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何曾经听一起的男孩子聊天的时候说少爷怎么把一个做错事的手下断手指。他脱光衣服趴在床上的时候想,那样或许也好,毕竟痛也只是一瞬。他眼睛被蒙住,不知道会怎么样,只知道害怕,单纯的恐惧。直到鞭子打到背上,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他并没有祈祷这样就好,他也知道还有更多种类的刑具还没有用到他的身上,他以为自己有所准备了。可是后来用在他身上捆绑的皮带,按摩器,滴在他背上伤口上的蜡油和在私处的伤才让他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过程漫长没有边界。他几次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却还是被反过来覆过去的折腾。他哭泣着求饶,却并不是真的为了能被放过,只是太难过,除了这样不知如何能撑的过去。 在他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少爷才慢慢拿开他的眼罩。之后轻柔的覆上他的身体,轻吻他的伤口,之后进入他的身体,没有用奇怪的体位,也没有继续折磨他,只是很正常的做爱。 但靖何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没有等到高潮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冲洗干净,也上了药。少爷坐在床边看文件...... "醒了?" "恩!"靖何努力的撑起身子,身上烧灼着一样的痛。 "喝点水吧!"少爷指了指放在床边小几上的水杯。 "谢谢!"靖何自觉的拿起水喝下去。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你有点发烧,医生说你还有点脱水,回去注意点!" "恩......" "这个你拿着!"少爷递过来一张支票,靖何看了眼,上面的价钱等同于海利那只宝利来真钻耳扣。他将支票折好放进上衣口袋里。 "我送你回去,还是你找人来接?"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靖何拢了拢衣服,强自撑起来。 "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很重了......对了,我还是那句话,考虑考虑!" "阿何又不懂得哄人,少爷你常常来照顾我也是一样的嘛!"他撑着往外走,虽然嘴里还是好像平常那样说话,脸上却做不出一丝表情,每走一步都撑的很辛苦。少爷没有接他的话,径自看自己的文件。 靖何撑着身体一直走到路口,拦了辆的士却发现昨晚穿出来的衣服里除了少爷刚给的支票,没有一分钱。好在司机看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免费将他载回家,没有半路把他扔在大马路上。 靖何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扔到床上,他觉得自己全身只剩下了这个躯壳,可它重的厉害,已经无力承受了。他懒得去盖被子,也不脱衣服,就这么像破布娃娃一样趴在床上沉沉睡去。这一睡好像睡了很长的时间,他隐隐约约觉得海利在照顾他,又隐隐约约听到张亦说要请他喝咖啡,好像又听到海利在电话里骂张亦,说他自私不负责任。靖何多想笑着说:靠,我还没怀呢!负个屁的责任!可是他觉得自己张开嘴呼出一口热气,堵住心肺,却说不出话来。 迷迷糊糊中度过许多天,可靖何并不知道。其实并不怪少爷,他多半是那天穿太少看日出,吹了夜风,又被人折腾了一天,差点感染成肺炎。靖何醒过来的时候,手上还吊着药水。烧已经降下去了。海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客厅的那个大沙发拖进他的屋子里来,小小的屋子拥挤到不行,罪魁祸首正在大沙发上睡的香甜。 "海利!" 海利翻个身继续睡...... "海利!我要喝水!"靖何加大音量,却发现声音好像变的怪怪的。 "恩?你醒了啊?是不是药水没有了?"海利揉揉眼睛坐起来,却好像还是没有清醒的样子。 "不是,我渴了,想喝水!" "哦,我去给你倒,你先睡下来!" 海利从厨房里拿了水过来,不过好像是直接拿的冰箱里的矿泉水。靖何想了想,还是不喝的好。 "你不睡了?"海利也不理会靖何没喝水,只是问他。 "可能不睡了吧!" "可是老板放了你一个月的假!" "你骗人的吧?" "骗你有好处?老板可能是考虑到你伺候少爷伺候的好,有功!" "那就放嘛,反正我也想休息一下了。" "随便你,身体好了就来咖啡店帮忙!" "知道了......"靖何想了想突然又说 "海利......" "啊?" "少爷叫我跟他!" "那你就跟他嘛!" "哦......"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男妓和黑社会很好配。" "你让他去死好了,配?配他个屁。他和公猪最配。"海利最听不得别人说的做他们这行的很低下的样子,听到就会光火。 "算啦算啦,我去买东西吃!"海利抓抓头发,一幅很火大的表情。 "给我带杯酸奶!" "医生说你这两天只能吃稀饭!" "那我要吃酸奶味的稀饭。" "我尽量,对了,一会儿药水完了,你自己把它拔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了!" 海利走了以后靖何就盯着液体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液体输完了他自己拔下针头。之后就抱着被子到客厅去看电视。客厅里的大沙发被搬到他房里,他看了看反正仅凭他一人之力也搬不回来,就去到海利的房里抱了两床被子放在地上,直接往上面一缩,开始看电视。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的。靖何突然想起在病的时候好像听到海利骂张亦。他转回屋里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有张亦打来的电话。靖何想了想,拨了张亦的号。 "喂?靖何?" "你打来电话有事?" "你现在怎么样?" "哦,还好。你没什么事?" "你在家?" "恩,在家!" "别乱跑,我来看你!" "你有事就不用来了。"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想吃酸奶!" "只有这个吗?" "酸奶味的稀饭也可以。" "好,我一会儿过来。" 靖何挂了电话,又开始看电视,又想原来他没有事情要找自己的啊!靖何没有费力的去想为什么会为了他做出这样那样的事。事实上,靖何想到他的时间并不多,就是有,多半也是他打来电话找他的时候。只是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要求不能拒绝,只是小小牺牲,靖何想自己也不是牺牲不起。第八章 张亦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靖何没来由的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身上穿的是海利的睡衣,那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风尘的味道,他好像不小心瞟到张亦眉角稍稍皱了一下。 张亦搬来了许多东西,各种味道的酸奶,还有刚出锅的粥,其他的零食水果之类都被他一一整齐的摆到了厨房的冰箱里。 他又烧热水,看到靖何坐在地上,又搬搬弄弄的硬是把那个大沙发搬到客厅来。 靖何只是看着他也没有动。他把酸奶倒到粥里,搅拌了一下拿勺子慢慢的吃。味道怪怪的! 张亦弄完了,倒了杯水坐到靖何身边。新闻台主持人没有感情的平板声音一直不落。他不懂为什么靖何会看这么枯燥的电视,不合适他。他转过头去看靖何的脸,他的脸还是像那天看到的那样,要说有什么不同,顶多是变白了一点。可是从领口处就可以隐约看到伤痕。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酸酸涩涩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有些像靖何现在正在吃的酸奶稀饭,味道怪怪的! "你今天不回去吗?都十点了!"靖何把没吃完的粥放在电视上,晚间新闻刚刚播完。张亦走过去把没吃完的稀饭收进厨房。 "你一个人在家?"张亦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大概是吧!" "那我留下!" 靖何也没说话,把被子抱到沙发上铺了铺,窝上去准备睡。 "你怎么睡这里?" "那我睡哪里?" "去睡床吧!" 靖何想了想,没动!他也不是多有牺牲精神,不会要像小女人一样服服帖帖,为了那个人的关心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野心更大,他不要装可怜博同情,可他现在到底想要怎样却连自己也不清楚。 "对不起!"靖何本来没准备好会听到这句话的。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 "他跟你分手了吗?" "啊?" "所以你寂寞,你以为我是因为和你离开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 "不是的......" "所以,你以为是因为你我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吗?还是你印象里我只卖艺不卖身?外表堕落心灵纯洁?" "......" "你到底怎么认为?我其实根本不在意,你要以为我除淤泥而不染那也是你的事情,就像我想睡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坐在地上看电视都是我的事情那样......我这样说,你懂吗?" 靖何突然理解海利为什么会早早的跑掉了,生病的人果然很喜欢无理取闹吧?他笑着想缩上沙发,想继续睡,他其实也不想就无聊的问题纠缠不休的,可是...... 张亦并没有说话,或者比说话的话,他本来也说不过靖何。他只是连靖何和被子一起给抱到了床上。 靖何愣了一下想要发火,却被张亦轻轻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如果你只是想要这样,那我只满足你这一次!是不是我欠你都好,现在乖乖睡觉!" 否认吧!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并没有奢望些什么......靖何突然就不想否认了,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被轻吻一下?这个吻很好,很温柔。他野心再大也至多如此了。 这天夜里,靖何完全没有睡着,或许是前几天睡太多了,他不想睡。醒着却也不知道想什么好,他就开始想海利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从海利给他讲的那个人的好开始想起,到他看到那个人为海利打理好咖啡馆等海利当老板......当初也是很幸福的啊!海利太天真!这样的天真后面有黑暗的一面,那是浓浓的搅不开的寂寞。海利曾经说自己就像是菟丝子一样的藤蔓植物,只能攀爬着大树生长,然后吸干它的养分,和它一起死去。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下去?独自吃饭、独自呼吸!如果这样,海利或许早就不用做这行了。那陷在宿命深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看不清...... 靖何半夜起来去厨房拿水喝,他看见张亦睡在沙发上,垫着自己的衣服睡觉。他原来是有洁癖的啊!靖何楞了楞,回房拿水吞下两片安眠药,母亲死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让自己入睡的。或者明天起来以后就不一样了! 后来也没什么不同,靖何好了以后海利回来过一次,说不让他去店里帮忙,因为请了人来家里装修,要把窗台加宽,让他在家里看着。靖何想也好......张亦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他们总是在外面吃饭,装修工人来了以后,靖何在家里下速冻水饺给工人们,张亦也跟着工人们一起吃煮的破了皮的速冻水饺。 "靖何,明天我就不来了"张亦从煮散了饺子馅的汤里面,努力的把成型的饺子捞出来。 "恩!" "以后可能也不来了!" "青菜汤,要吗?" "给我一碗吧!" 靖何把青菜汤递给他,就坐在对面,也不说什么。他们相处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话说。 后来张亦走了,他才把煮的青菜汤倒了。窗台的工程已经完成了,明天装修工人和他都不来了。所以,明天他可以回去跟老板销假了。这么长时间没去,不知道要不要适应一下? 他回到俱乐部之后半个月,少爷一次也没有来过,没有来找他,也没有叫过其他的孩子。店里面的孩子们听说他被少爷用了刑,也不怎么和他来往了,他现在总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接客人,外卖的情况反而比较多。其实外卖也不错,有时候哄的客人高兴了,小费全是自己得,也不用上缴。这期间他被一个客人包着去了一趟日本。客人带他去见识了一下日本花町的少爷,告诉他那才叫档次,之后就包了那边的少爷伴游。靖何平白的多出几天时间,他去了京都的神社一趟,在里面按照规矩正规的祈祷了一次,最后拿起许愿的木牌的时候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好了。他坐在神社外的木阶上,一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定下心神在许愿牌上写下愿望。 坐车回去酒店的时候,他想如果他够虔诚的话,只要实现他这一个愿望他这辈子也算是赚了,只是不知道日本的神管不管得到他这块! 他从日本回去以后换了口头禅,因为经理听到他说"KOMEMAINIE"的时候平白的觉得他比原来柔顺了。他后来就总是说简单的日语,绵绵的带些尾音。虽然少爷还是没来,可店子里面的孩子还是耐不住和他亲近了些。本来就是这样的,带场的告诉他,他去日本的时候没有人帮他们打理那些所谓的熟客,生意很乱。然后带场又抱怨海利总是在外面单吃,叫他也不回来帮忙,哪天染上不知道的病也不知道。靖何在一旁听着,只是笑。他知道海利的,他也就是做着样子,事实上不知道多爱惜羽毛。 靖何从日本回来没多久,就是农历年了。总之,到这个时候店子的生意也会日渐的冷淡下来,老板索性放了他们的假。靖何在领到假的当天回家就看到海利坐在大窗台上,他们总是错错落落碰不到一起,算起来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只是见了面也好像不会有什么不同。 "听说你去了日本?" "啊!" "没带点什么回来?" "......给你"靖何想了想从回来的小包里掏出些小瓶小包。 "试用装?" "商场送的......" "他也没给你买东西?" "在那边又要了一个。" "那你在那边干了些什么?" "我去拜佛了,顺便给你求了个符,挂在你梳妆镜上!" "那种东西不要乱放拉,你知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符?" "不知道!随便拿的一个。" "你要是给我求个送子符,我才真是谢谢你了!怎么还是这么白呢?"海利还是靠在窗台上,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过节你要不要去哪里?" "不。" "那我们买点东西回来过吧!" "好!" "顺便告诉你一句,前两天我去的一个晚宴,你喜欢的那个张什么的,他家有权有势,少爷现在正有事情栓在上面,可能最近动不了你了。" "噢......" "春节你做?" "外送吧?我不会!" "我要点XXX的水晶羊肘。" "听说除夕要吃饺子和元宵,一起外送还是煮速冻的?" "你煮的速冻的还能吃吗?还是送吧!" "又不是没吃过......那这两天?" "上街买东西吧?怎么都是过节。" 他们后来讨论到高兴,靖何也搬了垫子坐到窗台上。靖何想需要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顺便问了问海利按摩椅是什么牌子,他想买一个给张亦,他以前说过的!顺便的,他在心里算计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张亦的时候他还记得,那灼热的夏天的空气,好像想起来就能感受的到。这一年的夏天,他突然打开了通向未知世界的门,以后的事情,全部无力控制。 第九章 春节的时候,看起来应该很热闹。但无论是海利还是靖何都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两个谁也不会离开,就陪在对方身边。因为没有亲人,这样的节日反而会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个人会不会好一点?谁知道。但至少有人陪着喝酒,可以半死不活的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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