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休息一下吧。” 第四章：Seraphim 有没有希望过……看到主上哭的样子？ “……喂，梅费斯特啊，你有没有希望过……看到主上哭的样子？……” “啊？”梅费斯特转过头，看着巴。 绿色的魔火影子在那张深沉冷漠、令人琢磨不透的天使的脸上跳跃闪动。哦，就一个天使而言，巴身上的阴暗色彩不只多了一点点…… “喂，我在问你。”巴又道。 “呵呵，为什么问这种话呢？你想看主上哭？” “是我先问你的。” “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你这个变态狂。”梅费斯特翘起嘴角，慢悠悠的答。 混账。巴低喃，握了握拳。 巴在为什么事而生气，但主因不是他——梅费斯特眯起眼睛，思索道——所以巴并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他们又陷入沉默，梅费斯特无法判断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外部那些魔兵似乎逐渐退去了——的确，就算他们感觉到天界的异样，过来巡查，没有收获的话也不会再执着吧…… “我想现在出去应该没问题了。”主上支起身体，说道。 梅费斯特有些惊讶主上这么突然的起来，他甚至怀疑露西弗刚才是不是真在昏睡。如果没有，那些有关哭不哭的交谈是不是就被听到了？——呵呵，那样的话可不太妙哇。 再瞧瞧旁侧的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真是叫人不爽。 “主上，我也认为没有问题了。但是我还认为以主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走动无异于自杀。”巴说道。 “哦，小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帮我去办吧。”露西弗缓缓慢慢的爬起，然后保持着如少女般的姿态坐在地上，整理微卷的长发，“之前随我们一起去边界平乱的战士应该和你走散了？” “对，因为听说局面变动，大家都很慌张。但他们大多跟随主上很长时间，现在应该还在四处打探我们的消息。” “你先把他们找到。” “是。” “之前那些响应我号召而堕落的天使，他们被我转移到边界安全的地方去了，虽然知道具体位置的只有我一个，长此把他们晾在那里也不是办法。撒弥尔以前的部下应该直接去找他了，其余的你也帮我找来。” “主上啊，你是说那些蠢材吗？”巴双臂抱胸，沉默了半晌，而后又道，“好吧，我知道了。” 之后露西弗又对他交代了详细情况。临行时巴又向梅费斯特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主上之类。 巴真能放心自己对主上的照顾吗？——梅费斯特认为不是的，但现实条件也不允许他有太婆婆妈妈，事情已经如此了。 巴离开之后，露西弗又倒下去。 梅费斯特在他身边转圈，偶尔停下来蹭一蹭舔一舔，露西弗都只是无力的做些回应，或微微一笑。 主上真是很虚弱……梅费斯特只感到他的灵气越来越弱。 一个天使失去了翅膀，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就算活着，也很难再自如的行动、使用从前所拥有的灵力。这样的天使甚至会完全丧失自理能力…… 相较露西弗曾经拥有的一切，这真是太凄惨了。 ……有没有希望过……看到主上哭的样子？…… 巴的那句话在脑子里回响，现在梅费斯特开始细细去品味它了。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主上将手放在他腿部，问道。 “……哦……” “里面是什么垃圾？！”——外面传来粗暴吼叫。 露西弗如今身负重伤，无法时时留意周遭状况，当入侵者距离已如此之近，想回避也太晚了。 “难道……”梅费斯特看向主上。 “看样子不是特地来搜我们的，”露西弗道，“但这也许是人家的领地吧，他们恰好很不巧的来巡查了。” “哇，不错嘛。”当几个魔族破坏结界，看到其内部的景致时，都不禁惊叹。 半裸的美丽露西弗抱着小兽坐在那里。他肌肤如此柔嫩动人、身材如此曼妙、面颊如此精致，纯洁的眸中隐藏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你们好，我叫晨星。”露西弗点点头，很有礼貌的说，“如果擅自使用了阁下们的领地，实在是抱歉。” “啊哈哈哈，他说抱歉呢。抱歉……啊哈哈哈哈……”几个魔族瞧着彼此，发出雄性动物特有的某种声音。 “如有得罪，请阁下们多多见谅，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梅费斯特拉了主上的手…… “他们想走啊，老大，啊哈哈哈，居然想就这么走了呢……”魔族们还在笑。 “这是我的宠物，他叫梅费斯特，”露西弗就像没搞清楚状况似的，“他是不是很可爱呢？你们不可以欺负他哟。” 梅费斯特拉着主上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又有魔族拦在前面。 “喂，那个天使，你的翅膀是被什么东西给弄成这样了？”魔族们声音猥琐的调笑。 露西弗说是一把剑。 “喂，要不要我们帮你把剩下的那一点也撕下来？” “那样从行为艺术的角度上来看是不错，但就实际而言又不大好。”露西弗继续不着边际的回复。 “小弟，你想独占一只天使，还早得很呢。”一只高大的魔族俯下身子，对梅费斯特道。 “我不想找麻烦。看得出来你们都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马吧。”梅费斯特握拳——说出这种话来是何等的屈辱！他憎恨自己的无能，同时又感到深深的绝望，以他的能力没办法对抗这一群魔族…… “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留下这个天使，我们就要你一只耳朵和一只手臂好了。” “啊……” “还废话什么，快把那个青蛙痛快干掉。脱下天使的衣服，老子等不及要干得他嗷嗷叫了。”后方，这一伙魔族的老大大笑。 “你们……”梅费斯特抬起头，他彻底被激怒了。 “嘻……”魔族咧开嘴，对梅费斯特这反应十分得意，他抓住后者领口，正要将其抛到一边，胳膊忽然间碎掉，化为星星点点粉末状的东西。 无数蛇形幻影忽然浮现于空中。 “哦，那……那……” “萨拉芬之蛇，炽天使的标志。”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碰我的宠物。”露西弗低声道，“能欺负他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第五章：天堂残阳 “呼……”梅费斯特坐在地面，看那些翻滚呻吟的魔族。 “他们不会记得我们，他们的记忆被我的幻象所取代，醒来之后，他们能回忆起的只是自己被一群魔兽蹂躏了。”露西弗收起那些蛇。 “……好厉害。”梅费斯特道，“主上不杀死他们吗？” “看这制服——他们是别西卜王麾下的战士。除掉他们会引起其他魔族注意，对我来说消耗也太大，得不偿失。遭魔兽强暴的事情在魔界司空见惯，就算他们回去抱怨，也没有谁会放在心上。而且这帮家伙自尊心强得很，是不会愿意到处宣传的。” “嘻……”梅费斯特不禁笑出声来，“也对。他们一定很喜欢做某些事情，这一次也尝尝被欺负的感觉吧。为什么我觉得他们还挺享受的呢？” “嗳？看起来的确啊。”露西弗。 凝视那群魔族，梅费斯特的心又在下沈。主上说消耗不太大——放在从前的确是如此，他收拾区区这几个魔界喽罗当然不在话下，但是如今—— 使用这种能力很可能是致命的吧？ 如果不是自己太没用，如果…… 梅费斯特拧紧额头。 “既然跟别西卜王有关联，他们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来。”主上又道。“长此在这里呆下去很危险。我已经通过超感知通知小巴了，他会在别处与我们汇合。我们把痕迹消除掉，然后离开这儿。” “对。但……”梅费斯特抬头，“但主上的伤不要紧的么？” “伤不要紧了，休息了一下，已经好多了。”露西弗摸摸宠物脸颊。 于是他们简单打理了一下，拿了魔族身上少数可能用得着的物品离开了。梅费斯特的忧虑没有缓和，主上很虚弱，虽然他不表现出来，其实根本就是在硬撑吧？ 一步、两步……拉着那温暖柔软的手，尽量躲避魔族的气息，就磕磕绊绊的不知走了有多久…… “主上，我可不可以……？”回过头，主上面色苍白，虚弱的几乎无法集中注意。 “梅……？”过了好半天，他才说。 “可以背着主上走吗？”梅费斯特低声。 “呃……？” “没什么，”梅费斯特摇头，“我只是想背着主上——单纯就是这样强烈的希望着，没别的意思。” “呵……”那美妙的唇缓缓翘起，“好吧。” “啊，谢谢主上！”梅费斯特俯下身。 “谢？”露西弗拍了一下他背部，“是你在为我服务吧？” 固定住主上身体，梅费斯特直起腰来——嗯，也说不上完全直起腰，反正他就是个不能爬行也不能站立行走的佝偻怪物。 “梅费斯特。” “主上？” “我会不会很重？” “很重？不，主上很轻。”梅费斯特抬了抬主上下肢，这是真的——这很奇怪……他比自己高出许多，竟然这么轻。 唉……这是第一次背主上呢。以前都是他抱着自己。 无论怎样，他的怀抱和胸膛总是那么温暖…… “啊，梅费斯特，这个……”露西弗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把什么东西塞到梅费斯特口中。 “这……唔……” “是你爱吃的糖果。是我回天界之前买的，当时走得太重忙，忘记给你了。” “……主……” “真是个奇迹对不对？迈克的剑居然没有伤到它们。盒盖上沾了点血，但糖都是完整的，一点都没破坏。你看，这个小狗模样的……” “啊啊，主上，我可不可以再吃一颗？” “嗯，好啊，给。” “唔……还要……” “还要吗？” “还要。” “你的嘴巴一定被塞得满满的了。” “唔……” “主上啊，那个盒子，一定要留下来。”半晌，梅费斯特道。 “嗯，我给你留着吧。还放在我怀里呢。”露西弗趴在宠物肩上，声音很微弱。 “嗯……”梅费斯特仰起头，直到确定主上又昏睡过去，才让泪水流出来。 …… 雾，好大的雾啊。 脚底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不过，梅费斯特并不觉得累。 但是这么大的——这种颜色的雾气，让他很不安。 虽说这在魔界很常见，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 “露西弗么……那么，传闻果然是真的。” 预感被证实没有错。 巨大的生物出现在那里。 “天使的窝里斗——哦，那种生物么，这不难想象的。骄傲的晨星，这种结局还真是凄惨。”那是一个麦色皮肤的魔族，棱角分明，长得颇英俊，“但这也可以说——是我的好运气来了吧？” “不要过来。”梅费斯特停下脚步。 魔族走过来了，并且就好像梅费斯特不存在似的，他只对露西弗讲话：“一直期待能随心所欲的跟你交合，可惜你被荣耀所包绕着，让我们这些所谓的败类根本无法接近。现在可好了。” “把你的手拿开。”梅费斯特想拿开魔族放在主上肩头的手，“不要碰他。” 砰！！ 头昏目眩，梅费斯特翻滚了数周，再睁开眼，已和主上隔开好远。 魔族正走向他。 “一个小麻烦。”魔族翘起唇边。 要死了吗……梅费斯特支起身体，微微发抖。 死……这不是主要的。 主上…… 主上会怎么样？ 睁大惊恐的眼睛…… “主上！！！” 魔族的长刀落下来…… 死也是一种尊严。 可绝望的是——拼死也保护不了自己最重要的生物的尊严—— 生命将终止的那一刻，梅费斯特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而后，时间像停滞了。 “不要碰我的宠物。” 那刀被固定在空中。 “后果很严重喔。” ——温暖的怀抱——主上的怀抱—— 主上抓住魔族手腕，将梅费斯特护在怀里。 形势很快被扭转，露西弗用一种快捷的方式解决了来袭者。 “血溅了一身，还真是狼狈呢。”当他放下长柄刀，被切开的魔族就像两半梨子，朝两边倒去。 回头。背后，瘦小的梅费斯特还在发抖。 “小梅。” “……主上。” “梅费斯特，结束了。”主上又温柔的抱住他，“好了，没事了。” “……主上。”梅费斯特低声道，他将手插进泥土里，残酷的虐待自己十指。他，并不是害怕——不是，不是为自己感到害怕。 他是深深的憎恶。憎恶自己的无能。 他怎么会这么没用……啊啊，主上，为什么这么想为主上做点什么，关键时刻却起不了一点作用！ “梅费斯特，其实你给了我很多。”主上捧住难看的小宠物面颊，凝视他，就像听得见他所想一样…… “梅费斯特。”露西弗微微翘起嘴角，他倾身，吻宠物唇边，合上眼，品尝那咸湿液体中一丝丝纯真的甜美。 主上！！！——梅费斯特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雾气散去，光线仍有些昏黄，那被劈成两半的尸体旁，流出的内脏之上，他们轻轻亲吻着…… 第六章：宠物的抉择 “主上……”捏玩着手中灵魂，梅费斯特心不在焉的喃喃。他注意力全放在唇部，那里曾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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