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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踏雪寻梅小狗爪子

时间:2009-01-11 13:19:18  作者:踏雪寻梅小狗爪子

海利从法国带回来的许愿娃娃有十余个之多,每个都有不同的表情,但在靖何看来,大都是些悲伤绝望的表情。传说中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木偶工匠,他作为皇家木偶师傅,做出来的木偶都有生命。他的妻子有一天和皇后同时生下了孩子,都是女孩子,他想为自己的孩子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木偶,于是做了个有着小丑脸的木偶娃娃,每当这个木偶娃娃说什么,做什么动作的时候,木偶师傅的孩子总会咯咯的笑。但同时,国王要求他给小公主做的木偶娃娃却只是个普通的木偶,不能逗小公主笑。国王一气之下处死了木偶师傅一家。但从木偶师傅的女儿那里抢来的木偶到了小公主手上仍然会变成普通的木偶,国王无奈之下只能将木偶师傅的女儿接进皇宫,陪伴着小公主长大,这样木偶又会变成拥有灵魂的木偶了。当小公主长到十七岁的时候,邻国的王子前来求婚。木偶师傅的小女儿看到王子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温柔帅气的王子。但他不是公主,怎么也不能和王子在一起。可爱着王子的感情每晚折磨着她,让她不能入睡。终于有一天,她听说皇宫后面茂密的树林里住着一个巫婆,能实现人们的愿望。于是她去找巫婆。巫婆说需要炼制一种可以永远改变容貌的药物,可是炼制这种药物需要的柴火却没有,必须要用她的木偶来代替。于是木偶自己拆下了自己的一只脚。药炼好了一半,却又缺少另一样必须的东西。木偶又用那一只脚换来了东西。之后就像RPG游戏一样,遇到各种困难,木偶一一用自己身上的零件交换克服了这些困难。最后要交换的是木偶的灵魂,只要交换了它就永远没有办法再活过来,也永远没有办法看到自己喜欢的小女孩了。但只要交换了,小女孩就会变成公主,就可以嫁给自己深深爱着的王子了。故事的最后是小女孩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可那个木偶会怎么样谁也不会知道。他已经用他最后的灵魂交换了一个愿望。
这是海利从卖木偶娃娃的地方听来的故事,靖何将这些娃娃挂的整个房间都是。原来并不是这些娃娃能够实现愿望。它们原来也是有愿望渴望实现的。就算会死去,就算连灵魂也变得不存在了。却还是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有没有不甘心,不知道......每到夜晚睡觉的时候,睡不着就会看着挂在屋子里的娃娃,想它们会不会不甘心。海利说这是痴想,是妄念。
张亦只去了法国三天就回来了,他的职位太重要,三天假已经是争取来的。靖何有时候会想他们在法国会不会一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法国的空气中是不是都是催情香水的味道,不知道在法国恋爱的人会不会更顺利一些?他还是和张亦出去吃饭,听他说话。有时候也帮他去干洗店拿衣服。自从靖何和带班的吵了一次架以后,带班也开始不给他介绍生意。他的生意冷淡了很多,却也不在意,电视上有广告介绍厨师学校。靖何发去短信问张亦比较喜欢中餐还是喜欢西餐?其实他是打算先学一样,后面慢慢的补齐,西式面点什么的。学多了总是有用的。不至于下次在他这里的时候只能跟着他吃泡面,或者速冻水饺。
他后来报了中式的家常菜班。每天白天的班,那个班次人最少。统共不过十来人,学校在郊区,他每天晚上睡不睡得了都不要紧,总会早早的起来去上课。早上的区间车人很少,在公车里看见对面的山峰。有时候天气好的让人妒忌,清晨的风也带着水汽,让人心情愉悦。他开始每天清晨打电话叫张亦起床,和他说天气如何。说今天的天气有草莓的香气,今天的又是青草的味道。他突然变的浪漫起来,都要叫人忘了他本来是生活在现实生活底层的人物。他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见张亦漱口时嗯嗯啊啊回应他的声音,最后说"祝你今天顺利"后挂断电话。
家常菜班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小小的私人培训学校因为高层携款私逃倒闭了。靖何才恢复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正常生活。他始终想不通公司会倒,超市会倒,可是为什么连学校也会倒?学艺半成,他做菜给海利试试。问海利怎么样,海利还是说很好吃。可海利仍然每日在外面吃。靖何想就凭借自己现在的手艺,想要捆住一个人的胃恐怕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吧?
当一切看来平静的时候,或许只是暗涌在湖面下翻腾。秋末的时候,老板教训了带班,靖何又开始了正常的接客。少爷偶尔直接点了他出场。却再没有和他发生什么。靖何想这个男人做了半辈子的黑社会,临到头了做些自以为浪漫的事情,也只会让人胆寒而已。他害怕少爷的把戏,害怕了坐在少爷身旁,他身子总是僵的死死的。这时候少爷只会把他抱的更紧。是了,他们都不会懂他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条件这么好也不答应。他想海利总会懂他,但他没有告诉海利。没必要!
在靖何的刻意逃避和隐瞒下,这一年也可算作是平安度过。没病没灾的,时间好像也会过的快一点......但有时候上帝存在的价值或许就是在本来平静的人生中加入新的困难和障碍,让人们总是疲于应付,最后自然向命运妥协。
新闻台实在是很靠谱,日期时间标准到了分秒,4月16日,R国武装冲突,国内战乱。在努力吃苹果的靖何完全没意识到,再回过头的时候新闻已经播了过去。当天晚上三更半夜的时候海利回来翻箱倒柜。他的声音里全是颤抖的恐慌,一直说着"护照......手机......钱......还有什么?""护照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他连手也在抖。跪趴在地上早已失去了冷静。
靖何帮他找到护照,收拾了几件衣服。才勉强控制住他的情绪,安抚他去睡觉。第二天订了到A国的机票,准备等到了A国再转机R国。国内的航班已经切断了直飞R国的飞机。靖何将自己和海利的首饰全收拾在一个包里给海利,又从张亦那里借了很多外币给海利。他本想要陪海利过去,最不济陪海利去到A国转机也好,可是签证什么时候过期了他也不知道。只能在机场看着海利干着急。飞机登机前,海利好像突然恢复了正常。他冷静的点了点身上带着的东西。又对靖何说咖啡店的土地证,营业证在哪里,又说TOMMY的工资该涨成多少。最后说"靖何啊,你要是真不想跟少爷,就另外去到其他城市好了!放弃这边的生活,一切重头开始。"
地航的服务小姐在登机处不停的催促海利赶快登机,飞机不会等他一个人。靖何知道海利担心他。这一去,会不会回来谁也不知道。靖何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肋骨底下绞着痛,像要冲出来却被禁锢住。可眼泪却不能流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和那个男人相比谁对海利来说更重要,但是硬要海利做选择,这太残忍。
他的人生为什么这么不顺?为什么总有人要离开身边,为什么总是会遇到不得不妥协的事情?为什么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又会失去?
他是在飞机场前巨大的广场上看着海利的飞机升空的。本来发疯了疼痛的心脏突然就停止了疼痛,他甚至在想它是不是就这么就不跳了?还是根本已经不跳了?
他没有打电话回去请假,晚上的时候带班打电话叫他去场子,他把手机砸到电视上,看着电视呲啦呲啦的冒火花,他坐在那窗台上,突然就觉得这窗台大的离谱,窗外天阴阴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半夜就下起了雨,雨点溅到窗台上,又溅到他身上,他抱着腿也不躲开。还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滴。海利离开的时候他想哭却不敢哭,之后想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眼泪。他用手掌按住胸口,还有心跳,它还是咚--咚--这样不知疲倦的工作。难道它没有疲惫的一天吗?不会有失望的那一天吗?它怎么能这么一直规律的跳下去呢?
靖何在窗台吹了一夜风没睡,第二天趴倒在床上就病了。这次他是知道自己病了,知道自己在发烧,却懒得管它。只是一直趴在床上睡,昏天黑地的睡,偶尔醒来的时候就想会不会明天就病死在屋子里,然后等到尸体臭了才被人发现?可他最终还是没死。就好像英雄救美,或者他并不美,那么就好像英雄救狗熊那样,张亦把大门毁坏了将他救出去。送他在急诊室住了一个星期。救了他这条已经烂到没人收的烂命。

第十二章
张亦又给他买了酸奶和粥。靖何躺在急诊室的白色病床上有气无力的不想理任何人。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张亦正拿刀削苹果皮。靖何看着他手上的苹果完全不说话。
"你那天真是吓死人,要不是几天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临时去看看我还真怕你就真这么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靖何还是没理会他。
"喂?你烧傻了啊?怎么不说话?"
"别不想跟我说话,我可是救你的恩人。"靖何还是不说话。
"而且听说这几天外币增值了,你不会为了逃债所以把手机关机的吧?"
"我......手......机......坏......了......"靖何张嘴说话,声音却嘶哑到连完整的一句话说出来都难受。
张亦突然听到靖何说了话,愣了愣,笑着摸了摸靖何的头发,声音突然变的温柔起来。
"现在想吃什么?我去买!"
靖何摇摇头,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吃。想了想又说"能......不......能......把......手......机......借......我......"
张亦拿手机递给靖何,靖何打电话给老板,用艰难的声音说自己这几天生病了,不能过去。他的声音沙哑至此,什么证明也不需要。老板让他好好休息,也没多说什么。
少爷有几个小弟在外面被人砍伤了。在急诊室看到正在输液白着脸的靖何。果然没多久少爷就来了,正看到张亦给靖何削水果,又转过头去吩咐小弟买花和果蓝。他走到靖何身边的时候也点头和张亦打了个招呼。几个小弟提着果蓝和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身上七零八落的挂些东西,胳膊上又是纹身。靖何伸手就抓住张亦的手,却低着头说"我......我自己来削好了!"他声音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沙哑,只是还有些低沉。张亦就把削了一半的水果和刀递给他。
"那片地很麻烦吧?"靖何低着头削水果的时候,张亦对少爷说。
"还好,早有准备!"
之后他们又不说话,气氛冷冷的,靖何把水果削的七零八落,张亦又把刀从他手上抢过来重新削另一个。少爷接了个电话才急匆匆的走了。
过了一会,靖何小声的说"我想回家了......"
张亦收拾了收拾果皮,也没有多说什么,出去找医生办了出院手续。张亦陪着靖何回到家,一片狼藉,除了烂了个窟窿的电视,破损的大门大开着。抽屉、床、衣柜都被翻的乱七八糟,几件双C的衬衣狼狈的像油条一样绞在地上......
"对不起,我忘了修门了!"张亦在靖何后一步看到如同台风过境的场面。
"这没什么,家里有钱的东西已经转移了阵地了。"是啊,值钱的东西都被海利带上了飞机。
"这个样子总没办法住人!"
"可以住的,只要有床睡觉就可以了。明天我会去买点东西回来。"
张亦也没有多说什么。靖何赶着他回去休息了。他每日除了上班都在医院照顾他,若是旁人,靖何一定认为他有所图,可这个人他倒是情愿他有所图呢。只是他没有。越是这样的坦荡,靖何心中越是难过,明知道有些东西经不起幻想,却还是不能控制的生出希望,或者叫奢望。
靖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许愿娃娃有几个被扯下来扔在了地上,过两天......再过两天找人来重新装修一下,从头开始......靖何想到海利离开时说"靖何......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离开这个城市他还是做不到,但是,或者有些部分也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装修工人装修的时候,张亦又每天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时靖何已经不再像两年前那样只会把速冻水饺煮到破皮,他给工人们做了大锅饭以后,有时候也会烧三菜一汤等张亦回来吃。如果煲了汤,就把多出来的放在保温桶里给他带回去。张亦问他为什么突然待遇这么好的时候,他笑着打趣说"指着你赔我个大电视啊!"
张亦还真赔了靖何一个28寸的纯屏大电视。他根本也不知道那电视是靖何自己砸坏的。或许也可能是知道但不想揭穿而已。毕竟哪有贼会把电视砸烂而不是带走呢?靖何没有对他说谢谢,只是给了他家里的钥匙,海利已经走了,再带谁回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病本来早就好了,只是家里在装修,就当放自己长假。靖何中间去咖啡店看了下,给TOMMY涨了钱。又跟大家说了以后海利不在国内,店子他看着。大家都没所谓,反正无论是老板还是老板的儿子看店,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太大区别。TOMMY还是一副逢迎拍马的八卦样想知道海利去了哪里。靖何没和他们说,就说海利出国度长假去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谓大家一起担心。他那天回家很晚,张亦站在家门口看着他。
"怎么不进去?"靖何觉得张亦有点奇怪。
"没什么!你去哪里了?"
"去咖啡店看了下,你在这里很久了?"靖何打开门让张亦先进屋。
"吃饭没?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靖何打开冰箱,盘算着如果实在没有吃的话,只有下面条。突然被张亦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怎么了?"
"分手了!我和他分手了!"张亦的头埋在靖何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却有着困惑和不甘,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低声的呜咽和咆哮。
有那么一瞬间,靖何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没有一丝的欣喜。他只是单纯的愣住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他们之前还像是热恋的啊!
"过去找他好不好?问问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不是他要和我分手,分手是我说出来的。"张亦已经冷静下来了。
"为什么?"
"不能忍受了。人都不能在一起,光谈精神恋爱算什么东西!"
"我做点面条,先吃点东西吧!"靖何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会和好的。很快!以前也遇到过包他出场的孩子,那还真的只是个孩子。被家里宠坏了,喜欢上的人不喜欢他便要报复。他们抱在一张大床上聊天聊了一夜。他后来再来找他的时候,他推了他的生意。那男孩子已经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了,以后的生活虽然会对他有所感激,但也同样再不需要他的出场了。
张亦放开他,坐在沙发上看他下面条。空气中一会儿飘出葱、姜和西红柿的香气,靠在灶台前的靖何揭开煮开水的锅,水汽迎面扑来,罩在他脸上。张亦觉得好像看到靖何亮亮的眼睛里的水汽冒出来,却死死的倔强着不肯出眼眶。心中有点疼。
张亦吃完面就回去了,不出所料,两天后他又和安乔阳和好了,他们约了大假的时候一起去某个旅游国家玩。和靖何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张亦问靖何需要他从外面带什么礼物回来。他还是摇头,他知道虽然他没什么想要的,但张亦每次也还是会给他带东西,只是每次都会说"这是乔阳挑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去埋怨他好了,和我无关。"他说的那么大方,靖何的心里却只有无力。
冬天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靖何所住的地方旁边的那个小区正式开工了,少爷穿的人模狗样的去剪彩,还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一层到三十五层比较喜欢哪一层?或者喜欢小户型?靖何就说不知道。第二件是安乔阳的设计在法国获了奖,那边的研究所留他深造,他已经递了表格上去了,又会多两年才回来。张亦和他大吵了一架后在靖何家住了三天又搬回去了,之后没一个星期又和好了。
有时候靖何在想,生活好像就是这样,不论是谁,都有要退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肯退一步,另一个人才能进一步。不然,不是只有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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