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灏见他沉默,再一看他的神色,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略一犹豫,伸手握住宁斯然的手,对他笑道:「斯然,你可别胡思乱想,我说的是完全一个人的话,但若是相爱的人陪在身边,那即便与世隔绝,也是幸福的。」 宁斯然将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到皇甫灏的手上,微微一笑,道:「你果然了解我。」 很多话,不用明说,只是一个神色,一次沉默,他便能明白了,能有这样的爱人陪在身边,确实整个世界都可以抛弃。 两人从下午一直等到日落,医馆前的长队才终于消失。 皇甫灏和宁斯然走出茶楼,医馆里还有最后一个病人。 银魔并不在医馆内抬眼可见的地方,他在内堂,医馆原本的两个大夫在外堂,帮着让病人排队,并且让他们按着顺序进内堂诊病。 「皇甫将军,您也来了。」陈镇上的人大多都认识皇甫灏,所以他们刚跨进去,一个大夫便笑着同他打招呼。 皇甫灏笑着点了点头,问:「看了一下午,来了多少病人?」 「将近一百个,银魔大侠还真是厉害呢,换了一般的大夫,这么多人,起码看个几天。」 「一百个,那真是不得了,这样一来,恐怕你们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哈哈,是啊,我们也是这般想的呢。」 就两人聊天的这一会,内堂走出来个病人,外堂最后一个病人便起身进了内堂。 又等了一刻,那位病人也走了出来。 皇甫灏和宁斯然对视了一眼,和外堂的大夫打过招呼后,一起进了内堂。 医馆不大,内堂里的空间更小,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此刻,不大的长桌后坐了一个人,正在等他们。 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袍子,戴着斗笠,斗笠下覆着黑色的面纱,因此看不到容貌,但仅凭那一头随意披于身后如流水般的银色长发和一双置于桌上,如白玉般的手,便可想像此人的容貌必然绝美。 皇甫灏知道银魔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猛看,便拉了拉失神的宁斯然,让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银魔道:「大侠,他中了毒,想劳烦您看看,可否解毒。」 宁斯然将手腕放到桌子上,银魔莹玉般的手指很快轻轻搭住了他的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银魔只搭了一瞬,便收回了手指。 皇甫灏正惊讶,便听到银魔开了口:「这毒,我不能解。」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珠落玉盘一般,让人听着心头一动,便仿似要被勾去了魂一般。 宁斯然眉头微蹙,皇甫灏急切地问:「连您也解不了吗?」 「不是我解不了,而是下毒之人怕是不希望你们找别人解毒,还是安分些吧,免得枉送了性命。」 银魔说着,站起了身,他的个子和宁斯然差不多,比皇甫灏稍矮一些,肩膀极窄,看起来很是削瘦。 「您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明知道这样的问题不该问,可皇甫灏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就这么问了出去。 银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头看了皇甫灏一眼,黑色的面纱下似射出了异常犀利的眸光。 好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可你未必知道。」 此话一出,皇甫灏和宁斯然心中都是一震,难道说,这毒药是别人给容寂的?并不是他的? 听银魔这口气,那下毒之人很可能是他的熟识,听说六怪之间彼此熟稔,难道…… 银魔没有再等他们发问,转身走了,宁斯然这才注意到他半件行李都没带,完全空手而来,那他之前给人看病,到底是怎么看的? 「二皇子竟然认识六怪?天,那要和他争皇位的人,不是很危险?」皇甫灏低声说了一句,皱紧了眉。 难怪他说现在不是杀叶净珽的时候,恐怕那句话的意思是,他要杀叶净珽,随时都可以。 「灏,这件事我们没有插手的余地,就随他们去吧,银魔如此高调现身北方,恐怕是来联络北三邪的,若二皇子当真认得六怪,那我们所有的举动,都等于是在他的眼皮底子下。」 「你说得也是,看来这场皇位之争,二皇子是赢定了,净珽这下……」 皇甫灏越想越觉得叶净珽要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成为炮灰,他甚至产生了是不是要想办法通知叶净珽让他回来陈镇,就此抽身。 宁斯然知道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摇头道:「他早已卷入事情的中心,此刻抽身,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皇甫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和宁斯然一起出了内堂。 刚一出去,那留守着的大夫便迎了上来,将一小片纸条递给皇甫灏,笑着说:「皇甫将军,银魔大侠留了张纸条给您。」 一听是银魔留下的,皇甫灏一震,立刻接过了纸条,同那大夫道了谢。 出了医馆,两人走到街边僻静处,皇甫灏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 便见一行极漂亮的小楷在纸上写着:若想万全,解甲归田。 宁斯然蹙眉沉思了片刻,抬头道:「看来银魔果然对内情很了解,灏,北方驻军莫非也会牵扯入这场储位之争么?」 「有可能,郑泽毕竟在这里当了数年的大将军,军营中还有许多他的旧部,看来这次牵扯的人,可能会很多。」 「若真是如此,就算你想解甲归田,皇上也未必会答应,你一走,北方驻军交给谁管理呢?」 皇甫灏听到这句话,眼眸倏然一亮,转身带头走了起来,「斯然,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要去警告君玉和廖凯,让他们万万不能接下大将军的位置!」 眼下这个位置,谁坐谁倒霉,他虽然不能告诉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只要他去劝了,他们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叶净珽他是没法救了,至少北方这边,他能保护的人,他一个都不会让他们牵涉进这件事。 第十九章 北方驻军总统领皇甫灏身患重病,生命垂危。 消息传回洛州,皇上震惊,派兵部侍郎叶净珽偕御医连夜赶往陈镇探望皇甫灏,并为其医病。 皇甫府上一片混乱,皇甫灏的爹娘因此事方寸大乱,府中的下人也茫然无措,全然不知要如何照顾自家少爷。 幸亏还有个冷静镇定的宁斯然日日守在皇甫灏床头,贴身照顾,无微不至。 「御医,将军的情况怎么样?」叶净珽带着御医出了皇甫灏的屋子,到了院子里小声问着。 屋子里人多,皇甫灏的爹娘都在,他娘如今整日以泪洗面,若是情况不好,还是不要让她听见免得再受刺激。 御医双手垂在身前交握,一脸为难,沉思了半晌才道:「皇甫将军这病来得奇怪,气结于心,脾肺皆虚,脉象微弱,像是常年疲劳累积所致,但将军的身体本来很强健,按理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才是。」 叶净珽闻言皱紧了眉,一脸担心的样子,片刻后问:「那现在可有医治的方法?」 「药石毕竟只能医治表面,将军从现在起怕是不能再操劳了,这样静养数年,也许可以调理好身子。」 「这样啊,那您先开药方,其他的事,我会告诉将军及其家人。」 「好,那就麻烦叶大人了。」 让下人带御医去前厅开药方,叶净珽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转身进了屋内。 「净珽,灏儿他怎么样啊?」刘雪珊一见叶净珽进屋,连忙抬头询问。 皇甫镇国也看向叶净珽,屋内,唯有宁斯然冷静得有些过了头,不但没询问的意思,甚至连头都没回。 叶净珽的目光在宁斯然的背上扫过,心中渐渐有了头绪,便转眼对皇甫镇国和刘雪珊道:「御医说只要静养,就没事的。」 「真的吗?灏儿不会有事?」 「放心吧,御医已经在开药了,灏不会有事的。」 听他说得这般肯定,刘雪珊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掉了眼角还挂着的泪水。 皇甫镇国朝床上的皇甫灏看了一眼,道:「净珽,灏儿这身子看样子是不能继续担着大将军的职位了,要麻烦你代他向皇上辞官,他身子不好,也不方便去洛州亲自同皇上说。」 「好,伯父放心,此事我一定帮灏办妥。」 「嗯,就交给你了。」皇甫镇国说完,扶着刘雪珊起身,温柔地对她道:「好了,夫人别哭了,我们去问问御医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这里让灏儿同净珽说会话,他也许有什么要交代。」 刘雪珊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和他一起走了。 叶净珽待两人离去,走过去关上屋门,再走回来时,先前还半死不活的皇甫灏,已经咧着嘴角朝他笑了。 坐在床头的宁斯然手中拿着两根银针,是刚从皇甫灏的穴道中取出来的。 叶净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尾坐下,看看他再看看宁斯然,道:「要辞官,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吧,看把你娘伤心的。」 「我若不这样,她岂会答应我解甲归田。」皇甫灏坐起身,靠坐在床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宁斯然转头看向叶净珽,淡淡地说:「我们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赌皇上是不是会派你来。」 皇甫灏虽然知道自己救不了叶净珽,可却还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思来想去了一个多月,最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表面上他是为了向皇上辞官,其实,便是指望着能自然地和叶净珽见一面。 「我听说二皇子后来派人在济源截了你们的路,他是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叶净珽消息倒也是灵通,竟然这事都被他知道了。 皇甫灏神色严肃地看着他,道:「他只是要我们保证不再对外泄露此事而已,但我们近期却发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什么?」 「二皇子可能认得六怪。」 叶净珽眉峰一挑,惊讶地问:「南三圣,北三邪?」 宁斯然点了点头,将前几日银魔来了陈镇的事告诉了叶净珽。 叶净珽蹙眉沉思了半晌,最后喃喃开口:「他居然也认得六怪……」 「也?还有谁认得六怪?」皇甫灏一听他这话,马上敏感地抓住了关键。 叶净珽轻叹口气,眉间飞过一丝无奈,答道:「若我没有猜错,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六怪之一。」 「你居然认得六怪?」皇甫灏低声惊呼。 宁斯然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中不由想到,这事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叶净珽点了点头,「南三圣,银魔、疾风、沧海;北三邪,狂刀、红衣、轻舞。我认得的那一个,应该是红衣,虽然他从未在我面前承认过,但我感觉是他。」 皇甫灏瞪着眼睛听到这里,和宁斯然对视一眼,随即一人叹气一人失笑,半晌后,皇甫灏道:「真是的,不早些告诉我,害我为你担心了这么久,既然你认得红衣,那二皇子要取你性命恐怕不容易,那我也好放心了。」 叶净珽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多谢兄弟关心了,放心吧,我这条命,就算是为了你这份心,也一定会留下来的。」 皇甫灏闻言点了点头,抬手覆上叶净珽的手,朝他笑了笑。 当日下午,叶净珽便带着御医回洛州去了。 用过晚膳后,宁斯然捧着一碗刚煎好的中药,走进了皇甫灏的屋子。 「吃药了。」到了床边,他看着躺在床上继续装死的皇甫灏,轻声笑道。 皇甫灏听是他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眼睛道:「斯然,怎么你也来叫我吃药,喏,窗户我开着,去倒了吧。」 「倒在外面,万一被人发现,伯母还不找我拼命?以为我趁你身体不好害你呢,中药不管怎么吃都不伤身的,你就乖乖喝了吧。」 在床边坐下,宁斯然笑着把药碗递到皇甫灏面前,故意戏弄他。 皇甫灏失笑地看着他,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接着伸手就把药碗接了过来。 宁斯然正惊讶他怎么这般听话,便见他飞快地把碗放在了窗边的小凳上,随即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拽。 「啊!」宁斯然不慎,被皇甫灏这一拽拽上了床,整个人压在了皇甫灏的身上,发出一声低呼。 「斯然,对我来说,最好的灵丹妙药,就是你啊。」轻声笑着说完,皇甫灏拉下宁斯然的脸,笑着吻住了他。 火热的吻让宁斯然只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他伸手捧住皇甫灏的脑袋,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皇甫灏空闲的双手扯开了他的腰带,开始剥他的衣服。 一刻之后,两人已经赤裸相对,皇甫灏伸手拉下床帐,帐内顿时陷入一片幽暗。 外头的烛光透过床帐隐约射入,模糊朦胧的光线下,宁斯然微红的脸颊看起来分外诱人,皇甫灏一遍遍吻着他的眉眼和嘴唇,这种时候真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张嘴。 宁斯然平时总是低温的身子这会儿被皇甫灏撩拨得火热,两人高热的身子贴在一处,昂起的欲望互相摩擦,情欲流窜于体内,急切地寻找发泄的出口。 皇甫灏修长灵活的指尖揉捏着宁斯然胸前的乳珠,逼他低喘着吐出阵阵呻吟,那声音略显沙哑,饱含了情欲,又透出隐约的压抑。 皇甫灏的手指往下,轻轻刺入宁斯然的体内,身上的人微微一僵,收缩的后穴夹紧了他的手指。 「斯然,放松。」凑到对方耳边轻喃,他将火热的气息吹入对方耳中,引得宁斯然又是一阵轻颤。 手指却借着这个机会,顺利地刺了进去。 柔软的内壁仿佛在燃烧一般,皇甫灏觉得自己的手指似乎要化了,他轻轻转动,抽插,感受着那内壁随着自己的动作收缩,吸附着自己的手指。 「天,斯然,你让我已经要忍不住了。」居然仅凭手指上的感觉就有释放的冲动,皇甫灏无语地想着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宁斯然脸胀得通红,根本答不上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皇甫灏抽出手指,轻轻捏了下他的臀部,轻笑着说:「斯然,坐上来。」 一句话让宁斯然的脸红得要滴下血来,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床帐内,皇甫灏还是看出来了。 「你……」 「有什么关系,这里只有我们啊。」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重点是,我现在病重嘛,你就让我节省些体力,好不好?」扬着一脸的坏笑,皇甫灏这句话让宁斯然很有冲动赏他一拳。 这家伙,哪里有半点病重的样子!这种话亏他说的出口! 可羞赧归羞赧,如今两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就这样比谁耐性好能坚持吧? 宁斯然咬着唇,微微抬起了腰,可惜皇甫灏比他心急得多,还没等他做好准备,就伸手抓着他的腰,重重往自己的欲望按去。 这样的体位,让皇甫灏硬烫如铁的欲望很顺利地插入了宁斯然体内,而且一插到底,完全契合。 宁斯然身子一僵,手撑着皇甫灏的身子,只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皇甫灏激昂的欲望被宁斯然火热的内壁吸紧,直觉阵阵快感如潮般涌来,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彻底击溃。 「斯然,还好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弄疼了他,皇甫灏轻声问着,一边伸手握住了宁斯然也早已一柱擎天的欲望,小心地揉搓着。 宁斯然被体内夹击而来的痛楚和快感逼得说不出话来,欲望被皇甫灏握在手中,技巧的套弄带来的激越快感几乎让人失神。 他不答话,却微微动了一下腰部,与皇甫灏紧密相连的部位产生了摩擦,顿时让皇甫灏舒爽地低吼了一声。 理智绷断,再无法压抑,皇甫灏抓住宁斯然的腰部,猛烈地冲刺了起来。 上下交错的动作使结合每一次都进入最深处,宁斯然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顶穿,内壁能感受到皇甫灏欲望上的神经在跳动,那跳动渐渐的和他的心跳成为了一致,便仿佛两个人真的合为了一体一般。 猛烈的晃动中,他看到皇甫灏一直一直凝视着他,那带着轻微笑意的眼眸在昏暗的帐内却显得异常明亮,那光芒点燃了他内心中最后一片昏暗的羞赧,让他再也没什么顾忌。 「滋滋」的水声夹杂着肉体的碰撞声不断传入耳中,两人在一阵猛烈的动作之后,一起僵住了身子,片刻之后,火热的欲液喷薄而出,溅湿了对方。 皇甫灏的欲望埋在宁斯然的最深处,跳动着射出波波欲液,停下之后,那欲望却还是坚硬得很,根本就没有疲软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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