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孩儿无事,已经平安归来了。”安逸扬神色温柔对着爹娘答后便走了走去扶着那少女接着道“蝶茵妹妹,怎么你也跑出来了。身体不好就呆在屋里好了。爹娘也是怎么就由着蝶茵妹妹这般跑了出来呢?” “那还不是蝶茵妹妹想你这哥哥了,唤也不听硬是跟着娘出来了。”安母笑道。 “哼。”老邪仙见安逸扬与那蝶茵哥有情,妹有意的样子,再见高志远别开了眼眉装作轻松的摸样,心里一气,冷哼了出声。 “我们先移步客厅。莫让远儿与恩人见笑了。”安父见老邪仙黑了一张老脸,便以为是怠慢了恩人赶紧道。 “是、是、是。走先去厅中坐坐。远儿跟恩人还未吃饭吧。你看看我这妇人家家的,一见孩儿便激动得忘了礼数了。”安母提袖轻擦泪痕道。 等高志远等人吃完饭后,座中各人也算是认识了,高志远看着那娇柔的蝶茵妹妹与安逸扬秋波暗转,内心虽是苦闷,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坦然,只是老邪仙稍有微词闷闷不乐。 次日。 清早的风微微带着点露水和青草气息,迎面扑来凉凉的。高志远走在回廊之中,伸了伸腰身。不远处的庭院上,一袭蓝影正在花间挥剑起舞,泛着清冷之色的薄刃曼舞翻飞,剑光闪烁,时缓时急适得其章,时刚时柔,刚柔并作,一套虚无剑法在那具精健而内敛的身体中舞得出神入化。 “美人如玉,剑如虹。”高志远左在回廊的石凳上,支着一只手托着下巴,眯着一双星目,看着那仿若已经剑人合一的安逸扬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一瞬间,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个翻身剑光一闪,人便在花间穿身而过。 “高兄,起得这么早啊!” “你这叫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高志远看着那双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帘底下的黑布鞋打趣道。 “高兄真是雅趣。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呢。” “那一起吧。” “好。”高志远轻轻一笑,眼角梢眉一片欢喜之色,让那刚硬的菱角磨平了几分,多了几分柔韧配上那童真的星目竟然让人产生了那人还是青葱岁月孩童的错觉。 “瞧你高兴得。”安逸扬也被那人的笑容感染了,嘴角难得轻扬,摸了摸高志远的脑袋道。 高志远见那人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脸色一怔,两人同时僵住了。 “高兄见谅。逸扬一时忘了规矩。”安逸扬见高志远怔着一张脸,以为那人介意自己的踰了规矩,手急忙收回歉意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走,吃饭去。”高志远抓住了那急忙收回的手,一个借力站了起来淡笑道。 安逸扬见高志远也未放置心上便也释怀,两人难得投机的相视一笑。 一碟陷肉包、一叠酸豆角、一叠上汤青菜、一盘白粥看似清淡,但却甚得高志远的胃口。 “高兄这肉包的味道也不错,你尝尝。”安逸扬见高志远已经把大半碟的酸豆角收入腹中,一时间觉得胃中酸气翻涌,喝了一大口粥后强作镇定的夹了个包子于高志远已经空了的碗中。 高志远看着碗中的包子,心中道肉包油太重了,还是酸豆角好吃。但又觉安逸扬亲自提筷为自己送食甚是难得。越想越苦恼,为难的一会儿看看包子,一会儿又看看安逸扬。 “高兄,若是不爱吃肉包的话,不用勉强。”安逸扬被人高马大的高志远这般盯法感觉怪异无比的同时还无比尴尬,只好善解人意的提筷夹走包子。 “谁说我不爱吃的。”高志远只见那充满‘爱心’的包子就要飞走了,眼明手快直接用手横劫了那白胖胖的包子。像是怕别人抢走似地重重的咬了一口,鲜嫰的肉汁“扑哧”一声将翩翩佳公子安逸扬直接杀了个措手不及后“咚”的一声细响掉在了桌面上,宣告了自己的身亡。高志远神情一僵后,心想:好一个人间凶器,将安逸扬如此高手也直接杀个措手不及了。 “不、不好意思啊。呵、呵,包子很好吃。”高志远望着安逸扬哭笑不得的样子干笑一声,服起袖口就往安逸扬脸上抹去。 “不碍事,洗把脸就好了,包子好吃就好,高兄慢慢吃,我先回房中梳洗,失礼了。”安逸扬巧妙的拿开了高志远在脸上逞凶的手冷静地道。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志远顿觉胃口缺缺。低叹道:你要是对我生个气,我想我会更高兴些,最起码这样……我是特别的。 安逸扬远远地就看见了那站在桂花丛中的倩影,时而对着桂花低语,时而又踱步至房门前,但是几步后又退了回原地。 安逸扬见状淡笑道“蝶茵妹妹可是找我。” “逸哥哥。”蝶茵闻言转身,只见安逸扬已离自己数步之近,苍白的脸色一下子燥红起来,低着脑袋瓜子轻言道:“蝶茵正想找逸哥哥一起用膳呢,原来逸哥哥已经起来了。” “习惯了早起练剑。” “那逸哥哥用过膳了吗?” “稍微吃了点,但是还不太饱,要是蝶茵妹妹不介意稍等的话,那我先进房稍微梳洗后便与蝶茵妹妹一起用膳可好。” “好,蝶茵已唤人准备好早膳了。蝶茵就在这里等逸哥哥。”少女闻言立刻喜言道。 “蝶茵听说逸哥哥身中剧毒可是担心,害怕极了。现在逸哥哥安然如初蝶茵就放心了。”蝶茵与安逸扬并肩走在回廊中,两道杜鹃花烂漫绽放,春末夏初,凉风习习,让人好是舒爽。 “这可是多得高兄与老邪仙前辈,那不是他们想必逸扬已是阎王帐上的孤魂了。” “逸哥哥,蝶茵不许你这样说。”蝶茵一急两眼泛红,顿时停下了脚步,一手抓住安逸扬的袖口,一手青葱玉指已压在对方的唇间。 “蝶茵不许逸哥哥说什么死呀,孤魂的。” “蝶茵妹妹莫急,逸哥哥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安逸扬拿下了唇间的玉指,轻轻握在了手心中把玩,轻笑的安抚道。两人眉目相对,柔情四起,一时间羞红了娇媚娘。 “逸哥哥,我们还是快点去吃早饭吧。”蝶茵羞怯的抽回了手道。 安逸扬与蝶茵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然深知那人性子,只好收起捉弄之心领着人一同走向了饭厅,才子佳人形影相随。 不远处,一袭身影独自伤魂。“本就说好,不再纠缠,让他过自己的生活去的不是吗?本就清楚不可能跟那人一起走完这一辈子的不是吗?” 高志远你本来就该清楚的,为何只要他给了一点点的关怀,你就…… 这馨院,不该再来了,就好好的当他的高兄吧,最起码以后还是可以见见他。 这凉风吹得人可真是心寒,紧了紧衣身,高志远往墨竹楼方向走了回去。 7.心悦君兮君不知 在安家修养了几天后,高志远终于闲不住了。 “老邪,我就去街上溜达一圈,不会有事的,你就大发慈悲让我出去玩玩吧。”高志远双手合十,九十度鞠躬的拜托道。 “不行,你以为我真的想你住这啊,要不是之前你险些流产,我才不让你住这呢!住这有什么好。哼!” “住这,可以让你无限制的拿珍贵的药材啊。”高志远顺口接着道。 “你这话让人听着真不舒服,什么叫我无限制的拿珍贵的药材啊?我拿了他家什么?”老邪仙听着不满的瘪嘴道。 “也没拿什么,就是些长白山的千年人参,这是义乌县的黑灵芝,这是福县的阿元,还有、还有什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这些还不是为你拿的,不然你以为你几天就可以这般活泼乱跳。哼!你这小子还真是没良心的。”老邪仙被人掀出了事实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可是我看那分量我这月年天天吃也吃不完吧!”高志远一眼鄙视的看着老邪仙。 “那叫有备无患,吃不完就练练药什么的多好啊!” “哦,练练药才是真目的吧!”高志远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睨了老邪仙一眼。 “说什么的,就是你高小子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嫁出去的孙子泼出去的水啊。”老邪仙伤心的摇头叹气道,真是七情上面,要不是高志远熟知那人,也会被骗。 “什么叫嫁出去的孙子泼出去的水啊?我又什么时候成了你孙子了啊?”高志远倏的坐了起来怪叫道。 “你这小子起床也要注意,别这么猛的用力。”老邪仙一看,激动的立马跑了过去扶着那人检查。 “老邪,你这样叫紧张过度,就让我出去一下吧。”高志远看着眼前神经兮兮的人为他号脉检查哀求道。 “好吧,但是不能多管闲事,毕竟你现在身体可是不同往日的。”老邪仙替他号完脉后,想到既然胎息已经稳定,只要不搞出什么事让他出去玩玩也好,散散心,总比窝在安家看着那没良心的小子与人恩爱的要好。虽然高小子表现的不在乎,但情爱之事又怎能是外表在不在乎就能决定心里真的放不放得下呢! “老邪,你果真是我挚友啊!”高志远高兴,抱着老邪仙感叹道。 “老伯,两串糖葫芦。” “公子,给你家小娃儿买吗?看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孩子们一定也是可爱的很,来这两串又红又大的给你。”老伯认真的挑选着。 “哈哈哈,老伯你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我家小鬼一看你这糖葫芦就喜欢得很啊!特意叫我过来买?”高志远闻言高兴的答道。 “哈哈。那是。我家的糖葫芦可讲究手工了呢!看你家小娃儿这么识货,那我就再送你一串,拿回去给你家小孩吃。” “那就谢谢啦。”高志远三两言就哄得对方乐呵呵的,毫不含糊一手给钱,一手接货,再很顺手的牵走了对方的多给的一串糖葫芦。 “小鬼,爹真的是知道你想吃,爹才帮你吃的哦。那不算骗人嘛!”对着那红的鲜红、鲜红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后又道:“酸酸的,真是好吃!” 突然,一双白衣素裳映入了眼帘。 一路走来,女的好奇的挑着小玩意儿巧笑兮平,一双杏目顾盼有辉。男的一路照顾有加,挑选小玩意时时而搭上几句,应该是在给些意见,虽依旧是一张冷清相,但是眉目间也能见其柔情。 “今日逛了一个早上也累了,待会回到药房就让安度先送你回去。”安逸扬从腰间掏出了些碎银子给到柜台,脸却对着蝶茵道。 “好啦!蝶茵听逸哥哥的话。你瞧这步摇多漂亮。”一个转身发现了那静静躺在锦布上的金步摇,款式简洁,一朵用色泽润白的玉石雕琢而成的玉兰花正镶在一头傲然开放,金是上好的黄金,玉是上好的和田玉,温润而养人。 “姑娘有眼光啊?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啊!”柜台的见状立马露出了一脸精明样。 “怎个卖法?” “看你们刚才也在我店里买过东西,算是个熟客,就这样子吧。”柜台的比了个手指出来。 “逸哥哥,蝶茵不要了,蝶茵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蝶茵一看柜台的给出的数字便知不便宜,再瞅了眼安逸扬手中的物件低声婉拒道。 “你若喜欢,再多逸哥哥也给你买。”安逸扬对着蝶茵宠溺一笑。 付了钱,取过柜台手中的金步摇。安逸扬比划了下,轻柔的为佳人的发髻上插上了金步摇。 “这步摇还真适合你!” “谢谢逸哥哥。”安逸扬的温柔让蝶茵羞怯,脸红心跳的低头小声谢道。 看着那两人如此亲密,高志远不自觉的紧握起双拳。明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心莫名的痛,痛的就像千万只猫在那里嚎叫、抓扰。 “高兄。”突然看见高志远站在店门外,安逸扬感到有点意外。 “啊!真巧啊。”高志远扯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跨步走了进店内。感觉到解释得不够似地又补上一句“我也来看看佩饰。” “哦。不知哪位姑娘这么幸运得到高兄的垂爱?” “瞧你说得。我高志远没有你这般命好啊!红颜知己常伴身边。我来这只是给自己挑个佩饰而已。”高志远睇了一眼安逸扬身侧的蝶茵自嗮的叹道。声音里尽有几分无奈与几分不甘。 “高大哥,这不是笑话逸扬吗?高大哥义气云天,一表人才绝非池中游龙。我想那些姑娘肯定早已差媒人踏破高家门槛了吧。”安逸扬没有留意到话音之外的无奈与不甘,见身旁人儿低下了羞怯的脸蛋,心里还有几分笑意。 “也许吧。”高志远见状心更是凉了几分。 “我相信高兄也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的!”见高志远脸色不太好,安逸扬敏感的觉得高志远的感情似乎真的不太顺利,所以安慰道。 “希望成你吉言吧。”高志远垂目避开了安逸扬那深邃的眼睛。 “我也相信这么好人的高大哥,老天爷一定会给一段好姻缘的。”蝶茵真诚的道。 “多谢。”高志远笑着表示感谢。 但安逸扬依旧发觉到了那深深埋藏在高志远星目底下的委屈与难受。心中突然一紧,脑中竟然产生了莫名的不舍及害怕。视乎只要参透那双星目这一切平静就要被狂风暴雨洗尽一般。 “高兄,蝶茵身子不太好,我先送她回去了。”安逸扬被没由来的害怕吓得选择躲避,只好急冲冲的说道。 “不能陪我挑选一件佩饰再走吗?”高志远见那人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一时间冲动的拉住了那白色的袖摆语气中夹带几分哀求。 “下次吧。” 安逸扬想不到高志远会突然拉住自己的袖摆,没有回头,表情难得一滞。 “好。”轻轻松开拉着袖摆的手,高志远低垂的眼目,任由安逸扬那轻柔的发丝刮过自己的脸庞。 “咳、咳。店家,有什么好看的佩饰啊?”高志远忽视着心口的苦闷,清了清嗓子抬头笑道。 “公子要什么价位的?”柜台的立刻展开了职业笑容道。 “什么价位都行。” “你看这个金镶玉怎样?” 手工精细,黄金闪亮夺目,玉泽温润通透,黄金铸的金龙,白玉雕的玉凤两两紧扣,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佩饰太张扬了。” “那你看这怎样。”柜台的再次举起一件佩玉。 普通的一块段玉被精心地雕琢成枝干样,里间纹路仿若行云似流水般流动着。 “真是好玉。”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古玉雕琢的。这古玉还有段故事 呢。传说以前有一户小姐喜欢上了一位公子爷,但是苦于习教礼俗没办法直言。那小姐啊,可是苦思冥想,后来看见一古玉甚是喜爱变买了回去,后来差人将古玉雕琢成了一榆木枝的样子叫人送了过去给那公子。那公子一见那佩饰便差人去给那小姐提亲了,之后两人便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了。后来这佩饰就叫‘悦君兮’。” “真是美好的故事啊。这‘悦君兮’怎个卖法,让我也沾沾这福运。” 见柜台的竖起了五个指头,高志远浅笑掏钱步出了这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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