衍抿唇勾起浅浅的笑容,缓缓地说:"因为妖和人本来就不一样,你可以去问问那个除妖师,一切他最清楚了。" 暝尘还是疑惑,也或许心里有些想法在接近真相,只是他拒绝承认。 衍看着暝尘呆呆出神的样子,喃喃自语:"究竟是你笨还是我笨?" 相性一百问 1.请问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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