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前面!”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挽救了高志远在伙伴面前的小孩颜面及尊严。 高志远闻声停了下来,看见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捧梅花甚是可爱。是‘娇花醉人’,还是‘娇人醉花意’他不懂,但他却知道眼前的女娃儿很是漂亮。 “你是哪来的,怎么在我家的青梅园里?”高志远走了过去问道。 “我跟爹娘一起来的,爹娘说这里可以喝到最好的梅酒,看到最好的梅花。”小小的人儿露齿一笑,以初显倾城之姿,看得那群男儿们丢魂失魄了。 “你喜欢喝梅酒,看梅花吗?”高志远蹲在了小小人儿旁,与她面对面的问道。 小小人儿脑袋一歪,认真的思考着,梅酒还没喝过,娘说逸儿还小不能喝。但是,她低头看着怀中高伯伯折的梅花枝,只见花儿粉嫩迷人,清香流连。 “我喜欢好看的梅花。” “那你嫁给我好了,那你以后都可以看见最好看的梅花了!”高志远露出了个阳光的笑脸,为自己的神机妙算甚是满意。 “不要!”小小人儿看看满园娇粉,为难的拒绝道。 引得围在一起的顽童们哈哈大笑。 “小娃儿不要当高志远的小娘子。高志远羞、羞、羞、,高志远羞、羞、羞!”顽劣的小孩不愿放弃这次讥讽高志远的机会。大声的讥笑了起来。 一直备受孩童们崇拜的高志远怎能经得起这般激恼,脸轰的红了起来。 “你说,你为么不能当我的小娘子啊?”高志远忍不住生气了,脸红脖子粗的冲着小小人儿吼道。 “我是男孩子怎么可能当你娘子。”小小人儿身子一颤,落了怀中娇粉。 粉扑扑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小巧的鼻翼,水嫩嫩的红唇,明明比号称本镇的第一美人的二姐还要美,怎么可能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应该向自己一样的阳光,或者像小邱一样壮壮的,又或者像小铁一样脏兮兮的。高志远一眼小小人儿,一眼自己的伙伴的身上瞅来瞅去,得出了结论道“你骗人!” “我没骗人!” “你骗人!” “我没骗人!” 两人互不相让的吵了起来。 “你这个骗子!”高志远毕竟还是小孩习性,吵了几句竟狂躁的一把推倒了小小人儿,骑在了对方的身上,一边拉扯着对方的衣服,一边吼道“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骗人。” “哇,呜呜呜呜,爹爹,娘亲快来救救逸儿!”一直被人捧在手中的小小人儿哪看过这种流氓阵势,哇一声就哭 了起来了。 “高志远,别玩了。要是你爹娘知道肯定会揍你的。”其他伙伴们看这种情况也立刻劝说起来。他们会讥笑他,是因为他平时太强了,没机会取笑,并不是真心要羞辱。怎知高志远当了真,觉得没面子尽然耍起流氓来了。要是被他爹娘知道肯定会被罚,到时怕且不能一起玩了。 高志远听见哭声也慌了,正想起身之时,却被一道声音吓得再次压身了于小小人儿身上。 “志远你这是干什么?”高父一手提起高志远,一边怒斥道。难得遇上赏梅知音,更是难得将百忙之中的经商奇才,药商巨贾安缝年请了过来。本是好好一桩美事,这自家么儿却把人家孩儿压在身下揍打,哎。希望没把人家公子打伤的好。 “爹爹,娘亲!”小小人儿见人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立马爬了起来扑进父母的怀中。 安母见自己孩儿哭的这般凄惨也甚是生气,但料得对方只是个孩子,又是夫婿新交好友也不好责骂,只好安抚怀中孩儿。“逸儿不哭,哥哥也不是有意要打逸儿的。” “他他、没打逸儿,他只是要脱、脱逸儿的衣服。”小小人儿抽抽嗒嗒唔咽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把高父这一把老骨头都气得炸开了。 “高志远,这是真的?”高父看着被自己纠在一旁的儿子,怒道。 “我只是看看他是不是骗我。”高志远低着脑袋说道,声音中还是有几分委屈。 “骗什么?” “那个小娃娃说他是男孩子,高志远觉得不是,他们就吵了起来了。”已经10岁的小丘毕竟年纪比较大了一点,说话也尽量挑圆滑的来说,没敢把高志远‘强抢良男’的勾当说了出来。 “好了,你们先回去。”高父听那孩子这么一说,觉得一群孩儿在这也闹心,只好先把这群孩童驱走。 一群顽童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高志远,心怕这么一走高志远就要挨高父的责打了。 “你这臭小子,爹娘交你的都忘了,就会疯闹。如果逸儿真是女娃儿,你说你该怎么办?”高父说完随手在青梅树上折下了枝条就往高志远身上抽打。 “他是女娃儿,我就娶了她不就得了。”谁知高志远不但不懂认错还高声喊道。 “我才不要嫁呢!”小小娃儿红着一张脸在自己娘亲的怀中依旧坚定的拒绝道。 “这丢人眼的东西,这丢人眼东西。看来还真是我们把你宠坏了。”高父气结,扬起手中的枝条对着高志远又是一阵狠打。 “我又没真的脱了他的衣服。爹爹以前都不打志远的。”眼泪啪啪的 掉了下来,高志远硬了成了下来,没哭出声气。 “高兄,都还是孩子。你就别打了。逸儿也没什么事。啊,高兄。高兄真的莫在打了,这般打法,打坏了怎么办啊?”安父看着高父手中枝条挥的呼呼而啸,急忙制止道。 “那你现在确定他现在是男孩子了,你又能怎么办?是男子汉就要负起责任,去给对方道个歉。”高父又再抽打了几下道。 “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而已。” “你还没错,你这不孝子,是男子汉就得我负起责任来。要不然就当我没你这儿子。”高父气得七窍声,扬起手中枝条又要抽打。幸得安父眼明手快即使按止住,高父只好横眉怒对的瞪着那自己不知悔改的么儿。 “负责任就负责任,你们不就是说我脱他衣服嘛,以后我当他妻子可以了吧。”高志远摸了把眼泪,冲着自己的父亲喊完,拔腿就跑了,不是怕挨打,是委屈了。从小都省不得打自己半下的爹爹今天因为一个小娃儿打了自己,而且打得很重。 高父一听,眼前一黑居然晕了过去了。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赏梅喝酒便是不可能了,第二天因为有事,安缝年便带着妻儿回了临镇,此后年年赏梅时节只见安父携妻过来,那梅花应骄人的小小人儿没再踏过那最美的梅园。 那一年安逸扬5岁。 话说那一天在送走安家父子后,高家也迎来了一位响当当的名人侠士云中风,高志远在看了云中风为换酒钱而舞的醉歌挽风的剑法后,直嚷着要拜其为师。高父想道,高志远在自己这般宠溺下虽是无邪,但是脾气也越发蛮横无理了,让他吃吃苦头也好,便也答应。 云中风一想高志远资质也不错是个学武的苗子,自己的武学流传下来了,对已仙逝的师傅也算有所交代了,二想认了这小子当徒弟以后这梅酒嘛自是不会少了,便也欣欣然答应了。 云中风在高家住了十来天便领着高志远远游习休,高志远就在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深渊的目光之中远走他乡,这般一别便是九年 4.少年游侠应相识(1) “少侠,吃饭还是住店?我们满金楼无论是菜色还是环境可都是全金安城最好的!”满金楼的掌柜看着手持长剑,身着锦罗绸的少年侠客一扫几天前的阴郁,脸上堆满了笑容道。 “掌柜的,你这就说笑了,全金安城最好的的酒家怎么就这么冷清啊?”高志远环顾四周,只见店内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位客人而已,并且脸上尽落是惆怅之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少侠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几个月前,我们满金楼啊,每天还是一房难求啊。”回忆起以往,掌柜的脸上难得挤出来的笑容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掌柜的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点忙?”高志远笑得阳光,使他年轻的轮廓更显硬挺。满金楼以前多么风光无限,高志远当然是知道的,九年前每年春末高志远都会随父将酿好的青梅酒从家里送至临镇金安城的各大酒家食府,满金楼宾客如云的场景更没少看。满金楼的掌柜也是看过高志远,但毕竟当时还是少儿,如今一别九年,少儿已经脱去稚嫩,身材拔高,剑眉星眼,轮廓分明,英气逼人,正是少年风光无限时。 “说来话长,不知少侠有没有看到,这金安城啊,有好几家人门前都挂着白灯。”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难不成这金安城遇上什么瘟疫这些要人命的病祸?”高志远脸色一沉,难得认真起来。 “这倒没有,但祸害还真有这么一说。就在我们金安城与青梅庄这两镇间有座青峰,那山头里突然来了一头猛虎,遇人便咬,那几家门前挂白灯的呀就是去青梅庄时被要祸害咬死的,就可怜了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啊。”掌柜的说着说着不免长叹短吁了起来。 “就一头猛虎,派几名壮汉去,应该也不成问题啊?”高志远道出了心中疑惑。 “都说了,那时一头祸害。”掌柜的越说声音压得越低,俯身于高志远的耳边道:“那猛虎估计已经成精了。” “哦!那妖精又是怎么个厉害法。”高志远越听越是感兴趣。 “自那猛虎咬死人之后,我们金安城跟青梅庄都有壮汉自发组织去山上寻虎,希望能把它杀了,好阻止他再伤无辜,谁知那虎成了精,见人多了,它便藏了起来,寻也寻不到。待少人行走时,它又跑出来害人了。你说,人都怕了,哪还有心思喝着闲茶,临近几个镇的人一听这有猛虎害人命,也不敢过来。估计青梅庄现在也跟金安城差不多情况了。”掌柜的说得一脸愁眉苦脸的。 “掌柜的,既然那猛虎精明,不喜人多,待我吃好,喝好后,我就去会上一会那虎精。 先给我上个苏盐振翅,一个佛跳墙,再随便几个下酒的小菜,最后给我一壶上好的青梅酒。” “哎,少侠,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好吧。那猛虎真的好生厉害的。”掌柜的看高志远也是年轻气盛,就怕他一时意气,到时被猛虎所伤,只好劝道。 “哈哈哈,掌柜的。我武功虽然不才,但是区区一虎精暂时还奈何不了我,再说要是那猛虎当真厉害得了,我就施展轻功先逃为妙。所以不用担心我。” “那我就代表我们金安城的百姓先行谢过少侠了。楞二子,给少侠上壶上好的青梅酒。少侠,你稍等,那菜马上给你送来。” “掌柜的,你先忙去。”高志远拿起了小二送上来的青梅酒,看着那稍黄的酒色,轻轻在鼻尖闻了闻后仰头一口喝尽。心中叹道:这梅酒还是自家酿的好喝,酒色明亮,酸中带甜,容易入喉,没有一般酒水的辛辣。 酒足饭饱后,高志远松了松裤腰子,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后,提着长剑慢悠悠的朝青峰走去。 “掌柜的那人真的能为我们除去那猛虎吗?”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店家小二充满了疑惑与不信任。 “掌柜的那饭钱没收,会不会是个亏本的买卖啊。”店家小二转向自家老板说出了老板心底里的那一句话。 青峰山位于金安城与青梅庄之间,树木青葱翠密,枝繁叶茂,峰顶常年云缠雾绕里间奇珍异兽甚多,但是鲜少听闻有鸟兽害人之举。最近猛虎袭人之事,还真是少之又少。 安逸扬没想到一别家乡多年,再回家中竟是因为家书封封告急,领师命而归,为乡里除一方恶虎,守一方安宁。 “少爷。”安度看着那美丽的侧脸,只觉心跳不止,深吸一口气后才喏喏的叫道。 “嗯。”安逸扬转过身子,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爷,这竹箭已经扎好了,是要拉在这两树间吊起来吗?” “是,这个高度就行了。”安逸扬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道。 “少爷已经离开金安七年了,一回来就替金安的百姓打虎。少爷真是厉害。”安度一边指挥者工人工作,一边崇拜的道。 “猛虎害人,人人得而诛之,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之说。”安逸扬薄唇亲启,轻声说道,举手投足间沉稳冷静,做事一派运筹在握的样子,如果不是见其容貌青涩,很难想象这人还只是位十四岁的少年郎。 “少爷就是很厉害啊,老爷夫人都觉得少爷很出色。五岁就可以认得所有的药材,七岁便妙手回春救下剑圣孤月泓,让一向不收弟 子的剑圣收为入室弟子,都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人士。”安度越说越激动,一片澎湃之情就要如江河泛滥般涌出了。 安逸扬看着手舞足蹈的安度,心里却萌生好笑念头,认得店内药材之名是真,但是七岁救下师傅孤月泓却是纯属巧合了。那日会在孤月泓的药壶里下“赤月”是因为认错药壶,本来“赤月”是父亲一时缺人手才叫自己帮忙下在另一个病人的药壶中。却没想到被以讹传讹,传成了七岁灵童妙手施救,阎王账上抢孤魂了。 一时间安家火了,安逸扬火了,安家门槛遭殃了,安父头疼了。日日乡里乡外,镇里镇外生些小病的,得了重症的病者来求医,甚至惊动了远在京城内的王子王孙。安父是哭笑不得了,幼子虽是识得药名,懂得基本药理,但是号脉开药之事可是大事,一个不小心可是要人命的,怎敢随便让其号脉开药,但是那些病者一心只求七岁灵通,罔顾大夫一片苦口婆心的嘱咐。安父无奈只好把独子托付好友,暂避风头。孤月泓知道缘由后想这事起因是自己,再说不论这事是错有错着也好,妙手回春也罢,这小娃儿也是真的救了自己。再观这小娃儿面向阴柔,一双凤眼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风采多姿,气质清冷脱俗,恐日后会祸从相起,授他一身功夫也好防身,便收其为徒,带着他回到了剑庄。 “安度,你现在再吩咐工人们将系有铃铛的绳索系在每副竹箭两旁的树枝上。” “少爷,我们扎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安度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问道。 “敲山震虎。”安逸扬唇角轻扬,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安度不明白那些小铃铛们怎么敲山震虎,但是他确知道少爷那微笑令在场的好多人都看呆了眼。怎么少爷会笑得这么好看的呢,安度那小脑瓜子想不明白啊? “少爷,现在要敲山震虎了吗?”眼看各个工人都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坐在原地休息等待指令。但是少爷还是笔直笔直的站着,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急,还要再等些时间。安度,你过来听我吩咐。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个清楚,到时候你给大伙儿一个指示。” “是。” 余晖懒洋洋地洒满山头。 安逸扬眼色一沉,扬手示意。 安度会意,大声道:“大家请拿好武器警戒,待猛虎出现后你们要相互知告,两人一组开始摇起挂在树上的铃铛,记得大家必须相互照应,好保安全。兄弟们将这话相互周传,让兄弟们好生记住。” 顷刻间,汉子间的吆喝声响 满山头。 安逸扬起身一扬,身影迅速的掠过绿叶繁枝往山间的北面而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汉子及久久凝望的崇拜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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