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缺氧，顾悠尘还是不舍得离开男人分毫。倒是叶唯骏有点招架不住小东西突来的热情，深吻渐渐变浅，最后离开他的唇把他紧搂在怀里。 “宝贝今天好热情。”难道这就是传说里的“小别胜新婚”？叶唯骏轻喘着，把男孩放到身旁的凳子上，轻声道，“好了宝贝，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起身盛好饭，又给男孩碗里夹满了菜，看着男孩微红着脸低头扒饭，叶唯骏心里一阵柔和。 叶唯骏洗过碗进入客厅时，只见一身睡衣的男孩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应该是刚洗过澡。 进门时候的感觉又上心头，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这次回来小东西有点郁郁寡欢。 打开电视让客厅气氛活跃了一点，叶唯骏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子什么走到男孩身边坐下。 顾悠尘抬头便看到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他不爱吃甜食，这一点叶唯骏是知道的。 看着小东西疑惑的目光，叶唯骏解释道：“这是法国比较出名的La Maison du巧克力。小尘，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不过今天是平安夜，吃一颗好么？” 知道是叶唯骏从法国特意带回来的礼物，顾悠尘打开来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却觉得很好吃。入口即化，很是香甜，并没有过去吃的甜食那种腻味的感觉。他又拿起一颗，放到叶唯骏嘴边，“你也吃……”看着男人张口吃下，他突然感觉到满满的小幸福。 认真地看着男人，顾悠尘道：“唯骏，平安夜快乐。” 叶唯骏手指在男孩脸上轻抚过，“平安夜快乐，宝贝。” 9点多的时候电影频道播放了一部与圣诞节有关的爱情电影。叶唯骏不是个爱看文艺片的人，但也许是有小东西陪在身边的缘故，他这个很现实的人也被片子渲染的气氛感染了。 不再交谈，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片，间或相互喂几颗巧克力。11点片子结束的时候，顾悠尘已靠在叶唯骏肩上睡着了。 关闭电视，叶唯骏横抱起沉睡的男孩放轻脚步走上二楼的卧室。 替男孩掖好被子，叶唯骏转身正要离去却感觉被拉住了。 “小尘？” “唯骏，今天是平安夜，你陪我睡好不好？” 其实在被男人抱起的时候顾悠尘就醒了，只不过他想再多感受一会男人的怀抱，便没有睁开眼睛。今夜，也许将是他与男人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平安夜，他真的想让自己日后的回忆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叶唯骏微怔了怔，也就脱鞋上床。冬天很冷，两个人睡一起会暖和的很多。 再次给两人掖了掖被子，在男孩额头落下晚安吻，叶唯骏轻声道：“睡吧。”然后伸手调暗了床头灯。 这一夜，很漫长，亦很温暖…… 23.Merry Christmas（1） 第二天，圣诞节。 顾悠尘的生物钟一向准时，不到8点就醒过来的时候，听到身旁的人正压低了声音在讲电话。 “……您不是不喜欢过洋节的么？” “……” “阿庆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么？” “……” “他不是您想的那样……” “……” “只是这样？那好吧。” “……” “嗯，您先挂电话。” 由于时差的关系，叶唯骏昨晚几乎快到黎明才入睡，没睡几个小时又被母亲的电话吵醒了。接起才知道母亲不知从哪知道了小尘的存在，一早就打过来说是要他带着“儿子”回大宅吃午饭。挂了电话，叶唯骏揉揉眉心，还在思考要如何与男孩开口，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转头看去只见男孩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吵醒你了？” “没有……唯骏，你要带我去看你母亲么？” “嗯。如果小尘不想，我们就不去。” “不，我要去。只是……我能知道，你要让我以哪种身份去么？” 叶唯骏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翻过身在男孩身两侧支起手臂，“小尘，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顾悠尘还是第一次与男人用这种姿势讲话，又听到刚才的问题，他不敢再看男人似是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一时间只觉得局促起来。 “没，我哪有事情瞒你。”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生怕再说下去会承受不住，顾悠尘推开男人道：“让开啦，我要去洗澡。”说着下床趿着拖鞋就往浴室跑。 看着男孩逃避似的背影，叶唯骏皱起眉头。 难道真是有事情瞒着他么？其实不需要多考虑，他很早就想把与男孩的关系向母亲坦白。只是现在男孩这个样子，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也忽然觉得有点无力感。 深知男孩脾性，他不想说的事只怕是严刑逼供也逼不出来的。叶唯骏叹口气，也只能慢慢来了，好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陪男孩耗下去。 出门的时候，叶唯骏看小东西又忘了系围巾，便折回卧室拿围巾。下楼时想到了什么，走进书房把小东西的无敌兔带上。 圣诞节，拍点雪景也是好的。 一路无话地回到叶家大宅，下车时叶唯骏拉住正打开车门的小东西，拿起围巾搭上他的脖子又绕了几圈，才道：“家里的大厅没有空调，系上暖和一点。” 回以叶唯骏微笑，顾悠尘开门下车。 眼前是一幢看上去略有些年代的米白色欧式别墅，三层之上的屋顶还有小阁楼。整栋房子给顾悠尘的感觉就像过去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大户人家的气派。不知道叶唯骏的母亲是不是也像电视里的那样举手投足间都是贵妇人的做派？ 叶唯骏停好车，走到看着房子出神的小东西身边，牵起他的手走进了大宅，微紧握的手心似是要传递给顾悠尘力量。 进得大厅，管家刘妈就迎了上来。 “叶先生回来了。” “家里的人呢？” “都在楼上呢，我这就去请。就等先生来开饭呢。”刘妈说着上楼请人。 叶唯骏牵着男孩的手步到沙发上坐下，拍拍他的手背道：“别怕，我们吃顿饭就走。等下我们去拍雪景。好不好？” 顾悠尘笑笑反握住男人的手，表示自己不怕，然后抬头四处打量大厅的装潢。 大厅也是米白色的基色，挑高两层的顶上是一盏很大的水晶吊灯，周围石膏吊顶还亮着一圈微弱的光，应该是暗灯。 大厅往右应该是饭厅，左前有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雕花的铁质扶手很是华贵的样子。脚下是米黄的地毯，周围是一圈黑色的复古花纹。 顾悠尘正四处打量，只听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转头就看到小叶乐欢快地朝自己奔跑过来。 “漂亮哥哥，你终于来看宝宝了！”小叶乐喊着跑到顾悠尘身边亲亲热热地抱住了他。 再次看到可爱的小叶乐，顾悠尘也很高兴，他摸摸小叶乐的小脑袋，道：“乐乐乖。” 叶唯骏挑眉，小侄子过去都黏着自己，这次居然没吵着要自己抱，实在是很新鲜。 “小乐！又忘记奶奶教你的了？不像话！” 听到这道颇带威严的声音，顾悠尘抬起头便看到秦舒云搀扶着一位头发稍见花白老妇人走下楼梯，后面跟着一脸和善的叶唯庆。 老妇人表情带点严肃，同电视上的大家长没多少区别，想必这就是叶唯骏的母亲了吧。 下意识地站起身，顾悠尘对着叶夫人微弯了下腰。 叶夫人缓缓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端详了顾悠尘半响，才对叶乐道：“小乐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见到外人也黏上去？”小叶乐只好又从沙发上下来撅起嘴跑上楼，秦舒云只好示意了丈夫多帮帮顾悠尘便也上楼哄儿子去了。 叶夫人的话听起来是教训孙子，实则是简洁却很有力度地告诫顾悠尘：你不过是个外人，连叶家客人都算不上，更不用妄想做叶家的儿子。 好大的下马威！顾悠尘在心底叹息：叶夫人对自己印象果然不佳。 叶唯骏自然也听出了叶夫人的意思，心下一沉，正想说话却被顾悠尘拦住。叶唯庆见状笑嘻嘻地对叶夫人道：“妈，小尘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他可不是外人。” 叶夫人对着小儿子板一板脸道：“不是外人，难道还是自己人不成？” 面对叶夫人的问题叶唯庆也犯了难，他们自己知道小尘对大哥来说不仅仅是“自己人”而已，可这话又怎么能跟叶夫人明说呢？ “妈！是您非要我带小尘来让您见见我才带他来，如果知道您是要侮辱他我根本就不会让他踏进这家门一步！”叶唯骏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既然妈觉得小尘是外人，我们就不陪您老吃饭了。”看看一直低头沉默的男孩，叶唯骏心里很不舒坦，没再多想，拉起他就要走。 “叶唯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叶夫人几时听过儿子同她讲过这样不孝的话，气得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砸，“你不明不白藏个小男孩在家里你就不觉得丢脸么？他到底是用什么迷了你的心窍啊！” 叶唯骏闻言停下脚步，嘴边噙起一抹冷笑，回头看着叶夫人道：“他是不明不白吗？您不是早把我们的真实关系调查清楚了么？还有，您的侦探没告诉您从一开始就是我缠着他不放的么？” 叶唯庆听到大哥这么说下巴差点掉下来，母亲居然调查过顾悠尘！可是他明明安排好了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早在鉴定报告风波之前，她就知道顾悠尘的存在了。而大哥明显是知道母亲的行动却没有阻止，想想也对，这样的方式要比亲口说出来简单得多。看母亲和大哥的样子叶唯庆赶忙打圆场，“妈……” “闭嘴！你以前做事荒唐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离谱得帮你哥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我生你们这样两个不肖子出来做什么？做什么？！”叶夫人说到痛心疾首处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听到楼下响动刚下楼的秦舒云赶忙走到婆婆身边劝慰着。 叶夫人看儿子没有回头的意思，大声道：“你今天要是执意带他走，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妈了！” 叶唯骏本不想惹母亲生气，但他更不忍看到自己的宝贝受到侮辱。听到母亲这类似于断绝关系的话，他握了握拳，对叶夫人道：“您永远是我的母亲。只是……以后，我不能回家陪您，您自己多保重。” 语罢，拉着男孩的手就要继续走，却被挣脱了。 顾悠尘一直低头没有说话，可是当他听到叶夫人说要与儿子断绝关系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来。也许到叶唯骏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就不会再属于自己，既然这样现在又何必因为自己搞的母子反目呢？抽出被男人紧握得生痛的手，他缓步走到叶夫人身边认真道：“叶老夫人，我能和您单独谈谈么？” 叶夫人眼角含泪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顾悠尘，半响后才道：“你跟我上来。” 顾悠尘看向叶唯骏，表示要他放心，然后跟着叶夫人走上了二楼。而等他再次出现在楼梯口时不是过半小时后。 微笑着走下楼梯，顾悠尘脚步轻快地走到叶唯骏身边牵起他的手小声道：“唯骏，我们走吧，已经没事了。我们去拍雪景好不好？” 叶唯庆见状颇为惊讶，奇怪道：“我说小尘，原来你本领这么大啊？那怎么不早说话呀，害我被老妈骂一通。” 顾悠尘转向叶唯庆夫妇，微笑着说：“也没有啦，老夫人也是讲道理的人嘛。庆哥，舒云姐，那我们走了，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叶唯骏看小东西欢快的样子不像假装的，也就放下心来。至于母亲，过一段时间也许会好的吧。与弟弟弟妹道了别，牵起小东西的手出了大宅。 折腾了一早上还是回到瑜园吃饭。 关于谁做饭的问题两人用了石头剪刀布来决定，结果是叶唯骏输了。本想再吃到小东西手艺的他只能哀叹着淘米洗菜，在厨房忙碌起来。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顾悠尘努力维持的笑容终于隐去了。看着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背影，方才与叶夫人的对话在脑海浮现出来。 …… 叶夫人在二楼露台的藤制太师椅坐下，看着眼前表情温和的男孩。平心而论，她知道顾悠尘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孩，外表俊秀风度翩翩，内心谦逊才华横溢。她只是不愿相信，一向没有结婚念头的儿子会对这个男孩用情至斯。 喝一口阿秀刚端过来的参茶，叶夫人说：“你要和我谈什么？” 顾悠尘略一微笑，开门见山道：“我相信，老夫人今天让唯骏把我带来，真的只是想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虽然，您已经看过我的照片了。” “呵呵，你很聪明。只是为什么要……” “老夫人……”顾悠尘知道叶夫人要说什么，他道：“我只是，爱着唯骏而已。我相信唯骏现在也是爱我的，也许您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很恶心……可是，爱有什么错呢？” 叶夫人看着男孩略带哀戚的脸，不忍有点恻然。 是啊，爱有什么错呢？想想自己与唯骏的父亲，当初不也是不受祝福的么？当初的坚持，虽然只换来了20多年的相守，但总是让自己的一生不再空白啊。 只是…… “你说的‘现在’是什么意思？” 顾悠尘笑笑，老夫人果然听出了自己话里有话。 “是的，我只能确定唯骏现在是爱我的。因为，我不敢确定他在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后，还会继续同我在一起。所以老夫人，您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这样一个人，与唯骏断绝关系。” 叶夫人忽然有些不明白，“你……” “我只是请求您，在唯骏还喜欢我的时候，能让我带给他一些快乐，好不好？” 没有一个母亲会剥夺让孩子得到快乐的权利，叶夫人也一样。她叹口气道：“我想休息一会，你下去吧。” …… 回过神，顾悠尘眼睛有些酸涩。男人在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传来，他看看桌上摆放的半盒巧克力，伸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与昨晚一样的味道，没有变。唯骏，我们之间会变吗？ 唯骏，爱是没有错的。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 24.Merry Christmas（2） “瑜园”是叶氏地产去年刚上市的中型别墅群。地处A市市郊，依山傍水而建，园内建有很多与大自然结合有致的景区，春夏秋冬各有不同的看点，很是美观。 叶唯骏看小东西不想到远的地方逛，又想到自从他搬过来后还不曾带他好好观赏过瑜园的风景，吃过饭后便牵着小东西带上无敌兔散步到别墅群后面的风景区取景拍照。 生怕小东西滑倒，叶唯骏便与他十指紧扣，奈何小东西手里拿着无敌兔就浑然忘我快速按着快门，不时甩开叶唯骏的手跑到一边拍下各种各样的雪景。 拍了几张，顾悠尘献宝似地让叶唯骏看自己的杰作，看到男人点头称赞便乐不可支。 “你跑慢一点，当心滑倒。”叶唯骏看着前面欢快地按着快门的小东西，无奈笑道。 顾悠尘倒走着对身后的男人道：“你走快一点啦，慢吞吞跟乌龟似的。不过也对，你比我老18岁呐！”说着转身继续抓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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