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人不愿去往相反的方向去想,只因为他在看到赵泫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赵泫可以让自己安稳。 赵泫慢慢地将花月人放下来,房中的烛光映照在花月人的脸上,使赵泫对他多了几分怜爱,这是对自己的后妃没有过的感觉,看着花月人脸上的红晕淡淡散开,赵泫的手伸向了花月人的衣扣。 赵泫的唇刚碰到花月人的唇,那种温润响滑的感觉让他不愿放开,慢慢撬开花月人的嘴,舌尖滑进去和花月人的舌纠缠,直到花月人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一阵凉意袭上花月人,他看得到自己的衣服已被赵泫剥落,但瞬间他的身体又热了起来,感受得到赵泫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 轻轻的吻落遍身下之人的全身,最后再吻到花月人的耳边。热气在花月人的耳边萦绕,热得他想躲,但却总是在赵泫的掌控之下,慢慢地也就任着赵泫了。 已被撩拨的欲火在两人身上迅速蔓延,很快全身都有了反应,烛光映耀下的帘帐中是二人相交缠的身影............ 太后宫中。 一个黑衣人站在太后身后,手里是太后刚刚交付给他的一封书信,接到太后的命令,他点了一下头,答了一句"属下遵命。"便转身离去。 太后的手将头上的珠钗摘下,口中喃道:"是要换了吧。" 皇后身边此时已空无一人,她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一个人躺着,却没有入睡。 天色渐晓,天边泛起白色,房中的烛火早就熄了,零落在窗边的衣裳半坠半挂在那里,一只手伸出来拨开了帘帐,微微露出了里面的人。 赵泫坐起身看着睡下不久的花月人,密密的睫毛掩盖着刚才的羞涩,赵泫的手指滑过花月人的额头,然后是鼻梁,最后到嘴。赵泫不想打扰他睡觉,手又收了回来。 赵泫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12 赵泫看着花月人,昨夜的一切又都似乎浮现在眼前,夜晚在自己身下的花月人的羞涩,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欣喜,花月人的媚别于女子,让他实在放不下他,让自己舍不得去弄疼他,只好一点点地去怜爱他。 他一定是累了,赵泫这样想着,好想再要他,但是又不想他受一点痛苦,赵泫第一次这么矛盾。 看看外面的天色,赵泫忽然想起这不是在自己的寝宫,他是时候该回去了,但又是那么不舍得,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决定还是先回宫,不然岂不是给了老太婆先发制人的理由。 轻轻挪动身体,才发现内衫的一角压在了花月人的身下,他在上面睡得很是安稳。 刘欣和董贤,赵泫很快想到了这个,他何尝不知道所谓的"断袖",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和花月人的身份和那两人的身份几无区别,只是,他忽然想到了结果,莫非也一样吗? 没有好结果。 额上一丝丝凉汗,赵泫不想再往下想,他不想要刘欣和董贤那样的结果,也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他想要月人,只想要月人,这个谁也改变不了。 用力一挥,斩断了压在花月人身下的内衫,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不舍地看了看熟睡中的花月人,终于还是走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使得南宫傲立刻出现在了皇后面前,他和皇后之间隔着一道薄纱,毕竟皇后在这种情况下是见不得外人的,即使南宫傲见了也没有关系,但按规矩还是不可以的。 "皇后娘娘,可否请臣探脉。"南宫傲躬身而求,他是听到皇后的咳嗽声就未经通传而入的,这在他进宫时就已被允许这么做了,他要做的就是让皇后玉体安康。 "你觉得这都有用吗?拖了这么久,你觉得还有什么方法治好呢?"皇后稍稍起身靠在枕上,"南宫,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臣所想所做都为皇后娘娘可以玉体无忧,这是臣份内之事,臣所以自以为是,"南宫傲继续低着头,"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哈,你真是说笑话,为了皇后娘娘?如果你真是为了我,就不要再在这上面费那么多神了,反正我注定是个受冷落的女人!"皇后一阵气喘,情绪的过分波动,让她不得不先停下来。 "皇上对皇后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短,时间长了,皇上自然会对皇后娘娘多加恩宠,毕竟您才是一国之母,"南宫的声音淡了下来,"将来一定是万万人之上,现在您还是养好了身子才是。" "你下去吧,我不想再想这些。"皇后转过了头,纱帐外又放下了重重的一层,不及南宫再说什么,连她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南宫的嘴动了动,悄悄地离开了,在门口处停了停,叹了口气,然后头也没有回。 徐骞拿出一些银子交给身前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徐骞也马上折回去准备告诉赵泫些事情,他从这个小太监口中知道了昨夜太后寝宫中的对话。 她真是胆子大了。 13 赵泫轻轻地关上门,两扇门之间发出微弱的碰撞声,只这一下,原本应在熟睡的花月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意识到了赵泫的离开,原本萦绕在身畔的温热的气息淡了好多,都无声无息地随着赵泫的出门而消失了。 花月人伸出手摸着刚刚赵泫所躺的地方,一种莫名的感觉顺着指间逐渐蔓延到全身,禁不住脸是氤氲一片,煞是好看。想着昨 夜种种,感受着周围已变凉的气息,眼神又开始转向了黯淡。 他,还会来吗?还会来看我吗?会一直对我好吗? 花月人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皇上。"徐骞向刚进宫的赵泫行过礼后示意旁边的人退下,然后附在赵泫耳边说些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赵泫听完又问徐骞,他不是不信,遇到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不得不去确定一下。 "属下买通太后宫中的一个小太监,从他那里得知到太后这次似乎真是要行动了,臣请皇上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如果被太后......" 徐骞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泫打断了。 "她要找谁,我也找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不用管它。" "皇上,怎么也.......?"徐骞惊诧于赵泫的反应竟如此平静,他既然可以同太后当面用暗语相互打击对方,那么这次太后 采取这么实际的行动皇上竟然没有什么想法,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非真是男色误国? 徐骞的手握紧成拳头,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 "见过沂皇子,臣奉太后之命送书信一封,请皇子过目。"那个之前在太后宫中出现的黑衣人快马加鞭来到赵沂军队所驻之地, 凭借一身轻功进入赵沂帐中,帐中的篝火映着他未被遮住的眼角处有一道伤痕。 "是你?"赵沂一脸愕然,他看到眼前的人竟是如此熟悉,"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是母后派你来的吗?是不是母亲有什 么事?" "请沂皇子放心,太后身体一切安好,只是有事要和皇子说,请皇子让旁人退下,臣才好说话。"他四下注意了好久,但还是 不放心,这也许就是一种习惯了。 赵沂犹豫了一会,出了帐外让门口的士兵离开这才回到帐中,然后让来人坐下,道:"说吧。" "皇子,请先看看这封信,属下再向皇子说明。"来人将书信双手奉上。 接过信,赵沂看了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打开了信。 对着火光,一字不漏地都看了进去。 "皇兄他......"赵沂看到信后吃了一惊,信掉在了地上。 14 黑衣人看到赵沂的一脸愕然,这样的反应对他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此信是太后给其子赵沂的"求救信",信中言说当今皇上赵泫因宠爱优伶欲将其宠于后宫而与朝野上下形成对立,甚至和当今的太后反目成仇,不再有往日母子恩情,整日沉溺于与该名优伶在一起,引得上上下下议论纷纷,特别是对于太后来说,因为她多次劝阻赵泫而使赵泫把她当作了威胁,渐渐地对这个太后不当回事,太后最后在信中写到希望她在外的儿子可以为自己的母亲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整封信写得催人泪下,满是一个母亲等待儿子的希望之情。 "请沂皇子可以答应太后这个最可怜的心愿,望皇子马上带兵回京。"黑衣人看到赵沂抬起头来便连忙说话。 赵沂作为赵泫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和赵泫的感情不能说太远,毕竟他们的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液,尽管母亲不同,但是从小到大都一直是比较和睦的,在赵泫即位之后他便被派到离京较远的地方,虽然手有地方上不算是小的兵权,但是按照规则来说在没有皇上亲自下令的情况下他是不能擅自回京的,特别是不能带兵回京,不然会落下拥兵造反的罪名。 可现如今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在皇兄做出这样的事并且自身不安全的情况下给他送信,他要怎么选择,从本心出发,他不大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相对来说,如果要他选的话,他会选择相信自己的母亲,他不是不知道自古以来像他和母亲这样的角色在新的皇帝眼中是多么大的威胁,是怎样的眼中钉,如果自己不回去他难以想象母亲会有多么失望,如果自己回去,从赵泫的角度来讲,他会怎么做呢? 黑衣人知道赵沂在犹豫,这个沂皇子他是知道的,性格比当今皇上赵泫平和温顺,说实话,他都搞不懂沂皇子是怎么来到这样的地方来带兵的,听说在士兵中他很有威望,也难怪,仁心如此之重自然会有人拥护,由此也不难看出为什么当年先帝驾崩时他落于赵泫之后而未能即位为帝,太后的聪慧显然是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去,他一直都感到这是件有所遗憾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帐中静悄悄的,黑衣人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句话,轻飘飘的,"我明天回去,告诉母后,请她放心。"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他想了好多,一个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如果真是没到这个地步,他是选择相信每一个人的,当年和赵泫共同争夺帝位的时候,与其说是争夺,不如说是自己明知失败却偏要一试,每天做梦都会看到母亲把自己往那龙椅上推,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到了龙椅边上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人了,于是,就这样,自己便不得不来到这样的地方,远离生养自己的母亲,远离从小便十分熟悉的皇宫,离开原有的一切,不管自己对母亲有怎样的思念,不管自己有多么依恋以前的繁华,他都没有权利去回去看看,如果没有赵泫的命令,他一生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平素在兵营中与那些人相处得让人觉得沂皇子是多么淡然的一个人,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苦闷。 15 徐骞看着赵泫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比赵泫自己还要着急,不是不知道美色误国,历史上也有过男色误国, 但是真要让他把这些事情想到当今的皇上赵泫身上,他还是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一直待在赵泫身边他虽然是 把皇上的要求放在首位的,皇上喜欢什么他就会尽力让皇上满意,但是这一次他是真怕了,在皇上开始找花月 人的时候他原以为皇上只是一时贪恋男色,一时兴起罢了,可是这次看到太后的反应,又看到赵泫这毫不在乎 的样子,他是生怕就此会影响国家的前途。 趁着赵泫让他出去这点功夫,他知道赵泫这个时候不会去找花月人,于是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单独去找花月 人,他想,只要这个人不在皇上身边就好了,就一切都没事了。 和门口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他就进了为花月人安排的宅子,一点声音都没有,花月人在房里,他这么想着, 抬手敲了敲门。 不是他,花月人在房中听到敲门声,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赵泫,也没多想,便打开了门。 "在下有事想跟公子谈谈,"徐骞顺手关上了门,"希望公子可以答应在下。" 月人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徐骞要对自己说什么,但看徐骞现在对自己说话的这副神态,他竟然觉得有 些害怕。 "请说。"花月人转身又向房内走了几步,刻意地和徐骞拉开了些距离。 "请你离开皇上。"徐骞马上说明了来意,在他眼里花月人应该抓紧时间解决,否则夜长梦多。这次是他 第一次正式看花月人,而且是在没有赵泫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花月人虽然只是一介名伶,却有着十分特别的 气韵。 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是可惜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和皇上牵扯上了关系呢,现在又让皇上为了他发生 这么大的变化,没有理由再让他在皇上身边留下去了。 身子因听到这话而发晃,花月人还没有做好准备来听徐骞讲这些话,从小就开始在台上唱戏,什么样的情 爱没演过,模糊中感觉自己就是那杨玉环被玄宗赐死一样,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花月人心底隐隐地有着些许的舍不得,他不知道为什么徐骞和自己 说这些,如果是赵泫不要自己了,那为什么要让徐骞这样和自己来说,如果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他又凭什么? 离开赵泫,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以前可以在台上唱戏,这样被他买来,再被赶走,那自己到底算什么,算 什么啊!! 忿忿不平的声音很想喊出来,可是花月人还是没有让它出口,这样的安排是在将自己那点可怜的希望捏碎, 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啊! 16 "因为你留在皇上身边是最大的祸害。"徐骞直接把话挑明,他从没有和谁这样说过话,但在这个时候他却觉得不得不说,不管他现在看花月人有多么可怜,一副欲语无声的模样,他看在眼里,却不想有任何怜悯。 "我...?祸害?为什么说我是祸害?为什么?"花月人仿佛被冰水泼了一身,凉到了彻底,是他也这么认为吗?自己被那天的一买带走了心,现在反而成了祸害,成了他的祸害,那,那天的缠绵又是什么?是什么? 身子从心开始冷,一直冷到指尖都冰凉无比,十指发凉,没有一丝温暖,本以为,本以为玉环在台上的那流眸一转就找到了那一生值得自己留下的人,那一夜的相依相偎也好让自己留恋,喜欢感受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好安心。 其实,说给人听,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可笑,一个男戏子,被当今的皇上以实际意义收为男宠,心里应该是感到羞耻的吧,还可笑得不愿意离开皇上,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吗? 花月人越想越冷,嘴角不自在地勾画出一个难以描述的笑,很淡很淡,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你留在皇上身边只会害了皇上,皇上现在和众人形同对立,你现在高兴了满意了?"徐骞一心为主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是他认为对赵泫有利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另一方面只要是他认为对赵泫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会努力去解决,这就是徐骞这么年轻就可以随从在赵泫左右的原因。 "我...我没有,"花月人仅存的思路就是要和徐骞解释,尽管他也感觉到这根本没有用,但他还是把目光死死得盯住徐骞,那如水的眼中有着无限的哀伤,和心一样凉到了底。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离开吧,就在现在,不要再回来了。"徐骞手指着门的方向,并且自己也为花月人让开了走出去的路,他唯一做的就是看着花月人在这里消失,在赵泫的身边消失。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花月人可以感觉得到这不是赵泫的主意,想到这倒让他刚刚变凉的心又暖了些,眼中似乎是有泪要落下,尽力想让自己笑起来,但终没有。 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再说一个字只可能换来徐骞的唾骂,算了吧,花月人这样想着拖着两条腿向外走,没有了一丝力气,他的腿依然没有了方向,尽管不知道该往哪走,但还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不多久便消失在了徐骞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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