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只见石木捂着胸口，地上有一滩血迹。这才发现石木居然是硬生生替他接下那一掌，焦急的擦去他唇边的血，怒火中夹带着责难、忧心，心里顿时间五味杂陈，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感觉，左胸处又热又暖。 他和他非亲非故，他怎会愿意挡在他前头？ 他还在心底骂他、嫌弃他，这笨石头明不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哥，你到底在干嘛？」 「我担心你，你去对付那些人，完颜修交给我。」 「大哥，完颜修狡诈毒辣，我来对付就好。何况我跟他的帐，还没算清。」 另一端的完颜修，冷笑着看他俩为谁对付谁而争吵，看了风势，手指一弹粉末散于空中，吹向石木二人。 「迷魂香！大哥闭气。」等到沈麒闻到异味，脸色大变、赶紧闭气，却已经来不及。 「厉害，连无色无味的迷魂香，都能辨识。可惜为时已晚，你们这回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大哥。」沈麒向前想扶住倒向山壁的石木，才方踏出一步，视线也开始模糊摇晃起来。 完颜修见机不可失，向前抱住沈麒，抬起他那张脸，「沈麒，我的小麒儿，你真是让我魂牵梦萦，让我不惜违抗父令也要得到你。」 「闭嘴，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他怒火攻心的想甩他一巴掌，却被完颜修捉住，还被偷香一口。 该死，迷魂香这种混杂许多种药物的上等迷药，就算他百毒不侵，也要暂时受药性摆布。 沈麒气到想撕烂他的嘴，但还是勉强地冷静下来。他悄悄的打量着周遭，后是山壁、前是断崖，所幸那帮人也被迷魂香药倒。 「还在想怎么逃？」完颜修着迷地看着朝思暮想的美人终于落在自己手上，他邪气一笑，掐住他的嘴，喂他吃了一颗药丸。 「你让我吃了什么？」 「解药。」 「混账，你会这么好心？莫不是什么穿肠毒药。」沈麒嘴里骂着，心里却异常冷静，完颜修摆明了就是要他，他绝不可以落在他手上。 完颜修大笑，「你放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了我，不过首先我要让你知道，你这『大哥』和你要怎么样兄弟情深？」 他踢起地上的剑，在沈麒手指划出了一道血口，再拿出药丸沾了他的血，笑着走向昏迷的石木，喂他服下。 完颜修捉起他们两人，「山崖下是月牙湖，只要你们上了岸就死不了人，但是小美人，我奉劝你一句话，上了岸就离他远远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等等，你让大哥吃了什么？」 完颜修哈哈大笑，香了一口美人的脸颊，「混着你的血的神仙丹，你既能辨识迷魂香，应该不用我告诉你神仙丹的作用吧？」 「你卑鄙无耻！」 「好好帮我拖延时间，或者最好让石木死在你手里，那就真的替我幽冥教省了个大麻烦。顺道告诉你，今日过后东海龙珠被石木窃走的消息就会传遍江湖。等等，我想想，他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位擅长易容术的少年。哈哈哈……小麒儿，你可得保全你身子，想通了，幽冥教随时欢迎你。」 「畜牲！」 完颜修双手一推，两条身影便跌落山崖。 「小麒儿，届时无论你对石木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也绝对会恨他入骨，要不就是被所有人追杀，不得不到幽冥教向我求助。我会让你对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完颜修看着断崖，阴冷的笑了。 沈麒生了火堆，蹲在火堆旁烤火，眼神却十分复杂的盯着被自己点了穴道，一脸痛苦呻吟的石木。 「看来是神仙丹起了作用。」 沈麒叹了口气，他身边又没有神仙丹的解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颗笨重的大石头从湖里捞起来，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而死？ 「沈麒……沈麒……」 沈麒听他唤着自己的名字，连忙凑过去听，「大哥？你想说什么？」 「沈麒，小心……」 沈麒听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叮嘱自己小心，又想起方才他为自己挡的那一掌。 虽然他半路杀出，搞不清楚状况的害自己跟他都受了伤。可是追根究底，这颗大石头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危。 沈麒看着他浑身湿透，应该非常寒冷，却整个人像火在烧一样，整张脸火红火红，好像还冒着汗，心底实在不忍。 可是，除了不忍他还能怎么样？ 沈麒抚摸着他湿淋淋的脸庞，还在想到底是要留他在这里，自己赶紧逃跑？还是要想办法让他清醒，要他坚持住随自己回谷？ 「坚持住应该不难吧？」他其实也毫无把握，他对药理一知半解，厉害的几种他知晓，不厉害的卖弄几句，他就没辙了。 正当他还在思索之时，一个用力他就被压倒在地。 「大、大哥？」 「沈麒？沈麒，我好难受……」石木看着天人一般的姿容，还有他身上那隐隐的幽香，忍不住渴望的伏在他身上。 「大哥，你听我说，你吃了神仙丹，会有些难受，可是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沈麒努力抵挡着男人粗鲁的力道，又羞又怒、又气又急，「大哥，你忍忍，不过就是神仙丹，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嗯……」石木闷哼一声，像是被打到伤处。 沈麒从他怀中逃脱，见他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想到他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一掌，又心软起来，「大哥，你没事吧？」 「你快走。」 「大哥？你清醒了？神仙丹的药效过去了？」 石木这一痛，神志倒有几分清醒，「你快走，走越远越好，再不走，我没办法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沈麒咬唇，「大哥，神仙丹并非无药可解，你能忍过三日吗？如果可以，我立刻让人送来解药。」 石木苦笑，「神仙丹是最强烈的春药，我就算尽力去忍，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理智。你快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绑住我，然后点住我的穴道就快点走，我不想伤害你。」 「你为我挡那一掌，我怎会丢下你不管。」 「你快走，我快受不了了……快走，我不想伤害你……」石木蜷缩在地上，用意志力和体内排山倒海袭卷而来的热浪抵抗。 「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受？」不解人事的沈麒，听到他压抑痛苦的声音，才踏出一步又立刻缩回来。 沈麒本想照石木所说，先绑住他、别让他离开这地方，他再想办法拿到解药回来救他，可见他这么痛苦，他又怕这一走他就一命呜呼。 不过就是春药，真有那么痛苦？ 「沈麒、沈麒，你快走……」 沈麒听他一直叫自己走，而他自己又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得跺脚，「烦死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难受？你不能忍忍吗？忍忍很快就过去的。」 「沈麒……沈麒……」 沈麒咬牙，「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我又不是女人，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不就是想抱我嘛，那我就让你抱好了。」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手才触及石木，转眼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压在地上。 沈麒心里还想，只要石木发现自己不是女人，那石木也就不会再想对他怎么样了。 心里才这么想着，他的双手却在失神这一瞬被绑起来压在头顶上，再和柱子绑得紧紧的，他回神想要挣脱却是徒劳无功。 「不要走，我要你……」 沈麒这才发现不对，那个笨石头居然吻着他平坦的胸部，还没清醒过来发现他是男人，反而还含住羞人的部位又吸、又咬。 他慌得想用手推开他，但手却动弹不得。他屈起脚想踹走身上这大块头，却被捉住脚踝，往旁边拉开，大块头顺势挤进他双腿之间。 「不要、不要，你快放开我……」 神仙丹不是男女之间的春药？难不成他对男人也有效？还是说笨石头已经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沈麒原来想，只要让石木抱着让他知道他是男非女，他无计可施，就只能忍耐，久了就会慢慢解除药性，毕竟神仙丹是用在男女之间。 可他万万没想到，神仙丹一旦作用起来，欲火焚身之苦，是难以忍耐的。何况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像男女之间一样欢爱，沈麒年纪尚轻，也不是金印王朝的人，对这些事自然一无所知。 然而石木生在漠北，自然到过金印王朝，应酬加上生理需求，也略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再加上神仙丹作用，他虽敦厚木讷，却非无情无欲，心底明知不可，却还是无法抵挡药性，神志早已翩然远去，整个人完全被药性所控制。 沈麒初遇人事，面对的是因药疯狂的石木，他满脸泪痕哭着央求，石木却像没听到一样。 他因为恐惧始终无法放松，石木下意识知道要为他做足前戏，但在沈麒不愿配合，欲望又渴望宣泄的状况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扳开他臀瓣，便挺身而入。 「啊——」沈麒痛得几欲昏厥，他恨恨的咬住他肩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愿放开。 「……别哭……」石木因为疼痛而暂时恢复理智，看到自己和他的状况，明白自己已铸下大错，只得安慰着身下委屈的人儿。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沈麒大声的哭叫。 「对不起，沈麒，我保证我会负责，我会好好待你，我会三书六礼娶你过门，我会对你好……」石木吻去他的泪水，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疼、愧疚。 「我一样恨你……」沈麒挣扎着要离开他，却让体内的东西更往身体里去，他顿时痛得直冒冷汗。 「好痛、好痛，我不要了，你死好了，我不要救你了，我好痛……」沈麒发不出脾气了，他从没这么痛过。 石木咬紧牙关忍住想驰骋的欲望，「沈麒，你放轻松就不会痛了，你乖，放轻松，别哭了。」 「大哥，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我好痛……」沈麒哀求地泪眼瞅着他，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石木见他根本不肯放松，只好腾出手来取悦他，忍耐地等他高潮，然后趁他舒服的时候，才小心地、轻轻地动作。 大概是药效也快退得差不多，石木的动作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等到药效尽退，石木在他体内释放之后，沈麒也累到晕了过去。 石木伏在他身上喘气，恢复了神志后，起身检视着沈麒的状况，看着他一身青紫红印相间，腰部烙着五指状的瘀青，私密处还有因自己而受伤的血迹。再抬头，细致的脸庞布满了泪痕，他一双手也因挣扎而血痕斑斑。 石木赶紧解开束缚，在一旁堆了草堆，再铺了几件衣衫，小心的抱起他，让他睡在上头。然后去湖边汲水，小心的替他擦拭干净。 安置好沈麒，又去捡柴火，准备食物。等到食材处理干净，放到火堆上烤着，他才有空好好的看看这个已经成为他责任的少年。 过去他一直以为宛儿是他今生所要守护的对象，没想到宛儿嫁人，而他也阴错阳差的伤害了这个少年。 亏他口口声声唤着自己大哥，结果他居然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情。 隐约记得他楚楚可怜的央求，还有自己无法抵挡欲望，用武力胁迫他就范的可耻行径，石木实在愧疚得无颜面对他。 「沈麒，你放心，等到解决了东海龙珠的事，你要我死，我会二话不说亲手了结我自己。在那之前，请你暂时忍耐。这段时间，我对你发誓，直到我死，我都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郁结的眉眼在看到他给沈麒的那件白狐裘时，感叹涌上心头。 「师父说，这件狐裘要送给我妻子，我说要送给宛儿，师父开玩笑的说，宛儿恐怕看不上眼。结果宛儿真的说不要，连碰也没碰它。没想到这件狐裘最后却是你的，想来师父老早就看透了宛儿对我的感情。」 石木看着沈麒，疑惑地想着，「莫非你才是我的妻？夫妻是要携手相伴一生的，如果你是我的妻，老天爷怎会这么残忍，让我用最不堪的方式伤害你呢？」 石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一声长叹。 第三章 沈麒冷冷的挥掉石木递给他的烤鱼，石木看了一眼地上的烤鱼，默默地捡起，然后回到火堆旁拿起另一条烤鱼，走到沈麒身边。 沈麒伸出手打算如法炮制毁掉这第五条鱼，石木这回却捉住他的手，「你就算恨我，也不该拿自己开玩笑，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沈麒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我说过，我就算饿死也不吃仇人给的东西。」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是我对不起你。」 沈麒瞪着他，捉紧手下的稻草，恨恨地说道：「你那样对我，一句对不起就成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你放心，等事情解决了，你要我死我也不会有第二句话。」 「死？」沈麒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我要你生不如死。」 被打了一巴掌，石木却像没事人一样，「要让我生不如死，也要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我现在就想杀死你，我不想吃你给的东西，我不想、什么都不想，混蛋！」沈麒想起身，但私密处的疼痛却让他又跌坐回去，他气得将捉到的东西全丢向石木。 他沈麒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恨死石木了。 石木不计较他对自己的态度，只是担忧地看着他痛得皱了整张脸，「你没事吧？伤了哪里？让我看看。」 沈麒掴了他一巴掌，「你还想对我做什么？不准你碰我，走开、走开！」 「沈麒，你打我、骂我，恨到要杀了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对你做出逾矩的事，真的！」石木在他面前卑微而诚恳的说道。 「伤害已经造成，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让事情没发生过？」 「我说过我会负责，等事情过去，你安全了，你要我死，我便以死谢罪。」 沈麒才不甩他这一套，脚用力踹向他胸口，「我要你现在就死。」 石木被这么一踢，猝不及防吐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沈麒的单衣。 他一愣，这才想到他当日为他挡了一掌，刚刚必是打在他的伤处。他爬到他身边，焦急的抱住他，却被他身上的高温吓到，「怎么这么烫？大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没闪呢？」 他执起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象，居然耗弱、杂乱得连他这两光的生手都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严重？你该不会那日没护住心脉就接了那一掌？」 石木拉开他的手，「我是罪有应得，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再去找吃的，你先忍忍。」他笑着擦掉血渍，勉强站起身，脚步却有些摇晃。 沈麒看他这样逞强的模样，想到今日一整日自己打他、骂他、刁难他，他却是一句话也不吭的全忍下来。 他捉了兔子，他说要吃野雁；他打来野雁，他说要吃果子；他抱来一堆果子，他说要吃烤鱼。他这样内伤未愈，却又为自己东奔西跑，还下水捉鱼，难怪他会染上风寒，浑身发热。 他那样欺负自己，吃这点苦才不算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 其实认真想想，也不能全怪石木，他本来就有机会逃走，可是终究无法丢下他一个人一走了之。或者可以先行离去为他找解药，可是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就是走不掉，就是心有牵挂。 再说他那样对自己，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完颜修，依石木的性子，若非神仙丹，他怎会对自己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 只是，要换成别人，他肯定会头也不回的走，只要不是自己吃亏，谁是生是死都不关他的事，但那时候自己却走不开，为什么？ 扪心自问，他气得真是石木欺负他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其实他刚醒来那时候是很生气，气他自己都说了好痛，都说了不要，他却还要强迫自己。可是那时候石木被药性所苦，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做什么？ 然后是难为情，突然跟一个男人有了关系，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要是别的男人占了自己便宜，他肯定就把身上的毒药全部喂他吃下，亲自将他凌迟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对石木，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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